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衣服却和练红玉身上的很像,最明显的差别大概是在腰侧,那里的纹饰一青一红,很容易分辨。 练红玉微微侧了一下头,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 耳力正常的人,在那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突如其来的女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可练红玉却是一副“她都听见了”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她用同样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 颜青嘴里的草根丝毫不影响她开口说话,“教主说,放人。” 练红玉明显顿了一下,“为什么?” 颜青笑道,“这你得问教主去。”这话听着简直跟放屁没两样。 放人。 听起来让人一身轻松的两个字,却让云昭出现了几天以来最大的反应。 为什么放人?自然是因为她已经没有拷问的价值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找到易灵谣了。 两位护法大人显然并不在意云昭的想法,颜青勾着练红玉的肩膀把人拽了出去,然后随手招呼了狱卒给云昭松绑。 练红玉则很是反感她这种行为,不止一次的避开了——然并卵。 “刚收了两坛子好酒,一起尝尝去?” “不去。” 颜青闻言“啧”了一声,“给个面子!” “不去。” “这酒劲小,保证灌不醉你。” “……教主知道你又藏酒了么?” 颜青……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忙,先走一步。” 两位护法的声音渐行渐远,被从木架上放下来的云昭因为体力不支有没有支撑处一下子跌伏在地上。或许是一下子没了约束,她的身体在长时间的疲惫中慢慢找回一丝相对而言的舒适感,这种生理上的诱导迫使着她陷入昏沉。 云昭到底没挣扎得了,她最终垂下重重的眼皮,彻底睡着了。 天极教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极佳,换言之,也可以理解为风水极佳。但其实它也坐落在某座山上,地势上比起幕阜山的药庐还要险峻的多。而且用来上山的路仅有一条,想寻个断崖跳到对面的山上都不现实,除非是不想活了。 如果说药庐是海中孤岛,需要船只划上一会儿才能靠岸,那天极教就需要两辆航空母舰,怼足了劲轮番开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有指望。 所以谁能有这么强悍的内力,可以维持这样的轻功? 教门口正在扫地的教徒叹了一口气,他将落叶推成小山后才停下来偷了会闲,“你说咱们每天除了扫地还是扫地,什么时候才能扫出个头来?” 另一个搭话说,“谁叫咱们资质不高,除了扫地也干不了别的。” “我看咱们是命不好,前一批也有几个没什么资质的,不也一样被领到训教营去了,个把月就能飞来飞去了。” “哎……”这么说可能真的是命不好。 “还有咱们那位少教主,你听说过没?” “什么?” “听说她资质倒是挺好,就是仗着自己是少教,成天偷懒不学无术,绝顶的心法放在她面前,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听的人表示惋惜,“照你这么说,咱们这少教主,八成是个菜鸟。” “嘘!”说话的人突然被“菜鸟”两个字刺激到了,他看了一眼四周,“小点声。” 另一个人闭了闭嘴,片刻后又问,“那咱们还扫么?” “扫什么呀,我是不想扫了,累得慌……你也过来休息一会,反正这四面来人咱都能一眼看见……” “爱扫扫,不扫滚!” 两人正很是颓废的聊着,冷不丁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却瞬间醍醐灌顶似的赐予了他们力量。 “谁?!”结果四面都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个人影,胆子小的当场就被吓出了冷汗。 神特么的一眼就能看见。 就在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时幻听了的时候,紧接着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那个人——易灵谣站在山崖边上,尚且保持着落地的姿势,额间有一丝薄汗,像是刚刚跑完女子八百米。 她脸色阴沉,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并不仅是针对这两个乱嚼舌根的教众的。 可惜教众不知道,只觉得眼前这人细思极恐。 唯一进教的路前一刻还空空如也,突然之间就冒出一个人来,还是在距离正门大道百米远的山崖边上,这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人不是走正道来的,而是从山崖下面窜上来的。 “你,你你是什么人?” 易灵谣边走边留下一句,“你们说的菜鸟。”
第12章 那两个傻眼的教徒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他们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菜鸟”就是他们的少教主……于是转眼一副随时可能一口气接不上来,原地死亡的样子。 还有比他们运气更差的么,难得说点小话结果直接就被少教主听到了,也不知道这少教主什么脾气,会不会把他们扔进油锅里炸…… 易灵谣倒是没有炸人的兴趣,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多赏赐他们一个眼神,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要是碰上练红玉或者颜青,直接让她们把那俩货开除了,结果刚拐了个弯就把这档子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易灵谣长驱直入,第一站直奔地牢。 天极教的牢房有很多个,但是直接落到易天璃手里的人,基本都被集中在靠绝明殿最近的那所地牢里。易灵谣稍微喘了几口气又重新踏起小轻功,没多久就看到了守卫森严的地牢入口。 天极教的防守系统一流,除了一些要处入口,平均每百平米就会有一支巡逻队来回溜达,易灵谣不想走路进来也有这个原因。 她离教太久,早年间又不怎么爱露面,所以教内关于她的传闻不少,但真正见过她、认识她的人却并不多,保不准就会被哪个缺心眼的当做外敌拦下。倒不是怕打不过,只是不想多惹麻烦。 不过地牢里的这些教徒,就避不开了。 易灵谣挑了个速度最快的法子——一路打进去。 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地牢守卫各自捂着痛处哼哼唧唧,易灵谣如若未闻,径直往里头走。她挨个查看了每一间牢房,却始终没有看到她想找的那个身影,这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毕竟只有死人才会被从地牢里清出去。 从“普通区”的尽头推开一扇大铁门,走两步就会到达地牢的“特殊招待区”,这里一般会接待一些比较棘手的“客人”,虽然易灵谣不觉得云昭够资格进这里,但她还是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最终确认云昭确实不在这里的时候,易灵谣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而就在她思考的间隙,身后传来了无数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听起来欢迎她的人不在少数呢。 易灵谣转过身,约莫四五十号人,个个面露凶相,手持利器,顷刻间便将狭窄的地牢走道给堵了个结实。沉闷的空间里,一时之间让人有点喘不上气来。 “什么人!胆敢私闯天极教地牢!” 比起教门前那两个扫地的,这下是来了一群有眼无珠的。 易灵谣正好心情不佳,需要一些送上门讨打的疏通筋骨。易天璃她是不能揍,这些仗势欺人的玩意儿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两方对峙,势如水火,一呼一吸间都充斥着你死我活的□□味。 易灵谣的内力在长途跋涉中逝去大半,但是她恢复极快,似乎随便伸两个懒腰就能把蓝条补满。 此刻蠢蠢欲动的内力在她的指尖流转,就等着第一个不要命的过来开刃。 “都住手!” 结果,没打成。 说话人的声音易灵谣记得,可以不太恰当的形容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见练红玉两手持平于腹前,微抬着下巴漠然走了过来,有点像汉服走秀。 她这一声令下很有见效,人群随即给她让开一条足够宽敞的路,好像哪怕她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没有谁愿意不小心碰到这位瘟神。 易灵谣近乎神奇的看着原本还拥堵的水泄不通的空间,瞬间一片通畅,然后想起来什么,才把目光落到那位白无常身上。 “见过少教主。”练红玉不卑不亢的给易灵谣行了个躬身礼,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姿态却丝毫没有放下。倒不是说她不把易灵谣放在眼里,实在是面瘫这病很难根治! 不过单纯这五个字,就足够让那后面那些教众倒吸几口凉气了,尤其是方才冲在最前头的那几个,这会儿估计正琢磨着遗书怎么写呢。 易灵谣却懒得计较了,开门见山的问练红玉,“人呢?” 练红玉枯若死水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面瘫后还透着些许茫然,缓声道,“少教主说谁?” 说你姥姥! 易灵谣瞪了她半晌,最后一言不发的绕开练红玉,这会儿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拦她,于是她畅通无阻的,直奔易天璃寝殿。 门外的守卫来不及阻挡,易灵谣已经一把推开了寝殿大门,那会儿易天璃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个小笔在自己的脸上戳戳点点。 她的反应远比侍卫们小得多,更别说那些吓白了脸的丫头,她甚至连点痣的手都没都抖一下,只是透过镜子,习以为常似的看了易灵谣一眼。 然后再自然不过的说了句,“回来啦。” 三年没见面,这开场白是不是略显敷衍了一点? 易灵谣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她气势汹汹的走到近处,还是同样的问题,“人呢?” 她看着嚣张,但面对的是易天璃,语气中总算是带上了一点似有若无的赌气的或是撒娇的意味。 易天璃放下手里的笔,这才转过身来,她妖艳明媚的脸上覆了薄妆,眼尾下,是她刚刚点上去的一颗美人痣,看起来别有韵味。 易灵谣的美貌大多来自遗传,她这位娘亲虽然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但却也是数一数二的江湖美人,要不是血缘关系从中作梗,易灵谣看到这张脸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结果她又收获到了同样的反问,“谁啊?” 易灵谣拧着眉头,“你别明知故问了!” 易天璃笑了笑,对自己的女儿,她有足够的耐心和好脾气,“你都这么久没回来了,结果这刚一回来就问别人,你也不怕你娘我伤心?” 易灵谣一脸“你可拉倒吧”! 易天璃屏退了下人,在桌边坐下,桌上放着茶水和一些精致的糕点,都是易天璃不怎么爱吃的东西,所以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特地为易灵谣准备的。 果然她的每一步,都是在易天璃计划之中的。 “好吧,说说看,你要找谁?” 免得她再装聋作哑,易灵谣这次丢出个名字,“云昭。”
“云昭是谁?”结果易天璃仍是一脸天真的看着她,忽而却又想通了似的,“啊,是那位玄九姑娘么?” “玄九?”易灵谣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她这时才蓦然想起来,天极教的杀手是没有姓名的,只有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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