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他就这样的,小屁孩一个什么也不懂。可能平常受我照顾太多,他有点黏着我。” 她望着卷发正太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嗯一声。居正鑫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队友离开的方向,暗地里捏了捏拳,嘴角却勾了个笑出来。 “都快二十的人了,还不能自理,什么事都要我帮着弄,晚上还经常跑我床上一起睡觉,可能独生子吧,特别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夏晚木眨眨眼,收回视线望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是很奇怪对吧?”居正鑫耸耸肩,很无奈地笑,“他在外人面前是挺礼貌客气的,在我面前就特别孩子气,大概是把我当哥哥来看了,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可靠呢。” 深夜的KTV里灯火通明。洗手间里,夏晚木双手拘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该答应居正鑫的,还以为过来能看出点什么,结果是一无所获。偌大一个包房,居正鑫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她坐在这一头,那个卷发正太袁涵亮却若无其事地一整场都在另一头跟别人打牌喝酒,一个眼神都没给到过这边。 也许是她想错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对队友有过分的亲近欲望的人呢?姓居的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可靠一点才吹牛的吧。 她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吸着脸上的水珠,尽力不去破坏妆容。 那她对郁清歌的独占和亲近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明明两个人都是女孩子啊,郁清歌有的她都有,而且单论身材,哪一点她比不过呢?但她在那人身边时从未升起过任何要比较的想法,只觉得那副身体从头到脚都很吸引人,惹得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触碰。 为了应付居正鑫和他的朋友们喝的那几杯酒似乎已经发挥效用了,她头晕得很,只好放弃了思考。正要补个妆走人,隔壁洗手间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随后是男人忍痛的哼声,她侧着头听了一耳朵,觉得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你不要太过分,我的耐心有限。”另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咬牙切齿的,能听出主人掩不住的怒意。 是居正鑫。他在跟谁说话?听这语气好像是真怒了,明明看起来脾气好得不得了的一个人。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关上还在哗哗流水的龙头,凝气静声,很轻缓地朝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偷偷地听。 “嗤……怎么,现在有新目标了就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明明昨晚还把我按在床上……” 带着讥讽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记响亮的耳光后是男人压抑低沉的威胁。 “你闭嘴!我已经说过昨晚我喝醉了,是你自己送上床来卖屁股,做出这种丑事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么?” 夏晚木紧张地提着气,被听到的这样重磅的私密消息炸晕了头。另一个音色分明是那个卷发正太的,就算再不谙情-事,听了这样露骨的话,也不会有其他的理解了。居正鑫和袁涵亮,他们竟然做了那种事?男人和男人……也行吗?她之前就觉得袁涵亮对居正鑫的态度不太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是没有错,这两人有私情?袁涵亮是同性恋?居正鑫不是交往过女朋友吗?就算喝醉,能醉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吗? “喝醉了?真是个好借口,明明精神得不得了,玩了两个多小时,眼睛都一直兴奋得冒光呢。”袁涵亮也压着嗓子,说话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疼痛的喘息。 这边夏晚木已经惊得站不住脚,耳朵被男人大胆的话语刺得生疼,好奇心却越来越旺盛,只能迫不得已扶着墙,心惊胆战地继续听下去。 “你是在要挟谁呢?嗯?以为有过一次后就能变成我的什么人了吗?” 衣物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响起,她听见鞋底用力打在地上的啪啪声,随后水声响起,有细细的呜咽声传来。 “别动。”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血都流到脖子了,你忍一忍,马上洗干净了。” 袁涵亮含糊不清地回了句什么话,她没听清楚,绷紧神经竖起耳朵屏声等待着。好半天,等那水流声终于停了,这才听见居正鑫比起之前稍显和缓的低音。 “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再跟你解释,在外面不要瞎闹。” 顿了顿,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先过去,你拿纸擦擦,弄干了再回来,别整的那么狼狈,别人又不瞎。” 她听见居正鑫走远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稍微找回了一点思路,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只剩下袁涵亮一个,她倒有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也许趁这个时候找一个“过来人”解答疑惑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短暂的犹豫过后,她咬咬牙走了出去。 隔壁半敞开的空间里,清俊的男生倚着洗手台,两眼通红地瞪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自己。他湿透的卷发服帖地垂在耳边,明明像大雨天淋湿的小狗一样可怜又无助,脸上却还带着很不服气的凶狠表情。 “你……还好吗?”夏晚木看他专注得很,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出声提醒。 男生瞥了镜子一眼,迅速转过身来,对着她满脸敌意,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听见了?” 夏晚木别开眼,点了点头。 “呵,你不仅人让我恶心,做出的事也恶心得不得了,白长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尽干些龌龊事。怎么,趁着他走了,想过来拿捏我?”袁涵亮气得涨红了脸,使劲浑身解数开始挖苦她,“那你可真是眼瞎看错人了,我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欺负的对象。”
夏晚木本来心平气和的,也做足了准备要被这人咬一口,只是这话到底还是难听了点。她皱着眉,冷声很不客气地堵回去。 “你有被害妄想症呢?可别把我当作你的假想敌,我对居正鑫没兴趣,麻烦你不要表现得像被拱了白菜的暴怒的猪一样可以吗?” 袁涵亮狠狠地剜她一眼,冷笑道:“那你怎么受了他的邀过来了?表现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骗谁呢?明明就是别有居心,怎么,不承认?” 夏晚木被他说中了心思,不自在地抚了抚额角。 “我是别有所图,不过图的不是他。”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卖关子单刀直入,“我是因为你才过来的。” 袁涵亮愣住了,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尴尬起来,一张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精彩。 夏晚木猜到他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很像而已。你跑去找居正鑫那时候的样子,让我想起……” 她停住了,一双桃花眼盈盈的,像装着千言万语,却迟迟不肯抖落出来。 袁涵亮急了。 “想起什么?别婆婆妈妈的,最烦你们女人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的,烦死人了。” 夏晚木深吸一口气,脸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那种很喜欢很依赖他的表情,我对郁清歌现在也是这样……很想黏着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斟酌着,小心翼翼地瞥他两眼,“但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你跟他做了那种事……那我又跟你不一样了,我对郁清歌又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我又不是想跟她,跟她……”她好看的脸涨得通红,对那两个字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害羞与腼腆。 袁涵亮拉着脸,被粉丝疯狂吹嘘的可爱的正太脸上起先是半信半疑地带着敌意,听了她一番话以后便放松了下来,嗤笑一声接过话头:“不想跟她上床?” 夏晚木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好像迟疑一秒郁清歌的清白名声就会横遭玷污一样。 “你碰过她没?” “什么意思?怎样才叫碰过?” “装什么,你们女的不是天天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的?” 纯情的小夏姑娘脸红成了西红柿,某些记忆里的画面闪过,褪下了友谊的画皮再去审视,一幕幕让她心跳不已。 “没、没有亲过……我咬过她脖子一口,算吗?女生之间有肢体接触不是很正常吗?” 袁涵亮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看她的眼神里满是轻蔑:“真要正常了你还会这么心虚地跑来问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还真是虚伪,抱也抱了,咬也咬了,还不想上床?我看你不是不想,只是根本没想过这些吧?” 他的话如一道惊雷劈开了夏晚木混沌迷蒙的世界,一瞬间那电光亮得刺眼,把她藏在心底的阴暗又隐晦的欲望照的一清二楚。她捂住心口退后两步,有些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不敢相信一般开口确认道:“……两个女生,也可以?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喜欢她?那种恋爱的喜欢?” 袁涵亮瞥她一眼,冷笑了几声。 “都想跟人做那档子事了,还要说你只是把她当好朋友?你们女人真是会玩,尽打着闺蜜的幌子做一些亲亲密密的事情。”他对这位窃听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说完便整整衣领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最后警告几句。 “你今天听到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在原地兀自怔愣的人根本没听见他之后的话,夏晚木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双眼失焦,还沉浸在自己爱上室友的惊愕里,久久回不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夏宝宝:纯洁的我根本听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 郁闷骚:你真的不想吗? 夏宝宝:emmmmmmm,也不是不想(/▽\)
第45章 往事(十) 夏晚木打开门,手上还有点哆嗦。屋里的场景让她有些意外,陌生的声音在响,一室黑暗里正对着大门的电视机一帧一帧地切着画面,郁清歌抱膝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看得正入神。她有意弄出点动静好让那人知道她回来了,门锁被用力一碰,哐地一声响,沙发上的人转过头来,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是头一次不想打破两人间无言的尴尬,因为心在胸腔里咚咚跳着,任何多余的寒暄都会减损全力维持的勇气。她沉默着踢掉鞋子,嗅了嗅身上的酒味,还好不是很浓,也管不了那么多,赤着脚走到沙发边挨着另一个人坐下。 屏幕上放着几年前的经典影片,WALL-E,灰头土脸造型俗气的垃圾清理机器人锈迹斑斑,打着一把同自己一样破烂得只剩骨架的坏伞,在瓢泼大雨中全身心投入地呵护着身旁洁白光亮的同类。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手微微用力刮挲着皮面,隔了好久,才终于颤巍巍地抬起,状似随意地搭在那人的膝盖上。 她知道郁清歌在看着她,紧张感愈甚,终究还是在重压下退缩了一小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一个人看电影?” “睡不着。”有如小提琴一般低沉柔美的声音寂寥地响起来,郁清歌盯着膝盖上那只修长而美丽的手,感觉到了它的颤动,“今晚玩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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