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捞出尸体,”余棠递给她一个工具,“把它们粉身碎骨。” 段汀栖已经抱上来亲她了,抵着余棠下巴爱不释手地问:“宝贝儿,以后也这么教孩子吗?” 余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温柔:“我八叔以前就是这么教我的。”她寻思了一下,“要是他现在还活着,一定是最时尚的美食频道up主。” 段汀栖笑得眉眼弯弯,照余棠教的步骤,把紫薯黏成了泥。 “滋点油。”余棠说,“然后哪儿凉快让它去哪儿待着。” 感受到做饭乐趣的小段总快乐成了一个一米七的孩子。 卢为拎着一竹篮洗好的樱桃靠门口听了会儿,有些羡慕地悄悄学了下来,以便以后学以致用。 厨房里慢慢煨上了汤,腌好了肉,香气渐飘。 外面的太阳也慢慢下去了,从谷底吹上的风凉爽逼人,外面的粉黛花海一片迷人,林西陵和卢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聊天,董铭宵在旁边插混打科。 宋端从后崖提出半篮子用泉水冰好的樱桃,又放了半篮子蓝莓进去,带着孟羡舒去了南谷看花。 南谷其实是一座火山,现在喷发的痕迹已经不明显了,到处被成荫的植被覆盖,只有山顶的火山口周围慢慢形成了厚厚的腐殖土层,然后孕育出植物,逐渐形成了一个湖泊,夏天看的时候,宛若一颗碧绿的幽深眼眸。 孟羡舒脚步慢慢放缓,站在了湖边。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到处都是温润的触感。 宋端却轻轻拉了下她,继续往旁边走:“来。” 孟羡舒跟着她,边走边感受到愈发凉爽的山风从谷底吹了上来,直到走到崖边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山花骤然怒放在眼前。 这处山谷沟壑纵横,由百十条小溪的蜿蜒勾勒出各自的形状,每一条小谷沟都有不同的花盛开,红粉白绿,层林尽染,像一副逐渐铺陈漫开的大地油画。 宋端俯眼看了很久,偏头柔声问:“喜不喜欢?” 孟羡舒抬眼:“……”这种憨憨问题,她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说:“不喜欢怎么样?” “……”宋端跟她对视了几眼,忽然有些气,“不喜欢拉倒。” 孟羡舒鼻子轻哼一声,转头就走:“拉倒。” 宋端:“……” 在石头后探头探脑跟踪了一路的江鲤立马跑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批评道:“哪个好爱人在这种氛围下不是从身后抱着人,温声细语地亲昵说话的?你一句冷冰冰的‘喜不喜欢’是怎么回事?!完全感受不到温柔和浪漫!!” 宋端没听她叨逼叨,翻脸无情地直接一脚把她踢下了悬崖。 江鲤在空中划了个弧线:“??” 小屋内看直播的余棠忽然对着平板笑出了声,一转身,出厨房也提了一篮子樱桃出来。樱桃是引进的品种,由这处的山泉滋养,又用泉水清洗冰过了,一颗颗玲珑剔透,红艳艳的清甜无比。 段汀栖看她喜欢,在斑驳的树荫池水边坐下:“以后我们每年都来。” 余棠捡了一串樱桃,喂给她两颗,自己吃了两颗,两个人背靠背,脚放在沁凉的泉水中,在崖边吹风。 一中午的时间悄然流过,林西陵在大石头上晒着晒着,懒洋洋眯起了眼,卢为偏头看了看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背送了上去。 董铭宵冲她挤眉弄眼了几下,也没说话了,在旁边放低了声音削一把木剑。 日照西斜的时候,几波嗷嗷待哺的人各自回了卡姿兰小屋。 余棠也开始了最后的忙活,自己尝了下小酥肉后,探头瞧着段汀栖那边成功的进程哎了一声:“受害者虾某遭受无辜烙刑,被煎至两面金黄。” 段汀栖笑得好开心。 余棠又吩咐她把肉切成薄片,手上打着蛋花说:“在伤口上撒盐。” 段汀栖:“你真可爱。” 本来到排队到门口催饭的众人大眼瞪小眼,年纪最小的卢为耿直说:“我感觉被撒盐的是我。” 董铭宵转头问江鲤:“我饱了,你呢。” 江鲤冲他翻了个不想搭理的白眼。 余棠挑眉扫了那些灵魂饱了、眼睛冒绿光的饿狼一眼,把蛋花游进锅里,面不改色地继续瞧着段汀栖那边说:“放入迷人葱花。” 段汀栖端起小碗:“宝贝儿,我的葱花不迷人会影响口感不?“ “可能有点影响吧。”余棠真事儿似的端详了一下,提出解决方案,“用爱心能弥补。” 段汀栖笑得眉眼弯弯。 睡得现在好像才清醒的林西陵懵懵地偏头问卢为:“现在都流行把狗骗到厨房里杀吗?” 卢为……想了半天没什么好的措辞答,索性摸摸她的脑袋:“乖嗯。” …… 吃饭的时候,宋端又习惯性地端了个小搪瓷盆出来,不明所以的林西陵医生非常吃惊,留心瞧了眼大锅,觉着可能不够,于是贴心地表示自己正在减肥,可以把饭捐给她。 宋端:“……” 孟羡舒:“……” 江鲤觉着她今天这一天把一年的素材都笑完了,遭到了宋端一脚踹出去的报复,两个人开始在桌下二踢脚。 董铭宵最迟入席,给大家贡献了一盘他最新的营业技能“烤鱿鱼”,结果遭到了江鲤的放肆嘲笑:“人家苏永焱都去考清华了,你还在烤鱿鱼。” 董铭宵:“……” 段汀栖一偏头:“苏永焱在准备考研?” “书都买回来了。” …… 苏永焱可能是个学习机转世。 孟羡舒职业病上身地想了想:“可能是经济形势不太好,入学率会呈现一定程度的正相关关系,真心感兴趣想往上搞研究的人是绝少数,校园生活是不错的躲避温床。” 董铭宵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他不由请教孟羡舒平时都看什么书。 孟羡舒偏头:“……随便乱看。” 江鲤笑出鹅叫:“他主要是想问你看点什么书能发财或者学到某种炙手可热的技能。” 孟羡舒:“那就是《从入门到放弃》。” 董铭宵:“……” 余棠勾勾嘴,给段汀栖盛了两个小鱼丸——她想起了小段总看书也很杂,余棠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正经人,后来在一起才慢慢发现,这人看书经常是几本同时搭配着看的,她很可能晚上同时靠床上翻乌合之众和霸道总裁之王妃么么哒。 还特意提醒了余棠好几次,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段汀栖接收到余棠不怀好意的鱼丸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讨好般捏了捏她的手。 坐的最近的江鲤眼风往桌下一瞥,忽然瞪了她们一眼。 余棠装作没看到。 晚饭后,董铭宵自觉擦桌扫地,孟羡舒和卢为合作洗碗。 外面已经彻底凉爽了下来,微风习习,满天的星辰璀璨夺目,离头顶仿佛咫尺之遥,好像一抬头就绽在眼前。 江鲤本来在崖边搭好了四合一的麻将局,但是宋端面无表情地靠在石头上自闭,没有一点点参与的热情,麻将局遂换成了打牌斗金花。 林西陵边装神弄鬼地搓了一张梅花K,边喜上眉梢地安慰宋端:“葡萄酒庄爆炸那次,我听卢为说你是用自己护住孟记者的,放心,我要是她,我绝对这辈子就认准是你了。” 远程洗碗的卢为默默打了个喷嚏。 江鲤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牌底偷了张草花A,抑制住勾起的嘴角不走心说:“那又怎么样,喜欢是喜欢,感动是感动,要是有女人愿意为我生孩子,我也愿意为她去死,但是不——” “也不对……”她说到一半儿龙卷风似的转口,“谁现在愿意为我生孩子,我也不愿意要。” 林西陵好奇地看她。 江鲤说:“名字多难起啊。” “……”打酱油的段汀栖和余棠不由提前开始了起名的内心风暴。 江鲤转而一抬眼,又说:“我怎么感觉我们几个的名字都好难听,瞧瞧人家孟羡舒的名字,多有诗意。” 宋端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没有一点点表情:“有什么诗意,就是羡慕别人活得舒服的意思。” 江鲤握牌的手微微颤抖,斜了她一眼。 宋端眼皮一抬:“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她自己说的。” 她说完才感觉脊背一凉,孟羡舒提着两篮子水果,居高临下地睨了过来。 宋端二话没说,直接从崖上跳了下去。 她没救了。 江鲤和董铭宵一起笑成了植物人。 当夜,半山腰的灯光阑珊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冲天的哀嚎惨叫,据悉,乃是一名为二弥的小和尚因兜售不灵福袋而惨遭殴打,其身边随从的俗家子弟被剃光头。 “其实本来是可以不遭殴打的,主要是他不仅不愿意退宋端钱,还说宋端是心不诚、才不灵。” 余棠笑得远离人群,跟段汀栖远远地三锤两榔头搭了个帐篷,两个人安静地仰躺在粉黛花旁边看星星。 不过她刚习惯性地剥开一颗糖,就被段汀栖给没收了,还托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两下:“宝贝儿,你真的没什么欧美人的血统吧,怎么也这么嗜甜?” 余棠讨价还价:“……最后一颗。” “不行,以后每天都最多五颗。”小段总立场坚定。 余棠没说什么,只是以牙还牙地把她手中的冰酒没收了,并且挑衅地嚼了属于小段总的冰。 “牙口真好。”段汀栖忽然笑撇了她一眼。 余棠冲她一眨眼:“以后还有更好的。” 段汀栖听懂了她嚣张的暗示,手从背后搂上来,游走在裤扣边缘摩挲了一下:“余棠,你扣子好像松了。” 余棠嚼着冰望了眼面前的山谷:“你扣子也松了。” 段汀栖低头一看领口,忽然笑了一下,本来的玩闹变成了在她脸颊若有似无地亲了几下:“那怎么办,再扣上方便还是脱了方便?”
余棠还没说话,一路呼啦啦过来送夜宵糕点的江鲤忽然冲了进来,愣了一下后,大声批评道:“你们干嘛呢?!这在晋江是会被锁的!!” “……”余棠看了她半天,冷不丁一眨眼,“那什么尺度才不会被锁,你要不要留下看?鉴定一下?” 江鲤震惊地望了她一眼,脚下顺拐地赶紧跑远了。 开,车轱辘往天上开!不飙到月球不回来!! 一夜……两人第二天意料之中地缺席了早餐。 白白背了一场包的宋端好像还等着余棠教学,左看看,右看看,准备去找人,却被江鲤一把拉住:“你不要请教余棠了,你不知道余棠她现在……你跟她讲感情,她跟你搞黄色。” 宋端:“……?”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鲤在说什么东西,孟羡舒从旁边大喇喇地路过,提着相机出门了。 江鲤立即喊:“宋端,宋端你的眼睛上线没?宋端?!” 宋端立马起身,拿上墨镜和草帽,跟了出去。 孟羡舒本来是想独自一人去南谷的,走了一段小路后,微微朝后瞥了一眼:“你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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