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陆哥听在耳朵里情真意切,陆振瞧着大美人眨着水润润的眼睛我见犹怜地把他望着,别提心里有多受用,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气早消了,简直是通体舒畅意气勃发。 他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怕显得太过冷淡,还伸手去拍拍她的肩,沉着气慢慢说道:“你别想太多,我换个岗位忙点新东西也挺开心,咱也不爱吹那些虚的,你别太犟安心按我的来,过不了多久又是乐坛一条好汉。” 夏晚木听了本来敷衍敷衍也就过了,但到底修行不够,在此情此境下配合着这个人把这话再过一遍,不知怎么的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就涌上了喉咙,怎么都压不下去。实在是绷不住了,她别过头去,假借着受了风狠狠地咳嗽几声,等脸上笑容好不容易能收住了,这才又转了回来。 陆振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出于天生的对美女的怜爱很是真心地关切道:“你看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光顾着漂亮,等会回去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真病了多难受啊。” 说到这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份照看艺人的责任在,夏晚木要是真病倒了,等消息传到公司,不谈张姐,估计第一个来找他事的就是小老板,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到时候他焉有命在? 一个不小心差点马失前蹄。 “不行,咱们得回去了,这鬼天气中午热得要死晚上就刮白毛风。你这么点衣服要是吹病了录不了节目咱俩都等着把命交代到老板手上。”他拖着夏晚木拽到身边,一手招呼着已经顺着摊子吃远了的任秘书和刘助理,话里是真带了点焦急,“给老板打个招呼就走,别磨叽,想来怀念旧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夏晚木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为这娘炮真男人一样的力气诧异不已,眼看着与郁清歌的距离越来越近,本来还打算套陆振话的问题也说不出口了。 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很快注意到了靠近的他们俩,夏晚木有些紧张地不知该看哪儿,那人却似很了解她不愿面对的心情,很快把头低了下去,她见了这一幕,抿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事?”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盛天荫警觉地回头看着他们,眼里有一点被打扰的愠色。 这语气已接近质问,夏晚木垂下眼,浑身被一种局外人似的无力感侵袭着。这感觉有些陌生,却并不是第一次体验,让她又回想起当年眼睁睁看着郁清歌沉默着站到岳传麟身边的场景,使她难以置信却又无能为力,心里压着火气,却透体生凉。 她藏在靴子里的脚趾偷偷地蜷着,鞋底在地上轻擦,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逃避念头。 “老板、郁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陆振却用不容退缩的力道抓着她左边胳膊,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朝他老板解释着:“晚木有点不舒服,怕她感冒休息不好,我和小刘先陪她回去了哈。”说着伸手扯了扯旁边的人,示意她也搭几句腔客套下。 夏晚木默默站着,内心烦躁不已,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撑着,冷着脸很硬气地一句话也没有说。陆振一看这人竟敢在老板面前摆脸色,吓得不轻,握着她胳膊的手用力地抠了抠,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在几米外的距离毫不掩饰地说老板坏话的。
他发着抖,心里像奔涌了一整条黄河般咆哮着。 夏小姐,看不见老大那寒风一样冷冽的眼神吗?不要动不动就耍小资产阶级脾气好不好,刚刚接人家围巾的时候怎么还感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呢?你们女人是真的多变,心如海底针不是说着玩的,老祖宗诚不欺我! 大晚上的,街边的人慢慢少了,青石巷子的风却越吹越猛,冷得他眼泪要当场掉下来。眼见着都有几户商家要收摊了,他们却还在这里僵持着送作堆,一对旧情难忘的前女女朋友,一对天生就合不来的傲娇上下级,一对貌似暧昧不清的好姐妹(存疑),还有一个无辜的美貌型男。 人生总是狗血的。 吹了老半天风,昏黄的街灯下,他老板眯着眼睛,朝夏小姐慢慢吐出几个字,终于算是结束了这场无言的对峙。 “回去吧,别忘了我刚说过的话。” 陆振如蒙大赦,对着老板连连鞠了几个躬,很狗腿叮嘱老板和郁小姐玩得开心,脚底抹油拉着她就要开溜。夏晚木被他拽着不情不愿地往回走,脖子上围着的那圈温暖像长了倒刺似的,蜇得皮肤热疼不已。 其实有什么变化呢?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自以为努力抓住了机会,实则被某些人推着走,又再去跳一次当年摔过的坑。八年前她拿岳传麟没有办法,八年后要害也一直被盛天荫捏着,而郁清歌呢?她大概一辈子也无法了解到这个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承认自己就这点本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世界上尽是一些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像她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真的有必要吗? 她低着头,风吹着眼眶酸涩难当,脚步踉踉跄跄的,好像连青石砖铺成的平坦的路面对双腿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不该这样软弱的,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急得红了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的人生不是这样的,只是一遇见有关郁清歌的事情,在外面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坚硬心脏就像遇了水便随即化开的棉花糖,平常修炼出来的虚伪面孔和得心应手的交际能力则像被扎了个洞的气球,打着转飞远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想,大抵是除了郁清歌,她此生再未碰到过一样让她这般全心全意喜爱和珍惜的人事物。她把这段感情和这个人看得太过神圣而美好,因此在遭到背弃时,痛感和打击就格外强烈,等到爬起来再去面对时,未免就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以至于根本就无法用完全的自己去应对。 这样想着到底是好受了点,显得自己没有那么软弱无用。她吸吸鼻子,在轻车熟路的自我安慰中慢慢平复着心态。 城市的夜空被万家灯火染成灰暗的紫色,空阔无际的天幕上没有星星,一轮孤月升得很高,温柔的撒播着皎洁的光晕。她低着头,踩着路面上映出来的两个相连的影子,虽有遗憾拉着自己的不是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但毕竟也使她没有孤影相吊那么凄凉。 在她难得对身前的男人产生一丝感激的时候,男人转过头,瞥瞥落在后面的小助理的影子,咬着唇看她两秒,随后有些兴奋地凑了上来,鬼鬼祟祟地开口。 “现在走远了可以说啦,你不要瞎讲出去,圈内人很少才知道的。”陆振伏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在传递什么绝密的情报,“我告诉你哦,老板她爹是入赘的。” 湿热的气流在耳边拂过,夏晚木大脑空白了一秒,像期待满汉全席已久的老饕,端正地在五星级饭店入座,却眼巴巴地望着大师傅端上了一碗麻辣烫。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利落地收回那一点感激之情,开始无比殷切地盼望着天上下来个什么神仙天使把面前洋洋得意的男人打包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夏晚木:媳妇面前绝不能丢面子o((>ω< ))o -。-,老夏,做人不能太做作。 二十章了,感觉只有一个人在看,这种一对一的关系真让我下笔时挺羞耻的……
第21章 豪门 男人说完便骄傲地立在一边,摆着架子等她来追问后续,却没想到这姑娘甩着围巾拔腿就走,速度挺快,想追上去应该还有点吃力。 陆振一愣,马上变了脸色,他加快脚步近乎小跑赶上前面那个人,多年享乐而缺乏锻炼的身体一下有点吃不住,微微喘了起来。深秋的夜里,安静的街道上,男人嘴里冒着白气,在有些严寒的温度下断断续续地大声抱怨。 “你干嘛呢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刚甩完老板现在就来甩我?” “要不是看你瞎吃醋心情不好,我会跟你讲这种珍藏八卦吗?你简直木有心!” 夏晚木不愿意搭理他,还为自己刚刚闪过的、错觉这人还挺靠得住挺暖的想法羞耻不已,现在理智回笼,自尊心作祟,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别扯上任何关系。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追着,眼见两人距离越拉越近,一不做二不休,她腿上发力一通狂跑,一下子就把人甩开了。 陆振看着前面风一样消逝在夜色里的模糊背影,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要背过气去。他停在原地叉着腰大喘气,身后的小刘此时也发现不对劲赶了上来,很有眼色地给他捶肩拍背。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忿忿地望着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的街道,想着输人不输阵,咬着牙中气不足地骂了几句。 “健身了不起吗?跑得快了不起吗?你多大了啊,一言不合就耍性子,跟小学生一样一样的,幼稚得要死!” 小刘垂着头闷声偷笑,也不敢搭话,两手扶着男人的肩背很老实地原地罚站,陆振转过头来把她望着,有些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回吧。等会给她买点药备着,这小祖宗,成天让人操心。” 夏晚木提着一口气跑回宾馆,再看时间也不过就几分钟的事。前台里坐着的几个服务生被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惊动,目光奇异地打量了几眼,她两手插进兜里,有些不好意思,拖着慢吞吞的步子若无其事地走开。 身体在短暂的狂奔中被打开了,每个细胞都像被充分浇灌的花骨朵一样渐次伸展开来,她在这剧烈运动后的畅快感中深深地吐息,但回想起方才的举动无比的羞耻感就涌了上来。 她是中邪了吗?为什么像个小学生一样把人甩下就跑了?这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做得出来的事吗? 虽然耻于承认,但果然她还是被陆振同化了,这个奇葩男人实在是太擅长把别人的智商拉低到跟他一样的水平线上,然后抱着人一起同归于尽。 她在沉痛的反思中回了房,泡了杯热茶端在手上,就着窗边的椅子坐下,盯着下面发起呆来。也说不上是在等谁,反正整个节目组的嘉宾都在这宾馆的五楼住着,不管是出去还是进来,透过这扇窗是肯定能看到的。 零点已过,大街上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只有路灯还尽职尽责地亮着。寂寂的寒意顺着窗棂爬上来,像蛇一样紧紧地缠上了身,她打了个寒噤,就着杯沿抿了一大口,热腾腾的茶水顺着喉管一路烫到胃里。夏晚木满足地叹了口气,嘴里呼出的白雾蒸腾着飘散开来。 街道的尽头突兀地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晃动着朝这边走来。她盯着看了好久,直到那两人走近,身上熟悉的衣着被街灯照了出来,陆振和小助理勾肩搭背地小步快走着,交谈的声音传到窗边已变成了蚊子响,她侧耳细听,还是捕捉不到任何字句。 两人的身影很快到了楼下,消失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她双手捧着瓷杯,目光又转向了街道尽头。那里空空落落,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走来,但一秒接着一秒不停地过,那景色却像搁了笔的画作,永远地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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