“花国功夫!” 被揍得鼻子流血的杜克,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竟也忘了疼痛,跌跌冲冲地就朝白衣服行礼,“上帝啊!父亲没有骗我,真有以一敌百的花国功夫!天啊,我这辈子还有学会的可能吗?” 白衣服将三把刀交给了管事,退回了唐先生身后,从头到尾都没多说一句。 至此,持续了二十几分钟的混乱迅速结束。 包围圈内,对于B伯爵死亡现场的勘察也完成了。 B伯爵站在瞭望台的下方草坪,位于五楼瞭望台的单筒望远镜忽然坠落,直直砸到了他的头顶。 华生观察着侧倒的尸体,尸体两手呈上抬状。 危险突发时,B伯爵下意识要用双手格挡,但他的反应速度远没有望远镜的下坠速度快。 高空坠物,头顶被砸。 B伯爵脑袋开裂,当场毙命,脑浆与血糊住了尸体的头部。 “死者五十岁左右,男性,身上无其他外伤。” 华生仔细地擦拭了尸体头上的血浆,清除干净后,露出了B伯爵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容。 华生再从服饰、身高、面容、头发、手部等等细节,各方面与管事进行比对,更与自己记忆力的B伯爵对照,确定了死者是B·克里姆特。 凯尔西做完了现场痕迹收集,最后观察此次的致命凶器望远镜——它积了一层薄灰,一目了然处不存在半枚指纹。 瞭望台的单筒望远镜,本该被固定某一支架上。 以三枚螺丝连接镜体与支架。眼下,没有在草坪上找到三枚螺丝,但能看出螺纹旋转处早已生锈了。 现在,凯尔西从尸体边取起望远镜。 从镜身上的脑血与镜体的损伤,判断这只望远镜下坠后几近垂直砸入B伯爵的头顶。 B伯爵被砸开的脑壳内尚有残留些许碎玻璃片,正是望远镜镜头的部分碎玻璃。 凯尔西得出了初步结论,“蛋壳型颅骨粉碎,死得很干脆,现场就更干净。” “请等一下,什么是蛋壳型颅骨粉碎?” 华生不解,“为什么要加上蛋壳型这一定语?” 要怎么解释这一尚未出现的法医学用词? 凯尔西看着华生,很自然地编出了解释说明: “你看,B伯爵四肢与身躯都没有受伤,仅有头部被砸。像不像一把锤子,‘咔嚓!’,把一只生鸡蛋砸得蛋黄蛋清碎裂?” “嗯……” 华生抿了抿唇。 此刻,华生不合时宜地领悟到了络腮胡的笔名为什么是阿佩普。 将脑浆与血液比喻成蛋黄与蛋清的人,着实不适合做甜甜的巧克力蛋糕。 B伯爵的死因没有疑议,正如厨娘贝拉在厨房窗边目睹的一幕 ——B伯爵走在草坪上,忽然天降重物,砸到了他的脑袋上。血流一头,侧倒在地,再也没了反应。 这会,歇洛克匆匆走来,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通往五楼瞭望台的路上,没有可疑脚印。瞭望台的门把手也没有任何指纹。” 说到指纹。 歇洛克看向B伯爵的尸体,那是一双难辨指纹的手。之前,他就此问过B伯爵,为何掌心满布伤疤。 B伯爵笑着谈起自己的收藏。他很喜欢藏品,不是只会砸钱买,像是融金修补器物、像是各种宝石切割等等都有涉猎。 七年前,在修复藏品时不幸遭遇小面积火烧,双手手掌遭受灼烧。 幸运的是医治及时,双手仍与常人一样功能无碍,但不幸的是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 此时,歇洛克特意检查了尸体的双手,上面的疤痕与他从前看到一模一样。 “好了,没有可疑痕迹。” 费尔南不希望再出变故,“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意外。我很遗憾B伯爵遭此意外,不如就先把尸体安置好,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今夜B伯爵原本要去瞭望台打出光照信号,现在人死了,如何向外求援? 对于安置尸体,没有人有意见。 但,对于下一步怎么办,却有不同的意见。 众人再聚主殿。 这次的气氛比之前压抑很多。 只是来到古堡的第二天,一众人在主殿聚集三次。 第一次是昨夜的晚餐,长桌上一共十九人,也算宾主尽欢。 第二次是两个小时前的紧急告之,被告之意大利四人死了,外加唯一的出路吊桥断了。 现在是第三次,因为古堡主人B伯爵的死,众人再次聚集。 “难道真是有恶魔存在?真是聚一次就少一些人。” 厨娘贝拉也被要求到场,除了在安置尸体的华生,古堡里其余的十五人全都来了。 德国人大卫蹙眉,“请不要胡乱猜测。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死去的人与恶魔有关系。” 尽管大卫这样说着,但在场有很多人都无法坚定赞同。 如果一切与恶魔无关,二十四小时不到,已经死了十三个人了。 古董商杜克犹豫着开口,“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说。你们听说过‘黑色奥洛夫’吗? 它是一颗极品黑色大钻石。最初来自印度,像是印度神梵天的眼睛,所以又名创世者之眼。被僧侣从神庙盗出,辗转流落到欧洲。” “那位僧人偷盗了象征神灵的眼睛,神灵降罪,在黑钻上施以诅咒,谁拥有它就会离奇死去。” 杜克讲出了一些印度流传的惨剧,“创世者之眼,现在应该就在古堡里。” “你什么意思?” 奥斯曼海商维塞蹭的站了起来,“你是说我们被牵连进了一个诅咒?” 维塞立即命令管事,“把那玩意找出来,快处理了!” “先生们,伯爵不曾收藏黑钻。” 管事坚定地否认,“我确定没有见过。杜克先生,您会不会弄错了?” “我希望自己弄错了,但这是我来此的理由。” 杜克没有遮掩前来古堡的目的,“正是听闻B伯爵有一颗传奇钻石,我才会不远万里前来。 昨天,我和B伯爵聊起钻石,他表示有一些藏品。原本是要今天让我一观,但谁想到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 管事迷茫地摇头,“可是我真的闻所未闻,从没听伯爵提到过什么黑钻。” “咳!”另一位德国银行家雅尼克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建议,不如去藏品室查一查。不只藏品室,还有其他地方也得查一下。 已经死了十三个人,说实话,古堡让我觉得不安全。谁知道暗处藏着些什么,不如都弄个明白。” “不行!” 管事坚决反对。B伯爵刚刚去世,岂能让外人随意搜查他的古堡。 “我赞同!” “我觉得行!” 奥斯曼海商维塞与伊尔汗却直言赞同。 不只两人这一派,德国的大卫也默许了同伴雅尼克的提议。 费尔南与他的副手,以及提出黑钻诅咒的杜克,三位法国人也都面露支持态度。 管事见此场景,先看向了唐先生与白衣服。两位东方人置身事外,没有表态的迹象。 他只能看向在场年纪最大的金边眼镜,“西格森先生,您说呢?真要搜查古堡吗?” “目前我们没有任何实质证据。” 歇洛克还检查了吊桥的断裂,木板与铁链的断痕表明它们是年久失修,而不是忽遭外力砍断。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三种可能。第一,一切都是意外;第二,神秘力量作祟,根本无迹可寻;第三,有人精心布局,而凶手在我们之间。” 歇洛克没有回答要不要搜查,反而抛出了三种可能,“诸位,不妨三选一。” “你说谁是凶手!” 伊尔汗一下子跳起来了,“这意思就是说有人不安好心,搜查古堡是在趁机掠夺金银财宝。也不睁眼看看,在座最穷的就是你们三个英国小报写手。” 说着,伊尔汗越发起劲,要把之前被夺佩刀的火气撒出来。 “对,就是你们三个。赚几个铜钱的稿费,从没见过好东西,趁此机会来古堡蹭吃蹭喝,但你们贪心不足。 我看最可能不安好心就是你们三个,特别是穷胡子,妄想把我们全弄死就能……” ‘砰!’ 凯尔西废话没有,直接一脚踹飞了伊尔汗。只见伊尔汗摔倒在地,而在他的右脸上多了一个鞋印。 “能什么?你说啊!” 凯尔西彻底贯彻了络腮胡耿直的人设,平时傻笑但受不得冤枉,“别以为有几个钱,就能胡乱冤枉人。你能说,那我就能揍你!” 伊尔汗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嘴角血迹,他竟然又被打了? 不顾有伤在身,他暴跳起来冲向凯尔西,一边大叫:“维塞,约茨古,你们就看着我被打?” 不到半个小时,混战再起。 一对三,凯尔西看似街头混混在打架毫无章法,但是招招往三人的筋骨关节处攻击。 就见微胖小伙子穿梭在三人间,不出五分钟,将三人全都撂倒在地。 “上帝啊!我从来没指认谁是凶手,只不过摆出所有的可能性。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歇洛克维持着音乐人设定,西格森是没有太高武力值的中老年人。“现在解决问题最重要。三位请起来,别再冲动动手了。” 歇洛克像是秉持着公允的态度,不计前嫌地作势去拉一把倒地的伊尔汗。 但他一步没走稳,重重踩到了伊尔汗的脚趾上。 “嘶——” 伊尔汗倒吸一口凉气。今天挨了两次打,脚趾伤得不轻,偏偏第三次再挨重击。 “抱歉。人老了,体力不济了。” 歇洛克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要去拉一把的手,“您还是自己起吧。” 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华生迟来一步,见状眨了眨眼。主殿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43章 “算了, 我们不和穷小子计较。” 伊尔汗的情妇卡娅将他扶了起来,给被揍趴的三人一个台阶。“和粗鲁的人对碰,我们反而有失身份。” 伊尔汗一把甩开卡娅的搀扶, 脸色阴沉地快滴出水来。 不会说话就该闭嘴。听听卡娅用的借口,忘了之前他也曾对杜克先动手过一回。 卡娅忘了, 杜克没有忘。 杜克冷哼着斜睨一眼, 粗鲁的奥斯曼人,从头到尾就他上蹿下跳。 话虽如此, 面对如今的三种可能, 谁都不想被认作是谋害了十三人的凶手。 华生默默走到络腮胡身边, 又看了一眼金边眼镜,总觉得错过了什么精彩戏份。 最初搜房的提议者雅尼克再度开口,“不论是哪一种可能, 意外、诅咒或者有真凶,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死者。即便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我主张去B伯爵的藏品室与书房调查一番。” 雅尼克又晓之以情:“管事, 你也别坚决否定。难道你不想想弄清楚,B伯爵是不是被谋害的?如果是被害就有原因, 我们要更了解伯爵才能做出判断。” 华生大概明白在大家争执什么了, 他合理建议:“不如举手表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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