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抚是沉浸式表演方式，虽然入戏快但出戏慢。像之前那场雨戏，秦抚在顾清陪伴下，足两天才慢慢走了出来。
“庄斯羽包括其他几位主要演员，那都是十几年的演戏经验，你跟着他们能学到很多。”
秦抚见顾清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自己，扬唇一笑。
看着顾清上车，车尾开动前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秦抚站在门口，朝着扬长而去的车招了招手。
“秦秦姐，今天都快0℃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小米看着秦抚都快成望妻石，车都没影了还在看，裹紧了衣服劝她进去。
“小米。”秦抚捂嘴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一个月我没几场戏了，要不你跟着小周身边，看她需要什么吧。”
闻言，小米一把紧攥住秦抚的衣袖，“秦秦姐，你…你这不是要辞退我吧？”
秦抚哭笑不得，拍了拍小米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小周不是没有助理嘛，她这一个月还要赶戏。”
“你就她平常拍戏的时候帮忙递个一副递个热水，薪水你放心，还是我付你。”
小米收起委屈巴巴的模样，“让我去帮小周，秦秦姐你怎么办？”
秦抚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小卷的鬓发。“…那我，也去给别人当助理呗。”
两天后，影视基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姑娘。
“小胡，那姑娘站门口好久了。”保安看着监控里的姑娘，看了眼时间，发现她已经站了接近15分钟，“你去看看吧。”
影视基地里都是各线演员，粉丝自然不少。
基地四个大门加上北面的小门，各队保安如果没有得到剧组的通知，一般情况都不会放无关人员进去。
保安们都要多个心眼，保安队长瞅见不对劲，立刻喊了小胡去看看。
看着站在墙角戴着帽子的女孩子，小胡按住身后的警棍。
他可听说了，这些追星的女孩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听说南门那里，上礼拜就有两个保安被粉丝划破了脸。
小胡咳嗽几声算是给自己壮胆，他慢慢靠近过去，“姑娘，姑娘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小胡被盯得浑身一颤，“我告诉你，我们影视基地保安队几百人呢，你不要妄想进去。”
闻言，姑娘抬了抬帽子，又扯下口罩，露出血肉模糊的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胡吓得肩膀都在抖了，抽出警棍攥在手里。“姑娘，你说要是你喜欢的明星，看见你这么蛮不讲理。他，他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张尔凡摘下蓝牙耳机，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胡，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五分钟后，《调香师》剧组派了工作人员来接张尔凡，小胡看着她摘下被口红染上的口罩，长吁一口气。
他以为是血呢，原来是口红。
剧组这边还剩下一些收尾的事情，顾清忙着回工作室处理琐事。正好没事的张尔凡主动请缨，来了《调香师》剧组。
她是三徒弟里对秦抚接触最少的一个，正想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是个怎么样的苏妲己。
因为拍摄需求，片场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从门口坐摆渡车出发，用时将近一个多小时。
“张编，我们到了。”来接人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她拍了拍睡着的张尔凡，小声地说道。
最后张尔凡也不是被喊醒的，小姑娘开了车门，呼呼的寒风吹进来，直接把她冻醒了。
进了片场，张尔凡打了两个大喷嚏，吐出了身体里的寒气。
她搓了搓手，低声询问小姑娘秦抚在哪里。
小姑娘在片场巡视一圈，最后朝着监视器的方向指了指，低语道：“在那里。”
片场里顾导正在和演员讲戏，张尔凡朝着监视器地方向慢慢走过去。
原本以为站在监视器前和顾导说话的女演员是秦抚，张尔凡走到监视器后，正好看见女演员转身。
虽然她上一次没怎么仔细瞅过秦抚，但眼前这个和苏妲己…好像不是特别像。
张尔凡看见有个工作人员搬了张小凳，坐在监视器边上。她走过去半蹲下来，低语询问道：“姐妹，知道秦抚在哪里吗？”
正在听不远处顾导讲戏记笔记的秦抚扬起脑袋，抬了抬黑框眼镜。“你找我？”
张尔凡一时惊讶差点摔个屁股墩，她看着眼镜下，那张好像连眉毛都没画的脸……
“咳你好，我们见过面的。我叫张尔凡，在我师父三个徒弟里排老二。”张尔凡也没有想到秦抚这么接地气，说话有些磕巴。
秦抚满门心思都在顾导那里，张尔凡说什么她也只听进去了几个字。
她指了指靠墙壁的椅子，“那儿有凳子，你去坐会儿吧。”
张尔凡有些茫然，按着秦抚指的方向走过去乖巧坐下。没过几秒，她才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她蹭地起身，恰巧顾导走回到监视器后面，副导在一旁环顾片场，朝顾导点头示意。
得了，人家要拍戏。张尔凡又只好坐下，趁这个功夫她悄悄打量起秦抚来。
秦抚顶着一颗丸子头，额前落下两捋微卷碎发。黑框眼镜遮住她五官精致的巴掌脸，张尔凡侧面看过去正好看见，镜框后的浓眉大眼。
浅灰色的抓绒卫衣还有黑色的灯芯绒裤子，这一身打扮丢进人群里再认不出第二次。
这个苏妲己不是来拍戏的吗？没见过哪个女演员，在片场穿成这样等戏的啊。
张尔凡弯着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最外围。她找到那个带她来的小姑娘，低声询问。
“那个秦抚，不是在你们剧组演一个戏份不少的角色吗？”张尔凡还记得苏忆和她说过，这秦抚的戏份，师父还费了不少心呢，“她天天穿成这样啊？”
小姑娘嘿嘿一笑，解释道：“秦老师前几天和顾导说，她这个月戏份少，就想跟在顾导身边学习学习。”
张尔凡一听还觉得新奇，别的演员戏份少早跑出去接商演跑活动，有资源的没准还能去轧个戏。
这苏妲己居然还是个好好学生？
张尔凡又猫着腰走回去，看着不远处的秦抚，心里愈加好奇。
满场寂静，她掏出手机设了全静音。
“我到《调香师》这儿了，我真没有想到苏妲己还兼职导演助理。”
没过一会儿胡啸风就发来语音，张尔凡耳机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索性按了转文字。
“什么导演助理？咋的她被人顶角色了吗，师父没打死那个人嘛！”
张尔凡知道胡啸风最近在写一个朝堂权谋的剧本，脑子里整天都是勾心斗角的。
“我听一小姑娘说，人嫌戏份少没事情做，主动跑来再学习了。”
张尔凡打字和胡啸风语音说了几十条，苏忆的星空头像突然出现。“苏妲己是谁？”
晚上七八点，因为拍摄十分顺利，顾导喊了提早收工。
庄斯羽裹了衣服走过来，问秦抚一起去吃晚饭。
“庄老师明天三四点要出外景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几个主要演员的戏份，秦抚记得一清二楚，笑言婉拒了庄斯羽的邀请。
大概是因为影后的身份，其他几个演员除了拍戏，都不敢和庄斯羽多说一句话。
顾清一走，庄斯羽要想找人一起吃饭只能找秦抚。
“行吧行吧，回去敷个面膜早点就睡了。”庄斯羽翘起嘴巴，影后风度全无。
秦抚问了顾导几个问题，收起笔记本走到张尔凡面前，看她睡得香不怎么忍心喊她起来，最后还是道具组收东西时碰落了张椅子，砰地一炸闹醒了张尔凡。
“结…结束了啊。”张尔凡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角。
“走吧，今天你是初来乍到，我请你吃饭。”秦抚摘下眼镜，又拆散了脑袋顶的丸子头。
一双狐狸眼暴露在张尔凡眼前，后者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还真是个苏妲己。
作者有话要说：张尔凡：苏妲己好用功啊，都不出去赚快钱，师父果然有眼光！
秦抚：（微笑）要赚钱也要有人请啊……
顾清：你放心，等这部电影拍完，我保你一场活动六位数往上。
第28章
“我和你说, 别看我师父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她人好着呢！”
秦抚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尔凡，拂唇一笑。她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来头绳, 简单地把微卷长发梳拢在脑后。
张尔凡右手还扶着酒杯, 脸上是一片不自然的潮红。她还要说下去，才张嘴就打出一个满是酒味的嗝。
“嘿嘿。”张尔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到哪里了，哦哦我师父人好。”
“就…就拿庄影后来说, 你别看她现在对人挺谦逊的。几年前她, 她在发布会上对一个记者破口大骂。虽然那记者也有毛病, 明嘲暗讽庄影后和她干爹有那个啥关系。”
秦抚对这事不是很了解, 趁着张尔凡给自己倒酒时，悄悄拿出手机查了查。
五年前一次电影发布会上, 庄斯羽作为女主角，接受现场各路记者的提问和采访。
因为在这之前，庄斯羽的干爹被拍到夜会某女演员, 一记者当场提问庄斯羽对此看法。
庄斯羽先是表示和电影无关的问题一律不回应, 该记者不依不饶继续提问，庄斯羽只好称会祝福干爹。
而后该记者问庄斯羽会不会吃醋, 又问她和那位女演员是否见过面……
这个记者一系列骚操作, 成功惹恼了庄斯羽，逼得她在现场指着记者破口大骂。
当天晚上，记者在网上发布了剪辑后的采访视频，让“庄斯羽破口大骂记者”上了热搜。
庄斯羽当时, 并不打算和经纪公司续约，于是公司的公关对此事听之任之。
错过了公关的黄金时间，即便庄斯羽第二天再解释, 也改变不了众多的粉转路路转黑的状况。
其后电视剧遭积压，电影票房不佳，一系列变故让庄斯羽几乎陷入无戏可拍的局面。
“庄影后之前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涅斯的爱情》，这是部中外合拍的跨国项目。当时，当时我师父可是拜托了好多人忙活了足一个月，才有机会让庄影后和人导演见一面的。”
回想到那一个月，张尔凡也是苦不堪言。当时苏忆正在剧组学习，胡啸风才拜师不久，所以只能她跟在顾清身边，帮忙安排一切。
秦抚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她阻拦住张尔凡倒酒的动作，询问道：“她们两个，关系这么好？”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特殊关系，但秦抚听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张尔凡嘿嘿一笑又打了一个酒嗝，她似乎没有闻到自己嘴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酒味，一把拉住秦抚的手臂。
“你，你放心，她们两个关系纯洁着呢，比不上你…你和我师父。”张尔凡咧嘴。
“我师父帮她是还人情。”张尔凡好哥俩一般搂着秦抚的肩膀，“我师父出名的第一部 电视剧，是庄影后推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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