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告别,也是暂时的分离,这种不舍可能只是柳思翊一个人的事。 少点牵挂也好,她能够专注地去做好一件事,这么想想,她心里会好受很多。 所有的事情凌阡毓都算得很准,在柳思翊刚离去不久,云舒的电话就来了,她今天将正式踏入凌睿集团,洽谈关于明德A市项目地基塌陷的事,官方会面,如上战场,必将硝烟弥漫。 刚得知这个消息五分钟,海芋来了电话,传达董事长的指令,让凌阡毓一同参加这次商务会谈。 凌睿大厦是宣安市中心最高的商务办公楼,建筑气派宏伟,是城市地标性的建筑,也是凌氏家族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凌阡毓几乎没有进去过,她就像个外人,被排斥在族门之外。在选任继承人期间发生这么多事情,令人咂舌,凌家最近处在风口浪尖,二小姐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和猜想。 凌睿是总公司,旗下四大模块分成四个独立集团,每个独立集团下还有全国各地的子公司和研发基地。会议室里,坐着管桩集团的所有高层,总经理还是三房的凌国勋,凌阡毓和凌商北皆在场,凌阊啸坐在办公室透过闭路电视来看这场商务会谈。 全程都是凌国勋在发言,云舒很少发表意见,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愿以大数额赔偿并且予以低于市场价的正品管桩建材出售给明德集团。 云舒一直面无表情,偶尔露出浅浅的笑意,猜不透她所想。这场会谈本就是为了看凌睿如何诡辩,如何彰显诚意。 而凌阡毓和凌商北始终是旁听之人,因为不属于管桩集团,不便插嘴,让他们坐在里面不过让云舒记得她接受了公关,给凌家留几分薄面。 “怎么样?云总,您觉得我们对于这件事处理是否还满意?要知道我们所让利的部分足以让明德多盖一个新盘。”凌国勋笑脸盈盈,老奸巨猾的模样让云舒一眼识破他的伎俩。 她本就占上风,不可能被这种人压住。 “原本明德查出次品,勋总说的这些都好商量,但是地基塌陷损失的不是钱,而是人心。人心都没了,江山还能坐得稳吗?拿出多少亿都填补不了。”云舒站起身,扫了全场一眼:“你们今天的态度以及处理方式我会传达给董事长,至于后续怎样,再谈吧。” 云舒正想离席,凌国勋忙叫住他,明明消息称这个女人可以全权做主这件事,竟然还在玩踢皮球把戏。 “云总,这只是我们初步方案,您若有条件尽管开口。”他知道凌阊啸在观望这场谈判,起码要有所起色,不然岂不是空谈,浪费时间? 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 云舒嘴角掠过一抹笑意,在回眸时对上凌阡毓几秒,瞬间离开。 时机已到。云舒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果然让三房慌神了,凌阡毓就像个旁观者和看客,等着云舒控局,把这些人引到布的局里。 “凌睿作为世界500强的处事方式我十分不能理解,出事至今你们派了那边分部的主管去现场看了看确认真伪,总部集团没有一个高管亲自到现场,A市那边如今一团乱,明德面临大众指责,水深火热。你们除了危急公关就是私下公关,就是没打算深入一线了解,这样的诚意,我们明德不要也罢。” 云舒气场大开,震慑全场。她明明很年轻,在面对这些商场前辈高管毫不怯弱,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话沉默了,凌国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能赔笑:“其实我们正打算做这件事,没想到跟云总不谋而合了。” 老狐狸,凌阡毓在心里唾了一口。 “哦?勋总倒是说说凌家打算派什么人去,是哪位业务经理,还是总经办的主管,或者您本人亲自去?”云舒成功将重点移到了关键上,她是要协助凌阡毓成为这次派遣人,这也是她接受公关的原因。 谋事先谋心,这是凌阡毓提前与她想好的策略,最终决定权在凌阊啸手中。 “额..”凌国勋本来也是顺势接话,实则这个人选他不能乱定,既要显得重视真诚,又不能让身份掉价,他是董事长不可能亲自过去,但是两个儿子被降职了,谁去都不合适。 云舒见他面露为难,故意说:“我看我也不必等你们这些所谓的诚意了。” “等等!”会议室大门打开,所有人站起身,迎接董事长凌阊啸,眼看事态发展不可控,他最终没能按耐住自己,亲自前来。 云舒尊重长辈,颔首问好。 凌阊啸没有入席,只是说:“我们家三房犯了错已经受到惩罚,这次让我的孙子凌商北和孙女凌阡毓与云总一同回A市,把所有事情了解清楚,谈个明白,明董事长有什么条件让他尽管提,钱不能解决的事是大事,耽误不得,你说对吗?” 云舒并不意外,她只是很自然地接话:“董事长言之有理,大少爷和二小姐前去,还真是有点兴师动众。” “我说了嘛,既然是诚意,就该做到位,于公于私我这孙子孙女也比其他人合适,不是吗?”凌阊啸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他拄着拐杖往那一站,便让所有人敬畏,这几句话言下之意,说的明明白白。 云舒接受过那二人的公关,没人比他们更合适。 只有凌阡毓知道,这不是什么诚意之举,而是以为因为知道兄妹俩关系僵硬,可以相互牵制,谁也动不了手脚,不会加重事态发展,也不会给三房多扣帽子。 姜,还是老的辣,但这也足够了,让凌阡毓深入这件事就是目的,剩下的只要按照计划走就行。 凌阡毓第一次接受凌睿集团的派遣,凌阊啸叮嘱二人一定要吃下云舒这道关系,他的内幕消息很明确,云舒就是决策人,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理。 凌阊啸要的不仅仅是平息风波,更为了留住明德这个大客户。 当晚云舒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回A市,凌阡毓也要跟随她而去。不知道要去那里待多久,凌阡毓本想跟柳思翊告个别,想到她打算出去旅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机场 VIP候机室 几人正在等待上机时间,凌阡毓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找到了昨晚Rose里的监控,寻觅一圈没有柳思翊的影子。 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旅行了,不会白天就走了吧?凌阡毓心里时常会想这些,只是从没因为想就去打电话发信息。 不联系不代表不牵挂,这种等待的间隙是她大脑休息的时间,一旦闲下来她先想到的人总是柳思翊。 “您这边请,请稍等片刻,登机时我们会叫您。” 门口传来商务舱候车室服务员的声音,凌阡毓没有抬头去看那路人怎么样,凌商北却激动地迎了上去:“你来了,玫瑰。” 玫瑰??凌阡毓听到声音抬眸,眼前的人正是柳思翊,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隐隐含着笑意。
第24章 生生气气 凌商北亲昵地迎了上去, 显然提前就知道她会过来,只有凌阡毓惊讶不已。此时,她应该放大自己的诧异,让凌商北看起来一切都很自如, 可是她根本无需演, 惊讶是真,不知道柳思翊会来也是真,所有的反应都很真。 按照她“演戏”的套路此时应该迎上去假装问:红姐怎么来了? 但是她没有动,只是望着柳思翊坐如雕塑, 表情也凝在了脸上,眸间布上一层寒霜。这一刻,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是强烈的不适感,还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意。
如果凌商北不是一股脑地去给柳思翊献殷勤,一定能发现凌阡毓的表情不对。无论是从待人接物与还是社交礼仪上, 她都不该坐着不动。 云舒瞟了凌阡毓一眼, 故意从她身边走过, 停留了片刻干咳了几声。她是不知道凌阡毓此刻是怎么回事,但这个表情有些古怪。 “红姐怎么会来?”云舒惯例迎了上去,只是她没有凌阡毓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凌商北很热情, 笑着替柳思翊回答:“昨天跟玫瑰打电话, 她说正打算去A市走走, 既然这么巧合就相约同行了。” “哦~~~竟然这~~么巧合吗?”云舒故意拉长了几个尾音, 柳思翊一言不发, 虽笑得含蓄,却明显是浮于表面的应付。 云舒也算阅人无数,她能看得出来柳思翊虽然人跟凌商北站在一起,心却不知飞向哪里去了,用余光看某个人吗? 装得若无其事,云舒早已看透一切,从那杯彩虹酒开始。 只是她看破不说破。 从走到休息室门口的那一刻,柳思翊的目光就寻到了凌阡毓,她还是保持着习惯,坐着一动不动,干什么都很认真的样子,哪怕在刷手机。 其实是凌阡毓不管做什么,在柳思翊眼中,她都是世间最美的风景,随意一瞥一笑都能入画成卷。 “看来我和红姐有缘,过来一起坐。”云舒作了一个邀请手势,柳思翊目光瞥见凌阡毓不知去了何处,再定睛一看,她已经站在了后边最不起眼的杂志桌旁。 今天的她,如同平常一样,衣品着装令人赏心悦目。时尚款大衣 温柔风裙装再配以齐膝长靴,不张扬但尽显气质,咖色围脖随意环绕一圈,自然时尚,难得见她扎了个丸子头,敛起惊艳的妆容后,哪怕再低调,也依然出挑。 柳思翊心念一动,本来只是想偷看一眼,可一抬眸便移不开。也忍一忍来着,假装不在意或没看见,可这样不是显得太刻意了吗? “二小姐。”她还是先开了口。 凌阡毓知道她在,故意不理。手里虽然看着一本地理志,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半天都没翻页,听到她主动打招呼,才转眸,她露出瞬间的惊讶,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红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A市旅行。” “哦~”凌阡毓假装恍然大悟,看向凌商北,眯眼轻笑:“看来大哥早已知晓。” “也是昨晚跟玫瑰打电话才知道的。”凌商北流利地回答,他像观察一般看着凌阡毓。 凌阡毓只是望着柳思翊,深邃地眸间透着寒光,只是一闪而过,只有柳思翊捕到了她瞬间的不快。 “想来能有红姐同行,那些烦恼都能消退了一半。”她微微一笑,将手中杂志放下,便没有再和柳思翊有过眼神交汇。 这一语双关,不知道对方都听懂了没有,说凌商北或许也在说自己。 就连柳思翊都猜不透她此时所想,看起来很自然与平常又有所不同,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此时此时,柳思翊不知道哪个表情才是真实的凌阡毓。 没有提前知会她,一来是想这场戏看着逼真一点,二来也为了让自己能见机行事,毕竟她本来的旅行计划不是A市,只是听到凌商北提及她和凌阡毓要去A市出差,才假意说自己正在看机票。 她也是赌一下试试,没想到凌商北真的会开口邀请她同行,并且还定到了商务舱的票。 一个公干处理麻烦,一个悠哉度假,看起来怎么都不合适。但凌商北在这种情况下有心情邀请她,足以证明他心情并不差,也证实了三房这个麻烦确实很棘手,也就是说凌阡毓这步棋暂时是成功的,至少没人寻得到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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