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缩在被子里的缘故,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烫,咽喉也是很疼,大概又发烧了。 要命了。 **** 七公主一夜未归,同张正审案审了一夜,天亮之际才问出线索,张正出殿继续去查,她坐在案后揉着肩膀。 望着东方变白,心里一阵烦乱,眼下的事情十分棘手,皇位就在五皇子秦承烨和九皇子秦承卓之间摇摆,前车不闻朝政,以皇子之尊流连青楼楚馆。且不说能力,就单看作风,为帝后也而不见得会收敛。 至于秦承宗,好大喜功,盲目自信,不堪大用。 昨夜事情之后,秦承宗的呼声必然更高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迫在眉睫。 张正去后没多久,几位妃嫔跪在含元殿外哭喊,冰天雪地,身穿缟素,闻者落泪。她们身后都是家族,都可在朝堂上说上话。 她们跪着不肯走,又是长辈,皇帝方去,若强行带走,朝臣免不得多话。 秦若浅一夜未眠,正觉得头疼,又来一件棘手的事,让人去请三位妃嫔的母家来劝。 闹了半日,接近午时才将人请走,案牍上奏疏堆积如山,捡了要紧的批阅。 一上午的时辰,不少朝臣来举荐秦承宗,声望远超五皇子。 面对如此情形,秦若浅内心焦灼,索性想着不如自立罢了,免得诸多繁杂的事。 任性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克制住了。 午时,陆珽来了,以通州统帅的身份面见,递上一份奏疏,揭露秦承宗使人杀害乾国公主齐映。 奏疏所言,句句在理。 秦若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心中的石头落下,望着陆珽微微一笑:“辛苦。” 陆珽愧疚:“为殿下分忧罢了,只怕此时不宜动手,还需先将圣上送入陵寝再作打算。” 圣上尸骨未寒,恐严惩会引人诟病。秦若浅明白这个道理,压下奏疏,道:“既然如此麻烦陆大人。” 陆珽揖礼,装作无事发生般退出了含元殿。 秦若浅趁势唤了礼部的人来商讨丧仪,何日出殡,询问何日是好时日,新帝登基。 礼部的人听到后者不觉一惊,领了吩咐回去商讨,消息传至秦承宗处。 定了新帝登基之期,必然是选定好储君,他胜券在握,秦承烨无法跟他争。 大事已定后,他换衣去给皇帝守丧,最后时刻还要装一装孝子,做足了气势为自己造势。 等他到了灵堂前,五皇子依旧守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宫人说话,他走近道:“五哥辛苦了。” 吩咐宫人办事的五皇子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话听来有那么几丝微妙,同为皇嗣,他为长,秦承宗为末,怎地就轮到他说这种高人一等的人来? 脾气好的人忍了下来,应付道:“我无事做,不如你政务繁忙。” 秦承宗笑道:“五哥这话言之有理,能者多劳,眼下只你我兄弟二人,应当同心协力才是。” 同心协力做什么事?五皇子不大明白话意,但用脚指头想了想,也知秦承宗的密谋,他装作不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既然你来了,我去休息,你也辛苦点。” 话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秦承宗勾唇一笑,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脏污,望着灵位,眸子里欣喜几乎压抑不住,他要赢了。 他即将成为九五之尊。 秦若浅,你配和我争吗? **** 陆思贤一病,就连皇后都无心再留在含元殿寝宫陪皇帝,找了借口去临华殿。 未入殿,便听到难以抑制的咳嗽声。 她心蓦地一慌,待见到人时才觉得放心,人虽病了,精神很好,一见面便道:“我弄死苏锦了。” 眼中漾着得意,唇角弯弯,若非那一阵咳嗽声都无心相信她感染风寒。 宫人端了汤药过来,陆思贤拧眉,纵有千般万般不愿,还是选择接过瓷碗,一饮而尽,苦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皇后下意识捡起几上的蜜饯递了过去,陆思贤也不客气,吃了一颗才道:“你当真替我算的短命之相?” 皇后眸色黯淡下来,“占卜不灵,我已放弃了。” 若在以往,陆思贤肯定吓得不轻,恨不得去抱大腿。 现在只眨了眨眼,感觉周身发冷,又躲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短命就短命,反正你是皇后,有人给你送终。” “胡说什么。”皇后到底不悦,恐她口无遮拦,也不想再说这个事,便道:“你安心养病,秦若浅处应该成功一半了。” 陆思贤小脸苍白,就连唇角都干涩透白,发丝散在枕头上,漆黑如夜色,反倒衬得下巴纤细,皇后看了一眼,总觉得心里不安。 陆思贤大咧咧,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只注意到皇后的话,不觉翻了眼睛鄙弃:“你这是后悔了?” 皇后情绪内敛,面上如旧,道:“我从未阻止她做什么,就看她的能力如何,若无能力,就算扶着上去也迟早会被拉下来。” 更何况她还是女子,本就会受到世人质疑,不如多些准备。 准备不足,不如让给旁人。 陆思贤感觉皇后总是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就像高中时期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给开导,句句不离我为你们好、为你着想,你们现在不明白,以后步入社会就会后悔。 深感觉悟,她只得附和:“随您怎么做,累了、累了,我睡觉,您回去吧。” 皇后不勉强,伸手摸摸她脑袋,唤来宫人推她离开。 陆思贤喝过药,昏昏欲睡,在半醒半睡中沉浮,总感觉耳畔有人在说话,吵得她不得安眠。 睁开眼睛之际,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计程车上,是现代世界。 车外是高楼大厦,绿化带的树木一闪而过,现代化的气息笼罩过来,身穿长袖短袖,品味不一。
她低头望了一眼手机,这是还没有出车祸的时候……她立刻警醒,“师父,靠边停车、停车。” 计程车在绿化带旁边停了下来,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手机响了,打开信息,是她女友,不对,应该是前女友。 不过这个女友也没有什么感情,女友告诉她在家休息,今天不用见面。 不是不用休息,而是去给她戴绿帽子。 站在马路上,眼光刺眼,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在梦里。 她知道这还是一场梦,一场奢望改变现代生活的梦境。 马路喧嚣,车尾气的排放,手机的震动,这些都是书里没有的。 抬首仰望天际,就连时常看的云都不一样了,云的形状不一样,漂浮的方向不同,还有叠加的层次不同…… 荒诞的想法逗笑了自己,云哪里会不一样,是自己的心境不同。 走了不知多久,手机又响了,前女友的消息:我们分手吧。 渣女。 好奇心作祟,她想去看看小三的样子。 计程车不敢再喊了,在路边找了单车,骑车去商场。 商场内的咖啡馆,美轮美奂,英氏的装修,走到门口就有人喊着欢迎光临,询问几位。 她挥挥手,找寻着自己的目标。张望两眼就看到了前女友,端着咖啡逗笑一名女子,见惯了秦若浅的美后,从背影去看,那个女人好像也不怎样,转身就想走。 都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何必跟她们纠缠。 转身时候,背后有人喊她:“阿娴。” 不是前女友的声音,像是秦若浅。回身去看,那个女人也转身了,淡笑地望着她。 五官轮廓竟与秦若浅一样,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女子微微一笑,想要再看清楚,五官变得模糊起来…… 再想看的时候,眼前一亮,复古的摆设、熟悉的锦帐。 梦醒了,一只纤细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冰冰冷冷,“睡醒了?” 秦若浅望着双眸发呆的人,恐烧坏了脑子,担忧地摸摸她脸蛋:“阿贤、阿贤?” 陆思贤转眸望着她:“秦若浅,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比如,挖我墙角?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秦若浅低低一叹,只怕真的烧坏脑子了,转身想喊御医,陆思贤拽着她的袖口:“心虚了?” 秦若浅无奈,低眸望着她,带着一丝不可见的宠溺:“我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你?” 陆思贤不甘心:“挖我墙角。” 秦若浅万分嫌弃:“你有什么墙角可挖?” 陆思贤复又迷糊起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能全怪她。 拉着人坐下,反复打量着秦若浅的五官,捏捏脸、捏捏鼻子,梦里那个小三会不会是整容的? 睡醒的人举止都透着古怪,让人生疑又感觉可怕,秦若浅朝着伺候的宫人招招手,示意她们去请御医,将人塞进被子里,“你是不是烧傻了,头还晕不晕?好端端地怎地又发热了,你是不是出去吹风了?” 陆思贤被洒进被子里,脑海来不知怎地,小三的脸型和秦若浅刚好符合,鬼使神差地拉着秦若浅躺下,压着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 “秦若浅,你可知晓做小三是人见人骂,猪见猪叫的事情。” 面前的小世子眸色迷离,小脸皱得紧紧的,看人时候都在泛着迷糊,大概烧得不清。 秦若浅摸摸她的脸蛋,冰冰冷冷,也不觉得热,摸摸额头,也是如此。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说这么些胡言乱语,她不通。 陆思贤觉得不甘心,俯身咬住她的唇角。 冬日里紧靠着,都是很舒服的,酥酥麻麻,又觉得暖心。 都不是羞涩之人,靠着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靠着,陆思贤想做坏事。 手不安分地动着,而秦若浅捉住她的手,以自己的力气按住她:“还病着呢,别乱来。” “谁想和你乱来,就想咬你,留个印记。”陆思贤使劲挣脱她,倔强地想要做自己的事。 落在秦若浅眼中,若暴躁生气的孩子,哪里有往日给她出谋划策的样子。 低眸之际,眸底若深夜初雪,起初簌簌落落,不出一会,便是鹅毛大雪,雪白一片,惊心动魄的美丽带着一点点的凉意。 秦若浅望着她,忽而就这么松开了,不知哪里得罪她,随着她去闹。 就这么静了下来,陆思贤感觉不对,抬首看她:“你生气了” 秦若浅明明想纵着她,偏偏口中不饶人:“不和脑子坏掉的人计较。” 陆思贤这才反思,为了一个梦就这么去咬人,好像确实脑子不好了? 松开秦若浅,只伏在她的身上,戳着她的额头:“我发现你很有诱惑力。” 不知是夸赞还是贬,秦若浅当作是前者,眉梢微扬:“你应该感到骄傲。” “骄傲个鬼,如果被我发现,你挖我墙角,我一定会弄死你,生不如死的那种。”陆思贤气呼呼地躺下了,裹着被子,撒气后感觉头昏脑涨,身体不适。 看来不是她弄死秦若浅,而是感冒要弄死她了。 秦若浅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恰好这时宫人请来御医,她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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