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望着,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期待着一副怎样的画面,只是这个位子对她好像有莫名的吸引力一般,使她走不开去做应该做的事情。睡是睡不大着的,心里仿佛还揪着点事,憋了整日的一口气在胸腔里闷到发酵,又像有蚂蚁在里面爬,痒痒的,总之是不得安宁。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指节扣着金属门的咚咚声闷闷的,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有点惊心。她起身过去把门打开,陆振站在门口,很不客气地先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递过来一袋感冒药。 “冲剂喝两包,胶囊吃两粒,明天要是病着出来我跟你急。” 夏晚木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也不好坦白自己离感冒还差得远,望向他时便有点心虚。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像是不识大体要跟你赌气的人吗?我是一个成年人,会跟你这种幼稚鬼计较?”陆振瞪她一眼,语气特别幽怨。 夏晚木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一时来了兴致,故作冷淡地逗他。 “你那么敷衍我,倒怪起我来了?你那所谓的秘密我早都知道了,还在你面前提过,陆经纪也许贵人多忘事,不过现在又倒着拿回来说一遍,当我傻子呢?” 不提还好,提完陆振就急眼了,也顾不上疼一手拍着门框就低低地喊:“你可别倒打一耙,我说一半呢你就跑了,没听个囫囵还说我敷衍你。” 夏晚木眨眨眼,探出身左右看了看,长长的走廊上灯火通明,虽然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总是欠缺些安全感。她扯着陆振的胳膊把人带进房里,关上门才敢稍微放开点音量。 “那是我的不是了?也行,现在说也不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让你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呢?” 她嘴里虽这样说着,却并不奢望陆振能真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毕竟这男人所有的技能都点在嘴上,实在是很难让人对他抱有期待。只是这夜还长着,就算闭上眼睛心里的事也会不停地绕,索性就找个愿意陪她打发时间的闲人。 她走去窗边坐下,顺势往外扫了一眼,街道上仍是空荡荡的,寒风吹着树群簌簌地发抖。 陆振刚想说话,目光一扫便看见了窗边的小桌上还冒着丝缕热气的茶杯,小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待他再走几步也站在窗前望了两眼,预感果然就得到了证实,他斜挑着眉毛,笑得上排牙齿全露了出来,连声音都激动得扭曲了。 “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坐这儿吹风,原来是在想着某个人呢。”他双手撑着桌面微微向对面倾斜,不住地摇着头,面带遗憾啧啧几声,“没看出你是这么死心眼的人,这都分手多久了,还把人当心头肉一样,真是拿起了就放不下。” “二师兄的话真乃名言至理也,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他收回手作西子捧心状,弓着背头低垂着,好不失落的样子,小眼睛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隔着光亮的镜片一瞬也不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夏晚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重重说道:“你还要不要说了?” 陆振瘪瘪嘴,很没意思地挺直了身子,退了两步倚靠着窗沿伸了个懒腰,语气倦怠。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担心她俩有什么了。” 夏晚木不为所动,但这话到底是很直白地把她的心事挑开了,她错开眼神有些怔怔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开口。 陆振看她这一副不加掩饰的颓丧样子,于心不忍,终于还是转移话题问道:“你知道老盛董是入赘的谁家么?盛这个姓氏,听着不耳熟吗?” 夏晚木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带偏了,精致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抬起头朝他摇了摇。 “那个在A国卖珠宝的,连锁店都开到非洲的那家。”陆振压着声音低低提醒着。 夏晚木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盛皇跟华星关系搞得那么紧张?前段时间华星过来挖墙脚,把几十年前跟老盛董一起打拼建立盛皇的某位元老级叔伯给收买了,老盛董眼见着就要丢了控股权,一个没弄好,给气昏住院了。” 夏晚木收紧手指,为听到这些秘辛而感到忐忑不安。 “小盛董在国外听到这事儿,带了十位数的资金过来救场。”陆振伸手比了好大个圆,呲着牙表情夸张,“好不容易稍微稳住了局面,华星却从中捞了不少,还把咱们当家人气得一病不醒。小盛董虽然不是跟着老盛董长大的,关系可好着呢,父女俩还挺亲的,吃了岳传麟这个暗亏,气得直接在大会上就喊,要把岳贱人给咔嚓咯。” 听着这个记忆深刻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夏晚木的眼色沉了下去,某些难以忘怀的画面涌入脑海,她捏着拳,既愤恨又恶心,喉头像卡了根鱼刺一样,酸胀不已。 “不知道华星对自己惹的祸有没有什么概念,我是觉得岳传麟迟早要给小盛董整废咯。也不想想他华星再家大业大,也就一我国二流货色,人家全世界知名的资本家,要弄他也就是动动小指头的事。” 陆振说到这里颇有些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盛皇扬眉吐气的局面,虽然这结局与他个人并没有很大的厉害关系,但他毕竟在盛皇呆了那么多年,老盛董也待他不薄,对公司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 “怎么样,我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总不能再说我敷衍你了吧?”他挑着眉,朝她扬扬下巴,高傲得活像夏晚木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一般,“不过呢,看你今天心情那么差,我再送你一个小道消息,你听了就不用再瞎担心啦。” 他伸手朝下指了指窗外,很诡秘地丢了个媚眼给她,声音愈发的轻了。 “跟你想的那件事有关哦,是不是很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老盛:我觉得我怎么着也配做个女主角
老夏:猪脚给你,媳妇儿还我 清歌:我顶个女主的光环,戏比你女配还少>︿< (? ?_?)?大家加油啊,戏份都是靠本事争取的
第22章 合理 “话说把老盛董迷得晕头转向不惜入赘的盛家的那位千金,在A国很受欢迎哦。”陆振朝她摇摇手指,又竖在嘴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追捧她的人那叫一个多,那叫一个优秀,远不是当年还在奋斗的老盛董可以比的。” “她某年回国探亲,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老盛董,两人干柴烈火,很快就擦出了火花。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火花一下就给两人擦结婚了,怎么说呢,钱多任性?可能陷入热恋的人总是盲目的吧。” 陆振叹了口气,倒是很像一个故作沧桑的说书人。 “没成想,这位任性的千金没过半年就对平淡的婚姻生活腻了味,和当时说结婚就结婚一样,还挺着个大肚子拍拍屁股就回了A国,把孩子一生就继续去做她的名媛了。” “可怜老盛董新婚还没回过味来,老婆就带着孩子跑了,追去A国千金却闭门不见,盛老爷子也全不认他,给他一笔钱就给打发回国了。”他垂着脑袋,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说的故事里,不时发着感慨,“老盛董多么痴情一男人,人家不甩他,他倒是死心眼只认这一个老婆,还跑去把自己的姓也改了,一心一意地给老婆守活寡。” “你说说看,正常人谁能做得出这事?”陆振目光沉重地朝她望过来,颇有些扼腕叹息的意思在,“好好的一个英雄豪杰,为了破烂不值的感情都失心疯了。” 夏晚木薄唇抿得紧紧的,一方面因为他荤素不忌直白过了头的评价尴尬不已,另一方面又怀疑这人在指桑骂槐,心里真是百味陈杂,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憋得胸口发疼。 “这几十年来人家女方在国外那是一个惬意自在,把小老板一生,也没有任何包袱了,一会儿包个小奶狗,过会儿腻了又招个小狼狗,年下玩够了就奔向帅大叔的怀抱,那可真是百无禁忌……老盛董呢?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拿着老丈人赏他的那笔钱兢兢业业办起了盛皇,几十年一口气都没松过,别说发展新感情了,连玩小姑娘都没有的。” “这人跟人啊,都长着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要说那不一样,也不就是你胸脯鼓些我比你多个器官,怎么就差这么多呢?”陆振两手撑着脸,第一次在她眼前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你要说这世上负心男多吧,有些女人心地可比他们狠绝多了,你要说男人无辜吧,又有数不尽的女人被渣男糟蹋,可见这渣滓属性跟性别是搭不上边的。” 听他这番话越扯越远,夏晚木愈发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暗示个什么,开口打断道:“道理是这样,但这怎么就跟我想的有关了呢?” 陆振眨巴着小眼睛望着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你想啊,如果连我们外人听了这故事都唏嘘不已,作为当事人的小老板心里会是怎么想的呢?” 夏晚木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晃动,她侧过头避开陆振恻隐的目光,默然地凝视着窗外无垠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上万里无星,只一轮孤月高悬着,失了星光的陪伴更显凄寂,她想人与人之间应当不是互相陪衬的那些星子,大概更似彼此隔离的一方月轮,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有戚戚地反射着遥远的光芒。两个人要怎样才能做到相互理解呢,走过不一样的路,穿着不一样的鞋,放在靴子里白白嫩嫩的那双脚怎么可能与草鞋里那一双布满水泡的感同身受呢?这么一想,再去谈推己及人就非常可笑且浅薄了,人们经常说换位思考,也不过是把无用的偏见入主到于己无关的故事中。 她哪能自大到认为自己能猜到别人心里想些什么呢,光是坦然去面对和了解自己就已经够费力了。 “谁知道呢,也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抬起双臂环住自己,望着那蒙着淡纱似的月亮淡淡说道。 陆振对她这样冷淡的反应有些意外,他扶着桌子,小眼睛忽闪忽闪的,语气有点迫切。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你先听我讲完不要打岔。要是我老爸这么痴情老妈这么爱玩,我肯定更加喜欢老爸一些吧,而且必然对让我无法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老妈心有不忿啊!被这样水性扬花的老妈养大,我还能对女人有什么好感呢?” 他右手捏着下巴一下又一下地剐蹭着,两眼放光:“你不觉得这样推测很合理吗?而且就我之前观察到的来看,小盛董确实很敬重很关心她爸,至于她娘家的事,从来都不会跟我提,我稍微试探一下她都面色发黑,” “???哪个老板会对自己的下级大谈自己的家事啊?”夏晚木满头雾水,眼睁睁看他的思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绝尘而去,实在跟不上这人迥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你是不是要摆正一下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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