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细作还在襁褓中时便被天神选中, 秘密送入王城,自幼接受训练,细作与细作之间更是有一套独一无二的暗语,所以我的猫叫定然与普通的猫叫不同,可你竟分辨不出, 由此断定你根本不是我国细作。” 常淑打了个呵欠:“普通的猫是怎样叫的?” “喵。” “你是怎样叫的?” “喵。” 这不叫得一样吗!! 常淑困意袭上头,眼皮开始往下坠,懒得与她争辩,揉揉眼眶打发她:“你快去找我方同志吧,我就在这等你,早去早回。” 慕轻尘戏谑道:“我看你是被我识破了身份想逃跑吧。” 常淑:“……” 不是你先前让本宫在这等的吗!! “你跟我一同去。”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常淑嘴里塞进一东西。 “你给本宫吃的什么!” “断!肠!草!” 常淑又惊又恐,试探着嚼了嚼,一股清凉之意渐渐充斥口腔,困倦之意也跟着消散几许,如此提神醒脑的东西分明是……薄荷叶。 亦小白平日最喜欢食它。 常淑好似很喜欢,舌头一翻,勾着它在齿间摆荡,嚼得不亦乐乎。 “此草毒性刚烈,可穿肠烂肚。不过不必担心,你若乖乖听话不逃跑,我会给你解药的……” 常淑伸出手:“挺好吃的,我还要。” 慕轻尘:“!!?” 女人,请你给一个卧底多年的前朝遗孤一点尊严!! “哼!”慕轻尘倔强地扭开狗头,强忍着即将留下的眼泪,一步一心酸的走向翠唤殿,面向常淑的后脑勺写着五个大字——绝交一刻钟。 塔珊在子时之前便入了翠唤殿,可是眼下已经子时三刻了,慕轻尘仍旧迟迟未来。 她有些丧气,猜想慕轻尘莫不是在戏耍她,后又有点担心,唯恐慕轻尘路上出了岔子。 她抻了个懒腰,盘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端详墙中央悬挂的孝古皇后画像。 “看模样该是个好性子的女人。长得也挺美的。”塔珊自言自语着,伸手取下奉在画像前的供果,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起身去数屋两侧密密匝匝的白色蜡烛。 “一盏、两盏、三盏……”一直数到第四百四十四盏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她屏息凝神,凑到门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心脏犹如乱撞的小鹿,跳到了嗓子眼,生怕是巡逻的金吾卫发现她夜闯翠唤殿,打扰孝古皇后清宁。 要知道中原人总有许多繁文缛节,扭扭捏捏的,很是小气。 慕轻尘直起猫着的腰身,一边轻轻拍拍门,一边环顾四下,叮嘱常淑帮她望风。 常淑淡淡看她一眼,敷衍的“嗯”了一声,须臾,像是等的不耐烦,直接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进到屋里。 看得慕轻尘心惊肉跳,手忙脚乱的跟进去把门合上,回身斥责道:“懂不懂一切行动听指挥!” 常淑嫌她啰嗦,刚想反驳她,余光却瞥见杵在一旁的塔珊。 塔珊呆呆的,打死也没想到慕轻尘会把常淑一并带来,脑海中顷刻间掠过无数想法,这是啥意思?和常淑把话挑明了吗?还是来时被常淑跟踪了? 她越想越离谱,看着慕轻尘以求她给个答案。 常淑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满腔怒火地瞪着某人,心道,你个挨千刀,竟敢深夜与塔珊幽会! 慕轻尘自动忽视掉她们二人传递来的讯息,像模像样的清清嗓,用神秘又邪魅的声音对塔珊道:“来吧,对一下接头暗号。” 塔珊:“???” 是她忘性大吗,怎不记得慕轻尘与她约定过暗号?而且……有必要吗,大家几个时辰前刚见过。 慕轻尘不理会她那诧异的神色,说出了上句:“我们一起学猫叫……” 塔珊:“???” 常淑翻了个白眼,合着暗语都离不开猫叫是吧! 慕轻尘见塔珊迟迟不应,脖子一歪,提醒道:“你接下句。”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底已然起疑,血脉里的杀气汩汩窜动,手覆上腰侧的鱼肠剑,随时准备一击致命。 塔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犹豫开口:“……一起喵喵喵?” 慕轻尘瞬间喜逐颜开,懊恼自己疑心太重,一下子握住塔珊的手,热泪盈眶道:“同志!” 塔珊:“???” 她有点瘆得慌,借着明亮的烛光打量慕轻尘的面庞,觉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诡异和迷蒙中。 挣脱开慕轻尘的桎梏,三两步跑到常淑身边,问:“学士她……怎么了?” 常淑心底生出一丝看好戏的快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煞有其事道:“她有病!” 说完从角落里取来三根线香,将其搁到烛火上烧灼。 “有病?”塔珊不信,追在她身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是你的驸马,你居然诅咒她。” 常淑不恼,把线香举过前额,朝孝古皇后拜了三拜,然后插i进小香炉内,袅袅轻烟悄然升起。 这不急不慢的架势倒是把塔珊唬住了,她想起先生教导的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磕巴地问:“什……什么病?” 常淑挑眉:“狂躁症!” 塔珊闻言,一脸震惊。 常淑见她上钩,得意地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耳朵来。 塔珊乖乖照做,但听常淑在她耳边面不改色道:“别看她长得白白净净的,病一发起来根本不受控制,你此次来帝京,可有听说过‘十六王宅变态’悬案?” “……略有耳闻,说是京兆府至今未将那人捉拿归案……难不成是慕学士干的?”塔珊恍然大悟。 常淑佯装沉重地点点头。 塔珊的心当即揪成一团乱麻,试问天底下,谁能承受自家心上人是变态的打击。 “那……姐姐你,岂不是日日忍受她的折磨,你身份尊贵,为何不将此事禀明圣上。” “哎,她狂躁归狂躁,但鲜少伤害他人,十六王宅那事实则是个意外,”常淑往慕轻尘的方向扬扬下巴,“她眼下正犯病,说什么你便应什么,莫招惹她就成。” 想不到大华最尊贵的长公主,竟有如此遭遇,实在惹人唏嘘,塔珊对她表示深切同情,诚然道:“多谢提醒,我……明白了。” “叙完旧了吗?”慕轻尘的眼眸幽邃,讥讽道:“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放心,等完成复国大业,我会念在你们是有功之臣的份上,让你们回乡养猪。” 常淑和塔珊:“……” * 蜡烛已然燃烧过半,滚烫的蜡油淌在烛台边缘,凝成明亮光滑的薄片。 她们三人在殿中央席地而坐,就那子虚乌有的复国大业展开进一步讨论。 常淑率先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你有话就直说吧。”本宫赶着回去补觉。 慕轻尘很满意她的积极,从怀中摸出一信笺解释说:“这是我刚得到的情报,倾夏飞鸽传书给我的,她已从林品如口中问出那契丹人姓甚名谁。” 常淑脸色大变,再也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接过信笺展开:“耶律阿洪答。” 塔珊探头过来瞄了瞄,喃喃自语:“他是契丹的勇士,也是契丹王最疼爱的儿子,排行老三。这次大华与我突厥联合围剿契丹,他冒死领兵突围,为他们族人求得一线生机。我父王至今都在搜寻他的下落,找到他就能找到契丹王。咦,学士?你怎提到他了?” “他就是我们复国的关键!”慕轻尘认真道,“上级给我们指派的任务是,找到他,并且说动他借兵给我们。”
塔珊掰起手指数数:“此次围剿共屠他契丹族人二十万,约有五千人趁乱逃脱,他们自身都难保……应该没有兵力借我们吧……” 慕轻尘杀她一记眼刀:“……你在质疑我?还想不想回乡养猪了?” 塔珊这才想起慕轻尘有狂躁症的事,妈呀,差点忘了,千万别激怒她,以免她化身变态! “抱,抱歉。”塔珊唯唯诺诺一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下来,抬眼看向身侧的常淑,只见其闭起眼睛,深锁眉头,温和的面庞覆有焦虑和担忧,好似遇上某样难题…… 哇,姐姐的演技真好。 “如何才能找到耶律阿洪答?”常淑把信笺叠好。 慕轻尘眸光极其幽深:“不用找,他早就到了!” 是以一阵凉风袭来……
第49章 复仇驸马上线 常淑因她这话汗毛倒立, 一面从袖子里寻出桃花扇充作武器, 一面警惕的环顾左右。- 塔珊茫然失措,并未懂得她们话里的深意,学着常淑扫了眼屋子, 发现烛火被风吹得明灭不定, 将熄未熄。 “不用紧张, 他还没那本事进到太崇宫, 只是堪堪抵达康州府地界。”慕轻尘的嘴角翘出诡异的弧度。 原来是虚惊一场,常淑敛回一身杀气:“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全吗?”半句半句的往外蹦,吓死个人了。 慕轻尘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不能,因为这样比较邪魅。” 一旁的塔珊:哇, 为啥犯狂躁症的学士越发好看了, 高冷又神秘! 常淑回归正题:“你为何知道他来了康州府?” “因为伟大的天神给了我指引, 他于梦中对我说,孩子, 站起来迎接你的辉煌吧, 苍穹下的雄鹰为你臣服, 暗夜里的苍狼供你驱使,去吧, 去吧,拿起你的剑,夺回你的天下吧,时机已到……” 常淑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恨不得一巴掌呼她脸上:“说人话!” “我动用了你的暗卫, 让他们盯紧林品如从而找到了耶律阿洪答,然后时刻跟着他。” “由此发现他一路尾随我们来到了康州府?” “恩恩。”慕·邪魅·轻尘诚实道。 想来也对,事前便猜测耶律一族不会善罢甘放过慕轻尘,此次迁宫,兵防比不得固若金汤的太极宫,的确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那你是作何打算的?”凭借之前的经验,常淑相信慕轻尘即使脑子不清醒,亦能在对抗敌人一事上妥善行事。 慕轻尘摊开左手:“我都安排好了,一边命人监视二皇子,”言罢又摊开右手,“一边监视耶律阿洪答。” 旋即两手一拍:“以免他们里应外合!” 塔珊不由地捂住张大的嘴巴,吓得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你们是说……二皇子和耶律有勾结,他……叛国!” 常淑点点头,虽然这是常氏一族的家事,但也事关江山社稷,且突厥一直与大华交好,塔珊知道也无妨。 “消息可靠吗?”塔珊难以置信。 常淑骄傲道:“当然,我家轻尘办事从来不会有误。” 思忖再三,又将来龙去脉细细讲给塔珊听,从慕轻尘月初遭遇刺杀,一路讲到与林品如的早年恩怨。 塔珊信服不少,把这故事来回咂摸一圈,问道:“那这倾夏可靠吗?你们是如何结识他的,可别中途使诈,向敌方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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