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这会怕是都歇下了,只能委屈瑜儿吃些水果点心了。” “不要,点心又不填肚子,晚些会饿的。”池瑜摇了摇头,准备起身去穿鞋。 顾妧拉住她的手腕,不解地问:“瑜儿去做什么?” “去觅食啊。”池瑜理所当然地说,“总不能因着御厨歇下了就让我们饿肚子吧。” “就算你去命人去叫醒他们,等到东西做好了,你怕也饿坏了。” “谁说我要去叫他们了?” “那瑜儿这是?” “自己做呗,姐姐忘了我每次命人送来的那些吃食了么。”池瑜随意从地上寻了件衣衫披上,又去取了被扔在软榻上的披风,边道,“阿妧让人打些热水来吧,我很快就回来。” 顾妧无法,只能由着她,也找了里衣披上,“姐姐陪你去吧。” “不用啦,长清宫离御膳房远着呢,可不好让阿妧跟着我吹一路的风。”池瑜笑着拒绝道。 “无妨,夜里瑜儿一人去姐姐不放心。”顾妧牵着她到软榻上坐下,“你且等姐姐一会,姐姐让芜桃送两身衣衫来。” “不用啦阿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瑜儿乖,听话。”顾妧吻了吻她的额头,拢着披风就出去了。 池瑜从桌上捻了块梅花酪,甜腻的味道让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整个嚼碎吞了下去。 一连吃了几块,顾妧才亲自抱了衣物回来,裹携着一股寒风,令池瑜忍不住抖了抖。 “瑜儿快换上吧,莫又感染了风寒。”顾妧关切地把衣服递给她。 池瑜也不接,反倒是张开了双臂,朝顾妧露出一颗小虎牙,“阿妧,抱。” 顾妧心间一软,无奈地将人抱了起来,“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池瑜这次也没反驳,只是笑眯眯地问:“阿妧还冷不冷?我身上是不是很暖和?” 顾妧微怔,随后熨贴地轻笑出了声,“嗯,瑜儿可暖和了,姐姐不冷了。” “那我们换了衣衫就快走吧。” 池瑜想去顾妧手里拿衣物,一只微凉的拇指先按住了她的唇角。 “方才还说不吃呢,小馋猫。”顾妧温柔地揩去上面沾着的一点残渣,轻声笑道。 “我饿了嘛,总是先填点肚子。”池瑜笑眯了眼,抓着顾妧的手到嘴边哈着气,还轻轻地搓了搓,“阿妧的手好凉啊。” “没事的,姐姐不怕冷。”顾妧把手中的衣物都放至一旁,从中拿了一件事展开示意池瑜穿上。 池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十分配合地脱下原本随意披着的衣物,将崭新的那套换好了,等顾妧要更衣时,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但还是背过了身。 “瑜儿?” “嗯?” “你在看什么?” 池瑜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顾妧是误会了,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没看什么,让阿妧更衣罢了。” “这有什么,姐姐身上还有哪里是瑜儿没看过的吗?” 池瑜轻咳一声,摸着鼻子说:“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 “哎,阿妧你话好多啊,快换衣衫啦。” 顾妧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摸着她充血的耳尖,低低地笑了,“瑜儿这般便害羞了?看来瑜儿只有在上面的时候才像只小老虎么。” 说着她顿了顿,“这么说似乎也不对……” “阿妧!你还想不想吃消夜了!” “好好好,姐姐不说了。”顾妧牵住池瑜的手,把一并带回来的小暖壶放到她掌心中,才道,“走吧,我的小老虎。” 原本静谧无声的宫里传出一阵阵恼怒的叫喊声和愉悦的轻笑声,给这冰冷的深宫平添了几分暖意和人间气。
☆、私访军营
翌日池瑜脚步轻快地回了太和宫,连院里清扫的宫人们都能感受到她愉快的心情,与前几日那消沉阴郁的模样全然不同。 秋雁一早就在殿门口候着了,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礼才说:“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可把奴才担心坏了。” “怎么,难道阿……王妃还能把朕如何了不成?”池瑜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困顿地打了个哈切道,“去给朕沏杯清神茶来。” “是。”秋雁应了却立在那没有动作。 “有话便说,扭扭捏捏的做甚?”池瑜略有不满地睨他。 秋雁迟疑着问:“皇上,您的脖子……可要替您唤御医来?” 池瑜被踩了尾巴似的捂住了脖子,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多事。” “奴才僭越了,皇上息怒。”秋雁说着就要跪下。 池瑜突然后悔将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太监要回来了,有些无语地叱道:“再啰嗦朕当真要动怒了,还不快去。” “是,是。”秋雁赶忙站直身子,快步离开了。 池瑜叹息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闹这一出让本就没太睡够的她更困了,干脆也不进殿里了,而是转去了石亭里吹风,顺带还唤了宫人送了面铜镜来。 今一早起来,她就是怕自己和顾妧这满脖子的吻痕被人瞧见了,还特意寻了件领子最高的袍子,互相给对方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各自离开的。 大抵是龙辇太颠了,勉强被拉高的领子往下跑了些,所以不小心露出了几个。 池瑜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左右她再怎么窝囊也是个皇帝,当真想要寻欢作乐也没人敢将她如何,至多就是又往顾妧和严丞相那里递弹劾的折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顾妧就不一样了,毕竟王妃的身份还摆在那,跟谁做些什么都不合情理,被发现了估计她寝宫门口的门槛都能被踏破。 也不知道顾妧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群刁臣发现什么端倪。 早知道就不听顾妧的话先回来了,听不见她的消息反而令人着急担心。 池瑜心慌地在亭中走来走去,看得秋雁眼睛都花了,可念及刚才被骂过,端着那杯茶又不好开口询问。 好在前来通传的人适时地解救了他。 “启禀皇上,王妃命人送了东西来,请皇上过目。” 池瑜立即停了下来,忙问道:“王妃可还有说什么?” “王妃说会妥善处理好一切,让皇上莫要挂念。” 池瑜这才松了口气,拿过宫人捧着的锦盒,摆摆手道:“嗯,下去罢。” 揭开盒盖瞧见里面躺着的那块鎏金令牌,池瑜舒心一笑,眼底流转着几分情意。 阿妧当真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还未下朝就有人将东西送来了,还传了话,显然是知晓她会担心她了。 “秋雁,替朕准备身私服,朕要出宫。”池瑜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吩咐道。 “是。” 很快秋雁就取了衣物回来了,池瑜没命人替她更衣,自己去将私服换好,出来时就瞧见秋雁也换了身出宫的衣衫。 “这次倒是聪明了。”池瑜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秋雁一人拿着令牌乘马车出了宫。 秋雁同车夫坐在前头,池瑜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因走得不是最繁华的那条大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冬日里显得略有些冷清。 看了一会池瑜就放下了车帘,靠着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她要去的地方离皇宫有些远,是位于西城门外的军营,她昨夜磨着顾妧同意她去挑几个功夫不错的士兵,到时候训练出来保护她的安全。 之所以说是磨,是因为顾妧觉着她不如直接挑几个暗卫保护她,若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还能及时联系其他人赶过去。 这池瑜哪能答应,若是答应了不就给了顾妧光明正大监视她的理由吗? 更何况之后她想做的许多事,并不希望顾妧去插手。 雏鹰总是要脱离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对吧。 她昨晚就是靠着这个说服的顾妧。 池瑜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在心底缓缓念着,可始终只有两个她闭着眼都能写出来的字。
“公子,到了。”秋雁的提醒声打断了池瑜的出神。 “嗯。”池瑜应了声,整理了一下衣袍才下了车。 军营外站着不少驻守的士兵,里面训练时发出的吼声震天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池瑜既然是穿私服出宫的,就是不想大张旗鼓让所有人知道,于是她把自己的名佩交给秋雁,让他去同外面小队的伍长表明来意,并提醒人不要声张。 所以伍长跟着过来时也只是虚虚地抱拳行礼,颇为恭敬地说:“公子这边请,在下带您去见将军。” 池瑜稍一颔首,跟着往里走。 一进军营就是宽阔的练武场,上面站满了整齐划一的士兵,正做着常规的体能训练,有些大冬天的还打着个赤膊,哪怕驻京的士兵没有经历过战场,可满是肌肉的背上还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每日只差没有叉腰互骂的文官,这些性格直爽且哪怕可能永远不会经历战事,也依然没有懈怠的武臣,还是更让池瑜喜欢。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更深处走,越过普通士兵们的帐篷,便是用木头搭起的简易伙房,底下架着一口口大锅,显然是在准备午膳。 池瑜好奇地瞄了眼堆在竹篮里的菜,还算新鲜且荤素搭配得合理,倒是把军饷用在了实处,没亏待这些士兵们。 从这再往后,最里面便是统帅的帐篷,那个伍长和守在入口处的人说了声,那人便立即进去禀告了,很快就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迎了出来,向池瑜行礼:“公子。” 驻守京都的统帅不必每日去上朝,但偶尔宫宴时还是见过的,池瑜自是有些眼熟,不过叫不出名字,只好微笑着颔首:“将军不必多礼,我等进去详谈。” 统帅侧开身让出一条道,等池瑜进了帐篷才正式地行了个半跪礼,“末将荆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瑜连忙将人扶起,温和地笑道:“方才不是说了让将军不必多礼么。” “谢皇上。”荆野伸出手指着自己的位置,“皇上请坐。” “坐就不必了,朕今日来是有事让将军帮忙。” “皇上切莫这么说,何事皇上直接吩咐便是,末将定当在所不辞。” 池瑜见他眼底也没轻蔑之意,想来或许顾妧早就同自己一派的人事先招呼过了,眼神不免柔和了不少。 “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在将军营中挑几个人给朕当侍卫罢了。” “皇上可有什么要求?” 这个池瑜来之前就想过了,便直接道:“心思纯善,功夫上层便可。” “这个好说,末将叫些人来供皇上亲自挑选。” 见荆野说完就要出去,池瑜忙叫住他:“将军且慢,若是方便,将军能否举行一场打擂制的比武,朕想亲自看看,点到为止即可。” “方便,自然方便,那皇上请随末将来。” 出帐篷时荆野吩咐了门口的人几句,然后领着池瑜去了练武场,在空地后方就有一个擂台,上面架着不少刀枪棍棒,四周围着的护栏上留着数不清的豁口,看来平日里也没少举办营中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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