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白皙的双手握住时信,不知不觉间给人传递了力量。 她说完才轮到时砾:“我知道不能与你感同身受,你有过许多不好的经历,加上这次一定备受打击,但我希望你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和你一起面对。” 白星坚定不移,重重的点头:“是的,不要害怕,让我们陪着你吧。” 时信确实没白疼她,她像半张小棉袄又抱着人家,耿直到有点傻地安慰。 也不难怪,时信得知她举目无亲,想尽办法对她好让她感受家的温暖,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家,喜欢时砾和她的家人。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话不单指恋爱,而是指每个人的生命周期有限,把时间花在谁身上那便是爱。 时信又红了眼,眼睛蕴藏着薄薄的泪水,牵唇淡笑,分别摸摸白星和女儿的头:“嗯。” 她仰头看向天花板,努力眨去泪无奈感叹:“唉,或许命中自有注定吧,每次我以为终于安稳了,上天又给我安排新的阻难。我此生唯一的幸运,大概就是有你和你爸爸了吧?” 时信拉过时砾的手牵着。 这话白星听得明白,可是她怎么感觉时信经历三灾八难过于坎坷,与传说中的历劫有一拼。 不过有的人命中就是不顺,她想下次再请幻乐帮忙算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新的伏笔啦,这还看不出我要敲敲你们的脑瓜了!
第46章 白血病在现代, 再不是不治之症,灵法虽强,也要相信科学。 时砾说:“没事的, 保持良好心态,积极配合治疗可以治愈, 你要有信心。” 类似的话许敬珩也对时信说过不少,但落入病魔掌的人就是不受控多思多虑,她其实没有逃避治疗, 也没打算放弃, 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钻了牛角尖。 她需要安慰支持与鼓励,需要坚定信念, 此时的她仍动摇不定,一个人住在这里, 也是为了冷静。 俩小后辈与之长谈。 到了午饭时间,一起去附近饭店就餐。 通过交流得知时信心态没问题,可她就是不想回家,说想一个人待着, 自己慢慢整理、接受。 连白星和时砾留下陪她都遭到婉拒。 放任她独自在外始终难以安心, 很难说几时看见什么, 听见什么想错方向。 偏偏时信是拿定主意就不改的性子,旁人不好逼她。 时砾拿她没办法,只好让答应不再关着手机,保持通畅联系。 还有一件事,时砾临走前才敢问:“妈,你一定要跟爸分开吗?” 她留下那封信正是分手信,白星仰着脸等答案。 坚持送她们上车的时信愣了愣,想点头, 又摇头,良久憋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亏欠你们太多。” 她所说的亏欠,肯定是指不想结婚,不能给父女俩一个真正的家的意思。 可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现实中,对婚姻不忠的例子不少,而他们没有婚姻关系都能走到今日,感情之深日月可证。 时砾坚信,分手不是时信的本意。 “你比任何人清楚,这么做对他来说根本不是解脱。”时砾坦诚心里话:“不要对他那么残忍。” “嗯。”时信轻声地应,态度不明。 要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让人慢慢琢磨。 时砾和白星上车,真的走了。 但她们只是暂时离开,之后一定会再来找时信。 到家后,跟从外地回来的许敬珩交代清楚。 许敬珩听完比想象的要冷静。 大约他和时信是两相知的人,得知她安全且心态稳定,便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对于时信的意愿,他选择尊重,就像她说不结婚他就不再求婚,迷失方向就停在原地等等她。 别人老觉得他们很容易走散,可是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散过,他们的关系既亲密又独立。 爱是体现出来的,不是随口说说,时砾生长在这个家,从不觉得自己和别人家不一样。 许敬珩说视情况而行,暂时不会打扰时信,让孩子们有空多去看她,开导她。 许敬珩奔波几日面容落魄憔悴,时砾不放心,今天也要住在家里。 晚饭吃得早,家政芳姨做完家务,清洁了厨房,六点多离开了。 许敬珩早早上楼补眠去,家里又剩下白星和时砾活动。 她俩没啥可做的,兴致缺缺,心情繁乱。 时砾坐在阳台藤椅听雨发呆。 下雨天植物不用浇那么多水,白星蹲着在她不远处,低着颗白毛脑袋探看花盆里的长势。 有些事小白想不明白,抱着膝盖问:“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们反而选择避而不见?明明他们都在乎对方。” 时砾单手撑着脸,瞳仁空洞状似无意:“因为爱。” “嗯?”白星眨眨眼,还是不懂。 感情这种事,实在无法解释,时砾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去教白星,都不知道这小猪球在她有生之年能不能通情。 她坐在椅子上睨了白星一眼,闷闷地一呼气。 翌日。 经过一晚,许敬珩看开了一些事,不像昨天那样失意,让时砾和白星去上班,不用陪他。 原本时砾已经计划好这段时间搬回家住,陪着她爸,然后慢慢劝时信,哪想竟又遭到拒绝。 许敬珩说,当初时信选择隐瞒她,就是不希望她为此事自责,以前成天说她不回家那都是逗她的。 时砾哪能不知道,父母这时候还是更为自己着想。正因如此,时砾才自责。 可是如果她搬回家,又该轮到家人自责了。
她只好听话,该上班的时候上班,一旦空闲就跟白星去时信那儿,陪她聊天四处逛逛,去医院治疗。 许敬珩也去过海边城市几次,不过他没见时信,去时信走过的地方看看她浏览过的风景而已。发消息什么都不提,只分享每日三餐吃什么,反问她吃了没有,再就是每天看了天气预报,像平常一样叫她注意增减衣服。 即使得不到回信,他也不停止。 渐渐的,时信开朗起来,不再整天闷闷不乐,语气慢慢活泼起来。她确实非常努力接受现实,自我释怀。 大约半个月后,白星和时砾趁休假,又去陪她上医院做治疗。 穿过医院大堂去挂号,又去什么会诊室,放射室,前后跑了好几趟。 后面,有个房间只能时信一个人进去,白星和时砾在外面走廊椅子静待。 白星似乎对医院有种天生的排斥,来过几次,每次都说不喜欢这里的气味,还说一来就心里不舒服。 估计是医院里往来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都面无表情,姿态麻木。 包括时砾,每次来都不自觉流露忧虑。 疾病给人带来的不仅身体上的折磨,对精神也是一种考验。 重大疾病治疗区人少,走廊空荡荡,偶尔护士推着小车,里头的药水瓶子哐哐当当,在廊道激起回音。 白星坐在时砾身旁,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个大人牵着半人高,额头贴着散热贴脸无血色的小女孩经过。 小女孩目不转睛盯着白色头发绿眼睛,长得像洋娃娃一般的白星。人走过去了,脑袋一直不扭回去,看白星的眼神充满好奇与向往。 大人牵着她从阳光处走进阴暗,有声音自远方传来:“宝宝,等会儿打了针带你去公园好不好?” 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回荡在廊道:“好,那我要忍住不哭鼻子。” “嗯好,真乖。” 那么小的孩子也生了重病,白星望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回过神。 时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时信化疗需要一定的时间,等的枯燥,白星头枕在时砾肩膀。 时砾比她高,歪着角度刚刚好。 小短腿伸直直,脚丫百无聊赖左一晃右一晃。 时砾一动不动,要不时呼吸眨眼,白星要以为她石化了。 最近她越发沉闷,白星心里异样,伸手过去放进她手心。 忽然被牵着手,时砾双眸重新聚焦,偏头用眼神问怎么了。 白星回她一眼,没说话,随意玩弄她的手,捏捏指骨,掰掰指头,掌心与掌心贴合作对比。 力道轻轻的,跟小猫挠人一样痒痒的,时砾暂时忘记思考,安静地看着她玩。 “你的手指好长。”白星在丈量时砾的手比她多出的尺寸,轻灵的声音自肩侧跑进耳朵。 小植物生殖方式与人不同,哪知道手另有用途,她的话绝对不含颜色。 听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个邪念毫无征兆跳了出来。 时砾指节微蜷,把那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忍下去。 白星觉察不出细微的异样,时而在人家手上弹琴,时而又握在手心…… 手指被温润暖和的触感包围,害人心头猛然一鼓。 “别玩了。”时砾当即擒着白星的手一同揣进外套口袋,脸转去另一个方向。 刚才还情绪淡淡的,怎么突然有点儿激动?白星不知所以。 不让玩就不玩了,小手乖乖放在她口袋里,继续挨着她肩膀发呆。 不多时,掌心之间润出一层薄汗。 窗外北风呼呼,有人干坐着竟然发热,不知想的何事。 白星在口袋里挠了挠她手心,不料如此轻微的动作,对方竟蓦地一僵。 白毛脑袋歪过去好奇想问,恰逢放射室门打开,医生和时信从里面出来。 时砾啪的一声站起来。 白星的手滑了出来,落后两秒站起身。 医生与时信交谈,说完对她们礼貌点头快步离开。 “走吧,去取药。”时信手里拿着单据,假装没看见她们刚才牵着手。 时砾十分积极,围在妈妈身侧关怀道:“医生怎么说?” 白星手上的余温还没散去,那人的热情就没了。跟在身后瞥了瞥高瘦的背影,噘了噘嘴巴。 拿完药就可以离开医院了,她们脸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商量去哪里吃好吃的。 时信知道附近一家泰国餐厅评价很高,在海边环境也好,她问白星喜不喜欢。 她生病了,白星还想迁就着她呢,没尝过泰国菜,就说喜欢。 她们选了个看到海的卡座,白星挨着时信,时砾一个人在对面。 这家伙居然比人家亲闺女更粘人。 点菜白星都不看菜单,问什么都回答‘可以’‘无所谓’。 时信觉得这孩子太乖了。 饭后顺便在这儿吃药,时砾向服务员要杯温水。 药吃多了人会出现抵触心理,何况其中一剂很苦,每次时信光想到舌头就发苦。药拿在手上药,迟迟送不进嘴。 白星见她视那药如大敌,不解问道:“怎么了呀?” 时信微笑摇摇头,不免思及以往生病或者吃中药补身,许敬珩不厌其烦为她准备蜜饯。 作为女儿时砾当然知道她这个习惯,有提前买好的,但恍然记起落车里忘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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