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三人早早就起床汇合到一起。 因司棋与庆樾早就做好安排,昨晚上也已经和他们的师父辞行,直接轻松出发,季君瑶则是因为袁通天明令不准去辞行,因此也不好再去打扰他,只是想到自己十岁上山,如今十八岁了,这八年期间,袁通天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虽然有些严苛,但对她经常关怀备至,却走到如今这个样子,如何不让她心伤。 虽然有些是因为师父不理自己而觉得难过,但更多的是因为看到袁通天因为失去爱子而憔悴不堪的样子,生怕他突然倒了下来。 师徒缘分一场,师父与爹爹又是相识,虽然袁师兄没了,她只愿师父能平平安安地过完后半辈子。 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燕云的那扇大门,不知下次再来,又是什么时候。 将一切惆怅抛之脑后,三人骑着马儿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 自女儿十岁后就送去燕云,虽然期间也时不时回来接任务,但如今女儿能回来常驻镖局,季伯川心中还是很高兴,一大早就吩咐镖局的管家提早买好鸡鸭,准备给大小姐和朋友接风洗尘。 晋威镖局在京都有两个据点,总据点由季伯川的大儿子季峰掌管,他自己则窝在这个小据点,不用太劳碌。 季君瑶她们这次来就是在这个小一点的晋安据点,成为这里的常驻镖师。 大老远就看到镖局后院炊烟袅袅,三人对视了一眼,庆樾笑道:“总镖头知道大师姐回来,早就杀鸡宰鸭等候着了。” 师弟妹总改口不了叫大师姐,季君瑶也无奈,便随她们去了,驾着马儿朝镖局大门跑去。 季伯川耳朵一直在听着外边的动静,马蹄声声远远地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跑。 镖局里的几个镖师见总镖头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便知道大小姐回来了,也跟着跑到大门口迎接。 大老远就见到父亲和叔叔伯伯还有几个年轻镖师站在门口,季君瑶原本从燕云门带回来的一肚子惆怅也瞬间消得一干二净,待马儿跑近时才纵身一跃从马上轻盈落地。 “见过爹爹,见过镖局的叔叔伯伯和师哥们。” 镖师们年纪大的小时候都抱过季君瑶,年轻的也主要是燕云门的前几届师哥,见过几次面,知道这位大小姐向来不拘小节,纷纷和她问好。 季君瑶也忙把师弟妹介绍给镖师们,大伙一阵热聊,好不热闹。 季伯川这才大手一挥,将他们赶进屋,招呼着快些上菜,不要饿坏了这些小兔崽子。 镖师大多不容易,走镖的日子过着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因此个性也相对粗犷,但大多粗中有细,不过相处起来十分轻松自在。 这些年季伯川把镖局做成了整个大楚的第一镖局,背靠朝廷这棵大树,生意蒸蒸日上,身家已是不容小觑。晋威镖局已然成了整个大楚最重要的组织之一,朝廷在运输重要货物也都直接交给他们负责,甚至涉及整个国家命脉的粗盐和粮草都会征用镖局的金牌镖师保驾护航。 故而相对来说,在晋威镖局做镖师,工钱口粮都相当丰厚,按照季伯川的说法,拿命换的镖,岂能是钱能衡量的,给多少都不算多。 年轻的侠客和江湖大能想要寻一份正经活计,首选自然是晋威镖局。 因此在这些镖师当中,卧虎藏龙,不容小觑, 如此一来,晋威镖局的门槛也因此变得更高,除了看武功,更看重人品,监守自盗之辈不得不防,这些年除了从燕云门挑选来的年轻镖师,外面的想进来的难上加难。 一顿饭下来,季伯川难得地也饮了一些酒,季君瑶好些日子没碰酒,眼神里尽是渴望,知女莫若父,季伯川如何不知这小馋猫心里想着什么,不知想到什么,竟不拘着她,随她拿去喝,谁知道这陈年老酒越喝越上头,居然给喝醉了。 司棋将她扶回房间,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别人的名字,一会儿姐姐一会儿清羽,不知她叫的是哪个,只是将她扶到床上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不禁心头一跳,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是事情。 帮她将被子盖上,轻轻带上门出去后,只留下房间里轻轻的抽泣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大师姐,司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倒是季伯川一大早就找她去谈话,季君瑶没有瞒着父亲,将袁墨修被害一事说给他听。 季伯川听后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道:“你师父这么做有他的原因,他对你如何你心里应是有数的,只是一时心伤罢了,但这些门派和朝廷之间的事情你无需过问,我也不允许你去碰,走镖虽然危险,但靠的是武艺和胆识,虽然刀剑无眼容易伤人,但阴谋诡计更令人万劫不复,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你搅进这些事情里面去的原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季君瑶听父亲这么一说,便大抵明白师父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发生那么大的转变,定是父亲的意思,燕云此番大动荡,这些人其实心中是有数的,自己先前的担忧有可能是多此一举了。 但师父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摸不透,季君瑶无法得知,事到如今也不想去窥视其中秘密,而且父亲既然这么说,她不去过问便是。 特别是经过清羽这件事之后,她深深地认同季伯川所说的话,阴谋诡计包括花言巧语或甜言蜜语,都能让人迷失自我万劫不复,还不如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干。 “我送你去燕云八年,如今你师父放你回来,我也相信你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且你师父提及你的醉剑,赞不绝口,让我不要再拘着你,要顺应着你的性子,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练你想练的剑法,我觉得也不是不可。” 季君瑶听到父亲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一副不敢相信地:“真的?您不怕我把镖给弄丢啦?” 季伯川见她如此开心,笑道:“出于对托镖人负责人的态度,一旦允许你以醉剑之名出镖,必定要再安排个靠谱的人与你一起,你负责击退敌人,他负责守镖,两人互相配合,万无一失。” 季君瑶一直以来被师父和父亲勒令不许喝酒,不许练醉剑,之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如今得到光明正大的允许,这教她如何不开心,却听到父亲接着嘱咐。 “你目前只有在醉到八到十分的程度才能激发醉剑,我需要你做到的是,三到四份醉也能舞出醉剑,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那么单独走镖就完全没有问题,醉到这个程度脑子基本上还是清醒的,不至于会迷糊到把镖给忘了。” “是,女儿一定会勤加苦练,注意把握程度,把醉剑练好,请爹爹放心。”大受鼓舞的季君瑶也难得地放下老成的姿态,两眼弯弯变得更加娇憨可人。 季伯川本来就疼女儿,如今见她这般活泼,心底不由地更加喜爱,父女二人,倒也其乐融融。 因为先前师门任务安排了好几趟镖,三人也算是熟悉业务了,因此季伯川也没再刻意安排其他镖师再带她们,有镖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安排她们去送,有分开走镖也有一起走的,看具体情况安排。 没有任务的日子,就在镖局里,晨起练武,下午就可以出去出去玩,比起在燕云山上的日子要惬意很多。 只是闲下来的时间多了,能想的事情也变多了起来,回到京都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想起那个人的次数也变得更加频繁。 原以为她死了,所有的爱与恨,悲情与绝望都会跟着烟消云散,但却恰好相反,时间越是流逝,每次的想起越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深刻的恨也被渐渐地消融,总会想出更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她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不是吗,还有上辈子自己就曾和她提过,因孟昭的原因损了丹田,所以这辈子她才率先出手救了孟昭吧。 想到这里季君瑶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按照曲流光所说的,猜测自己受伤才提前出手,这期间就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如果只是单纯的清羽,一定是预预料不到的。 所以,清羽和她一样,都是重生的!!! 如此想来,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对得上号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二人都不曾见过面,当时暗月堂派来来燕云门执行任务的,也不是清羽和曲流光,而是另外的人,被杀害的对象不是袁墨修,而是另外一个长老,因此间离朝廷和燕云门的任务并没有这一世做得那么成功。 这一世提前两年遇到她,季君瑶可以确定的是,平溪河那一晚上,相遇绝对是清羽故意而为之,她知道自己喜欢喝酒,才将自己引过去,只是后面发生的那些那人应该也是没意料到。 季君瑶记得那时候她因为醉酒而脚步虚浮,不小心差点被绊倒而撞到对方的唇,那人瞪大了眼睛一眼的不可置信,只是后来自己趁着酒意将这事给做到底,整个过程那人一直在纵容着自己,看过来的眼神也是满满的宠溺。 哪里会有人才见面第一次就有了这样饱含爱意和深意的眼神。 想到这里,季君瑶将脸埋进手掌心,原来她都知道。 可是如果清羽是重生的,为何还要杀了袁墨修,将两人的关系推到两个不同的阵营。 季君瑶想到那天师父脸上的表情,不禁陷入沉思,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她也一时想不明白。 清羽给父亲寄的密信,告知自己当时的位置,是想让他放宽心还是另有他意,父亲却为何从未提起这件事。 季君瑶顿时觉得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简单,只是一想到那人如今已经不在,即便这些事情弄清楚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就算她清羽这一世做了更多的布局与牺牲,也无法抹去她上辈子设计将粮草大军连同镖局的人骗入陷阱歼灭这件事。 她的罪过,还是太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稿子磕磕绊绊到现在居然也有七万字了,因为见到很多熟悉的ID,都是上本种田的跟下来的,其实种田很小众,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其他类型。 想说的是,这本真的没有那么顺畅,喜欢种田的小伙伴可以暂时等等下一本种田,这本就不用跟了_(:з」∠)_,我知道你们真的很好。 下本种田其实已经在些了,也有小几万字,写得很开心,但是现在这本得先写完才能开另外一边,因为白天还有工作,一起双开两本我怕会秃头,没办法分太多心。
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什么,祝你们愚人节快乐吧。
第26章 转眼间,季君瑶回镖局后也过去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先后走了接近十几趟镖,远的如北边的雪山,西边的荒漠,还有东边靠近的大海的地方。 一趟镖,最长一来一回走了三个月,短的可能半天就到了。 主要搭档的除了司棋,要么就是庆樾,与上一世不同,因为季伯川的允许,季君瑶走镖的时候终于可以携酒上路,因为美酒在手,旅途中也有了更加新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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