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云那人有能力,也有分寸,事发后没匆忙立即坐飞机离开,想来应该还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只是要过去看看而已。 周希云也对乔言说∶“不用担心,周一就回A城。” 乔言回道∶“路上自己注意点,随时都可以打电话回来。我手机开着,我妈她们也能联系,找谁都行。” “知道。”周希云说。乔言∶“几点的飞机?”周希云∶“上午八点。”“十一点前就能到那边。”“十点半左右抵达。”“到了发个消息,知会一声。”“嗯。” 乔言垂垂眼,单手抚周希云的耳廓,故作语气轻松∶“早些回来,周一咱俩打火锅,到时候还是我买食材,你来炒料。” 周希云答应∶“可以,都随你。” “算了,”乔言又改口,指腹捻着这人的耳垂揉捏,“你人到就行了,我会炒料,不用你干活。”周希云也应下∶“嗯。”乔言说∶“放你一天假。” 黏乎旖旎的气氛没了,情调渐渐平息。 乔言今晚本打算缠周希云闹腾几下来着,至此还是压下那样的心思,转而与对方讨论吃火锅买哪些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 周希云亦没对她做什么,沉稳搂着她,时而帮她理理衣领子,时而靠她身上枕半分钟。 不想让乔言瞎想发散,待上楼进房间了,周希云还是讲了讲这次外出,大致提了下。 照实了告知,但只说到其中一小部分原因,轻描淡写三两句就带过,不会把事态描述得太严重。 周希云在S市的投资做得不比这边的差,她出国留学前就加入了某位熟人朋友的游戏公司,在朋友创业初期往里头投了一大笔原始资金,从一开始就倾力支持,算是主要合伙人之一。 那家游戏公司从创立到上半年为止都顺风顺水,没出过大问题,经过几年的野蛮发展后已经在业内稍微有了点名气,更是预计在年终推出一款筹备已久且投入巨大的心血力作,准备施展拳脚大干一场。然而就在这即将试行的关键时刻,公司的竞争对手却抢先上线了与那款游戏相似度极高的作品,硬生生打得这边毫无还手之力。 一般来说,产品未上线前,公司内部的保密任务应该是非常严苛且慎重的,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公司里有内鬼,而且还是哪个权限很大、能接触到全线的核心成员。 S市那边从竞争对手有所动作后就已经炸开了,全公司上下无一幸免都被查了个底朝天,可惜到现在也没揪出究竟是谁干的,熟人朋友急火攻心,气得砸桌子要干架,局面早乱成了一锅粥。 周希云这次过去就是为了镇场子,帮着稳定局势,以及和其他人一起想办法补救。 前期投进去的成本那么大,游戏公司不可能因此就舍掉这个项目,强行提前上线与对手比头铁也不行,这种时候更应该理智冷静,查明漏洞在哪儿再补上,动用法律手段的同时也尽力另谋出路,自乱阵脚只会越来越惨,冲动栽坑里。 其他的合伙人和投资方也将于明天到S市集合,周希云早与熟人朋友通过话了,安抚对方稳定下来,不要冒冒失失做傻事。 又不是天塌下来了,没有过不去的坎。 乔言静静听着,翻身动动腿,用脚踝磨磨周希云的小腿,小声说∶“如果能找出是谁干的,之后怎么办,赔偿会有吗?” 周希云说∶“要打官司,会比较麻烦。” “是不是他不供出幕后使者的话,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不一定。” “你们还要和另一家打官司?” “可能,现在还不清楚,不了解那里的情况。”乔言说∶“那些人肯定做好了应对措施,有后路。”周希云揉她后脑勺,“聪明。” S市的现状怎样,细节方面还不清楚,上法庭什么的都是后话了,因为就算抓出了内部的奸细,很大程度上也不能查不到对家身上,极有可能会惹一身骚反被拉下水。 生意场上的脏路子多不胜数,只有更恶心的阴狠手段,没有最恶心的事例,有时挣钱就是走钢丝,稍不注意便会掉落摔得奇惨无比。 周希云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意思,也懒得自找苦闷。 乔言叮嘱∶“不行就及时止损,早点脱身。”周希云说道∶“晓得了,乔大老板放宽心。” 这事肯定与周慧文没有关系,游戏估计是很早以前就被泄露了,怎么着也长达一年半载,母女俩这个月才闹掰,时间点完全对不上,而且周慧文对女儿也不至于狠成这样。 事件是恰巧就在近期点燃,来得不合时宜,不偏不倚就撞上了,只能说周希云运气背,突然遭受两面夹击,屋漏偏逢连夜雨。 乔言对其有心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周五清早开车送周希云到机场,安稳待在A城等消息。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周希云离开了,小别墅又冷清下来,从早到晚都只有乔言一人,清晨到店里干活,夜里再回来。明明周希云也没在这儿住多久,乔言却乍然不太习惯,晚上进到望江嘉园的小别墅里,—开门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觉得房子内太空荡了。 周希云到了S市后只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报平安,过后也没打电话之类的。应当是比较忙,事情太多了腾不出空闲。
乔言不打扰对方,夜里没事干就玩游戏打发时间,找容因她们唠嗑,无聊了就埋头画图,将下一次的更新提早搞定。 一直守到凌晨深夜,直至眼皮子打架实在撑不住了才倒床上睡觉,且睡前还把手机放枕头旁边,不开静音模式。 许是这么晚了怕吵到她休息,周希云一直没动静,整个晚上都没出现。 乔言下夜里醒了一回,中间迷迷糊糊摸手机脉了一眼,发现还是没消息就彻底睡了过去,到天亮闹钟响才起来。 隔得天远地远的,中间的距离没法儿跨越,对方在另一个城市如何了也不知道,这边暂时过去不了,好像除了通讯工具也没别的联系方法。 乔言起床后刷牙都是懵的,脑袋晕乎乎,过一会儿就看看屏幕,再不久又点进微信的消息界面,进入与周希云的聊天对话框。她边漱口边点动手指,飞快打出一排字,想问问周希云起了没,是不是又在干活了,但还未发送消息就把文字都删了,思索片刻,选择晚一点再发。 也许周希云昨晚很累,也许睡得很晚,也许今早临时又有别的事。对方应该挺忙的,否则不至于一条消息都没有。 想了想,乔言放下手机,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两捧,抬手扯一张毛巾擦脸。洗漱完毕,她下楼弄早饭吃,顺便打电话给家里,拐弯抹角打听大院的动静,看能不能听到周慧文的动向。 自然了,结果肯定是没有。姥姥她们这两天都没和周慧文联系,哪里清楚那些。 乔言没提周希云去了S市,被姥姥问起便敷衍周希云没空听电话,说是那人工作多,也嘱咐老人家不要唠叨周希云。 姥姥喊乔言回家住,让把周希云也带上。 乔言搪塞道∶“刚不都同您讲了嘛,周希云她们公司任务重,不能回去,下次吧,这几天没空。”老人家脑子灵活,听出那是假话,以为她们是顾忌周慧文才不过去,念道∶“慧文不在,你们过来咯她也不晓得,我不跟她讲勒。” 乔言好笑,继续糊弄老人家,借口卡法最近也忙,自己也回去不了,让姥姥不要乱想。 等挂断电话,乔言还是忍不住截图一张通话记录显示,发条微信给周希云∶“我姥问你了,她想你。” 消息自是不能第一时间就得到回复,发出去就犹如石沉大海。乔言不纠结周希云哪个时候回,发完就心情好转地往脸上抹掉保湿水,转身下楼穿鞋,不慢不紧开车到店里。 周希云快中午了才冒头,终于出现。“问我什么?” 随即再是一句解释∶“昨天一直在外面转悠,晚上参加了一个酒局,到住的地方已经凌晨一两点了。今早又临时被拉出来参加会议,刚刚才退下来。” 解释为何昨天到今上午为何不找乔言,白天不得空,晚上怕打搅乔言休息。 彼时乔言正在清洗机器,听到手机响动就赶快腾出一只手,不讲究地就着围裙擦干净水,抓起手机解锁屏幕,点进去秒回∶【问你最近在干嘛,还有哪天可以回去吃饭。】 两人隔着网线短暂地聊了会儿,前后不到五分钟。 这都大中午该午休的时候了,周希云却连歇一口气都不能,马上又要赶别的地方,必须去见行业里的哪个大佬。 乔言刚聊起劲,本来打算开视频看看对方,发现周希云回复越来越慢后,知道应该是没空了,于是打住了话头,改为说自己这边有客人点单了。她打字∶【晚点再讲。】 周希云∶【行。】 都来不及说两句温情的,匆匆就下线了。 乔言盯着手机看了几秒,而后放下,侧身续上手里的活儿。一旁的容因问∶“有谁找你?”乔言否认∶“没,哪可能。”容因说∶“还以为你有事。”乔言说∶“只是回两条消息。” 容因没太关注她的神情细微变化,本就是随口一问,闻言就全信了,说道∶“记得把杯子都洗了,洗完再烘干消毒。” “行,等会儿。” 下半天的等待冗长,虽结尾时说的是“晚点”,但究竟哪个时间也没准。乔言仍旧自觉不唠叨周希云,有空没空瞧一下微信,偶尔太闲了再点进群聊里窥屏,看看别的朋友都在做什么。 她翻阅手机的频率的过高了,以至于店里其他人都发觉她的不对劲。后面容因又问了问,告诉她今天可以早点回去,店里一个人守着也可以。连阳阳他们都调侃∶“乔姐,你眼珠子都快掉屏幕里了。” 慢半拍惊觉自己好像有点过了,乔言强行拿开手机,尽量克制着不去多看。 小别墅里没人等着,晚上自是没多大盼头。乔言坚守在岗位上,少有的直到打烊才走,不仅留下来帮其他员工打扫卫生,夜里还开车送阳阳他们回去。 她就是闲得慌,憋着一股劲儿,总要找点事做,不然独自待着就老是想去找周希云。 员工们住的地方都挺远,没钱在天成路附近租到合适的房子,一个个上下班的单程通勤时间都长达五六十分钟,都快住到老城区那边了。 乔言几乎开车绕城小半圈才将所有员工送到家,从城东到城西,送完最后一位再转回去,穿街过巷抄了好几条黑魅越的偏僻小路,等到小区门口又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进房子,收拾完再歇一歇,眨眼就是新的一日。 她仍然没能等到周希云的消息,倒是收到了社长的关心。 知道她缺钱,社长帮找了个私活,外包画插画,金主给钱比较大方,就是截稿时间有点紧,肯定得苦逼熬夜肝死肝活拚命赶。 相对于部分签了死合同的同行,乔言这种画手是自由身,她接这种单子完全没问题,不用躲躲藏藏的,亦不会违反任何条例。社长就是考虑到这个因素,加之她画技过关,有这能力,风格也符合那一方的要求,所以专门先问她想不想接,愿意的话就马上开干,不愿意就另寻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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