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看重你,所有的机会都给你,你呢!你怎么回报我?!” 聂然说:“谢谢您。” “你现在住在沈黛家里,你觉得你好意思喜欢我们沈黛吗,”沈佳云说,“你怎么好意思?!” 是不好意思。 所以上辈子什么都没说,所以上辈子连接近也不敢。 “你白住人家,白吃人家的,你还有这么龌龊的思想?” 聂然把银行卡从校卡卡套里摘出来,放到办公桌上:“不是白住。” 每个月都有按市面上的租金存一笔钱进去。 听说学校附近的房子租金上两千,于是聂然两千五地存,听说巷北的人才公寓涨租金了。 聂然于是也跟着涨。 沈黛匆匆来,有点哭笑不得,她敲了敲门,没管自己的姑姑直接进门了:“姑姑。”然后捏起聂然的银行卡,“聂同学,准备得很充分嘛!” 沈佳云:“……” 听沈黛说话的语气,似乎还不知道聂然的心思,不然绝不至于亲昵得一如平常。 “从今天起,不要让聂然住你房间了。” 沈黛直接拒绝、斩钉截铁:“不行,凭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哼,你以为会虐吗 ?
第52章 不听 “凭什么, ”沈佳云没法详细解释,“我都是为了你好,听话。” 听什么话? “不听!” 沈黛从来不听话。 沈佳云:“……” 默默在心里劝自己对沈黛宽容平和一点, 她心说, 沈黛也不知道自己招聂然喜欢, 沈黛是无辜的, 沈黛最近变得那么好… 沈佳云好不容易劝出点效果, 久违的慈母心稍微回来一点点。 沈黛掂着银行卡, 财迷的小模样问聂然:“里面有多少钱啊?” 此如花前月下, 场景和谐友善,场面美轮美奂,只有她像铁面无私的青天,活生生等着拆人姻缘。 沈佳云呵她:“…沈黛!” 聂然先抬起的眼, 沈黛才懒洋洋、慢悠悠:“您老抽什么风?” 沈佳云忍了忍:“她必须搬出去。” 沈黛反驳:“她必须留下来。” 说着说着还动了手, 扣住聂然的手腕, 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拉,潜台词很明显。 ——这人我罩了! 沈佳云缓了缓神色,记起了沈黛早死的妈,想着但凡沈黛从小有个妈在身边, 都不会是这副臭毛病。
毕竟代知温柔。 都怪她哥。 “你还小, 你还不懂, 姑姑不会害你的。” “我今年十八了, 你记得吗?”沈黛说, “过了生日, 满打满算的那种,你记得吗?” 蜡烛都吹了,心愿都许了, 过了十八岁就是过了十八岁,不小了就是不小了。 “什么叫我还小,我犯罪了我都能坐牢了好吗?” “哪里小?!” 沈佳云:“……” 狠还是沈黛狠。 沈佳云不想把话说绝,沈黛偏偏倔得要死。 这话很有效果,办公室里的空气都静了静。 沈黛愣了愣。 ——微不可见的长袖下,聂然用食指轻轻缓缓勾了勾她的小指,勾了两下。 沈黛垂了垂眼,抿抿唇,改口了:“我是说,我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承担责任。” 哪有傻姑娘倔成这样的? 沈佳云丝毫没觉得沈黛长大,反而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好脾气告急:“…呵,沈黛。”她认真警告,话说出口前还是顿了顿,可聂然死活不走,沈黛又犟成驴,于是狠心道:“…你要是知道你身边这个人,对你有怎么样心思 ,哭都来不及。” 沈佳云这样言之凿凿,把秘而不宣的小心意揭破。 “我…” 沈黛卡词了,看一眼聂然,聂然垂着眼,从沈黛的目光看过去,她在难过。 眼睫轻颤,眼角眉梢都很脆弱。 聂然心尖发冷,不怎么敢看沈黛,手里落空,早牵起来的手已经松开很久了。 别人的话不重要,甚至连听都不需要。 但是沈黛不一样。 她喜欢沈黛。 我喜欢你。 所以,你才是最高审判。 什么心思,沈黛当然知道。 … “什么我不知道,”沈黛愣了一秒,忽而理直气壮起来,挑眉怒竖,“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不知道!” 她像在说胡话。 沈佳云愕然又被气着了:“你知道什么啊?” 尽胡咧咧。 “我…” 她知道她的喜欢。 沈黛一直知道。 沈黛眨眨眼睛,把这句话咽回去,抿抿唇,嘴巴张了张,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哼”。 沈黛不理沈佳云,把聂然的银行卡捏在指尖,当着沈佳云的面,偏头一笑,看着聂然,“你的房租我收下了,以后也请室友多多指教呢!” 沈佳云:“……” 她不能问“你敢”,因为沈黛会说“敢”。 她也不好说“不行”,因为沈黛会觉得你不行她行。 “聂然,你敢。” 沈佳云换了个威胁对象。 还是沈黛:“她敢。” 这一句还不够,沈黛还能继续嚣张,身体微微前倾,揽着聂然胳膊,像在叫嚣:“她就敢!” “她怎么不敢?” 沈佳云:“……” 聂然想笑,弯了弯唇角,死命压下。 沈黛成功让自己姑姑无话可说之后,跟她说了拜拜,然后搭着聂然的肩膀,揽着人朝外走。 沈黛看着聂然笑,挥了挥指间的银行卡,说 “走吧,给孩子整点儿好吃的!” 沈黛独有的口吻。 沈佳云在她们身后,只能看见沈黛侧过头那一点点圆的肉的脸颊和很明显的笑意。 沈佳云于是无奈,看着门口的人渐远,心思沉重,垂下的眉眼冷而锐利。 穿过办公室前的走廊,直到拐到了楼梯口,离开沈佳云视线之后的沈黛才松了口气,挺得笔直的脊骨忽而弯了弯,靠在了墙上,手心抵在墙面上,满手冰冷。 她的插科打诨、她的蛮不讲理,都在掩盖一个事情。 慌乱。 慌乱到…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 沈黛在某一个瞬间意识到,此刻,如果,她和聂然两情相悦… 如果,她对沈佳云直说,说“我知道聂然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那么,此后人生,也许会是噩梦的开头。 沈黛垂了垂脑袋,额前碎发散落,想叹口气,她觉得生活有点艰辛。 虽然,我知道你的喜欢。 但是… 沈黛看了聂然一眼,对上聂然的眼,朝她弯弯眼睛,笑了起来——但是,我要留住你。 只要留住你。 楼梯间安静,晚上的校园里寂静无声,楼梯口的声控灯捕捉不到声响,熄灭了。 “好紧张哦,”沈黛笑着小声说,眼里却光盈盈的,抬眼看聂然,“像被捉到了。” 像被捉到的早恋的小情侣。 碎碎念念的话语,灯没亮。 聂然垂眼。 沈黛在她眼前,外套没有拉很高,露出小一段莹白如玉的锁骨,眼前的小姑娘毫无防备地看着人笑。 好像…招招手,就会扑进怀里。 聂然这样想着,凉沁沁的指尖戳了戳沈黛的锁骨,皮骨温热,触手温润。 沈黛一缩,捂住被戳的凉到发烫的地方,压下心悸:“干嘛?” 干嘛? 聂然眼底笑了笑,把沈黛抵在墙上,再凑近一点点,给她拉上拉链。 白紧张了的沈黛:“……” 灯亮了,沈黛耳尖红了个透。 聂然戳戳她的鼻尖,视线凝在她鼻骨上的那颗痣,往上挪,看到了生来就漂亮的沈黛,聂然唇角翘了翘:“戳戳你啊,能干嘛?” 沈黛想要落荒而逃。 * 沈黛生日在七月半。 骄阳似火的七月半。 十七岁前的生日有代欢、周云格和沈知许,她坐在蛋糕前面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没多少真心,她觉得许愿都是假的,骗骗小孩儿,没什么好许愿的。 十八岁的生日,代欢隔着屏幕给她唱歌,周云格和沈知许坐在她对面,聂然在她身边,满屋黑漆漆,小蛋糕燃着烛光,沈黛有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年年如今日。 用不聪明、不善良和失去过的一切一切,换今后——年年如今日。 * 聂然更忙了。 沈佳云反而给她更大量更冗长的竞赛,有外省的,也有国外的。 导致沈黛隔好久才见一次聂然,没几眼就又走了。 聂然从则川回来那天,高铁还未到站,她昏死在车上,背著书包,倒在行人的道上。 “列车发生紧急事件,我是本次列车乘务长,A07号车厢有乘客发生意外昏迷,请有相关经验的工作人员到A07号车厢…” 广播说了一遍又一遍,到站就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只找得到患者联络名单里唯一的长辈“沈老师”。 检查结果出来了。 查不出什么问题。 聂然躺在抢救室里一动不动,平和而脆弱,面色苍白,车上前去帮忙的医务工作者站在身边。 沈黛和沈佳云没到之前,都是他帮忙挂号的。 沈黛真心实意道了句谢:“谢谢您。” 对方说:“不客气。”等到沈黛把钱转给了他,就离开了。 沈黛看着聂然苍白瘦削的指尖和眉目间盖不住的倦怠,心疼死了:“你看看你把聂然逼的!” “你要弄死她吗?” 沈佳云:“……” 这事都没准备让沈黛知道。 但果然,越想瞒住的事情越早暴露,她这样的老狐狸也难免滑了脚。 去参赛那天晚上,在住宿的宾馆里,沈佳云是准备威胁聂然。 可她掐出窜天大的火气也根本没办法让眼前的人丢掉她的无动于衷,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很像代知。 又很不同。 代知温柔,满身暖意,叫人生不起一点火。 “我喜欢沈黛。”聂然低低笑着,温和从容,从来淡漠的眉眼只是因为提了一下这个人,就舒展蜿蜒,淡然的笑意浮现,“所以沈老师,你可以随意。” 再痛也就这样了。 不死就很好了。 “…”沈佳云哽了哽,“你们那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跟年纪小没有关系吧,”聂然跟沈黛处久了,语气一点一点像起来,真挚而无辜,“年纪大就懂喜欢了?” 沈佳云沉默了片刻,狠心道:“我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把对她的心思断掉,为你好也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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