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看着前方的路面笑了一声。 余棠:“……” “没事儿,宝贝儿,你继续迷糊,多大点事儿啊。”段汀栖打了下方向盘,停在了医院门口,语气轻快地故意说,“赶明儿我买些塑料仿真的摆一排,咱可劲儿地浇,想浇多少浇多少,想灌溉几盆灌几盆。” 余棠:“……”这坏蛋。 相比于她们这边,江鲤刚把车停宋端楼下,就探出头问:“你怎么一副好沧桑的样子?” 宋端甩了她一个冷脸,拉开了车门……结果孟羡舒喝着豆浆坐上了副驾。 宋端:“……” 江鲤捂着脸偏了下头,装作没笑抽地耸耸肩膀,给车掉了个头,转向段汀栖汇合。 哪怕是周末,这会儿也正赶上早高峰,路上堵得犹如下水道,两辆车并排到了一起,开着窗户聊天。 江鲤手一伸撕了卢为半张饼吃,还搭着车窗问:“妹妹,你怎么也一副好沧桑的样子?” 卢为看了眼手中剩下的半个饼圈,掰了一下:“……我没有吧?” 林西陵一端详她:“那你昨晚把橘子扔了吃皮是怎么回事?” 卢为:“……” 段汀栖本来靠在椅背上懒洋洋敲方向盘,还有种特殊的韵律感,听到这话后,似笑非笑地往旁边车上飞去了一眼。 “卢为之前快跟前女友一拍两散那会儿,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就把果肉扔了吃皮。” 江鲤听得牙疼,撑起半边腮帮子沉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但凡身上曾经有过点儿故事的人,现在活得内心不荒芜忧郁都对不起这些故事似的呢。” 卢为:“……有点故事好歹是荒芜,没故事是秃噜。” 江鲤一愣:“哦……可我真的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几个人纷纷看她。 江鲤担忧道:“那我这样没有故事的,会不会不酷啊。” “……” 终于挪过了高速路口,宋端一个帽子扣到了她头上,“闭嘴,开车。” 江鲤一发厥,忽然把车开成了野驴发疯,在路上炫酷地迷之漂移:“我不管,我要酷!” “……”孟羡舒被左甩右颠了两下后,早早摸出准备好的晕车药,一口气干了下去。 要不是还开着车,宋端看起来想要把这条疯了的草鱼原地掐死。 余棠笑得揉了把脸,偏头靠在了暖洋洋的玻璃上,继续补眠。 她其实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天懒洋洋的精力不济。 好不容易到了箭竹山下,孟羡舒已经七荤八素,看起来又快要连人都认不清了,宋端冲着江鲤的帽檐飞起来打了一下,两步跨下车,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兜出人,微微弯腰说:“上来。” 孟羡舒扶着车门看了眼面前的脊背。 自从上次去云安,被说过浑身瘦得硬邦邦后,这个叫宋端的……回来就拿盆吃饭。 “胖了六斤,我确定。”半天没等到人上来,宋端转头来了一句。 江鲤笑得一口水在喉咙里咕噜冒了个泡。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厕所没扫好,还是哪里犯了错,孟羡舒若无其事地灌了大半瓶凉水后,神清气爽地自己上山了。 宋端:“……” 林西陵和卢为也不忍多看,纷纷笑眯眯地从她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吆喝着喊了声:“那个,孟记者,一起。” 余棠天气灿烂,万物晴好地左看看,右看看了一会儿,把段汀栖要背的背包往宋端身上一挂:“多谢。” 宋端冷脸冰冻三尺…… “我会帮你的。”余棠说。 暴风雪瞬间转晴,三个人一起走上了青石板的台阶。 这里的路看起来又修过了,现在车已经无法上去,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林间树叶苍翠斑驳,格外凉快。 拐过山腰一处岔路口时,几个人忽然看见了二弥。 二弥不知道怎么着跟箭竹山也达成了友好合作……友好分成关系,在这里的大树下支了个凉爽的摊子,兜售夏季的避暑驱蚊万能福袋。 这小和尚,业务开展还怪广泛的。 余棠走过去,捡起一个随便抛了抛:“你这能卖出去?” “瞧你说的,一早上已经卖了两箱了呢。”二弥看见她们喜上眉梢,嘴皮子利索地上下一翻,主意就打到了熟人身上,“这次的福袋里装了我们灵隐寺独有的驱蚊草,又有安神作用,你们往那卧室房间里一挂,效果别提多好了,一个夏天都不用换!什么安眠香,枕头喷雾,蚊香驱蚊液艾草……它通通不就省啦!” “话说……”他殷切地转向段汀栖,“小段总,您这次还一口气来十个不?” 小段总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捡起另一个镶了金丝流云暗纹的,学着余棠的样子抛了抛:“我看着——像什么冤大头吗?” 二弥立即上道地叉了个不不不。 余棠滑稽地看了他一眼,瞧着段汀栖手里那种问:“这两种有什么区别?” “一个998,一个668。” “……没了?” 二弥慈眉善目地说:“价格贵点功能多,这个纹了九天祥云的,除了驱霉运,还可以避水逆、送桃花。” 宋端甩着一张全世界欠了她五百万的冷脸忽然转头,抬脚走到了跟前。 二弥被她身上的煞气吓得立马退了一步:“这、这位宋施主……” 他结结巴巴还没施主完,宋端低头,拎起一个“可以送桃花”的福袋,端详了一会儿问:“灵吗?”
第129章 番外二 二弥不是很懂她这是个什么章程,干巴巴开口:“……灵、吧。” 宋端没说什么,一掏钱买了俩儿。 什么鬼?段汀栖笑得歪倒在了余棠身上,需要她背着才能上去。 余棠盖住她的脸:“矜持点儿,小段总,我感觉宋端要跟我同归于尽了。” 二弥一颗小脑袋油光瓦亮的,也闪出了笑眯眯的样子:“几位施主慢走,南谷里的花开了,非常美丽,傍晚的时候和福袋一起使用更配哦。” 宋端一勾太阳镜,面无表情地上了山。 到半坡崖顶的时候,清爽的风逐渐涌了过来。 面前的粉黛花波浪成海,像缤纷的云霞,天空湛蓝,举目四望,大片大片洁白的云朵悬挂头顶,边缘处又散射出耀眼的金光。 董铭宵的貔貅小屋在余棠的赞助下,已经从一座扩建成了三座,都建在峭壁上,分别命名为耄耋小屋和卡姿兰小屋。 更骚了。 早一步到的江鲤已经四仰八叉躺在了铺好凉席的地板上纳凉,一个人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宋端踢她一脚,把背包放下,左右看了看。 “别瞧了,她们去旁边半坡摘樱桃去了。” 江鲤一个野驴打滚,咕噜到宋端面前问:“你怎么回事?是昨晚厕所没扫干净还怎么着,又惹到人了?” 余棠头拧到窗外抬头看。 正在悠闲烧水泡茶的段汀栖竖起耳朵。 宋端又踢了她一脚,才面无表情地弯腰拉开背包:“我让她感觉不自在,就从电视台换个单位,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一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好好的怎么就不自在了?”江鲤问,“你干嘛让人换单位呢?” “季庭予从电视台辞职了。”宋端言简意赅。 “哦——”江鲤忽然很无耻地笑趴在了桌上,往嘴里塞了根辣条,眉飞色舞地问:“怎么?我那天早上一番话把她撅走了?” 一提到季庭予,宋端的冰川厌世脸就又升级了一个层次,连多余话都不想说,只是凉嗖嗖地给手中微融的冰淇淋上了个冻。 江鲤怒其不争,唉声叹气:“你介意季庭予有什么用?我说,她怎么可能之前在考虑季庭予呢?你考虑一个人会考虑很多年吗?这周期也拉得太长了,你不会感觉不安吗?” 段汀栖眨眨眼,听得把茶叶放进了冷水里,冷水加到了水壶里。 季庭予有女儿了,自己也不急,只要孟羡舒单身,她就一直在旁边有分寸地排队,孟羡舒把话说明白了,她却可能觉着自己能等到,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宋端慢腾腾取出几小盒蓝莓,还是说:“没考虑就不会一直有来往,季庭予——”季庭予在她身边殷勤了好多年。 比她半夜坐楼梯口偷偷见过的次数多多了。 江鲤捂住脸:“人孟羡舒当年到底看上你什么啊,我要是她,首先反手一个煤气罐把你头打掉。” 宋端:“……” “也不知道怎么看上的。” 说话间,去摘樱桃的几个人回来了,孟羡舒当先推开门,瞥了墙角的宋端一眼,把樱桃篮子放桌上,边倒水边说:“以前年轻,真的很多东西都不懂,没有考虑好。” 宋端看了她好几百眼。 “一个毛概和马原都要补考的人——”孟羡舒喝了口茶,望着窗外说,“当公务员。” 宋端:“……” 段汀栖毫不客气地领衔笑场,江鲤哈哈成了傻逼,头掉了一地。 林西陵和卢为几个人没忍心听地拎着樱桃去后崖清泉搞服务了。 余棠忍俊不禁地接手了小段总的泡茶工艺,让她安心听小八卦。 其实看起来,孟羡舒好像是被宋端这种事事都爱安排的作风气到了,分手也安排,工作也安排,这也想安排,那也想安排,有些事真的比分手还气。 江鲤好使的脑瓜咕噜转了两下,立马对着宋端的小腿就是一脚:“你怎么回事!还愣着干什么,快说好话啊!” 宋端小腿一软,站稳后脸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转向孟羡舒迟迟说:“……我错了。 孟羡舒喝水的手戛然一顿,头转到窗外几秒,直接端起蓝莓去后崖了。 江鲤笑得山下耳聋多年的大妈都听到了声音。 宋端:“……滚蛋。” 屋内气压眼见着又人工调节地低了下来,未免遭受无辜波及,余棠一合小段总八尺长的耳朵:“走,教你做饭。” 实际上,一帮人的口粮也都得指靠余棠解决。 段汀栖虽然对做饭本身兴致缺缺,但考虑到能给老婆做饭的人会很贤惠,于是怀揣着欣然跟着进了厨房。 余棠先给她安排了一个小板凳,让她乖乖坐着择小葱。 其实不安排,这人也很乖。 余棠笑着低头看了会儿后,准备好各种食材,招招手:“来。” “来了,余老师。”段汀栖从身后拥住她。 “……哪个学生是跟老师这样儿学习的?”余棠忽然笑着垂眼一瞥她的手。 段汀栖理直气壮把脑袋垫在她肩上:“段家的学生。” 余棠笑了一声,跟她挪到煮沸的玻璃锅跟前,指指洗干净的紫薯说:“趁水不注意,把它沉锅。” 什么叫趁水不注意……哈哈,这也太可爱了。 段汀栖照做,余棠又说:“焖上锅盖,使其窒息。” 段汀栖忽然惊奇地看了余棠一眼:“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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