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苍离对他的三文鱼没什么意见,他看着收银台附近包装五彩缤纷的糖,随手拿起一盒。“崗本超薄,草莓味的。这是什么?” “啊啊啊,不要乱动。”他从默苍离手中飞快地抽出那盒安全tao塞回架子上。 “安全tao,计生用品。我想了解一下。”默苍离固执地从架子上又把草莓味的拿回来。他好像从这个超市里找到了想买的东西。 当这个明朝人把套tao拆开然后拎出来之后,他瞬间就明白了操作方式。他很渴望跟杏花君探讨一下这个计生用品,在他看来,这个40岁的男人无疑拥有丰富的xing经验。 为什么会是草莓味的呢?默苍离把taotao从黄瓜上褪下来。“现代人的性交方式是隔着套koujiao吗?” “啊!为什么你总是要了解得这么细致啊!” 说话间,卧室里有什么东西砰一下摔到了地上。杏花君快步去看,原来是来电提醒使手机震落了下来,显示是那位史警官。 不知道这回又是有什么事。杏花君和史艳文“喂”了几句,才知道对方找的并不是自己。 约的是家里那位大闲人,说是有些孩子方面的问题要请假。他就奇了怪了,这人什么时候变成个育儿专家了。 史艳文约在家附近的一家馆子,但默苍离也得做公交过去。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多得很,默苍离挤上去之后就开始看手机,正刷到微博首页上的一条考古新闻:黑水城遗址考古发掘工作已至尾声。 黑水城,看来是被历史的尘埃完全掩盖了。微博上顺便附有一些发掘现场的图片。默苍离点开来,正欲细看,忽然觉得被谁推了一下。 车上人多,推推碰碰是难免的事情。过了一会儿,那熟悉的触感又游移到了屁股上。他眼疾手快地揪出那只手,巧劲用力一卸,对方就嗷呜嗷呜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操你妈!你干嘛!” “钱包,还来。” “妈的……!”小贼捂着自己的手腕,小声怒骂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因为他扎起的翠绿色长发,自己还以为是个中性化的女人。“谁他妈偷你钱了,在车上碰碰蹭蹭难免的事情,你这个臭人妖!” “你试图用容易激怒人的手段掩盖你盗窃的行为,你在weixie我。”默苍离淡淡道。 他这话一说,车上的围观群众便躁动起来,司机也把车停在了路边。群情激愤,几个强壮的男人赶上来把他结结实实扭绑起来,押下了车。 钱袋内放着他三篇文章的稿费,他没有银行卡,便找杏花君兑了几张票子。还有那张19岁的身份证。他摩挲过那张卡片略有突起的表面,感受到自己正作为一个合法的人类而存在着。那体验有些不可思议。 突发状况不可预料,到达餐厅时,比上预订时间还晚了三十分钟。 餐厅的门面略小,是一家中式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餐厅。 “发生了些事,史警官还请见谅。” “默先生没事吧?抱歉也没选多好的地方,我也不过是个市井小民……默先生肚子饿了吧,先点菜吧。” 其实他对外头餐馆里吃的委实兴趣不多,只是说出来谈谈,谈完便回去了。史艳文只好点了两道茶,便说起他儿子小空的事。 “实不相瞒,他13岁便出走,至今也2年了……前不久,别的分局来了消息,说在监控里见过,应该是进了帮派。”史艳文双手紧握,低头慢慢喝了一口茶。 “嗯,史警官,你的家事着实复杂。只不过,这似乎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若你们兢兢业业,这不法组织定会落网。” “史艳文,做一个好父亲或是一个好警察全凭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帮你解惑。若你要求助我,只能说明你不仅是个无能的父亲,也是个无能的警察。” 史艳文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说过,错愕片刻之后只得点了点头。“之前听默先生说了许多关于我们家的事情,我以为小空那边,默先生该有些消息。” “很抱歉打破一个父亲的幻想,我不是神。” “嗯……打扰了。” 403室的门口亮着灯。默苍离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的衣服都被收了下来,看来那人也回家了。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沙发上是睡得正香的冥医,手中的衣服叠了一半。 “你回来了喔。”杏花君揉揉眼睛,“史警官和你说什么了?” “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我就随口那么一问罢了……问问,都不行喔?” “问可以,而我懒得答。” 杏花君白了他一眼,好没气地甩手不干了,“那你来吧!” “说起来,要到哪里剪头发?” 杏花君讶异地看着他,“你要剪头发?” 山中的风略有些冷,风一到,檐角挂着的铃铛欢乐地叫唤起来。温皇把手揣进袖子里,看着那棵红树。红色枯树的枝断了。凤蝶正拿着断枝,在沙地上画东西玩。 “楼主对这棵树很感兴趣。”酆都月把他的保温瓶拿过来。 “嗯?你也会揣测我在想什么了?有进步。这棵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找遍了所有的文本资料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我想,大概也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能为我解惑吧。” 温皇看着树自言自语道。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那个人从昨晚一直睡到了现在。 “喂!默苍离!” 他拍了拍沙发住客的脸蛋。发现他凉得可怕,再把手从被子里拖出来——完全是凉的,明显的低于正常人低温。 杏花君心道不好,快步到浴缸放好了温水,把人扔进去之后抓起听诊器就跑进浴室。然而心声很正常,杏花君皱起眉毛,正要把他衣服的扣子全部解开,忽然被浴缸里的人捧住了脸。 “杏花……你在做什么……?”默苍离虚弱道。他目前的事物都是重影,几乎什么都是模糊的。 “‘杏花’不是我对吗?你的前男友,或者女朋友?名字怎么跟我这么像?”他一面说一面把人的湿衣服剥下来。“你觉得冷吗?似乎复温了一点,但我们还是得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 “冷。” “就这样?跟我说话,别睡着了。不如谈谈你的‘杏花’如何?之前你也是这么叫我的。我很像他?有多像?”33℃,很危险。杏花君竟有些久违的紧张起来。 默苍离眯着一只眼睛,缓缓道:“如果我说……我现在觉得你就是他呢?” “那我大概会觉得……很荣幸?” 杏花君把人从浴缸拉起来,裹进了厚厚的羽绒服中。他扯了几片暖宝宝,让默苍离握进手里。默苍路还有些力气走到停车场,只是一边走一边在急喘。 他无意识地抚上额间,那个象征着千钧重负的钜子印忽然消失了,额头冰凉,什么也没有。他笑了笑,恍惚间喊了一声杏花君。那人正把车从停车位开出来。离车门只有两步之遥时,那个裹着羽绒大衣的人忽然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摔到了地上。
第七章 07 杏花君一边拿着检验单一边往回走,默苍离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凉了?他抬眼看向那个正在等候处坐着的默苍离,人醒来后已经恢复正常了。药也没开,但是还是要缴各项检查费。 “怎么样?”杏花君手里捏着检验单,带上眼镜又看了一会儿,确实没错的。 “现在已无大碍,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如何一回事。”默苍离看向他,道:“从前少有我不知晓的事情,来到这儿却是处处挑战。” “唉,我可真担心你。”杏花君往后仰去,对着医院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回家么?回家吧。” “嗯。” 屋里的主卧,杏花君把一卷电热毯拿了出来。正是秋冬的天气,对于默苍离的状况,他也不敢太过于怠懈,睡前总是要把毯子先给他热好。 “护理费一天500元,记着了啊。”杏花君一边抖开被单一边说。他在旁边滚了个地铺,沙发对于他来说太过狭小,腿脚伸展不开,睡到早上肯定腰酸背痛了。至于默苍离,那个明朝人倒是不嫌,居然能在沙发上睡几个月。 其实钜子的行途中多是风餐露宿,草草解决了便是,难得有宿在客栈的时候。能有个软沙发睡,已经心满意足了。 默苍离像个死人一样双手合在腹上,闭着眼睛。这样的姿势不是放松的,他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这个姿势,翻过身,把手探进枕头下。 下面没有匕首,他却仍是不肯抽手出来,多年的习惯就如擦镜的动作一样,特别是人过而立,更难改变。 窗帘的缝隙透出外面的灯光,杏花君似乎是早就睡着了,他的入睡能力很强,强得让默苍离嫉妒。 要不你上来睡吧,就像以前一样。 默苍离忽然很想这么对他说,但以前是多久以前?……几百年前。但他又怕他误会了什么,默苍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这样他习惯些,也安心些。毕竟,这是主人家的床。 默苍离侧着头,这使得他的鼻子敏锐地嗅探到主人家枕头的气息。是干净的棉织品味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以前……几百年前那个杏花君则不一样。他热衷于将枕头里面填充进药物,以至于他的发间也沾染着药物的气息。他也为自己做过一个,只不过在羽国逃亡的时候丢掉了。 他多好啊。要多好便有多好……若是他要喜欢上别人,把那点得来不易的好全分走,他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设局夺回属于自己的利益吧。 你啊,当真是天底下最恶劣的人。他对自己道。既不回应他,却又爱绑着他。叫他跑腿,差使他做药。他说心甘情愿,而自己也真的心安理得。 他是钜子。 默苍离抚上那枚已经消失的钜子印。他是钜子,他与止戈流生死契阔,与墨家生死契阔,与天下生死契阔,杏花君抢不过它们。 渐渐地,他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想了太多,毕竟抛却那些腥风血雨,抛却那些血继传承,他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杏花君。 杏花君是被某些yu望逼醒的。做chun梦嘛,并没什么,他已经七八年没有过稳定的恋爱关系了,平时全靠左右手。以往的chun梦对象,脸极其模糊,也看不清是谁。但这次这个……杏花君看向床上,幸好……人不在。 天啊,就算他喜欢这种类型的,也不该是这个脾气古怪的人吧! 杏花君掀开被子,腿间已然支起了帐篷。他万般不敢置信地拿头咣咣撞了两下卫生间的镜子,然后和他的右手一起努力工作起来。 正是银瓶乍破水迸裂之时,默苍离突然出现在门口。他那冰冷的声线如一桶冷水,哗啦啦浇灌下来。将杏花君的一把火全部熄灭了。 “我给你买了早餐,就在桌上。还有,记得关门。”说完,他就走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杏花君的心里万马奔腾。杏花君的心里波涛汹涌。现在,他只想要大叫。但不幸的是,他只能红着脸把裤子兜上。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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