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自己创造出来聊解寂寞的,生死都该由她来决定。 可在看到季芜惊惧的眼神时,昆吾犹豫了,她选择给季芜一个悔过的机会。 此时季芜双眸无神,柳眉微蹙,唇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因为刚才昆吾的一掌,面色过分苍白,眸中含着泪水,看起楚楚可怜。 昆吾心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她走上前抬起季芜的下巴,沉声质问,“阿芜哭了,是在为你心中的离华仙君所哭?”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季芜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她顺着昆吾的动作迅速跪下。 昆吾在笑,语气也很平和,可季芜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合她心意,绝对会小命不保。 仰起头,泪从洇红的眼尾垂落,季芜小心翼翼的答道,“母亲,阿芜可以对着天地法则立誓言,阿芜心中绝无此人,” 说完,季芜的眼泪掉的更凶了,望着昆吾的眼神透着几分委屈。 天地法则的制约对神同样有效,一旦违誓,身死魂灭。 昆吾的神情在季芜立誓后,稍稍缓和了几分,但并未就此轻轻揭过,她接着问,“那阿芜刚才是在为谁哭?依你的修为早该觉察到我来了,” 昆吾的眼瞳是极淡的茶色,季芜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将被看穿。 身子极快的颤了一下,在昆吾察觉前,季芜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同时委屈巴巴道,“母亲,我疼,” 看着似在撒娇的季芜,昆吾神情恍惚了几息,自从季芜合化大成,已经有许久未再面前展现女儿家的娇态了。 收回落在季芜脸上的审视眸光,昆吾不发一言,冷冷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她转身走到塌前躺下,闭眼阖眸,将季芜晾在一旁。 没叫自己起来,季芜也不敢起来,她乖乖跪在一旁,等着昆吾气消。 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季芜耐不住性子,偷偷打量起不远处的昆吾。 她的眉生的极淡,五官精致却不失端华大气,阖眸时更是将那一份凛冽锐气给遮去了,昆吾的长相无疑是极美的,迄今为止,季芜没有见过比昆吾更美的人。 正当季芜花痴时,她猛地回过神来,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心中无比唾弃自己,现在这么危险的情况,竟然还有心思花痴! 这番动作被不知何时掀开眼皮的昆吾收入眼中,她似是不解,看着季芜突然出声道,“过来,” “啊,”季芜一怔,哪敢不从,内心却十分纠结,昆吾没叫自己起来,是要自己跪着过去?
看着昆吾眼中渐渐浮起不虞,季芜不敢再纠结,她心一横,十分屈辱的跪着爬过去。 等季芜跪到塌前时,昆吾看着她淡淡道,“我未叫你跪着爬过来,” 飞快炸了眨眼,季芜心中羞愤欲死,面上却佯装镇定,“阿芜做错了事,当罚,只愿母亲能消气,” 季芜这讨好的一番话,却未收到预想中的效果。 昆吾素手微动,季芜只觉一股痛意从筋脉中涌向四肢百骸,不过几息,她身上就被冷汗浸透了。 “下界一趟,阿芜竟是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学会了阿谀奉承,”塌上昆吾的声音很冷,难辨喜怒。 “母亲,阿芜所言,皆是真心实意,”季芜疼的眼冒金星,强忍着痛楚开口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季芜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那股难以忍受的痛意也渐渐散去。 她跪伏在塌前,十分狼狈的喘息着。 昆区却是轻轻一笑,她朝着里面挪了挪,对着季芜道,“上塌来,” 面对喜怒不定的昆吾,季芜是真怕了,她双眸微红,一时间不敢有动作,看着昆吾低低唤了一声,“母亲,” “怎么,要我抱你上来?”昆吾眉宇微蹙,对季芜的迟疑很是不满。 再次可耻的怂了,季芜挣扎着爬到塌上去,规规矩矩的躺在最外侧,中间与昆吾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看着季芜的动作,昆吾神色微沉,不由分说的将人搂到怀里。 季芜惊的要原地跳起来,因为惧意,愣是强逼着自己一动不动。 很快季芜便发现了异常之处,自己像是被一个冰块抱在怀里,寒意渗骨。 更奇怪的是,季芜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通体舒畅,刚才受损的筋脉也正慢慢修复。 季芜大着胆子去瞧昆吾,却发现她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里,提前预警,这个世界是伪母女文,不喜勿入。
第41章 神界不分昼夜, 亿万年来星河流淌,寓幻万象。 巍峨的殿宇内,一柄泛着水蓝色光芒的长剑浮在空中。 季芜一会看着空落落的大殿,一会看着发出阵阵嗡鸣的长剑。 呆愣半晌, 季芜见那柄剑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心念微动,手朝着空中虚虚一握, 果然不出所料, 那剑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季芜手中。 这是昆吾留下的? 剑身约长三尺,剑刃边缘的纹路似是星子运转的轨迹, 而在剑骨处锋芒愈甚, 那涌动的剑气恍若长河奔流。 昆吾不知何时回到殿中, 负手而立,音色清越,“此剑名为东流,吾将她赠予你, ” 今日醒来后,季芜就发现自己昨天的伤完全好了, 而且这具身体的神力隐隐提升了几个等级。 再看着手中这柄定不普通的长剑,季芜思量着昆吾虽然脾气差了些, 但对原主还是挺不错的。 这般想着, 季芜在面对昆吾时, 心里的惧意顿时消退大半, 举动也诚恳许多,她飞快下塌,乖乖巧巧的站定, “谢谢母亲,” 昆吾只淡淡睨她一眼,容色未有任何波动,紧接着一抬手,一柄酷似东流的剑出现在昆吾手中。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整个人也似是柔和了下来,“此剑名为无歇,”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季芜抿唇,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没等季芜琢磨,昆吾侧身握剑挥出几式剑招,霎时浩荡的亘古剑意沉沉压来。 季芜面色一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发现季芜的异样后,昆吾迅速敛去了剑意,面上却是不喜,“阿芜,你太弱了,从前是吾过分娇惯你,今日起便开始随吾练剑,” 说罢,昆吾握着剑出了殿,季芜自觉被嫌弃的明明白白,十分识趣的跟了上去。 原主在修为上确实过分腊.鸡,不然也不会被男主摁的死死的。 两人踏着星河,一前一后,踱步而行,不多时来到一处石柱林立的广场。 这些石柱粗细不一,大的能有两三人环抱之粗,细的却如同丝线,然无一例外,皆笔直的朝向虚空。 季芜跟着昆吾走进深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原主记忆里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母亲,这是何处,为何我从未来过,” “古战场外围,”昆吾语气很淡,没有过多解释,在季芜未有任何准备时,突然出剑刺向她。 惊呼一声,季芜下意识提剑去挡,而后飞速向后掠去。 手臂被震的又麻又痛,季芜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语气既惊讶又委屈,“母亲,” 昆吾神情冷凝,对季芜的示弱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愈发刁钻狠辣。 身上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季芜狼狈的一避再避,昆吾挥剑时,周围的石柱碎裂,摇摇欲坠,一下将季芜的退路堵的死死的,逼得她不得不正面迎上昆吾。 意料之中,季芜被击飞,接连撞断多根石柱才停下来,鲜血更是止不住的从嘴里鼻腔里涌出来。 可昆吾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沉声敛眉,“我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剑之一道,恒强者不退不避,” 季芜被逼的没有办法,调动全身神力去与昆吾对招。 这些剑招,昆吾自小便教过季芜,但从未好好练过,是以动作显得十分滞涩。 嘭…嘭…嘭… 季芜已然记不清自己被击飞多少次了,刚开始她还能勉强的接上几招,到后面纯粹就是被动挨打,石柱林倒了一片又一片。 到最后,季芜是真的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昆吾仍是冷冷的看着她,“阿芜,持剑,站起来,” 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上,季芜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着,她艰难的将头转向昆吾,脸颊上热泪滚过,“母亲,您是非得将孩儿打死,才愿停手吗?” 昆吾立在断柱残石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神辉,高高在上,尘埃不染,与灰头土脸的季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垂眸想了一阵,昆吾掐诀收剑,她走到季芜身前蹲下,仍是寡淡无情的姿态,“可还能走?” 不知哪里涌来的怒意与委屈,季芜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别过头去不看昆吾,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活不到完成任务的时候。 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季芜再次落入了微凉的怀抱里。 昆吾一手穿过腿弯,一手伸至腋下,将季芜横抱起来。 她散出神息查探了一番季芜的伤势,筋骨俱碎,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细细端详着季芜哭肿的眼睛,昆吾随口问道,“何时变得这般爱哭?” 昆吾怀里冰冰凉凉的,季芜一被她抱住,便觉得痛意瞬间就消减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芜安安分分的缩在昆吾怀里,眼泪虽止住了,但时不时还要抽噎两声。 听到昆吾怪自己爱哭,季芜是又气又恼,打的这么狠,这么疼,能不哭吗? 可摄于昆吾强大的武力值,季芜只能沉默,颇显憋屈的在心里吐槽。 昆吾的手臂很有力,季芜被她抱着走到一处水潭中央,让季芜欣喜的是潭水竟是温热的,水中蕴着缕缕神力修复起季芜身上的伤痕,感觉十分舒适。 然就在季芜欲阖眸享受时,昆吾接下来的动作让季芜恨不得原地去世。 在慢条斯理的解开季芜的衣裳,一件一件,昆吾神情自然至极,瞧不出半点旁的心思。 压根不能动的季芜毫无反抗之力,她浑身都烫的厉害,羞愤欲死,“母亲,你为何要脱我衣衫?” 啊啊啊啊啊,季芜在内心尖叫,不管怎么样,昆吾还是原主名义上的母亲啊,羞耻度爆表! 季芜的眸湿漉漉的,话里隐隐透着哭腔,还带着股颤意。 昆吾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她利落的将季芜最后一件贴身的衣物除去,才道,“阿芜难道忘了,菩提泉的药性需去衣才能完全吸收吗?” 潭水很清澈,玲珑的起伏一览无遗。 不着寸率的季芜感受到昆吾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明明昆吾是在替自己修复伤势,可季芜的吐息仍是愈发灼人。 她全身僵硬着,时不时随着昆吾的动作,难以自控的颤栗。 季芜的反应似是让昆吾不解,她抬手抚去季芜脸上的泪痕,“可是还疼?” 面对昆吾难得的关切眼神,季芜下意识的摇摇头,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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