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身体健康,保护膝盖。 但常淑见了,愈加烦躁。 “微臣知错,求公主宽宥。”林渊再道。 有什么需要宽宥的!她行得正做得端,不怕别人指摘。但她是主,林渊是奴,奴怎可肆意猜疑主子之事,还尽往龌蹉的事情上想。 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罚他,如若罚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暴露她怀孕之事。 忍!她强忍! 就在屋内上上下下被紧张气氛包围的时候,那头的慕轻尘也在胡思乱想。 她看了看自个裸露在外的嫩白手腕,又看了看跪在常淑脚边的众太医,再结合刚才林渊惊恐的反应和求饶的话,推测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她得了绝症! 且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哦,天哪! 慕轻尘震惊的同时又难以置信,她自幼体弱多病,是注定活不长久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 她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大好河山,尝一尝人间幸福滋味,亦别提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时…… 真是天妒英才啊! “林太医,你起来吧,我……” 她一度哽咽,撑着茶案起身,踉跄地走到林渊身边,弯腰扶他,眼眶通红道:“我……都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公主贤明,不会怪罪于你的。” 林渊惶惶然抬起脸,余光一闪扫过常淑,目瞪口呆地问慕轻尘:“您……都知道了?” 哇塞,好厉害! 知道公主给戴自己绿帽还能如此淡定,心真宽!是个干大事的! 咦?不对啊,以慕轻尘的性子,发生这种事势必要大开杀戒的,怎么反而…… 明白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事情已成定局,我认了,怪不得别人,多谢你为我诊脉,费心了,”慕轻尘捧起他的双手,“咳咳,若无旁的事,你们先请回吧,我还有许多话要与公主交待。” 许多话和公主……交待? 看吧看吧猜对了,准备家暴公主了!! 要不要劝两句?毕竟前脚刚走,后脚驸马就对公主动手,皇上和太后追究起来说不清楚啊。 那就劝劝吧。 “驸马,请听微臣一言……” “滚!”慕·情绪不稳定·轻尘暴喝道。 “嗯呐。” 林渊果断拱手行礼,带领太医们膝行而出,临到门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外冲,冲进院内兜兜转转好一阵,才在月门外的蜿蜒小i径边找到一边哼小曲、一边修剪花枝的初月姑姑。 “快,快去找太后……慕……要……”林渊气喘吁吁,脸上是惊吓过度的惨白。 初月姑姑怕手中的剪刀伤到他,将其递给一旁的小宫婢:“林太医,您慢慢说。” “哎!”林渊一紧张就嘴笨,急得直拍大腿,“慕驸马要……家暴长公主殿下……” “噗嗤!奴婢还以为您要说个甲乙丙丁出来呢,”初月姑姑打趣他,“您有所不知,驸马是三脚猫功夫,到最后都是反被公主收拾的。” “这回不一样,天塌了!驸马要玩真的了!!” 不远处,惊魂甫定的其他太医全都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七嘴八舌的帮腔:“初月姑姑……快去吧,老朽们方才吓坏了,幸好驸马还残留一点人性,把我们撵出寝殿,不然我们就血溅当场了!” 初月姑姑:“!!?” 殿内。慕轻尘像是突然被抽干力气,跌坐在地,双腿美人鱼似的斜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涕泗横流肝肠寸断! 常·一头雾水·淑表示,剧情突如其来,根本无法配合演出,非常想视而不见! “淑儿,咳咳,我对不起你啊……年纪轻轻就让你守活寡!” 常淑:“!!?” 慕轻尘撅起小嘴,模样甭提多惹人怜爱了,美色当前,常淑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蹲过身去,捧起她红彤彤的小脸蛋,为她温柔地擦着眼泪。 “好端端,别说不吉利的话。”咒你自个儿还是咒你媳妇我呢! 慕轻尘甫地竖起食指,抵住常淑的唇,与她深情对视:“淑儿你改嫁吧!” 有五雷轰了常淑的顶! 她真的无语了,冷漠地推开慕轻尘,站起身想抬脚踹死她,最终被尚存的一丝理智给拦住了。 捞过茶案上的茶壶,斟了一杯,一口饮尽。 茶水早已凉透,味淡,带有些许涩意,就像慕轻尘一样,败坏她的好心情。 她把茶盏重重磕下,回头看见慕轻尘莫名其妙地钻进了床底,在那里头蠕动蠕动…… 不由地凑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小半会后慕轻尘爬了出来,上半身在床底外,下半身还在床底内,手里却多了把兵器,其样子眼熟得紧,正是她前几日命人丢尽池子里的鱼肠短剑。 “你胆敢把它找回来!”她耳朵和脖子涨红,是发火的典型前兆。 慕轻尘像只遇到危险的乌龟,往床底缩了缩,右手紧握剑柄,一使劲把它掰了下来,从其中抖落出一张几经折叠的洒金宣,恋恋不舍地递与常淑。 常淑犹疑接过,展开的那一瞬间瞳孔陡然收缩——惊现慕轻尘第三个小金库! “我就猜到你还有私房钱!” 俗话说狡兔三窟,以慕轻尘地狡猾劲儿,三窟都算少的! 常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头的字迹细看,发现这份“小金库清单”与之前的都有所不同。字迹潦草随意,内容单一,只记有银两数目和藏匿地点,无经手商栈和钱庄,也未标注银两来源。 与其说是清单,不如说是一份草稿! 看得出来,当时慕轻尘无经验又谨慎过了头,所以书写仓促,应该是她第一份小金库。 “你说!还有没有第四份、第五份……”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份。” “本宫不信!上次你也说没有!”常淑劈手夺过她的鱼肠短剑,衔接好剑柄拔出剑刃,眯起眼看进空荡荡的剑鞘,“藏在哪的?” “真没有了!”慕轻尘支吾地解释,“淑儿,我没啥可以留给你的,等我死后,你把这些银两都找出来,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补偿?”常淑哂笑,“总共就二十八两!” 本宫才值这么点钱!? 埋汰谁呢! 老太后是由一众人等陪着来的,除开配额在身边的近侍,还有为她引路的初月姑姑。 她们步履匆匆,紧赶慢赶的进了如意殿。恰逢塔珊趴在正殿前的大铜缸边赏玩游来游去的锦鲤,一见太后她老人家,匆忙问安。 老太后一头的汗,没工夫顾念她,搭着桂嬷嬷的手臂一路朝里走。 绕到寝殿时,发现太医们都在,想来是特意等侯在外头,准备随时冲进去施救。 “给本宫把门撞开!”她抬手指着门环,捏在指尖的手帕抖得跟抹布似的。 两名金吾卫首当其冲,按吩咐照办,下一息,一血腥残暴的场景映入眼帘—— 常淑手提锋利短剑,打算对慕轻尘痛下杀手,而慕轻尘手无缚鸡之力,凄惨地缩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不好!长公主要弑妻!! 所有人都惊吓过度,全身抽搐。 砰砰砰砰砰…… 下跪声前仆后继,大家都不甘人后,生怕晚一步就没位置了……
第68章 弱娇驸马上线 太后自十四岁进宫,从官女子一步步做起, 升常在、升答应、升贵人, 再升嫔和妃……数十年如一日,自诩是见惯大场面的人。 可是今天这场面她还真没遇见过。 那颗苍老的、脆弱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猛然攥住, 再狠狠一捏,顿时连呼吸都停掉了。 然后白眼一翻, 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在身后的人多, 皆奋不顾身的为她充当肉垫子。 其余人等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号, 场面严重失控,掐虎口的掐虎口, 掐人中的掐人中。 太医们可高兴坏了, 一个个的,都在心里盘算小九九:太后晕倒了,看起来不严重,只需在贡阴血扎一针便可, 若我能抢得先机, 用这一针救醒太后,皇上必定龙颜大悦, 赏赐大大的。 于是他们秉承力争上游的奋斗精神, 纷纷掀开药箱, 抖开皮褡裢, 抽出银针就往太后身上去。 眼里全都闪烁着誓要“一扎成名”的决心。 可惜天公不作美, 在数枚银针即将扎进太后皮肉时,她老人家顽强地睁开了眼。 床边的常·目睹全过程·淑和慕·目睹全过程·轻尘还处于一脸懵懂的状态,全身上下都对这帮人充满了疑惑。莫名其妙的冲进来是要干嘛?展示太医院最新的抢救流程吗? 老太后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在软乎乎的肉垫上唉哟了几许后终是爬了起来,就是有点吃力。 桂嬷嬷把她扶进凳子坐下,同近侍们一起围着她团团转,为她扇风、为她倒茶、为她捶腿。 一通享受下来,老太后渐渐有了力气:“还傻愣着!把剑给本宫放下!” 这话她是对常淑说的,声音低缓,听起来软绵绵地有点脱力。 “还有你!”她瞪着慕轻尘,“还不快从床底下出来!真是没出息,堂堂驸马被媳妇儿吓得钻床底!” 常淑:“???” 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嘴唇微张,欲要张口解释,奈何有满屋子的外人在,想想还是作罢,丢掉短剑,又气又窘的把慕轻尘从床底拎出来。 之后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住慕轻尘的后腰,边掐边嘀咕:让你藏小金库!让你藏小金库! 撒手前,又把掐住的那团肉往反方向拧了一个圈。 下手可真黑!慕轻尘疼得嘴都白了,用眼神示意她停手。 两人折腾好半晌,才挪到太后跟前,齐声道:“给皇祖母请安!” “你们都不省心,让本宫如何‘安’啊?” 这话从何说起?常淑拉着慕轻尘屈膝跪地:“淑儿愚钝,不知自己可是哪里犯错,惹皇祖母不痛快了?” 太后冷哼:“你和轻尘方才闹出那么大动静,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和轻尘……闹出……动静? 原来说得是这事! 常淑很不解,她不准慕轻尘藏私房钱,是刚成亲就有的规矩,足足五年了。期间逮住慕轻尘偷偷藏钱好多次,她都跟其闹过,但都和这回一样,不过是小打小闹,事情一过也就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祖母以前不闻不问,如今怎突然横插一竿子,莫不是行宫近来事太少,她老人家闲得慌! 再说了,她仅仅吵了慕轻尘两三句,动静也不大吧。 “淑儿……不过是和轻尘拌拌嘴罢了。”常淑辩解道。 老太后用“本宫拥有多年宫斗经验,想要诓骗本宫根本不可能”的眼神瞅她,于是乎把注意力转移到慕轻尘身上:“尘儿你说,只是拌拌嘴吗?” “不是!”慕轻尘急忙告状,她还掐我,我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看吧看吧!猜中了!老太后满脸高深莫测,当年那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风范扑簌簌的往外透,向常淑回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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