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什么呢?”端着饮品的文雅回到了客厅。 静延接过文雅泡好的花茶,坐下继续和小星交谈,却转了话题:“小星最喜欢哪个学科啊?” “数学。” “成绩怎么样啊?” “我测验数学第一噢。”小星有点小骄傲,“外婆说我像妈妈。” 听到这,静延看了一眼文雅,文雅却岔开了话题:“小星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说完,便起身带小星回房间了。 独自在客厅的韩静延,静静地打量着房间,回想起了以前来练琴的日子。其实,一年前她刚回安山的时候,有来找过文雅。在文雅家楼下,遇到了金明喜。让她没想到的是,几句寒暄表明来意之后,金明喜却拜托她不要去打扰文雅现阶段的生活。 可如今,意外的巧合,让韩静延没能遵守金明喜的嘱托。因此,得知金明喜受伤的消息,静延也没勇气去探望。 安顿好小星,文雅回到了客厅。 “睡了吗?”静延问。 “嗯。经常睡着了嘴里还嘟囔妈妈呢。”文雅止不住的伤感。 说起小星的由来,还得回到那个颠覆了金明喜生活的夏天。 备考的暑假,正上自习的文雅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文星的律师想见她们,双方约在了首尔的一个咖啡厅。 “您好,我是文星小姐的律师李政。”一位穿着灰色西装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说,“是这样的,文星小姐有点不舒服,进了医院,不方便探视,检察官委托我来通知一下亲属。” “啊,怎么了啊我们文星?”金明喜焦急地问。 “没什么事,可能是因为最近的事忧虑,有些贫血,晕倒了”李政先安慰了一句,而接下去所说的话,才让金明喜彻底崩溃。 “据文星小姐跟我的叙述,她未婚夫姜旭赫先生的家族,是做建筑投资的,最近在境外俄罗斯进行一个项目。由于有股东撤资,急需资金周转,向银行贷款需要周期,资金链断掉可能导致项目流产。姜旭赫请文星通过操作从公司周转出了15亿(韩元)到海外账户,承诺一个月的时间填回去。文星小姐是不忍看着即将和自己结婚的人陷入窘境,冒了一次险。”李政喝了口水,继续说:“文星小姐是了解集团审计账目的规律的,本以为不会被发现,怀有侥幸心理才帮助姜旭赫的,但偏偏当月被公司总部的突发审计发现了账目亏空,事情一下闹大了。” “那个,上次我们见文星的时候,她也说了一点,说只要姜旭赫把钱还回来就没事了。”金明喜说。 “那个,现在的问题就是,文星小姐的未婚夫,姜旭赫先生,失踪了。” “什么???”金明喜一时激动,想要站起来又跌坐回椅子上。 李政赶快扶金明喜坐好,给她递了水,“您先听我说完,阿姨。作为文星小姐的代表律师,我联络姜旭赫先生时,发现他电话停用,住址人去楼空,连转当时接收转账的外账户也被注销了。所以,我想文星小姐可能被骗了。如果找不到姜旭赫,文星会作为嫌疑人被公司起诉。”李政已经尽量委婉地表达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他的意思是,找不回钱,文星是要坐牢的。
第15章 李政继续说:“所以,今天找你们来,也是想再了解一下能不能通过其他途径联系到姜旭赫。因为这两天文星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所以沟通起来有些困难。” 期间,李政几次停顿,给金明喜和文雅插话的时间,想从更多方面了解案件,但两个人估计已经被冲击性的消息镇住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李政主动询问。 看着已经缩成一团已经说不出话的母亲,文雅摇了摇头说:“我们只见过那人两次,情况不是很了解。不是有国外方面的公司吗?能不能请那边帮忙找找这个人?” “在开庭之前,我会尽我一切力量去寻找姜旭赫的。”但李政为难地说,“实际上,这类案件想要得到境外部门的配合,希望是很渺茫的。” “文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她?”隔了许久,金明喜才哽咽着说出了话。 这个要求不久就被兑现了,金明喜带着满腔怒火和失望而来,本想骂一通女儿,但是隔着玻璃,看到女儿惨白的脸,瞬间,一切情绪,都顶在了喉咙,只剩下喷涌而出的泪水。 看到母亲的李文星,也瞬间大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旭赫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是想着,快结婚了,如果他家里出事,会影响婚礼的进程……” 那天,李文星说了很多自己的委屈和理由,和上一次见面的淡定判若两人,文雅第一次见到如此抓狂的姐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从小她都是跟在姐姐后面受照顾的那个。而现在,那个大家公认的女强人李文星,哭的像个孩子。 金明喜听着女儿的哭诉,又气又心疼,因为文星转述的有关姜旭赫的行动和话语,在她看来都是有些破绽的,而文星却都相信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高材生女儿,彻彻底底的被骗子骗了。 作为母亲,金明喜的决定很简单,卖掉一切能卖掉的家当,尽所能的补这缺口。 回到安山,母女就行动了起来。文雅打印了出兑的告示贴在了金明喜美食店的店门上,在金明喜的车上也贴了一张“卖车”的告示。 第一次开庭,文雅跟妈妈一起参加了,又来到了一个电视里才见过的场面,文雅不免有些紧张。 法庭上,原告的代表律师是一位干练的中年女性,头发一丝不苟地紧紧贴在头皮上。有条不紊又铿锵有力地逐条指认李文星的违法犯罪事实。期间,她不仅坚称李文星和姜旭赫是同伙,并列举了一堆这件事给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和经济损失。在她作为律师专业的判断中,这些损失已经不是补钱就能弥补的。甚至强调这笔钱中的一部分是修缮消防系统的备用金,如今工程得不到落实,一旦发生火警,后果不堪设想。现场,文雅被巧舌如簧的原告律师镇住了,如果不是先听姐姐说了受骗的事,她都快信以为真姐姐是合伙作案了。 休庭时,副社长悄悄找到了李政,两个人在吸烟室嘀咕了一会。副社长离开时,远远地看着金明喜,示意了一下,叹了口气走了,并未靠近。 李政铁青着脸走出了吸烟室,在金明喜追问下,才说出了实情。原来副社长怀疑集团内有人利用这件事展开派系斗争,让李政小心应对,对方可能会有一些“阴招”,通过加重文星的罪名,来打击副社长一派。 后续的发展,的确如副社长所料,对方甚至搬出了职员间的风评,来当做诋毁李文星的人品指正,那个认出文雅的职员姐姐,已经不再是文星的后辈,而变成了原告的证人,出庭指认文星以前也有类似的前科,是被她劝阻的。甚至暗戳戳地表示,是因为副社长管制宽松,导致公司多笔账目都出现过回款不及时的情况,至于延时回款期间费用是否挪为他用,女职员则表示这些只有副社长和李文星知道。看着昔日要好的后辈,居然当庭如此诋毁自己,文星在激动地怒吼中晕了过去,让庭审不得不中断,择日再审。 文星愤怒晕倒的原因,不只是因后辈的背叛,而是她怀孕了,姜旭赫的孩子。隔着探视间的玻璃,母女相对无言,只有流泪。 接二连三的打击,金明喜高烧病倒了,李政把她送到了医院。李政是个好人,无论他的业务能力是否能对抗原告律师,但在庭审期间对委托人和家属的照顾,比一般的律师更温暖一些。 “李律师,我们今后该怎么办?”看着输液中迷迷糊糊的金明喜,文雅问李政。她真心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在那个可以宣判一个人有罪无罪的场合,律师、法官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而她人生的灯塔李文星却是那么渺小。 李政很清楚地知道,虽然那个女职员可能在说谎,但找不到姜旭赫,对案件起不到扭转局面的作用。而且,既然已经出庭,女职员也不会轻易反口。目前,他只能用未婚妈妈这个人设,来帮文星打一打感情牌。 李政让金明喜做的,还是回安山尽量“变现”,他的经验判断,文星除了要被判刑,还会有高额的罚款。 回到安山当晚,文雅服侍金明喜吃了药睡下,给静延发了条信息:“我回来了。” “我在楼下,来呀,兜风去。” 看到静延暖心的回复,文雅一下子又湿了眼眶。这几天由于频繁的流泪,她的眼睛很疼,已经戴不进隐形眼镜。 文雅卡着近视镜下了楼,看见静延正依着一辆自行车等她。 “新买的?” “嗯” “不是假期的零花钱都用光了吗?” “预支的,春雨难得大方一回。” 文雅曾跟静延说过,很小的时候,记得爸爸曾骑着自行车载她兜风,但是由于那时候自己腿太短,路上只有害怕,都没有好好享受。现在爸爸去世了,想再坐自行车兜兜风都没机会了。 看着如此用心哄自己的静延,文雅还是在悲伤中微笑了一下。 “走吧,带你体验老父亲慈祥的爱。”静延说。 当天她们兜风兜了很久,却一句话也没说,文雅只是搂着静延的腰,把头靠在了静延的后背上,虽然瘦弱的身板没有爸爸那么魁梧可以挡风,但是让她找到了片刻的安全感。而文雅不曾发现的是,静延这几天为了学会骑自行车,腿上更精彩了,除了烫伤,还有擦伤和撞伤。而她的骑行水平,也仅限于夜间无人时发挥。 开庭之前,文星通过李政主动要求见了金明喜。 “那个,钱能还多少还多少吧,不要去欠太多债,不然怎么抚养文雅和小星,剩下的我自己用时间还吧。”经过多日,已经枯干委屈眼泪的文星,开始为肚子里的新生命考虑之后的生活了。 “取好名字了啊,我的外孙。”金明喜苦笑道。 “孩子出生后就麻烦妈妈照顾了,等我出去后一定好好报答您。”文星说的不是很有底气。 “还有,”文星转向文雅说,“下次开庭小雅不要来了,专心学业吧,毕竟马上就高考了。” 文雅知道,姐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 当天见过文星后,她们又去了李政的办公室,李律师很尽责,托个人关系在海关和出入境查过,都没有找到姜旭赫的信息,李律师认为,姜旭赫可能已经偷渡逃走了。 “哎,文星小姐很可怜啊,要坐牢不说,还怀了骗子的孩子。”李政的助手替委托人打抱不平。 “那也是文星的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金明喜纠正了对方。 文雅有些理解妈妈的话,如果不是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姐姐可能会丧失活下去的动力,一旦姐姐出了事,她更难想象妈妈和她要怎么活下去。所以一直以来,文雅都抱着感激的心情对小星。 最终庭审到来之前的那段日子,金明喜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祈祷,经常去烧香拜佛,但是她并不确定佛祖是否能原谅一个确实犯了错的孩子。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5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