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点可怜,余棠也配合地环着她的腰,往她肩窝靠了靠。 “嘶——” 她刚一动,不知道哪块儿伤口蹭到了段汀栖的下巴,顿时一阵蜂蜇一样的疼。 段汀栖又气又笑,按住她的脑袋:“宝贝儿,快别乱动了,你蹭到一下,我心得疼的活蹦乱跳好一会儿。” 余棠眼睛里泛出笑,表情却有点微妙地问:“我怎么哪儿都疼,是不是毁容了?” “毁容倒不至于,就是你当时跟垃圾堆里扒出来的一样,脸上破破烂烂,看不清。”段汀栖拨了拨她的发丝,低头端详,“现在顶多是有一点破相了。” 余棠眼皮很薄地牵了一下:“影响你喜欢我不?” “有点影响吧。”段汀栖寻思了一会儿,在她唇上一亲,“但是不影响我爱你。” “……”余棠可能心情有点复杂,开始胡言乱语,“我以前还想着,脸不重要,其它人爱不爱看更不重要,反正我傍到大款了,现在却感觉有点不开心,因为说不清以后还能傍个更好的。” 段汀栖:“……” 从当时说要跟江鲤私奔开始,她的余棠就被换人了。 小段总心平气和地打量了她的新余棠一会儿,贴心安慰道:“章老大爷,苏家三口,祁连夫妇,程艺朵和她妈妈,李家二老,门外的程榕,还有孟羡舒和宋端……大家这段时间都来看过你了,哪怕是破相了,你也很有人气呢。” “……你为什么不拦着?” “我拦不住啊宝贝儿。”段汀栖认真说:“我再有钱,也买不下所有的电视和媒体报道——那地方挖出了那么大一个古墓群,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来了,你现在很出名呢。” 余棠开始陷入茫然:“……你今年什么时候开始出去巡诊?” 段汀栖要笑不笑地抿抿嘴,乐了一下:“知道了,会悄悄带你开溜的。” “你真好。”余棠点点头,“我爱你。” 抱着又软又暖,说起话来还又可爱又乖,段汀栖忍不住对她耍流氓:“爱我的话,给点行动行吗?” 她话刚说完,例行查房的林西陵姐姐忽然礼貌性地敲开门,夹着笔走了进来,余棠眼前顿时一花,再看时,段汀栖已经如丝般顺滑地睡到了自己床上。 看起来也很正直呢。 林西陵医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在余棠身边的床单上摸了一下……段汀栖眼睛顿时一抽,用手上的书挡住了脸。 “……”余棠好无辜地收回视线,抬头看。 林西陵瞪了她们一眼,检查好滴液和伤口情况,出门前说:“我还会不定时来的。” “……宝贝儿晚安。”段汀栖乖乖放下书,然后熄了灯。 在门外特殊显示屏看了一会儿的林医生很满意,转身走了。 三秒后,段汀栖操纵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机关,给身下的床安上了脚,咕噜一滑,和余棠拼了个“双人床”,然后轻轻牵住她的手,才在黑暗中有点坏地眨眼:“宝贝儿真的晚安。” 余棠忍俊不禁,回她十指相扣:“晚安。” “睡这么早?不是说醒了?” 半个小时后,加班后过来的宋端和孟羡舒提着东西,在门外对视了一眼后,又转身回了家:“明天再来吧。” 孟羡舒感觉这话有点怪……怎么自己的一天到晚好像都被规划了。 “我开吧。”宋端在门口提着东西又接过钥匙,“出去采访的时候就小心一点,遇到拿刀的第一时间离远一些,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往上冲。” 尽管仍然睡着沙发,受着冷落,但宋端自从开悟到什么后,这几天跟孟羡舒说话忽然唠叨了很多。 孟羡舒转头凝视了她好几眼:“……再说一遍,我没有往上冲。” “那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宋端推开门,有点责备,“我的意思是不要受伤。” “这是我帮忙挪摄像机的不小心划的,属于意外,怎么避免。”孟羡舒按开灯,把手举到眼前,“……而且就这一根手指头上的一点伤,你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宋端奇怪地转头,“那就这一点伤,你怎么洗头发,怎么洗澡?” 孟羡舒低头看一眼……还真有点没话说。 手上受点伤,确实很不方便,在外面灰头土脸跑了一天,也不可能不洗澡。 她刚在包里摸了摸创口贴,宋端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包东西,走过来就要给她套上。 孟羡舒低头一看……是一个,指套?? “……?” “别乱想,我没带别的人回来过。”宋端顿了下,又补充,“也没有在外面鬼混,我没有过别的人。” 孟羡舒一言难尽地注视着她:“……” 宋端却端详着她的表情:“不愿意戴我给你洗?” 孟羡舒一把拿过东西,把浴室的门关到了她脸上。 不是招人用的,那这东西是什么鬼? 好好的……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孟羡舒打开花洒后又觉着不对,翻着包装看了半天——九年前的。 ……都分手了,还要把这种没用完的东西搬回来。 “……”骚女人。 江鲤笑到头掉,寻乐子一样地观察了好几天后,在余棠床前吃着麻辣香锅说:“我感觉孟羡舒现在就是自由快乐的状态,因为真的很久没谈恋爱了,反而一点都不急,很习惯。” 余棠挑挑眉,还没说什么,身后的门忽然被敲了敲。 江鲤顿时抬起眼哟了声,抹抹嘴收起了饭碗。 段汀栖开门后,果然是陆钦河那个老头子和另外两个一看就是调查员的人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青怀山那天的最后情况只有余棠一个人在里面看到了,该了解的情况总归是要有专门的人来了解的。 调查员仍旧是负责调查宋辙和宋端那一位,另一位是棣花市局的周副局,几个人都很熟,也就没有多做介绍,江鲤该做的笔录之前已经做过了,所以伸了个懒腰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屋内的基本都是当事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所以调查员简单顿了一下后,就摸出了录音笔和记事本,开门见山地坐下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关于青怀山那天的情况,这段时间也已经有了基本调查,就是这件案子延伸得很广,我们有几个点需要来录个口供,请你配合一下就可以。” 段汀栖手搭在余棠肩上,仿佛永远都是她最温柔的靠山,余棠轻笑了一下,靠在床头冲调查员点头:“那就不一问一答了,我大致说一遍吧,有什么没说到的你们再问。” 调查员同意了:“好。” 于是接下来,余棠连同段汀栖追捕宋辙的过程,一直到余霜截走宋辙的原因,还有这三十年间的十数件案子,全部简洁地串起来缕了一遍,屋内的人都很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游走时沙沙的声音。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黄昏的余晖刚刚洒上窗台,晕染过霞色的光线从外面射了进来。 调查员推了下眼镜,最后确认:“你确定在墓道塌陷的最后时刻,宋辙和余霜两个人都在原地?” 余棠很平静地如实点头:“我确定,而且你们的设备应该是能查探出血迹和线索的。” “好,谢谢你的配合。”调查员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后站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余霜那天选那么一个地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余棠忽然看了他一眼。 窗边的江鲤则是一翻白眼:“是啊,她为什么要跑到墓道里,人家皇陵又为什么要建在那儿?” 她摊摊手,“有些人就是喜欢找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狗带,这种喜欢在双胞胎之间也是有差异的,你想知道,怕是要把人从土里刨出来问为什么?” 陆钦河在旁边叼着烟吸了一口,眯眼接过调查员的话说:“我们在青怀山最终并没有找到尸体,因为那下面,有一条暗河。” 屋内忽然短暂安静了片刻。 那就有可能是山体中空,发生塌陷后,尸体早已经被汹涌的暗河水冲走了。 但有这种可能——就会有与之相对的另一种。 江鲤很冷静地皱皱眉后,认真指指余棠:“这是一个被第一时间救出来的,用了最好的设备和资源,都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还得再躺上两三个月,那种的怎么活?” 调查员很诚恳地解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那种机会也确实很渺茫。” 只不过就是不管如何渺茫,也总是有一点的,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人说得清了。 余棠偏头往窗外看了很久,什么都没有说。 “打扰了,再见。”调查员在她脸上最后看过后,客气地一点头,和周局一起转身离开了。 陆钦河大概只是带路的,没有跟两个人一块走,而是在屋内抽了会儿烟,才坐在椅子上说起了另一件事:“宋辙留下的卡片,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也查清了,谁先听?” 江鲤断腿一抻,随便说:“你要不用两个手机先录下来,一块儿放。” 陆钦河夹着烟瞪了她一眼,先看向了余棠:“三十年前,走马帮门下坑蒙拐骗的手段还没那么多,而我们和警方碍于技术手段等问题,追查打击也不像今天这么做的这么严,所以人口的拐卖和贩卖是他们的主要业务,持续了很多年,我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找到你师父的。” 余棠靠着段汀栖的臂弯:“所以他那时候一直去老汽车站的声色场所,也是去蹲点的吧?” 然后误打误撞认识了余棠的母亲。 陆钦河却弹了下烟灰,叼起烟说:“不是,他接触认识你母亲,是因为你母亲曾经被拐卖过,他是去暗中了解情况的。” 余棠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看了他一眼。 陆钦河长叹一口气,在烟气缭绕中说:“走马帮那些人贩子以前很猖狂,你母亲是在一次上门家教的圈套中被下药拐卖的,当时拐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你知道一般拐卖妇女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余棠沉默。 “但她很特殊,应该是受过很不错的教育和性格的原因,在消失了两年后,自己逃了出来。”陆钦河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摩挲着烟头,语气很隐晦和含糊不清,“但出于一些特殊原因,家里并没有认她……” “后来她阴差阳错,就又回到了走马帮在老汽车站的地盘。”陆钦河说,“余霁和叶巍都是在追查拐卖案的时候,陆续认识她的,她是喜欢余霁,才让余霁带她走,也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不过时也命也,人生有些东西说不清,她确实比较……” 陆钦河沉吟了一下,谨慎说:“比较坎坷。” 这大概就相当于一双新鞋,刚开始上路的时候舍不得沾泥,但三番五次地脏着脏着后,就无所谓了,然后随便走,不忌菜坑粪泥,最后一失足成千古恨。 余棠很久都没有说话。 陆钦河从夹克的内衬口袋里取出两张便签:“这是你……母亲以前家人的地址,你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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