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辛夷把头埋在淑慎的肩上。“回去了就又想你,还得来。” 嘴角浅笑,淑慎回过身看着辛夷,眼神脉脉。“你就那么想我啊?” “嗯。”此刻的辛夷哪里还像尚宫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清冷冰山的辛夷姑姑?简直就是任性肆意的小男生。“很想很想,早上起来想,工作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也想,休息的时候想,就连做梦前都想。” 淑慎抿嘴浅笑,看着辛夷,淑慎眼神温柔似水,纯善体贴。“我也是。” 拥着淑慎的辛夷,微微一笑,脸庞凑上去就要吻上,淑慎连忙抵住辛夷,看了眼一旁,眼神顾虑认真。 “别让人看见了,不好。” 辛夷看了眼周围,忽然眼神狡黠,淡淡一笑,下一秒,一把抱起淑慎。 “辛夷!”怀里的淑慎眼神慌乱,看了眼周围,“你干嘛?” “回房。”辛夷抱着淑慎往淑慎的房间里走去,嘴角浅笑。 —— 司记司,上午 “淑慎……”司膳房的钱筠芳捧着一盘莲子酥急匆匆赶来。 淑慎停下手中统计的书册,连忙站起来。 “钱掌膳,”钱筠芳是司膳司的掌膳女吏,比普通女史高一个位阶。请了礼,淑慎看着钱筠芳着急的神色,一时有些不解。“怎么了?” 钱筠芳盘里的莲子酥造型精巧,细致清香。 “这莲子酥的莲子是你剥的么?” 淑慎看了眼莲子酥,“应该是,昨日司膳房的银霜活儿太多,让我帮着剥些莲子,我就帮了。听她说……” 淑慎低眸颦眉想了想,又看向钱筠芳。“是要做莲子酥用的。”
☆、俭嫔
“那就是了,”钱筠芳拿起一块莲子酥。“你尝尝。” 钱筠芳比淑慎大三岁,今年二十二岁,长相标正。 淑慎看了眼莲子酥,面色为难。“这莲子酥……不是说是御膳房做给宫里主儿吃的么?我……” “还宫里主子呢。”钱筠芳无奈,皱着眉头。“你看,这能吃吗?” 淑慎看着钱姑姑,乖巧地拿起一块莲子酥……瞬间,至苦的味道蔓延在口腔! 淑慎吐了吐舌尖,柳眉颦着,淑慎有些想不通。“钱姑姑,这莲子酥怎么是苦的?” “你还问我?”钱筠芳无奈。“这莲子不剥掉里面的莲子芯,能不苦么?你是不是忘记剥莲子芯了?” “莲子芯?”淑慎奇怪,“莲子芯是什么?” “你不认识莲子芯?”钱筠芳没想到。 “我自小没吃过莲子,”淑慎有些尴尬。“不知道这里有莲子芯,更不知……” 淑慎心生愧疚。“这莲子芯是苦的。” 淑慎看着钱筠芳,眼神抱歉。“钱姑姑,那这……该怎么办?” 钱筠芳叹了口气,“银霜送了这盘莲子酥去了玉才人那儿,玉才人吃了以后,把她叫去了好顿骂。现在就俭嫔那儿还有一盘,也不知俭嫔吃没吃,我叫银霜去问,她倒哭得好说歹说不敢去。” 钱筠芳看了眼淑慎,“这事我倒能出面说去,但最后,俭嫔娘娘要是非要找人治罪……” “钱姑姑,奴婢知道了。”淑慎看着钱筠芳,不想钱姑姑为难。“我和您去。” —— 蝶飞轩,俭嫔寝宫。 俭嫔在内院赏着鱼缸里的锦鲤,一旁的宫女伺候。石桌上的香茗茶点精致。 钱筠芳领着淑慎进殿,请了安。 “娘娘,”钱筠芳道明来意,淑慎低眉恭敬站在后面。“小的工作失误,特领着女吏来请罪。” “请罪?”俭嫔看着二人。 俭嫔今年二十四岁,瑞凤眉眼,秀丽温厚,长相中平,父亲是中原地方上的七品太夫。 她在后宫并不受宠,入宫六年,膝下无子。 “是,”淑慎低着头,“奴婢不知莲子有芯,忘了剥去,使莲子酥吃起来会苦,还请娘娘恕罪。” 言罢,淑慎跪下来。 “还请娘娘恕罪。”钱筠芳弯腰作揖,态度恭敬。“奴婢回去定会严格管教下属。” 俭嫔看了眼二人,“罢了,那莲子酥我本也没吃,你们拿回去便是了。” “是。”“是。” 钱筠芳和淑慎二人站起,淑慎低头走上前,去拿石桌上的那盘莲子酥。 稍有迟疑,淑慎看见,一盘六块点心,最上面的那块莲子酥边上明明有个小小的咬过的痕迹。 淑慎心中感激,暗自看了俭嫔一眼,俭嫔在一旁赏着花草,并没有在意。 应是娘娘怕钱姑姑回去责骂自己吧,所以才没有提及。淑慎拿起点心盏,怀着感恩之情和钱姑姑一同作揖请安,回去了。 —— 临承宫内寝宫,十一皇子永霖躺在床上,五岁的小人儿,已被病痛折磨的面色憔悴。
☆、罗保忠
承妃娘娘坐在床边,不住地用帕子擦着永霖额上的汗珠。太医们来往,却挡不住永霖病情的快速恶化。 泪珠子低落,一身华服的承妃娘娘面色憔悴,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 即便是多么高傲不屑的人,心底也有柔软的地方。 “父皇……” 看着宝贝儿子永霖梦中呢喃,承妃心疼不已。 “倚翠!”转过头,承妃凤眉重颦,眼神杀人。 “娘娘……”倚翠忙得满头大汗,连忙小跑过来。 “皇上呢?!”承妃心中焦急,语气不耐烦。“不是打发你去承乾殿问了吗?人呢?!” “奴婢去了,”倚翠皱着眉头,心中害怕。“可……” 见倚翠支支吾吾,承妃心中不耐烦,皱起眉头。“说啊!怎么了?!” “当时皇上和裴大将军一行人正在殿里商议部署,罗公公进殿去请了,可是说,皇上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说……说让太医们先行诊治。”倚翠吓得连忙低下头。 承妃眼神一时失神,一行泪随即就落了下来,最近西边乌随小国屡屡来犯,早就听闻皇上想要御驾亲征。 然而只这么片刻的时间,皇上都不愿为永霖留出来么? 承妃回过头看着几近弥留的儿子,心中愧疚,是啊,永霖不是嫡出,又怎么比得上国事重要呢? 最是皇家无情处,承妃抹去眼泪,抱起永霖,暗自神伤。 …… —— 罗忠保一身宫服走在前面,身后几个太监恭敬跟着。 因为从皇上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府里,人又八面玲珑,虽然才三十又七,罗忠保却已经是宫内大总管,手段了得,风光无两。 …… 临承宫 “承妃娘娘,”罗保忠见承妃一身素衣,他神色安慰,够着腰。“皇上让奴才给娘娘拿来这些赏赐。” 身后一众太监将赏赐摆开,名贵非常,种类繁多。 永霖病逝已有三月,纵然皇上太后都来看望过,承妃依旧思念成疾,脸色苍白,没有了往日的风华高傲。 “永霖都已经走了,”承妃娘娘坐在榻上,面色憔悴,走下塌。“有没有什么赏赐又如何呢。” 在场的临承宫宫女和太监们大惊失色,承妃一向自恃身份尊贵,高傲跋扈,口无遮拦,宫中人都习惯了。 可是,这可是皇上的赏赐。罗保忠看了眼倚翠,倚翠低眉领略。 “娘娘,”倚翠走上前,扶着承妃。“这赏赐当然与其他赏赐不同,毕竟是皇上赏的。” 承妃眼神流连,淡淡一笑。“是啊,是皇上赏的。乌随被平,多大的喜事啊。” 罗保忠低下眉眼,罔若无闻。 …… 罗保忠领着一众太监回殿,神色自若。所经之处,皆是毕恭毕敬的请安之声。 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又会揣测圣意,罗保忠一句话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虽然不能左右圣意,也往往会有点看法。所以朝堂内外,无论是二三品官员,还是贵妃皇子,对他还是看重有加的。 “今日之事,”罗保忠气定神闲,声音微细,走在前头,“记得管住自己的嘴。” 罗保忠十五岁入宫,已经了然宫中的活法,一副悠闲的派头,教育着身后的小太监们。
☆、何骞
“否则传来传去,进了圣上的耳朵里,给万岁爷添了堵。小心你们侍候的时候,成了气筒,丢了小命!”罗保忠语气淡淡。“且做了垫脚石。” “是。”身后一众太监小心答应。 “多谢大人教诲。”一个进宫有几年的小太监谄媚说到。 罗保忠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了然地冷然一笑。“是个机灵的。” 罗保忠出身贫寒,见过多少欺软怕硬、趋炎附势,也见过多少忠良惨死。人性,对他来说,不过是苟活于这世间的手段。 他经历过因为家贫欠钱,跪在谄媚小人面前,被狠踩手掌;也经历过初入宫中被其他老资历的奴才欺负打压;经历过主子们一个气不顺就脱手而来的巴掌、被骂没根杂碎的侮辱…… 如今,也受得起权贵们、宫人们的阿谀奉承。再见这般如当初那些小人的太监,他也只会表面笑说一句。“是个机灵的。” …… “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做点事了!”“对啊!”…… 忽然,宫墙拐角处一处嘈杂,罗保忠身后几个太监张望了两眼,罗保忠皱起眉头。 在宫中吵闹是犯了大忌,无论是奴才们还是皇族贵胄。 “大人……” 小太监刚要说什么,罗保忠摆摆手,走上前去仔细听着。 片刻,罗保忠听明白了,原来是两个宫女托另一个出宫采办的刚入宫小太监买东西,小太监因为采办的东西太多,忘记了给她们带要买的东西。来还钱时便挨了两个小宫女的责骂。 “两位姐姐,”何骞赔着不是,“我真的不是不想买,可是买完采办的东西时候,城门都要关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忘了或不想买啊。”一个宫女说道,蛮不讲理的语气。“要是不想买你就直说啊!何必让我们两个苦等了一天!” “就是!”另一个宫女应和道,小声嘟囔了一句。“到底是没根的,说话也不牢靠。” 罗保忠眼睛一瞪,气不打一处来!身后几个小太监也着实生气。 做太监的最气别人拿这个缺陷骂他们。旁边的小太监观察着罗保忠的表情,小太监看戏的表情咬着牙:等罗公公出去了,以他的手段,保证这两丫头死得都不舒服! 罗保忠刚要出去,忽然一个女声响起。 “你们太过分了吧?”淑慎皱着眉头走上前,生性胆小的她壮着胆子。 三人看着她。 淑慎走到小骞子旁边,她送东西路过此地,虽然不认识小骞子,但听了个大概的她,也为何骞鸣不平。 何骞佝偻着身子,抬眸看着淑慎,眼中亮亮晶晶的点点委屈。 “民间还有俗话呢,打人不打脸。”淑慎看着两个宫女,眼神正气坚定。“都是紫禁城里做奴才的,至于这么戳人家的心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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