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眼神, 父皇还有心让她尚主?不拉低皇亲国戚整体质量才怪。 然而慕·倔强·轻尘很没有觉悟, 不屑道:“我没骂她,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陈述事实? 常淑表示,这是她有生之年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吹牛!”方才和她扭打的那人找出破绽,“公主们养在内宫,你何以见得?再说了,长公主年仅十六,尚未出嫁,更未出宫建府,抛头露面之事微乎其微……” 慕轻尘回怼他:“长得丑当然不敢抛头露面了!要是美若天仙,至于藏着掖着嘛!” 常淑:本宫要扒了你的皮!! 众同窗:有道理有道理!! 学政和祭酒左右为难,换做平常,他们早就用藤条招待这些兔崽子了。但今日不行,长公主驾临,他们必须拿出点风度,以彰显大学者的德高望重。 “统统回去坐好。慕轻尘赶紧的,去院子里罚站,老位置!” 把本宫诋毁成那样,就只罚站吗?罚得太轻了!常淑不满意,斜睨着发话的祭酒。 祭酒完美的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心疼慕轻尘。 唉哟,老糊涂了,刚说要撮合她们的,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祭酒浑浊的眼珠蹦出一线光亮,莫名奇妙的朝常淑吼出大嗓门:“还有你这个新来的,笔墨纸砚一样没带,懂不懂规矩,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一并罚站去!” 常淑:“!!?” 常淑转来国子监,纯粹是她父皇的馊主意,听见宫内再次兴起她“思i春”的传言后,他脸笑得跟一朵奇葩似的。兴冲冲的和母妃密谋把她从弘文馆转学到慕轻尘身边的事。 弘文馆由皇帝先祖所创,是教授皇子皇孙们的皇家私塾。国子监则是真才实学,大都是考选而入。慕轻尘较为特殊,才华横溢,誉满帝京,是华帝特许荐入的。 这也是为何常淑虽身在深宫,但对她名字如雷贯耳的原因。 她露出一丝冷笑,呵,都是假象,一点不是传说中那翩然似神仙之姿,更像是泼皮无赖。 差评差评,五星差评! “新来的,你再瞪我试试。”院子中央有一棵春榆,身形硕大,叶子油油亮亮,枝繁叶茂极了。慕轻尘站在树荫下,一直觉得左脸刺刺的。 抬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下意识扭过脸,发现常淑正用极度不友善的眼神瞪她。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有怨有怒有恨……还有杀气。 不由地陷入深思,努力回想自己是否刨过眼前人的祖坟,不然为何如有深仇大恨一般。 常淑哂笑,咬牙切齿道:“慕轻尘是吧,你给我等着!” 慕轻尘:“!!?” 我招你惹你了? 见慕轻尘一脸茫然,常淑怒容更甚,根本咽不下那口气,口中喃喃着:“你才丑八怪!!” “骂谁了呢你!” “骂你!” 慕轻尘生气了,双手叉腰,呼呼地直喘粗气,将她上下打量一瞬,猜想她后台该是很硬。眼下正值六月,前不挨春试后不挨秋试,,更不是招生季,说入国子监就入国子监,来历定不简单。 可那又如何,她爹可是国公,一等公爵,位次比侯爷还要高出两分,往上翻翻,也就王爷及以上的人能压过一头。 难不成……这女人是个皇家苗苗? 不可能吧……天潢贵胄及子女按理该入弘文馆,断断不会出现在国子监的。 琢磨一通下来,慕轻尘笃定眼前这人没必要顾忌,干i她! “知道我爹是谁吗?”慕轻尘甩开桃花扇。 拼爹是吧,谁怕谁!常淑不甘示弱:“那你知道我爹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咋的,当今圣上啊?!” 常淑还在瞪她,眼里写着“恭喜你答对了”。 远处廊柱后,两个秃子在贼头贼脑地偷看她们——祭酒和学政。它们裸露的大脑门,在阳光下显得油光滑亮。 祭酒说:“你快看,长公主饱含爱意的目光,一直黏慕轻尘不放,好深情啊!” 学政答:“何止呀,你看,都不顾体统对慕轻尘上下齐手了,哟哟哟……” 真相却是—— 常淑双手擒住慕轻尘的双腕,往反方向拧了一拧。 慕轻尘疼得落眼泪,桃花扇拿捏不住,掉在了脚边,面上却装得很坚强:“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呃……” 两人凑得很近,慕轻尘能看清常淑白润脸庞上细细的绒毛,电光火石间,灵光乍现。 “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常淑:能不眼熟吗!本宫拿木棍子抽过你! 那夜在骊山,黑灯瞎火的,慕轻尘并未看清常淑,时间隔久了对她的印象愈发模糊,今日得见,其又是一身耶主打扮,便没把她往那夜想。 只当在某某玩乐的场子碰过面。 常淑讨厌死她了,没打算给她解惑,秉承着好女不跟人渣斗的理念,猛地推开她,动作简单粗暴,害得慕轻尘往后直挺挺的摔坐下去。 屁墩儿的滋味……很酸爽! 慕轻尘不得不承认,她碰上了硬茬,十六年来头一遭! 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后,直奔后院。他爹喜欢听戏,在后院修有一大戏台,闲来无事都会请人演上一演。 慕轻尘不顾家仆阻拦闯了进去,叫停了台上的唱念做打,把在学堂的遭遇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她爹。 活脱脱的告状! 那副扮猪吃老虎的嘴脸,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慕国公的反应很激烈,从椅子上跳起来:“啥?你被人给欺负了?他奶奶的,摆明不给我慕国公府面子啊!” 慕轻尘养成无法无天的个性和败坏的德行,跟她爹有很大关系,其年少时算是帝京恶霸之一,走路都似螃蟹横着,天王老子都不放眼里。 “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爹给你做主,胖揍她一顿!” 慕轻尘就等他这句话:“她叫常书,不知住哪,但身手不错,是个练家子。爹,你再多拨几个长随给我,明早我在上学路上堵她。” “那哪成,爹说要给你做主就一定亲自去。”他捻捻下巴处的胡须,胸有成竹道。 翌日一早。天刚擦亮。 国子监所坐落的集贤大街静悄悄的,偶尔三两行人。 街头,一辆简朴的马车被十几个灰衣短打的家仆团团围住。 慕国公用擀面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手心,叫嚣着让车里头的人滚出来。 车夫是呼兰殿内小太监乔装的,见一帮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以为是敌国细作劫人,扯起嗓子高喊救命,直接被人捂住嘴,拖下了车。 常淑并不怕,她表面是一人一马一车夫,实际在暗处还有父皇派来的御前侍卫保护。 慕国公挺挺肚子:“给老子麻溜的出来受死!听见没!” 言罢,一只指骨白皙纤细的柔荑撩开车帘,手的主人是一欣长的白衣少女,她从容地下车,从容地站到慕国公眼前。 慕国公的脑子登时“嗡”一声,像是被鸟嘴铳给崩进枪药似的,全身发冷,腿脚软成劣质麻绳,仿若一个不稳就要瘫倒下去。 他是见过常淑的,还不止一次。每年的大朝会、木兰秋狝等盛事,华帝都会带上她,满朝文武谁不知“穆宁”二字!
“是是是她?常书?常淑?”他把脖子一寸寸转向慕轻尘。 慕轻尘气焰嚣张:“没错爹!就是她!” “她是你同窗?”她怎会入国子监呢?是因为要择选驸马,所以亲自来考察慕轻尘吗? 常淑了然一笑,装作不认识他:“想必是慕国公吧,您找我有事儿?” “没没没有,路过……” 慕轻尘:“???” 常淑回身扫了一眼:“路过的队形如此别致吗?”把本宫的马车团团围住。 慕国公怕糊涂了,心酸地扯扯嘴角,笑容似哭似笑,信口雌黄道:“……昨日的事,轻尘回家跟我说了……的确是轻尘不对,我特意带她等在此处,向你请罪!” “竖子,还不快向人家道歉!”他向慕轻尘疯狂挤眼。 慕轻尘:“???” 常淑没想放过他,继续往下道:“道歉需要人手一根擀面杖当武器吗?” “……你有所不知,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我家轻尘负擀面杖请罪,”慕国公将家仆们的擀面杖挨个收回,吃力地抱在怀里,恭恭敬敬地捧给常淑:“你挑根喜欢的,朝她身上抽!” 须臾又补了句:“不用给我留脸面,往死里抽!” 慕轻尘:“???” ※※※※※※※※※※※※※※※※※※※※ 慕轻尘:爹!你知道啥叫猪队友吗? 慕国公:……
第67章 弱娇驸马上线 常淑以为,太医们或许不是神经病, 而是老年痴呆。首先他们年纪都大了, 患此病的概率偏高。其次,他们当前的表现隐隐透着焦虑, 尤其是林渊, 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串响头,额头都磕肿了一圈, “罪该万死”念了好几十遍,与老年痴呆症状十分吻合。 可是……一人老年痴呆也就罢了, 集体老年痴呆简直闻所未闻, 没听说此病要传染呀? 常淑的思绪被这此起彼伏的磕头声打扰得乱七八糟,心情不由的烦躁, 眉宇隐有愠怒。 “啪”地合上桃花扇:“好端端都闹什么闹!” 语气很不平静、很不客气, 像极了她父皇的龙颜震怒。太医们很吃这一套,不再主动制造噪音,乖乖跪好听候发落。 唯有林渊不同。 他浑身发抖,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冷汗不断涌出:“微……微臣保证……不, 微臣发誓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天知地知, 永远不会对旁人吐露半分!求长公主殿下念在微臣一片赤诚的份上, 饶微臣不死啊!” 常淑:…… 她停顿几息, 好像想明白林渊何故如此了, 面色柔和了两分, 接着又由白转红再转黑……阴沉至极。 把桃花扇“砰”地甩到小几边缘,打翻掉一白玉茶盏,清绿透亮的茶水宛若连成一片的珍珠,哗啦啦的淌到地上,溅出一片狼藉。 她真佩服林渊丰富的心理活动,竟然揣测她给慕轻尘戴了绿帽子! “你混账!”常淑忍无可忍,清澈澄净的眼眸腾然升起怒气,若非多年来养进骨子里的矜持和仪态束缚着,她准要好好教训林渊。 常淑一不淡定,候在四周围的奴才们也跟着不淡定。 他们神色仓皇,一并矮身下跪。要知道长公主素来是公认的好脾气,如果发怒便是因为天大的事。所以说跪就跪,千万不要耽搁。 庆幸的是,他们下跪的次数比太医们多出太多,以前常淑还未出宫建府的时候,他们时常穿梭于皇宫的各个永巷中,上到皇上皇后,下到各家小主,遇神跪神,遇佛跪佛。所谓熟能生巧,下跪时看起来迅速,实际在双膝与地面相接那一刻,堪堪刹住,缓慢放下。 几乎听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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