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我可不能就这样死了。不然喝孟婆汤之前扭头看这狗血的人生,会忍不住爆几句粗口的。 油画玫瑰 寒风一吹,雪花飘落,戚夕瞬间惊醒。 路彦站在车外面,像一只乖巧的狗狗一样守着车子,听到戚夕的动静,他猛地一惊,蹦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戚夕姐,你醒了啊。” 戚夕眸色冷淡幽幽地看着窗外:“怎么在外面等,我睡多久了。” “一小会,没等多久,就想让你多睡会儿。”路彦摸了摸冻红的鼻尖,吸了吸鼻子,“小陈姐把宋茹接走了,后续事宜不着急。秦哥请假回去一段时间,这段日子我来跑腿就好。” 戚夕简单回应了一声,然后疲惫地开门下车:“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休息,我再去司鱼院那边看看宋茹。” 路彦追上来拦住她:“我不累,你去哪儿我送你。” 戚夕看着他冻成鹌鹑的怂样,无奈道:“不用。” 路彦没能拦住戚夕,她就像一枚雪花,轻飘飘地被风带走,留给路彦一个单薄的背影。 要说这辈子路彦怕过什么,那一定是分离。让他受苦受累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把他一个人抛下,像小时候那样,把他一个人锁在小黑屋里,他会疯的。 “戚夕姐。”路彦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戚夕,“不许走!” 戚夕语气淡淡:“小路,别耍小孩子脾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路彦拖住戚夕袖子,干脆把脸皮一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戚夕姐,你别老是把我当傻瓜哄,我不是三岁小孩,你难过我也高兴不起来,有困难你尽然可以告诉我,好不好?在我面前一直粉饰太平的话……我会以为你在疏远我。” 戚夕一顿,她回头望着路彦,对方眼神里满是真心诚意,仿佛自己一声令下,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上自己的步伐,并且终日乐此不疲。 这种感觉好熟悉。 “乔,我成年了,别把我当小孩一样哄行吗?” “我不想一直仰视你,你有什么困难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乔,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戚夕瞳孔轻颤……自己现在这幅强行粉饰太平的模样居然和当时的祈乔一样吗? 路彦看到戚夕退让,连忙上前趁热打铁:“祈乔姐生病了我们都很着急,但着急也不是办法,不如想办法找到解决的办法……落霉也不是完全无法治愈,当年我……” 等等,什么叫“落霉也不是完全无法治愈”? 抓住关键词的戚夕立刻追问:“当年如何?” 路彦苦涩一笑:“当年我也得过落霉。”
!!! 路婉狼狈地逃离出来,一时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卢沈琼根本没给她留后路,因此也没派人接她。而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早已被抹去了,身无分文的她也没办法去住酒店。 雪落下来,路婉敏感地被刺痛了一下。她拿手捻过掌心的雪,感觉像是捏化了絮状的煤灰,手心脏脏的。 她沿着街边一直走一直走,雪花在天空中盘旋着落下,路婉脚底一滑,直接摔到了路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她干脆踢掉鞋子光脚继续走。 这条路碎石很多,路婉没走几步就划伤了脚,她的血很难止住,一旦有一个小伤口,就会一直流一直流……斑驳的血迹留在雪地,路婉又哼起了天台上唱过的那支童谣。 童谣是哄睡小孩的法宝,可是今天的晚晚无论如何也哄不乖。 哭闹声一直持续到半夜三点,已经入睡的卢沈琼终于被自己的宝贝孙子给闹醒了。 “卢老,晚晚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着不肯睡,还指着窗外面叫‘姐姐’,您看要不要请人来看看……” 张姨平日里是个迷信的人,她三言两语点了一句,便不再说了。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宝贝孙子可能招惹上不干净东西了,你找大神来看看吧。 “晚晚,爷爷抱抱,今天为什么这么不乖啊。”卢老好脾气地从张姨这里接过宝贝孙子,“窗外有大灰狼,别看外面。” 晚晚哭得更大声了:“姐姐。” 卢老脸一沉 ,他扭头问:“谁教她叫姐姐的!” 岂有此理,自己宝贝孙孙学会的第一个称呼不是爸爸妈妈也就算了,连他这个爷爷也学不会,倒是学会了发音较难的“姐姐”。 卢老生气归生气,他几秒就冷静了下来,同时愈发觉得不对——家里的年轻女性都不在,晚晚对谁喊“姐姐”? 该不会真的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卢老,我们的人刚刚传来小道消息——冀夫人又犯病了,这次好像有点严重,人鱼委员会的长老们都被连夜叫走了……上面有人问,问,问……” 卢沈琼拉着脸:“问什么?” “问我们把内院长老路婉弄哪儿去了。” “来人!”卢沈琼说,“都给我出去找路婉,务必在天亮前把人找到!对了,带上那个‘东西’,别让她这么快就死了。” “卢老,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张姨没忍住问了一嘴,“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卢沈琼:“冀夫人出口要人,我怎么说也得去看看。” 张姨非常合时宜地露出茫然的表情,卢老也没察觉什么不对,然而等他带着人走后,张姨悄然躲到房间里发了一条消息——路婉的事情搞定了,冀夫人现在正和卢老要人呢。 那边的韦欣终于放心地吐出口气——路婉保住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有没有地方睡觉,外面天气这么冷,她还好吗? 说到底,自己对不起这个侄女,就连她落难的时候都不能帮一把,还得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忙。 韦欣敢肯定,如果今天自己亲自去接路婉,一定会适得其反,不如通过冀夫人捞她一把,至少别让她心灰意冷。 夜更深了。 一向身体康健的冀岚突然头痛欲裂,虽然作为五大席之一,她年纪也并不大,三十五六岁在人鱼里面还算是年轻。 因为是冀家长女,她很小就进了东守抑组织参与权利纷争,多年下来不仅巩固了冀家地位,也做出了不少贡献。 大家都尊称她一声冀夫人,她喜欢大家这样叫她,哪怕她无儿无女亦无夫。 冀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脑袋经常发疼,疼起来很要命,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也因为头疼,她见不惯那种太闹腾的场合,因此开会经常缺席。 后来疼得多了,她也总结出一个规律来——平时修身养性,按着自己的审美去做一些其他人看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适当取悦自己,方可缓解头痛。 这就是“冀夫人美学”。 通俗点说——别让她看到丑东西。 其实冀夫人这次的头疼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她以前欠过韦欣一个人情,这次听闻她有所求,索性还了这个人情。 就当帮老朋友了。 可能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人缘或者价值,一听说她头疼,很多虚情假意的人都来拜访自己,什么内院长老,什么豪门子弟……有的小辈完全是被长辈押过来的,见了面连辈分都没搞清楚,各种称呼乱叫。 有点烦,更头疼了。 冀夫人托着脑袋深夜应付这些来宾,有个小黄毛一直在她耳边叭叭叭。 楚宇,也就是楚芸的亲哥哥,他不怀好意地说:“夫人,我听闻人鱼委员会有个极其漂亮的人鱼,血统也是一顶一的纯粹,相信她一定符合您的美学标准,您不如把她叫来,让她陪您说会儿话,解解闷。” 冀夫人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是吗?很漂亮吗?有多漂亮能让你这么夸。” 楚宇摆出一副夸赞天仙的嘴脸,“韦会长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疼。生怕被外人抢走了,我听闻您和韦会长私交很好,这样一来,岂不是亲上加亲?” 冀夫人被他说的还真有点兴趣:“那好,你去把人给我带过来。我看看这姑娘有多漂亮。” 楚宇绅士似的一弯腰:“好的,夫人。” 出门后,楚宇突然看向天空,眼神落寞哀伤:“小芸,哥哥说到做到,一定不让她们好过……你愿意原谅哥哥吗。” 几年前,他刚刚上任家主,亲妹妹楚芸的婚期将至,他大张旗鼓地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哪怕男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他也愿意给妹妹献上最大的支持。 可是天不遂人意,婚期前夕,政府为了保证人鱼血统纯度,突然出台了禁止人类和人鱼通婚的政令,一方面要求各方势力起好带头作用,一方面严打这种婚姻现象,而楚宇正是处于需要树威立信的时间段,但又不忍心让妹妹伤心…… 各种压力之下,他只好明面上拆散她们,再私下里找到韦欣,希望她网开一面,放楚芸自由,让她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私奔”。 他所做的一切楚芸都不知道,虽然妹妹怨恨自己棒打鸳鸯,但只要她幸福…… 如果不是司鱼院严查,查到了楚芸头上,她的孩子就不会被带走,她也不会走上歧路,也不会死于那场欲盖弥彰的大火。 当年父母走得早,面对还小的妹妹,楚宇充当了半个父亲的角色,她人生的许多节点都是楚宇做主,本以为是为了她好,结果亲手把她推上绝路。 楚宇捂住干涩的眼睛。 长兄如父……可长兄无能,不能照顾好你。 哥哥没什么本事,也敌不过司鱼院,只能趁她病要她命,让她求不得,体会生别离的痛苦。 第45章 黄家宅邸门口,一位身板颀长模样温雅的青年解下围巾交给佣人。 秦歌在门口散去全身寒气后才走到黄仁寿身边。 “秦歌,怎么样,和她相处得如何。”黄老拍怕自己身边,示意让秦歌坐下来,“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段念想,你这孩子,喜欢什么也不早说。” “白月光只能远观不可亵玩,有些人有些物只能欣赏不能占有,占有只会毁掉她。”秦歌垂眸,把所有情感都内敛于心,“戚夕是我年少时的一抹弦月,虽然遥不可及,但惊鸿一瞥后便再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没必要非得横刀夺爱。” “所以你只是去看了她一眼?”黄老问,“那你还回去吗?” 秦歌略微惊讶地看向黄老:“可以吗?您愿意放我走吗?”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苛待了你一样。”黄老眼神极亮,他上眼睑往低一压,探着脖子看向秦歌,眼神骇人,“去,去吧,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和她辞别。” 秦歌定定地站了会儿,这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 “等等。” 黄老突然招手递给他一个盒子:“这是我送给戚夕的礼物,你务必亲手转交给她。” 秦歌:“是。” 直至秦歌走后,黄老才笑着摇摇头:“小小年纪满口胡话坏道理,对于喜欢的人,就应该牢牢把握才对,哪怕是用抢的,他既然不肯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那我替他做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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