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季芜没少夸人。 两人皆是衣衫半解,眼波含情,凤歧听她如此说,又想将人将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一番。 可转念想到今晚的安排,到底是忍了下来。 入夜两人只喝了些粥垫肚子,季芜以为又要像往常一般去批折子时,凤歧拉住了她。 不远处宫娥正捧着两身月白色的常服,季芜疑惑的看向凤歧。 “年关将近,现在晚上热闹极了,今晚我们出宫去看看,”凤歧兴致盎然,催促着季芜快换衣裳。 半刻钟后,一辆不起眼的黄盖马车从西门离去。 凤歧与季芜在马车内相对而坐,比起凤歧高昂的兴致,季芜显得有些安静。 又因光线昏暗,凤歧看不清楚季芜的神情,未觉察到异常。 凤歧握住季芜的手,“岁兰,你可还记得你幼时爱吃的那家馄饨?” 季芜当然记得,原主记忆里,每每超额完成凤歧布置的课业时,凤歧便会带她去城南巷子口吃一馄饨沌。 卖馄饨的是一位瘸腿老人,那时季芜听凤歧说,那位老人本也是在战场上为秦国出生入死的将士。 后来因伤病退役,便在城南摆摊卖馄饨。 皮薄馅足,于那时常忍冻挨饿的季芜而言,城南巷子口的馄饨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城南巷子口。 凤歧先一步下车,她站在马车下笑意盈盈的伸出手。 季芜怔了一会,她从未见过凤歧如此轻快的笑容,她将手放进凤歧手心,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竟真有了互许真心的错觉。 让季芜意外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馄饨还在,只是老人更老了,一口牙不剩下几颗,笑声也更沙哑了些。 凤歧与季芜找了张靠河的桌子坐下,相顾无言,又仿若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完混沌后,季芜去买了个灯笼,是一只小兔子。 她一手牵着凤歧,一手提着花灯。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的顺着街道走着,十几年的爱恨似乎都在这一刻化成了绕指柔情。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一颗巨大的菩提树下,树上红色的祈福带翩飞,周围还可见互许心意的才子佳人。 季芜也去拿了两根祈福带,随后凑到凤歧耳边,“姑姑,你可心悦我,” 灯火摇曳下,季芜的眸子亮晶晶的,似是掠过了潋滟波光,凤歧再也没有犹豫,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岁兰,我心悦你,只此一生,终你一人,” 凤歧话音刚落下,季芜脑子里便想起了系统的声音,“嘀,检测到反派爱意值已够,宿主是否要脱离本世界?” 季芜没有回答,她忽的拥住了凤歧,唇齿相交,若飓风过境,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未留给凤歧,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吻着她,不愿松开。 这一刻太短,太短。 她甚至不敢去看凤歧的眼神,她想退缩,却又无比清醒的在脑中唤了一声系统。 瞬间人群杂乱,一队黑衣人自四面八方涌来,凤歧瞬息反应过来,将季芜护住。 季芜没有挣扎,她朝着凤歧浅浅一笑,无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直到那一刻,她从凤歧怀里挣出,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凤歧身前。 那是一柄锋利的长剑,锋利到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到剑上的泠泠寒光。 那柄剑从季芜左胸穿过,鲜血迅速的将衣袍染透。 凤歧微微张着唇,她在颤抖,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 凤歧无措的扶住季芜,满目都是红色,喉咙里发出悲切到极致的空洞风声,她摇着头,满是恳求。 “姑姑,”鲜血从季芜嘴角渗了出来,她用尽力气勾出一抹笑,她道,“你输了,姑姑,余下几十年的孤寂都留给你了,” 季芜似哭似笑,“你要好好活着,我也想看看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呢,” 越来越冷,意识在黑暗里不断下坠,季芜挣扎着,”我原是恨你的,可是…对不起……”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在季芜被刺中后,一如来时,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金甲卫来时,凤歧正抱着季芜,心里好似被生生剜走一块,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御医,御医……” 她看着季芜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她看着季芜的瞳孔渐渐溃散,她感受着季芜的体温渐渐变得冰凉。 可她不信,她不信,不该是这样的。 “回来,岁兰,你回来,”凤歧颤抖着拭去季芜唇边的血迹, “岁兰最听姑姑的话,乖,别装睡了,” 一路疾驰回王宫,可把所有御医都叫来诊一遍,皆是摇摇头,“秦王已崩,” “哈哈哈哈,”凤歧似痴似傻,眼尾垂下一滴血泪,她大笑着喷出一口血,忽的拔剑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跌跌撞撞倒在塌前,她紧握住季芜早已冰凉的手,“不冷,岁兰不冷,姑姑在这里,姑姑给你暖暖,” 一夜,雀鸟惊飞,不多时,秦王都的官员便都知道那昏君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解释一下,西征完成以后,季芜其实就只缺一个契机把爱意值刷满,就可以离开了。 至于死,本是季芜用来报复凤歧的方式,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动情了,这个世界不再单单只是一个攻略任务。 季芜那么狂妄骄傲的人,因为爱,她在姑姑面前伏低做小,哪怕是承认愿意以女宠的身份呆在凤歧身边。 可是她终究是秦王,不可能真的留下,不管是为了凤歧,还是为了自己的任务,秦王不废,新帝难立那里埋了伏笔的。 本来是计划在登基大典那一日离开,但是因为凤歧临时起意,与季芜面对凤歧时的愧意(当然也是因为作者我对凤歧的最后一丝仁慈),所以季芜亡于今晚。 思来想去,季芜其实是没有理由恨凤歧的,一切都是她作出来的,反倒是凤歧,一直在包容他。 总结,我爱姑姑!
第40章 《唐·景帝纪》上所载, 景帝在位五十一年,良足可观,振古而来,千载可称, 一人而已。 但在景帝震古烁今的功绩下, 有一事最让后世津津乐道,那就是景帝一生, 空悬后宫, 未留子嗣。 季芜在系统空间里,看着凤歧一人度过一生,心脏隐隐抽痛, 一时竟是难以遏制。 “嘀~检测到宿主情感数据异常, 开启自动清除模式, ” 光幕上的情景消失,季芜渐渐被一阵柔和的白光包裹,双眸紧闭,再次睁开眼睛时, 已无任何的情感波动。 “继续下一个世界,” “是, 宿主,” 熟悉的眩晕感迅速吞噬着季芜, 系统没有注意到, 进入小世界的最后一刻, 季芜忽的伸手用力按在胸前。 * 还没来得及接受剧情,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迎面击来。 季芜整个身体高高扬起,而后重重跌下。 噗~,一口鲜血吐出。 下一瞬, 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瞬息出现在季芜身前,她蹲下身,星眸含怒,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掐住季芜的脖子, “阿芜,母亲再问你一次,可还会私自离开神界? 季芜整个人痛的像只虾米般蜷在一起,嘴里鼻腔里满是铁锈味,好似眼睛上也被蒙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她出于求生的本能回道,“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而身前人似乎是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掐着季芜的脖子左右打量,最终松开了手,冷声道,“若有下一次,吾会将你抽筋拔骨,再灭去神魂,” “咳咳~”季芜顾不上她说了什么,窒息感一散去,她就开始要命的咳。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季芜不知道在殿内躺了多久才完全清醒,系统趁着这个机会把剧情传送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揍太狠的缘故,季芜脑袋胀胀的疼,她半坐起来扫视一圈,空无一人。 索性直接闭上眼躺倒在地,好好消化剧情。 刚才那个女人叫昆吾,是这个小世界实力最强悍的存在,被十三重天的仙君们尊为昆吾神君。 在众神陨落的时代,只有昆吾一人活了下来,而原主则是昆吾以自己的骨肉造出来的第二位神,被称为季芜神君。 原剧情里,季芜偷溜下界,喜欢上十三重天的天帝之子离华战神,从此踏上当舔狗的不归路。 谁知离华战神早有意中人,与原主暧昧不清,只是为了她的神格而已。 十三重天的众仙,只有引度九重天劫后,才有机会登临神位。 但在众神陨落后,十三重天未有一人成功引度出天劫。 恰逢季芜下界,她天生神骨,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最后季芜在离华等人的哄骗下,傻傻将自己全部依仗抖个干干净净,最后惨死在男主离华手中。 而本世界的反派昆吾神君,是一个占有欲变态的人,她的东西只能自己毁掉,绝不容旁人染指半分。 在知道季芜惨死的消息后,昆吾神君毫不意外的黑化了,她用尽全部修为,与男女主同归于尽,最后导致世界崩塌。 季芜沉默半晌,问道,“所以这个世界我只需生安生呆在神界,陪着反派就好了?” 系统答:“当然不是,反派的黑化值已经到99%了,宿主需尽快降低反派黑化值,” 季芜:…… 季芜十分郁闷,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原主这才是第二次偷跑,结果还被抓住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为什么反派就黑化了? 系统:嘀~不在查阅权限内。 季芜:果然是辣鸡系统。 系统:…… 吐槽归吐槽,季芜仔细回忆起原主记忆里与昆吾相处的细节。 昆吾从小把季芜当女儿养,是以两人以母女相称,在季芜未偷跑下界前,昆吾的所作所为称的上是一个完美的母亲。 强大,宽容,耐心,真真是把季芜当眼珠子疼。 可是刚才,季芜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意,果然是占有欲强的变态作风! 理清思路后,季芜挣扎着起身,神奇的发现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什么痛楚了。 不由感叹一句,神的体质,果然抗揍! 而就当季芜想要出去找昆吾时,她傻眼了。 昆吾设了结界,凭季芜的修为,根本破不开。 惨兮兮的接受了自己被囚的事实,季芜干脆就在殿门前坐了下来。 外边是滚动的星河,星河之上云雾缭绕,不远处还可看见影影绰绰的霞光。 季芜看的出神,毫无所觉昆吾去而复返。 冷漠的眼神落在季芜身上,隐隐蕴着一丝杀意,昆吾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季芜被下界的仙君引诱,不管不顾的忤逆自己,最后更是抛下自己而去,最后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 神的梦,往往是对未来的预知。 昆吾依据梦境,果然抓到了要私自下界的季芜,她怒极,想到梦中的场景,便想结果掉季芜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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