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晓得,原来那时候她对自己都是温柔的。 顾莞莞站着不知所措,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为何要提起沐浴一事,而且是与自己一起。这是何意? 知晓了害死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第一时间难道不该是惩治了自己吗? 她心里着急的慌,“王爷究竟想做何?您又是如何知晓我也是回来之人?” 齐钰锦不理她,只是瞪着空荡荡的前方,一言不发。 顾莞莞等着心焦,不知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慌张之下,便伸手轻轻扯了扯齐钰锦的袖子。 齐钰锦这才转头去瞪她,眼神一软,又极快的恢复了那冷漠的瞪眼。 那张原就柔弱之相的脸在哭过之后可怜的揪人心,她不自觉要心软,可又很快的收回了自己这一瞬的心软。 以前不知,现在却是清楚的很,这张脸便是她骗人最好的假象,这个看似柔弱可怜的女人,心肠狠着呢。 “你对我不在意,却是对胖丫那丫头惦记着很,生怕她在益州城被饿死,迫不及待要赶回万巴城派人去救她,我究竟是有多惹你的嫌,到头来连个丫鬟都不如。顾莞莞,你要记好了,你回来,这是你的报应。” 是你帮那老妖后的报应,是你欺骗我的报应,是你不喜我的报应。 让你也回来,老天爷才是公平的。 顾莞莞这才了然,既然齐钰锦也是回来的人,那自然清楚胖丫是什么人,也便知晓了一定要去接一个小丫头是因为什么。 她不后悔,既然齐钰锦也是那个齐钰锦,那按理说,很多事会变得更好办才是。 顾莞莞赶忙趁机说着,“王爷,既你我都回来了,那我所说的和离书,您便应当也是乐见其成的了。不如我们定个时间,三个月如何?” 她这时间提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这个人现在就将自己赶出齐王府去,那太后定是要放弃自己这颗棋子了。 对于废棋,太后可不会让她自生自灭,她会亲手灭掉。 而现在的自己尚未有自保能力啊。 齐钰锦却像是忘记了自己在生气,破天荒的带起了一张小脸,语气也轻的很,“和离?本王为何要与你和离?” 本以为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不是她的女夫君,可现在却是清楚的知晓,这就是前世那个齐钰锦。她甚至怀疑,前世的齐钰锦只是将自己的这一面隐藏起来了,从不曾让自己看见过罢了。 虽是心里头很乱,却依旧是好好的答着话,“王爷不是厌了我,一张和离书甩开我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齐钰锦依旧笑着,声音温和的让顾莞莞要起鸡皮疙瘩,“厌你?本王为何要厌王妃?王妃可是我辛辛苦苦从长都城娶回的妻,自然该是喜欢的。” 顾莞莞身子一僵,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喜欢自己,偏生她也无话可说。 好在小翠适宜的从内室走出,“王爷,王妃,热水已备好。” 好在内室后头的耳房有小门,不然小翠可真经受不住王爷方才那眼神。 “你们都下去。” 齐钰锦发话,小翠便又走进了内室,带着几个小丫鬟从小门出去了。 “去沐浴。”齐钰锦先踏出一步停下,才转头对着顾莞莞说了一句。 顾莞莞莫名的怕了起来,两人虽是五年的夫妻,可一起沐浴……又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她真怕齐钰锦是打算将她淹死在浴桶中。 她的双腿像是灌了千斤重,丝毫动弹不得。 “我,我不去。”顾莞莞弱弱的说。 齐钰锦依旧是那张笑脸,“去沐浴。” 顾莞莞便不说话了,也不动作,就僵住了。 齐钰锦向她走一步,顾莞莞就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王爷,我并不想沐浴。” 齐钰锦见她不听话,便快步走了两步,直接将人扛起,她大步走向耳房,任由肩上的人拍打她,喊着“放我下去”。 浴桶冒着热气,本想将肩上闹腾的人扔进去,可那过轻的重量,到底只是将她放在地面上。 “脱衣服,沐浴。” 顾莞莞原被泪水弄花的脂粉,悄然浮上红晕,她心里已是恼了。 怪她恨她那就骂她打她,为何要做这样让人没脸的事儿。 “我说了,我不想沐浴。”她重复了一遍。 齐钰锦却是伸出手,打算自己亲自动手了。 她手刚一放上顾莞莞胸口的衣襟上,就被一双小手给按住。 明艳的脸未干的泪痕和脂粉混合在一起已是有些狼狈,此时这张小脸却又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齐钰锦,你可以休了我,可以将我抓起来当阶下囚处置,可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已是没再提起要齐钰锦帮她掩护三个月的事儿,她已认清现实,齐钰锦真的疯了。 却是被自己逼疯的。她想着要是自己被别人害死,定也是恨极了的。 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前世她当真是一无所知嫁到齐王府的。 顾莞莞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解释了,反正自己解释了,齐钰锦应当也是怪自己的,肯定也会巴不得甩开自己的。 她还未开口,齐钰锦却先说话了,“我为何不能这样,顾莞莞,难不成你忘记了,即便没有那五年,我们亦是拜过天地行了大礼的夫妻,这等夫妻小情趣,为何我做不得?”
说完她便挣开顾莞莞的手,脱下了她的外袍,继而解着腰带…… 顾莞莞闭了闭眼,“好,你想脱便脱,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今日。” 齐钰锦冷哼,“你以为我稀罕?顾莞莞,你要记好了,你下半辈子都得待在齐王府,你便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不原谅起码也是恨在心里头的,比之前世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相比,都要好上许多了。 顾莞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红外衣掉落在地,接着是白色里衣,上身只剩下一红色肚兜时,她看着齐钰锦的手就要碰上自己。 终是没忍住,喊出声,“我没有,齐钰锦,我没有,我没有与皇帝合伙害你,我也不知那茶水中有毒,你信我。” 齐钰锦的手顿住,“你说什么?” 明明不该信的,可是她还是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终是没法子忽视。 顾莞莞带着哭腔,解释着,“当初我只当皇帝是表兄,我不知为何皇帝给了你那样的圣旨,我更加没有与太后一起加害于你,我嫁给你,是真的只是简单以一未嫁女子的身份嫁给你的。” “你骗我,你到了如今还要骗我吗?顾莞莞。” 终是没再继续脱,齐钰锦直接将穿着肚兜和白色里裤的顾莞莞抱进了浴桶里,动作总算是柔和了许多。 她将一旁竹篮中的红色花瓣倒进热水中,拿起一旁的白色棉帕替她擦了起来。 “洗干净,将那狗皇帝的味道都洗干净。”齐钰锦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用着力。 顾莞莞双眼一空,如果说强迫她沐浴是不尊敬她,那这话无疑是在侮辱她。 顾莞莞像是没了力气,抽噎着,“王爷,你终是不信我,为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 那身后擦拭的动作却是用上了力,像是要将人擦掉一层皮来。 齐钰锦咬着牙,“转过身来,该擦前头了。” 这句话好似将顾莞莞的最后一丝希望断了,深吸了一口气,听话的转过身。 仇还没报,父亲打下的江山还未拿回,她却因着齐钰锦这句话,很想自己从未回来,很想死。 齐钰锦怪她,骂她,她都会好好受着,那是她欠齐钰锦的。可是这样的侮辱,她认定了自己不清白,却是让她一下子没了生的希望。 看着那张脸,齐钰锦手中的帕子却是无力的掉落水中,“莞莞。”语气中充满着心疼。 她用手指去擦拭那些泪水,却是怎么也擦拭不干净,嘴里只晓得喊着,“莞莞,莞莞,你是我的莞莞。” 顾莞莞掉着泪,喊着:“齐钰锦,你杀了我吧。”也比侮辱我要好。 一听这话,齐钰锦却是激动的抱着顾莞莞,两人中间隔着木桶,她生怕弄痛顾莞莞,自己紧紧贴着木桶边,双手并不用力抱,只是双手箍起了一个圈。 “莞莞,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呀,你为何要喜欢别人?” 这个怀抱,却是让顾莞莞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明明齐钰锦现在是这样的讨厌,可她依旧是惦记着前世她的好。 依旧是感谢的,感谢齐钰锦在自己爹娘去世后,成了唯一一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感谢齐钰锦,将自己当成了她的责任,从不让自己受一丁点的委屈。 “齐钰锦,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齐王妃这三个字的事,我与皇帝没有你想象中的私情,我亦不知当初太后召我回宫是为了害你性命。我与皇家翻脸只是因为死前太后告诉我,我爹娘的死与她有关。无论你信不信我,你即便杀了我,我也该为自己辩解一句。” 就算死,她也不想让齐钰锦以为自己前世对她不清白。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为何就要在意这个混蛋的话。 齐钰锦听着那话,心早已软的不像话,可她却又害怕。 她不敢信,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前世那小皇帝的话犹如在耳,那明晃晃的圣旨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甚至不在意顾莞莞斟的那杯茶有毒,她只在意,顾莞莞喜欢的是别人。 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去看顾莞莞的双眼,只看见她抹去眼泪的坚定,和冷静的认真。 齐钰锦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你喜欢我吗?那五年,你可曾喜欢我?” 问出这话,齐钰锦却像是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给放下了。 这话她何止是现在想问,那五年间她想问了无数次,却一次都没有开口。 她每日都要花些时间琢磨,该送自己王妃什么东西才好,什么东西才能得她一声喜欢。 亲自采摘那盛开的花朵摆满院子,去首饰铺子将自己绘好的首图图画让师傅打好,百般讨好她,每次都得了她那笑容。 可一次都未听到她说喜欢。 她想问,却终是因着多年习惯,未开那个口。 今日,她终于问出来了。 顾莞莞却是怔住了,随后才答,“那五年,王爷是我的夫君,从未变过,而我,即便到死,亦是会为我的夫君守节。” 齐钰锦连忙问了,“只是夫君?不一定是我,只要是与你拜堂的人,随便是谁,都是你的夫君,是吗?” 她的心彻底凉了下去,却意外的,这个答案好似一点都不惊讶。 就好似她心底早已知晓,知晓那个如盛开的花朵一样柔弱的女子,并不是心悦自己。 那其余的,好似也并不重要了。 顾莞莞愣愣的,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她让白二去查的那事好像也没甚必要了。五年间她给了齐钰锦无数次机会提她表妹的事儿,可她一次都没提过。并非是为了这个正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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