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的冷汗冒得更勤快了! “不过,朕在。朕的小公主,就一定会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也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能牵绊住她的脚步。她会青史留名,届时……就算她再如何恨朕,朕与之归的名字,也定然会被后世放在一处!” “朕无法拥有她,却也能带她一起流传后世!” 李德看着延和帝认真书写圣旨的侧脸,又是被吓得一阵激灵。 陛下……真的疯魔了! “李德!”延和帝忽然喊他。 “奴才在!” 延和帝飞快书写完手上的奏章,将它递到了李德手上:“玉玺已经盖上了,马上去传给中书吧!” “遵旨!” 待李德走后,延和帝唤来了皇帝身旁的暗卫赵缢。 皇帝轻声吩咐道:“齐王身边的北燕人不用动,朕有用。” “是,陛下!” 皇帝叹息一声,慵懒地靠着龙椅: “朕的女儿……竟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牵绊!” “啧啧啧!有些棘手啊……”
第40章 二哥……跑了 就在戚含章刚入紫宸殿殿门没多久,齐王就已经逃命一般地跳上了自己的马车,大吼大叫的、嗓音都扯破了:“快、快!回府、快回府!” 车帘外的车夫赶忙挥动鞭子,在听到了清脆的声音之后,马车开始缓缓移动。知道感受到马车动了之后,齐王才算勉强放下了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坐了下来。 “齐王殿下,看来是被吓得不轻啊!” 马车里,蓦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让恐惧再一次遍布了齐王全身上下! 可还不待他大喊出声,他的脖子已经一凉,被一柄锋利的刀刃横在了当中,下一秒就能直接结果了他! 齐王惊恐地大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眉毛向里面弯着,满脸告饶的表情! 在他对面,蓦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那陌生人也不过一副寻常人家公子的打扮,甚至说话的口音都跟大殷人无甚差别,除却更为深邃的眼窝和下巴处更为浓密的毛发之外,就算放他走到大街上,也只会被人当作是一个长相较为粗犷的谁家公子。 “你、你是谁……你怎么敢……” 那人轻笑了一声:“不是吧,齐王殿下,书信往来了许久,摄政王殿下可对您上心的很啊!”他凑到了齐王的耳边,道:“怎么,见面就忘了?” 齐王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你是……北燕人……!” 那人笑了出声:“殿下记性真好!不枉费摄政王殿下对您的器重!” 齐王低吼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大殷皇宫!你现在还在本王的马车之上!你竟敢!” 可他瞬间不敢多说话了,因为脖子传来微微的刺痛,他明白,刀离他的喉管更近了几分! 北燕人低低地笑着,放肆地道:“殿下……我们可没有您胆子大。堂堂大殷齐王殿下、皇室中离皇位最近的人,竟然……竟然因为怕自己的好皇兄要了自己的命,而出卖家国、为我们卖命!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匕首更逼近了几分:“殿下!你猜猜……若你真的现在死于我的匕首之下,你的皇兄是为你找到凶手伸张正义,还是直接讲叛国的罪名扣在你的脑袋上,好光明正大的与我们开战!啊!” 齐王吓哭了。 几乎是一瞬间,在北燕人说话的当口,他的眼泪和鼻涕就不由自主地淌了他满脸。 北燕人从鼻孔中发出冷哼,深感无趣,将匕首收回,抱着胸口靠在马车上看着大殷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这个鼻涕虫。 齐王哭哭啼啼,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慢慢驶离皇宫。 北燕人冷声道:“想活命吗?殿下。” 齐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回答他的力气了。 北燕人俯下身子,凑到他面前,狠狠用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逼迫他与自己额头相碰,逼迫齐王看着他狰狞的眉目! “听着殿下…… “您今日傍晚就出发去回风谷了,作为监军,您一定会与一个人走得很近……” 齐王脊背发凉。 北燕人勾唇一笑:“不错,正是你们大殷的战神,穆国公……穆瀚!二十年前,回风谷大战中将你们皇帝救回去、还埋葬了我三千北燕弟兄的男人……”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摄政王殿下看穆瀚很是不爽……这样吧,您把回风谷布防阵图交给我,我带回给摄政王殿下。殿下开心了……说不定,就能送您平安去我大燕,封个王爵。” “……然后呢?” 北燕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自然是杀入祁京城,砍了南殷天子。届时……还需要您作为南殷皇室,上交玉玺,代领南殷对我大燕……俯首称臣!” 延和三十七年,穆国公方启程不过一日,延和帝亲自颁下圣旨,晋封昭平公主戚含章为福熙大长公主,品阶连抬三品,入中书听政辅政。并派齐王前往回风谷军营,领监军一职,待战事结束、回朝复命。吏部侍郎高羽琛进阶一品,入中书听政辅政。 这么一来……莫说北燕战事,单是祁京城内的局势就变得十分微妙起来了。 皇室中子嗣本就凋零,堪当重任的又少之又少。 齐王去做监军,摆明了就是捞军功的。可皇帝在旨意当中加了一嘴“待战事结束之后方可回朝复命”,就十分古怪。大殷与北燕的战事,短得有每年的小打小闹,长得有二十年前长达四五年的拉锯战。谁都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情况,要真让齐王在边关待上四五年,莫说皇位了,性命能保住都是艰难万分的。 而昭平公主……不,现在应该是福熙大长公主了。 这一位的晋升更加莫名其妙了! 甚至在圣旨下发的第一时间,就有无数的朝臣跪到了紫宸殿门口请求陛下三思而后行、收回成命! 原因无他,即便是戚含章再如何深受父亲的宠爱,她始终只是一个公主,是后宫女眷,是不得干政的存在。 没人觉得戚含章眼界浅薄、毫无政治思想。 恰恰相反,戚含章侃侃而谈,甚至在不少朝廷重臣当中都是令人敬佩的存在。 错就错在……她只是一个公主、她是一个女子! 如何能与男人并肩站立在朝堂之上?! 延和帝轻蔑地看着底下涕泪横流、极力陈情的老臣们,大手一挥,不去理会。 他记得女儿的话,从未有过地相信戚含章。
他的女儿、他的公主……一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皇室中,齐王唯独有个世子是男孩儿,可还是个风流成性、嗜酒如命的纨绔,疯疯癫癫的名号传遍了整个祁京上上下下,比穆以安“混世魔王”的名号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根本没人敢让他即位。 延和帝冷哼一声:“福熙大长公主乃是朕膝下唯一皇嗣,自小跟随朝廷重臣研读圣贤、精习治国安邦之道。大长公主一爵本就隶属前朝,她如何不能听政?!” “陛下!大长公主殿下始终是女眷……干政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陛下!” 延和帝被他们吵得头疼,没有理会迂腐的劝谏,当日便让人抬着做好的牌匾冲到祁京城东原来的昭平公主府,要把匾额给换了。 可戚含章却不在家,只得由苏嬷嬷张罗着。 戚含章此刻在祁京城的城墙上,陪着身边叼着糖酥发呆的穆以安。 穆以安站在高高的祁京城墙上,双手交叉搭在了垛口处,把自己的下巴端了起来,怅然若失地望着护城河对岸缓缓落下的夕阳。夕阳灿如晚枫,红得淋漓精致,她似乎听到了远处浣纱女归家欢快的歌唱声,那夕阳也如同浣纱女一般,牵连着云朵的尾巴,轻轻将它们一甩,甩入一片碧蓝如洗之中,染出一片姹紫嫣红。 戚含章盯着她的侧脸,阳光勾勒出她脸部地轮廓,和那一双微微嘟起的樱唇。 戚含章咽了咽口水:“以安?” 穆以安没应声,只是闷闷地挪了挪脑袋,示意她自己听见了。 “怎么了……见到我都不开心了。” 穆以安闷了一会儿,才有些哽咽地道:“二哥……跑了,跑得特别快,在爹爹之前,他就跑了。”她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他着家才三天……又走了。” 戚含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穆以安却突然抬起头,翻身一把上了垛口,稳稳当当站在上头! 她觉得稳当了,却是把戚含章快吓哭了:“以安!!你做什么!!你快下来!” 穆以安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话,铁了心一般地就站在上头不下来了。她目视着前方的夕阳,猛地张开了双手,任由城墙头上的风吹过她的脸庞,将她的头发与衣带都吹了起来,顺着风飘散着。 戚含章看呆了。 一旁的钱方进吓哭了:“大小姐!大小姐快下来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嗷嗷待哺,您放过我吧!” 穆以安谁都没理,她只是轻声对戚含章道:“含章,你要是怕,抱住我的脚就好了。” 戚含章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上去,却站定在她面前,颤抖着手去环抱她的脚,生怕自己一碰,穆以安就掉下去了! 穆以安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我还没跟你私奔,怎么可能就跳下去的!” 戚含章瞪了她一眼:“快下来!” “我不。”穆以安嬉笑道。 “那你要干嘛?!” 穆以安转过身去,细声道:“我今日……心里实在是不大舒服。” 风太大了,戚含章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穆以安没有回答她,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的样子,然后大喊出声: “二哥——!” “二哥——!你跑太快了——!” “二哥——!” 穆以安再一次耗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双手酸痛,沉重地垂落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把眼前遮挡住视线的那一滴泪水眨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嗓子想被烧起来一样火辣辣地痛。她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沙哑地道:“我等你回家!” 她终是没力了,从垛口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戚含章的身上! 戚含章也只得跪坐了下来,才勉勉强强地抱住她。 钱方进汗都跟口水一起流了下来:“大长公主殿下!” 戚含章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钱方进十分懂事地退了下去,但还是差人将这俩姑娘的事情通知给了穆国公府管事的穆三公子。 穆以安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戚含章的衣袖,眼睛盯着夕阳,眨都不眨一下。 戚含章怒道:“你做什么?!诚心想吓死我是不是!” 穆以安往她怀里缩了缩,撒娇道:“含章……” 戚含章直接拍了她脑门一巴掌:“糖酥也吃了,抱也抱了,你还要给我爬城楼?!怎么,嫌弃混世魔王的名头不够响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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