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不好过,瘦成那个样子,她要是好过,那我简直就是在享福。” 她顿了顿,就连自己也组织不好语言,“可是…我不太甘心。” 因为是她越等越绝望的三年,聂然在暗处,可以知道了解自己的一切一切,可沈黛没有办法。 “有一天晚上,突然间就梦到她了,她站在顶楼说很想我,天台风景很好,我一点都碰不到她。” 日光明亮、天色湛蓝。 眼睁睁看着影子掉下楼,她哭得声竭力嘶也没人劝慰,从梦里惊醒,连天花板都是漆黑的,脑子里的弦“嘣”就断了,到了极值。 聂然要那时候出现就好了,她还能飞扑过去,哭唧唧的哭诉这个噩梦,痛斥她的铁石心肠。 可她抖了一晚上,连句“在”都不敢给聂然发。 “我当时在想,她是不是已经遇到了什么困难,这困难大到…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所以托个梦,好叫我死心。” 沈黛梦见聂然的次数不多,但一次就够睡眠PTSD,能克服,很难才克服。 “拜托,我搞科研的!”马克思主义刻心里,沈黛难以置信,现在还能笑着讲,“可我居然真的信了。” 想烧香拜拜。 想再见一面。 是人是鬼都好,好过音讯全无。 ——从此不敢怕鬼神。 “她没有错过我的三年,可我错过了她的,全部。” 沈黛不容小觑的胜负心觉得不公平,公平很重要。 “还好我坚强。” 沈黛自我感慨,成功把代欢摇摇欲坠的泪光堵了回去。 “…”代欢,“那你们就这样?” 一个光明正大爱着,一个光明正大躲着,隔着透明玻璃? “不知道啊,”沈黛也头疼来着,可有些气,你见到她就只剩委屈了,可是委屈不比生气,发泄好就完了。 它一直在增长,随时随地就会崩溃。 可沈黛不会崩溃了,她的胡闹和任性,早被现实磨了个底朝天。 “随缘吧,反正…都浪费三年了,再多几年也无所谓吧?” 反正左右都是她。 怎么样耗、如何耗,也不是很重要。 代欢问:“那你戒指…不摘?”
“不摘,”沈黛自己摸摸戒指,“可贵了呢,才不摘。” 她优秀的有对象人设好不容易维持稳了,才不要随便放弃。 而且…这借口可太好用了。 * 周休。 晚上被周云格叫出去喝酒,周大格格最近被逼着相亲,整个人都蔫哒哒的。 沈黛想到了高考那天给她伞的女生。 “你最高的前女友,多高?” 周云格和她干杯:“一米六五,老子也就一米八,她再高点,我就看不着她头顶了。” 沈黛抿抿唇,半晌笑了,一饮而尽。 唉。 不太公平。 她参加了高考,聂然看着她走进考场,看着她出考场,找人演戏送她伞,却连高考也不参与。 心甘情愿吗? 为什么? 聂然是该上王座的。 她昼夜不弃的学习,她辗转每个比赛,她比每一个人都要认真。 太沉重了。 沈黛被酒精烧的头脑发热,眼里蒙着水光,眼尾一圈洇红,尚能独立行走,酒吧前坐在路灯下的女生在敲手机键盘,像在完成什么任务。 沈黛冲周云格和代欢“嘘”了一声,食指竖在唇中,让他们快走。 代欢和周云格都愣了愣。 这一幕从前常见,后来罕见。 沈黛蹲在聂然身后,看她敲字的手指和影子,偶尔被风吹起的发散乱,聂然都没在乎,她在生存。 沈黛呼吸颤了颤,翻涌的酒劲上头了。 ——她太久没喝了,建立的耐受早就没了,现在是个沾酒就脸红的小姑娘。 红的上头上脸。 她倚着聂然坐下了,头歪歪靠在沈聂然背上,浓重的困倦侵袭,眼睛阖上,路灯下睫毛阴影,浅淡疏懒,有种别致的深刻。 聂然一惊,不敢动,手顿了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受宠若惊。 “困了,”沈黛含含糊糊,“超级困。” “背你回家好不好?” “…好。” 聂然还能背得动沈黛,可沈黛不太老实,她伏在聂然耳边,呼吸温热,气息带着酒味,她拍一记聂然的肩,力道十成十:“你硌到我了!” 还挺嫌弃。 “我要软乎乎的!” 聂然被拍的差点跪了,半晌垂眼:“没有软乎乎的,怎么办?” 沈黛想,换一个? 可她不太清醒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说这个。 “那…你多吃点?” 沈黛在往下滑,聂然搭住她的手腕,手掌划过那枚小小的戒指。 ——沈黛和她男朋友感情挺好的。 这是她的道听途说。 聂然眨眨眼,把沈黛往上拢了拢。 沈黛挣了挣:“别碰我戒指。” 她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了,“你不许碰。” 聂然语气发涩:“很…重要吗?” “…很贵重。” “很珍惜?” “废话,”沈黛嗓音哑哑的,“毕竟那么贵呢。” 聂然还是笑了,弯着眼眸,觉得身后的小酒鬼变成了小财迷。 月影舒舒、树叶簌簌。 恍然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 “为什么住二楼了?”她很早想问,现在才敢问。 “因为…房租便宜。” “胡说八道。” “哼。” 理由不好说。 沈黛惯来会胡扯的。 从沈黛包里摸出了钥匙,开了门,入眼是个沙发,客厅一角的猫窝,阿咬被吵醒了,爪子拍着地板跑过来,顿了顿,好久才辨别出气味。 再不回来,猫都要不认识了。 进了房间,把沈黛放到床上,整个人被一记锁喉勒倒,还要尽力撑着自己,怕压痛沈黛。 聂然发质偏软,软的一寸一寸如丝。 沈黛鼻尖蹭蹭她的耳朵。 这场景像…私自逃上她床的阿咬 ,好几个午夜梦回,身边还有猫呼噜声,沈黛睁眼——如果猫也醒了,猫就蹭蹭她。 “猫…猫耳朵。”她睁了眼,眼神迷蒙,视力却好的出奇,仔仔细细的盯着,目光如火,“红了?” 聂然能怎么办? 聂然生受着,垂在床沿的腿能感受到猫在附近,解释了一句:“…猫在下面。” 她在紧张。 沈黛语尾软绵绵的,“嗯?” 所以呢? “…不是猫耳朵。” “是猫耳朵。” “好吧,”聂然认命,放弃抵抗,“…是猫耳朵。” “那…”身下的小姑娘眼珠子转了一圈,“我可以咬一口吗?” “…不太行。” “好吧。”沈黛倒没多纠缠。 呼吸声和心跳声隆隆掺在一起。 沈黛突然好生气,怎么捂也捂不住心跳声,跳的好快啊, “聂然!” 她好像真的很生气,拍拍床,床板震了震,可她又很委屈,连闹脾气都像撒娇,骂人都不捡狠话说,“是个铁石心肠的坏人!” 她眨了眨眼,较真问:“是不是?” 聂然不敢说“不是”,只好低低附和。 “哼。”沈黛倏忽安静下来,有点难过和委屈浮出。 “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沈黛却没等她叫,环着聂然吧嗒吧嗒掉眼泪。 “都怪爸爸,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哭得很难过,聂然听着哭笑不得,被沈黛禁在怀里。 “爸爸的…” “小心肝。” 聂然没听清最后几个词。 ——心如擂鼓。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明明之前还会自己找糖磕的,哼。 不行了,我今天站了一天 ,困到根本没有脑子思考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好看 ,我就明天再改 ,嘿嘿嘿嘿。 晚安晚安。 寡人撑不住了。 .感谢在2021-01-24 23:00:53~2021-01-25 23:1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知道 沈黛脖子里的小玫瑰没了。 聂然哑了嗓子:“小玫瑰呢?” 那条她很喜欢的…小玫瑰呢? “我……留不住。” 沈黛哭起来呜呜的, 混着泪沾湿聂然的脖颈,她埋着脸哭,“我怎么什么都留不住啊。” 小玫瑰被扯断了丢掉了, 再也……再也没有了。 聂然转了转身, 迎面怼上沈黛的鼻尖, 鼻骨上的痣混合着睫毛的阴影, 浓重得像幅画。 聂然亲亲她得眼睫, 沈黛顿了顿, 抬眼盯着聂然, 哭泣被止住了,她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终于伸手掰了下聂然的脸,让她面朝空气, 冲她生气, 一字一顿:“你不要看我!” 嗯? 聂然不明白, 转过头,又望进她眼里:“为什么?” “因为…”沈黛组织语言能力不强,她“嗯”了半天,也只能勉勉强强觉得出个大概, “因为…我一看见你, ”她眨眨眼, 眼里倒影清晰, 看了聂然半晌, 才迷迷瞪瞪, 继续说,“我就好难过啊。” 沈黛眼里真有水雾,好像一凝就又要掉出颗泪来。 ——我一看见你, 我就好难过啊。 ——难过得眼泪挡都挡不住。 聂然转开了脸。 沈黛默默掰了回来,难过也还是想看。 “你过得…好不好?” “我怕你过得好,这样就显得很不公平,可你过得不好…”沈黛痛诉,混合着哭腔,“我很不想原谅你的,超级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她抽了抽鼻子,“可我好心疼啊。” 小小的、干净的聂然,一个人走进了乌漆嘛黑的世界,孤立无援,难过的时候也一声不吭。 ——爸爸的…小心肝。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她眼不见为净的聂然,其实处处都是沈黛。这才难熬吧? 这比她要难熬得多吧? 沈黛想,她要是聂然,她都要跳出来了! 聂然喉咙滚动,眼眶红了,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一如临别前那样,沈黛眼睫在掌心颤抖,湿漉漉的泪。 聂然一直没再说话,房间里静了很久。 沈黛也很安静,均匀的呼吸在她耳边。 房间的灯昏黄。 近乎日落。 聂然屏了呼吸,好难才抑制住决堤的感情,她轻轻碰了碰沈黛的鼻尖,哑哑的道了个歉。 “对不起。” “我的错。” 声音荡在静默里。 悔得心脏疼,心尖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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