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女人柔美的长发在风雨中招摇,这次恶劣的天气状况反而帮了她一把,她在枪林弹雨中居然毫发无损。 路婉不由得窃喜。弹无虚发的司员中竟然有枪法这么差的。 落地后,路婉看了眼地上的“标定点”,得意的神色尽数掩去。 雨有点大,夜里冷……她给地上摔得血肉模糊的人披了件衣服。 刚刚带人开完枪的大胡子上前说:“又是人肉标定点,这些人真不把命当命……司长,综合抗体来了。” 此次行动归于司鱼院所管,因为是特殊案件,所以前线人员配置了综合抗体,防止感染某些神经毒素。 “别靠近我,扔给我,我自己打。”祈乔难得严肃,“胡楼,做好最坏准备,这可能不是简单的落霉,没有痊愈之前,你们都不要接近我。另外,接下来我要你暂替司长一职,除最高权限外,其余都可便宜行事。再通知特医院准备强效抗体,一定封锁消息,就算是廖向明和戚夕也不能告诉。” 浓眉大眼的大胡子今天没戴眼镜,他神色悲恸,在危急关头只能咬牙回道:“是!” 另一边,小陈陷入了两难境地——敌人已经被她逼到了绝路,本可以直接瓮中捉鳖,但他们竟然抓到一个男学生当人质。 没有眼镜的小陈看东西有点不真切,虽然她不是真的近视,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很好改,一下子没了眼镜,视线居然真的模糊了起来。 这时,有人上前递给小陈一双眼镜,镜片温热,仿佛还带着某人掌心的温度。 “陈主任,这是胡哥给你的眼镜。” 小陈接过眼镜,手腕轻抖,一甩镜腿架在了鼻梁上。 “……郑字恒?” 那位被挟持的人质居然是郑字恒! 这桩桩件件的牵绊仿佛是一个圈,最后兜回了原点,小陈再次被迫捏住了这个男生的命运线。 “报告——对方给人质注射了未知的神经毒素。” “按照最坏的情况,神经毒素将在十分钟后扩散到全身,到时候哪怕我们保住了人质,也相当于是无效救援。” “陈主任,他们没路了,我们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直接击毙对方!” 小陈:“不行,按照现在这个角度,人质的安全无法保证!” “可是对方把人质安置到了那个位置,摆明了是要他挡着枪口为他们争取逃跑时间!十分钟一到,我们……” 其实还有一种方式解决眼下的僵局——只需要直接击毙人质,逃生出口便会因为重力失衡而扭曲,所有的敌人都会落入法网。 小陈心里的念头再一次浮了上来,仿佛有一个恶魔在她耳边低语: “你也可以不打死他,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让他负伤坠落,耗子们便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伤一人,便能完美地完成任务了,多好,多么划算,这里都是你的人,哪怕失误了一颗子弹也没人会说什么的,廖向明也会肯定你的。况且,不乖的小羊羔理应得到惩罚,你又没有怂恿他跑出校门。谁让他运气不好被抓了呢。” 小陈的瞳孔极黑极黑,里面的戾气浓重了几分,汗水析于皮肤表面,就在她手指关节正要弯曲的刹那,由于冷汗的作用,并不合适的眼镜突然从鼻梁上滑了一下。 小陈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没有摸到冰凉的镜框,而是摸到了温热的塑料镜腿。 老胡近视那么严重,怎么就把眼镜给了自己呢。 黑色的塑料镜框并不贵,款式老旧单一,但戴起来意外有一种安心的效果,小陈一晃神,仿佛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一般,眼神顿时清明了许多。 恍然大悟。 “停。”小陈抬手按下身边思员的枪口,转而叫人拿来一只扩音喇叭,“给我气泵枪,A-9-35号试剂,你们照我说的喊话,其余事情交给我。” 无需荷枪实弹,小陈她还是换上了熟悉的装备和药剂,一切仿佛都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就在这时,喇叭里的声音同步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重重包围。你们插翅难逃!只要你们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重重包围。你们插翅难逃!只要你们不伤害人质,我们保证绝不伤害你们。如若你们不听劝阻死硬顽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举起手来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不伤害人质,我们保证绝不伤害你们。如若你们不听劝阻死硬顽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举起手来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注]” ……竟然是警察对绑匪喊话的经典录音。 按理说,这种东西在实际生活中很少用到,高效的警察叔叔直接击毙人质,只有在某些需要谈判或者迷惑绑匪的时候才会搬出来露露面。 司鱼院的人更是不屑于用这种东西,绑架之类的案件本不该他们管,要不是与落霉有关,他们也不会和平时的警方合作。 大家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扩音喇叭,由于受潮,字正腔圆的谈判以一种全损音质传播出去,但威慑力依旧不减。 小陈趴在地上稳稳地托起气泵枪,几位人高马大的司员迅速默契地挡在她前面——方便她放黑枪。 此刻,绑匪们集体傻了眼——这什么情况?来的人不是司鱼院的?这居然只是普通警察! 前排的司员全部和警察同志换了制服,远远望过来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就在这一瞬间,由小陈主导开始,配有A-9-35号试剂的气泵枪同时从不同方位发出针剂,不同于真实的子.弹,细微的试剂无声地钻进几位绑匪的体内,不出几分钟就麻痹了他们全身。 所幸万无一失。 “人质安全,快救人!” 一声令下后,早已穿好防护服的司员迅速上前……场面终于有惊无险地控制住了。 纷乱之中,戚夕突然睁开眼睛,巨大的白色鱼尾高高扬起,浴池的水花拍在隔间玻璃上,她恍惚片刻,又昏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一辆救护车低调地驶入特医院,这天夜晚,医院里灯火通明。 作者有话要说: [注]摘自警察叔叔喊话现场提纲。 PS:本文不喂毒,不大虐,别怕,别慌 第42章 夜很深了,守在门外的路彦靠着墙不知睡了多久。 戚夕正值结合热时期,他守着她寸步不离,但又不敢靠太近,不是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而是担心戚夕看到活人会更难受,不如干脆把她一个人丢浴缸里。 一天的心力交瘁,深睡中的路彦头一歪,差点摔到走廊的地上。好在睡得够沉,他又自己摸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入睡。 一片不大的阴影落下来,来着盯着路彦看了几秒,转身开了戚夕的门。 “嘀……”一声电子回响里,房间通上了电。 戚夕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她攀住浴缸撑起上半身。 这是哪儿……外面发生什么来着。 宋茹,车祸,人质,祈乔,落霉…… 桩桩件件回忆瞬间涌入她的大脑,戚夕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谁? 鉴于体力尚未完全恢复,戚夕只能默不作声地闭上眼,锋利的指甲蓄势待发,如果来者不善,她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对方脖子。 戚夕放大感知,心想这不是路彦,路彦的脚步没这么平稳。 来人脚步不徐不疾,皮鞋踩着酒店客厅的木质地板,发出微弱的响动……是秦歌。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戚夕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最后还是没有醒,她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模样。 秦歌足足在原地缓了许久才关上了门。 戚夕的长发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几缕,半干不干地垂在浴缸边缘,她的脸庞苍白又美丽,眼角的小痣更是为她添了无尽明艳,像是神话中的精怪那般摄人心魄。 浴室昏暗,秦歌对着戚夕伸出手掌,她的脸庞是那样小,小到自己一只手就能拢住她尖尖的下巴,此刻,人鱼的美丽唾手可得,只要他上前一步…… 浴缸里的戚夕觉得气氛不妙,正打算用人鱼的本领干预一下秦歌的思绪,没想到秦歌却突然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浴室很安静,秦歌突然用十成力气扇了自己一巴掌。 戚夕:“……”这是什么毛病。 “戚夕,醒醒,别睡了。”秦歌单膝跪在浴缸旁边,眼神炽热又沉痛,他的脸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无比清明,“不能碰,不能沾,不能染指。” 戚夕恰到好处地悠悠转醒:“嗯?我睡了多久?” 秦歌喉头一滚,垂下了眼睛。 · 醒来后,戚夕果断吃了翻倍的抑制药,然后不顾一切地跑去了司鱼院。 韦欣没拦住她,气得把路彦狠狠骂了一顿。 戚夕也不是很顺利,她找到司鱼院那边,却吃了好大一顿闭门羹——祈乔不见她。 后来连小陈都惊动了,小陈带着一众人下楼接待戚夕,拐弯抹角半天,就是不说祈乔发生了什么事。 戚夕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陈姐,我真的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经得住打击,祈乔她到底怎么了,你就实话告诉我,行吗?” 小陈抬手缓慢地扶了下眼镜:“乔姐没告诉我原因,她只是吩咐说最近谁也不见,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不只是您,廖老司长也见不到她……可能过几天,等乔姐心情好一点了,想开的时候,就……” 小陈有点编不下去了,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戚夕的眼睛,两个人居然都是红着眼眶。有些事情仿佛会通过磁场传播一样,即便不用说,那酸楚无力的感觉也会随着空气浸到另一个人的骨头缝里。 戚夕一下子没崩住,死死捂着嘴夺门而逃。 门里,小陈坐着平静片刻,眼神空空地看着戚夕离开的地方,仿佛透过那层层的门,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陈主任,这是送来司长办公室的物件,司长不在我们不敢擅自开封,只能先拿给您。”一个司员上前递给小陈一个快递包裹。 包裹不沉,可以算得上是很小一个,包装得很用心,一看就是什么奢侈品。 小陈正要拆,突然注意到了包裹侧面的logo。 这是一个婚戒品牌…… 路彦守着车等戚夕,最近的天气格外冻人,好似一下子从酷暑跌进寒冬,穿衣服也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路彦一边冻得跳脚,一边头脑发热地想,自己今天一定脑子有坑,穿了这么厚一件外套,里面却只搭了一个短袖,冷风蹭蹭地往袖管里钻,他像村头二大爷一样把袖子捅到一起,同时摸出了一根棒棒糖。 就在他刚挤爆棒棒糖的包装时,就看到戚夕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青丝被风吹乱也丝毫不顾。 “戚夕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祈乔姐呢?见到了吗,她怎么样了。”路彦把糖往嘴里一塞,急忙去给戚夕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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