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呵呵,……欢迎下次光临。”金明喜敷衍了一句,送走了客人。 没有客人的时候,金明喜拿出了美食店的账本,算着她目前的积蓄,显然,母亲的直觉,并不完全相信女儿会搞定这件事。 另一边的文雅,正在自习时发着呆。 “班长,不好好复习小心考不过我噢。”静延发来了“挑衅”短信。 文雅看了短信并没有回复,而是埋头写笔记,想用行动安慰静延,自己没事。 “放学,陪我去商场吧?”静延又发来一条。
文雅虽然再次没回信息,但她确实不想太早回家,自从姐姐“出事”,妈妈的话少了很多,文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因为她自己也很慌。 “你要买什么啊?”走进商场,文雅问静延。 “先吃个雪糕吧。”静延买了两个甜筒,递给文雅一个,“吃甜的,心情好。” “是吗?”文雅若有所思地接过了雪糕。 一边吃着甜筒,静延拉着文雅走到了帆布鞋店里,“你穿多大的?” “230”文雅疑惑地问:“给我买鞋吗?” 静延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立刻指着一款鞋跟店员说:“这个,230。” 5分钟后,拎着鞋的两个人到了商场外的广场,在长椅上坐下。 “送我的吗?”文雅明知故问。 “嗯,和我一样的。”说着静延拉起了自己的裤腿,向文雅展示着她的小白鞋。“你帮我画一下吧,我也画一个送你。” “哈?”文雅确实没听明白。 只见静延从书包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水彩笔,头也不抬地说:“DIY不懂吗?创作,UKNOW”说完,就掏出了要送给文雅的新鞋,上手就豪迈地涂了两笔绿色。 “哇。干嘛乱画,这也太丑了吧。”说着,文雅也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抢着往静延的鞋上涂。 静延不但没躲,还把鞋脱了下来:“拿去画吧,闻一闻找找灵感也行。” “谁要闻你的臭鞋。”文雅抗拒。 “我新买的好吗?为了买这两双鞋,暑假的零用钱都预支了,春雨真是太小气啦。”静延炫耀着自己付出的同时,不忘了黑亲妈一把。 不一会,两人截然不同画风的作品完成了。 文雅的鞋,宛如行走的麻将桌,一边写着“發”,另一只上写着“行運”,都是中文繁体字。其余地方都是不规则且豪迈的笔道子和斑迹,感觉这双鞋刚在装修现场待了两个月。 静延的鞋,左脚外侧是一只小猫,右脚外侧是一圈彩虹,显得非常少女。 果然,彼此都对收到的礼物产生了嫌弃。 “哇,你不是艺术家吗,小提琴手,这什么风格啊?”文雅不解地问,“这我没法穿。” “这是我家乡最常用的祝福语,“行運”就是希望你走运。“發”就是希望你能赚很多的钱,李社长。”静延为自己的作品解读。 “可惜啊,我现在不但没赚,可能还要背上巨额的债务啊。”文雅幽幽地自嘲。 “我这鞋,太少女了,丢脸啊。”静延没有接话,只是一边穿鞋一边抱怨文雅的作品。 尽管如此,第二天她们都穿了新鞋去上学。 “哇,情侣鞋吗?有创意啊!”金灿看见静延的鞋眼前一亮,“我也得跟我女朋友搞配对一下。” “自己想点创意吧。”静延不屑地撇撇嘴。 两天后,高三春季末考结束了,虽然落了几天的课,但文雅考的还不错。尤其是强项英语,也反超静延,再次夺回了全班第一的宝座。 文雅正被三两同学围着恭喜的时候,静延却被英文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韩同学,你这几个填空题,本来都答对了,为什么又改了?” “啊,写名字时,忽然灵感来了,就改了。”静延明显瞎扯。 “这是最简单的题型呀,下次要注意了。”老师叮嘱道。 “好的,好的,您辛苦了。”静延恭顺地拿着卷子出了老师的办公室,边走边自言自语感叹:“哎,改多了,前五名都没进去,高三的竞争真是激烈啊。” 正式放假前,文雅和静延再次来到了音乐教室。文雅依旧坐在那台雅马哈前,随便胡乱按着黑白键。 “假期一起上自习吧?”静延提出了学习的请求。 “嗯,不过姐姐的事解决之前,我也要赔妈妈一起去首尔,昨天她自己去了,我有点担心。”文雅回答。 的确,为了不耽误小女儿考试,金明喜自己去了首尔,申请见文星,但女儿并没有见她,让她心里很没底。 金明喜的直觉是对的,这个不寻常的夏天,即将颠覆她的生活。 “啊!这钢琴?怎么会在这?”正在“音乐与茶”观摩的文雅,发现了这台熟悉的钢琴。 “噢,那个……学校要淘汰了,我搬回来了。”静延显然还没准备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下意识隐瞒了她是刻意用全新的钢琴换回这台老琴的事实。
第14章 “小姨,今天我还住在韩老师家吗?”还没观摩完咖啡店,小星就发来了信息,文雅赶快给她回了电话:“噢。星啊,小姨从外婆这出来了,很快就回去接你,今天我们回家住。” “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关店了。”静延说。 “好。”文雅的果断答应,并不是单纯的想搭车,而是想问那个困扰了她几天的问题。 路上,文雅想找机会自然地开口,但静延打开了电台节目,听着歌曲,两个人一直没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文雅,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司机,看着这个久违的熟悉的侧脸,依旧习惯性地仰着下巴,面部挂着“无表情”…… “据说这电影很好看的,我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初中生,不怎么理解,只觉得很悲伤。”静延打开了春雨的电脑,和文雅准备课后娱乐一下。 自从来过一次静延家,偶尔春雨作家出差的时候,文雅会来和静延一起做功课。 由于电影主角的发型和静延长短相仿,文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转头去看静延,静延仰着下巴,并没有随着剧情做出任何表情,好像被点穴了一样。在书房微弱的落地灯照射下,这个侧影的轮廓格外清晰,也印在了文雅的脑海里。 电影结束后,静延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搜了一首电影主角演员中岛美嘉的歌曲给文雅听,将耳机递给文雅一只,说:“这首歌我很喜欢,用小提琴试过,但是感觉还是钢琴伴奏更好听,那种淡淡忧伤的感觉,气氛绝了。” 那天,在气氛淡淡忧伤的《樱花纷飞时》中,文雅靠着静延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一场很漂亮的樱花雨。 “那个……”终于,眼看着快到家了,文雅主动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回来了?不只是为了做生意吧。” “嗯?啊……那个……”静延有些吞吞吐吐,“不想给自己留遗憾吧。” “什么……遗憾?”文雅听不太懂,只能继续追问。 “下次……”静延说。 “嗯?”文雅疑惑地看向她 “下次,再告诉你。”静延淡淡地说,眼睛瞟向了文雅一下下,又赶快看路了。 “啊……”文雅被噎了回来,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os却将静延骂了一通:“呵!十年前的把戏还要玩,幼稚死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韩静延来说,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清楚的,关于去年在香港见到刘智孝的事,关于文雅为什么骗了她,她现在想要一一搞清楚,不想再给自己留遗憾。 从人生高度上说,“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也确实是支持静延回来的动力,所以也不算敷衍文雅。 叮咚~文雅按响了韩老师家的门铃。 打开门,已经背好书包、穿好鞋,久等她的小星一下子冲了出来,抱住了文雅:“小姨,终于回家啦。”表达了开心之后,又不忘礼貌地跟韩老师说再见。 韩老师微笑地问文雅:“妈妈还好吧?” “好多了,进入康复阶段了。”文雅回答着,“真的太麻烦您了,这阵子。”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有急事还可以吧小星放在我着,很乖呢。”韩老师真心表达了喜欢。 “好的,我们走吧!”文雅和小星告别了韩老师。 待韩老师关上门后,小星才看见楼道里还站着韩静延。 “这位姐姐是谁呀?”小星好奇地问。 “叫阿姨,这是小姨的同学。”文雅略有不悦地纠正道,“她送小姨回来的,我们请她喝杯茶吧。” 上次来文雅的家,已经是十年前了,文雅开门之前,静延还有点小兴奋。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房中的格局大致没变,那台老钢琴还摆在那里,但是已经变成了储物台,上面摆着各科小学的教科书和练习册,显然是小星的。 双眼快速扫描的过程中,“额……”静延突然看到了一个显眼的“發”字。没错,这正是她十年前的“大作”——涂鸦帆布鞋。但是这只左脚如今脏兮兮的,感觉像泡在了泥巴里,快看不出来是白鞋了,定睛一看,里面居然……种满了不知名的草。 “啊……”文雅顺着静延严肃神情的方向,心头一紧,赶忙上前解释:“那个,是小星弄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是如此不讲义气的小姨,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把外甥女给“卖了”。 “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文雅嘟嘟囔囔地解释完,瞄了静延一眼。 “噢。”静延应了一句。 “水开啦,小姨。”小星提醒着文雅该给客人泡茶了。 “来啦~~”文雅箭步弹走去了厨房,内心感激开水的解围。 But,韩静延的疑惑还没有结束,把目光转向了走回客厅的小星,问:“小星,你为什么在鞋里种花?” “我看那只鞋上写着‘發’,我查了一下,不是发芽的意思吗?”小星底气十足的回答,突然让这只鞋有了生命的活力。 “唔……你说的对,发芽……”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解读,韩静延说着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啊,万物生长,从发芽开始……了不起啊,小星。” 文雅远远看见静延笑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纳闷:“该不是气昏头了吧?” “小星有小姨夫吗?”韩静延远远地瞄了一眼文雅,抓紧时间直奔主题。果然,今天主动跟文雅一起去接小星的她,是有计划的。 “没有~”小星有些遗憾地耸肩。 “小姨不经常回家吗?”静延追加问题。 “嗯,小姨好像搞不定工作,忙得很呢,很久回来一次。”小星摆弄着她的奇花异草说。 “唔,那看来很笨呢。”静延不忘见缝插针嘲笑文雅一下,“那小星见过小姨的男朋友吗?” “没有,小姨好像没有男朋友呢,但外婆说她的上司对她有意思呢。”天真无邪的小星一下把外婆的计划,小姨的近况和盘托出。 “唔……”韩静延想起了那天和文雅一起出现在康复中心的西装男人,内心哼了一声:“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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