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饭桌上,白鹤对桃笙的手艺当真是赞不绝口。不多时,饭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自此几日,还未到饭点,白鹤就忍不住催桃笙去做饭了。 从最开始的隐晦提醒,到后来的推着桃笙进厨房,再到最后的提前帮桃笙备好食材,就等桃笙下厨。 这样的投喂,让苏伯不消三天就送一次食材来,苏伯都对白鹤的食量产生了怀疑,以前他家桃笙姑娘一木箱子可以吃大半月。 本来桃笙还在想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把白鹤留下来,现在不用她开口,白鹤就自己舍不得走了。 除了几乎每晚白鹤都会悄声离开别院,除了偶尔性的白天白鹤也会不见踪影之外,桃笙觉得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 白鹤第一次晚上离开的时候,睡在隔壁的桃笙醒了,她以为三日的相处终究还是要别离,带着沉闷的心情,桃笙在凉亭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房去。 没曾想桃笙刚睡下,白鹤竟然又回来了,可把桃笙高兴坏了。 但是桃笙吹了一夜的风,还是受了凉得了风寒。 白鹤只得白天好好的照顾桃笙的同时去下厨,桃笙也三生有幸知道了什么叫啮檗吞针。当天晚上,桃笙拖着病身去做饭给白鹤吃。 桃笙病好后,白鹤不敢稍有懈怠继续趁夜色潜出。为防被桃笙发现,白鹤蹑手蹑脚的绝对是这辈子最猥琐的样子。 从桃笙屋子门前路过的时候,白鹤会特意从窗户向里面偷瞄一眼,借月色看到桃笙熟睡,白鹤才会稍微松一口气。 此夜月色朦胧,白鹤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到醉梦仙。 打开门,程祐宗已等了许久。 白鹤开门见山道:“路上耽搁了,这次可有什么新消息?” 白鹤坐下,程祐宗站在一旁道:“白鹤大人,据我们在帝都城的探子回报,伏娲山那边的那几位在这个月二十就将抵达十月城。” 他稍稍走近白鹤,弯腰低声道:“白鹤大人,我们的计划差不多可以开始实施了。只要从风月这里入手,让江家彻底得罪伏娲山,那么不用我们出手,伏娲山必定帮我们除掉整个江家。” 白鹤不屑地轻笑着转动手里的茶杯,却问道:“借刀杀人把戏罢了,只是在计划实施之前,我得问清大长老一件事。” “欸!白鹤大人请说。” “上次江信遇刺,大长老出了不少力吧?” 程祐宗一惊:“白鹤大人,为上面的人效力,是老朽的本分啊。” “大长老不必惊慌,我只是想问问上次是怎么请到冰针魍的。”白鹤站起身来,俯视着程祐宗。 程祐宗却当场跪下,慌不择言:“大人,我等也只是奉命办事。这冰针魍出手的价格那是堪比一城金池,小人就是砸了长老府也请不动啊。这,这真的就是上面派下来的,小人连冰针魍的面都没见过啊!” “所言属实?”
“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白鹤伸手去扶程祐宗,说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瞧大长老这是在做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一女子把大长老的家给抄没了呢。” “啊?大人...”程祐宗被白鹤这一番话吓得要去抱白鹤的大腿。 白鹤踢开他的手:“起来!” 程祐宗起身,他也不知眼前这人所言虚实。合作十几天,性情阴晴不定,更是上面那位的左膀右臂,着实难伺候。 “计划明日施行。这是软骨散,必要时再使用。噢,听说你还有一条名叫鬼绝魉的忠犬,记得好生利用哦。”白鹤把装有软骨散的锦囊放在桌上后转身就要离开。 “是。”程祐宗盯着桌上那袋软骨散说道。 白鹤又道:“最后忠告大长老一句,莫要让你的枕边爱人毁了我们所有的计划。你知道上面人的手段的,不需要我再做提醒了吧。” 程祐宗一愣:“多谢白鹤大人提醒,小人明白。” “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你说对吧,程大长老。”白鹤打开房门,又回头道:“大长老,你的高贵之情呢?呵,喂狗了么。” 直到白鹤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程祐宗才抬手擦了擦汗。 他的高贵之情早就在二十年前消失殆尽了。 至于家里的枕边人,程祐宗笑笑,他也对自己爱莫能助。
第20章 桑桃情3 “桑落姐姐,起了吗?”桃笙敲着白鹤房间的木门大喊:“桑落姐姐,已经日上三竿了。快起来啦!” 白鹤打开房门就看见桃笙一身粉色衣裙,暖阳照得她整个人都散着朦胧的粉光,与身后的枯树形成鲜明的对比。 鬼使神差般白鹤伸手想去揉揉桃笙的头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只得侃侃拂上自己眯着的眼睛,故作慵懒地问道:“嗯?有什么事吗?” 桃笙扬了扬手里的两个罐子说道:“苏伯送来了桃花酿,今晚我请白鹤姐姐小酌呀。” “好啊。” “桑落姐姐这几日一直待在院里,难得今日出一次大太阳,我带桑落姐姐出去看看,如何?” “荣幸之至。” 用餐之后,白鹤拿了把深色的纸伞:“太阳有点大,遮遮。” 最开始只以为这里是一普通村庄,现在白鹤绝不敢对这小村落掉以轻心。幸好白鹤记忆力好方向感又足,这才悄然发现这座村庄深藏玄机。单看每户人家交错分布,但每条路却又交叉分布,路与户合起来就成了迷宫般的存在,以及交叉路口的树更是让人迷离...甚至一路走来所见的每户人家的院落布局都让人扑朔迷离。 这是白鹤第三次对桃笙产生怀疑。 桃笙却对白鹤坦言道:“这个村庄是新生的,叫八卦村,这里的一路一户甚至一花一草都是按规律分布的。这个村庄的人啊...”桃笙突然靠近白鹤,附耳轻声说与白鹤:“我都不认识。”白鹤脖子处突然一热,赶紧迈开一步。桃笙一愣,随即大笑道:“桑落姐姐这是...害羞了?” “笙笙莫要胡闹。” “哎呀,桑落姐姐别生气....我带你去走田埂。” 一片错落分布的方田,这个季节小麦已经收割了,只剩下一地的麦草,要么困竖着,要么散铺着。再远处是层次分明的梯田,有小股小股水流自山顶流下,梯田里也是麦草遍布。再远一点,入眼处全是绿林。 “桑落姐姐你看那儿!”桃笙指着空中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兴奋地叫着。 白鹤抬头随意看了眼,心思却落在距离这儿不远的一处大队人马来袭的脚步声上。白鹤知道,纸鸢代表着程祐宗已经将风月挟持带走,而大队追赶的人马声则代表程祐宗的行迹败露。白鹤心里暗道程祐宗这个废物。十五年前没本事攻下青州城,十五年后更是连一个人都挟持不住。这样的人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还愿意留着。但白鹤表示这正合她意。 “啊!”白鹤的心神被桃笙的呼痛声拉回。桃笙竟然跑去追那断线的纸鸢,被田埂绊倒。 白鹤连忙去扶,前几日下过雨,现在田地里的泥是湿的。桃笙摔脏了衣裙,还崴到了脚踝,磕到了左手手掌,泥与麦草碎混着丝丝血迹粘在手掌上。白鹤沉着脸把桃笙抱放在一旁小溪的大石头上,蹲在桃笙脚边帮桃笙清理麦草碎和泥。伤口不大,但是受伤面积挺大的。 白鹤的注意力却停留在桃笙那左手大拇指指根处的花纹上。遇水擦洗后,鲜红的花纹退去,留下的是与她一模一样的极淡色的伤疤。 “所以,我一直对桑落姐姐手上的伤疤很在意。”桃笙说道。 白鹤摊开自己的左手掌,认认真真的对比起来,满脑子疑问地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那可说不一定。” ......应桃笙的要求,白鹤进到树林把那断线的纸鸢找了回来,桃笙这才愿意让白鹤背着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桃笙犹豫后按着白鹤的太阳穴问道:“桑落姐姐,你以前这里受过伤吗?” 白鹤想了想,进太子府前原本生活得很好,只是一场战争让她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白鹤摇摇头。 对于白鹤的反应,桃笙早有预料,桃笙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我小时候还没被醉梦仙收养的时候,在战争逃亡的路上磕着的。那个时候战火的肆虐,人性的丑恶以及痛失父亲的痛都随着手心的血流个不停,血越流我就越哭。当时与我们一同逃生的一个姐姐,为了哄我不哭就故意把自己的手磕破了,然后哭兮兮地跑来找我要安慰。” 桃笙突然笑道:“你知道吗?她好笨的,那么平坦的路,她还走着走着就摔倒了。还摔倒了两次!她...她就是好笨的。”桃笙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白鹤看到她拿纸鸢的手指都捏得泛白,白鹤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呢?你们走散了吗?” “嗯嗯,走散了。母亲死了,为了保护我们,而我们却还是走散了。”当年,母亲引开了一队烧杀抢掠的兵,又来了一队。那个人将她藏在草丛里,一夜后她还是被抓住了。再见时,她们都被稽阴城的兵关押着,两个牢笼,分不开两个女孩。后来青州城的人马夺回领地,战乱交际里,她们终是被人群战马刀枪剑戟冲散分离。这一别,再也不曾见过。 “她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她没做到。” “所以,你一直认为我就是那个人,对吗?”对于桃笙,白鹤虽有怀疑,但从未去调查过她。 桃笙没有说话。 “我这伤,我确实不记得怎么来的了。可能是胎记,也可能是训...后天不小心弄的,也可能就是你口中那样的。”白鹤顿了顿,想了想——记忆里只有那场战争,父亲?父亲是什么样的?母亲?母亲呢?有母亲吗?白鹤深锁眉头,深吸口气后继续说道:“但无论怎样,我——白鹤,永远不会害笙笙。” “嗯!”桃笙在白鹤看不见的背后独自滑下一滴眼泪。许久,桃笙再道:“啊,今晚可能做不了饭菜给桑落姐姐了。我们传信给苏伯,让他送些酒菜来吧。” “好。但也得先把你脚上的伤弄好。” ...... 凉亭上,纱幔朦朦,酒香四溢... “笙笙,喝!” 半醉半醒间,桃笙突然开口问道:“桑落姐姐,你对这个伤疤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印象了吗?”桃笙皱着眉再道:“噢,这个问题好像我今天都已经问过了哈。” “啊是吗?再问一遍我听听。”白鹤再饮一杯酒。 “桑落姐姐,你...” 此时夜风习习,凉亭上的纱幔飘飘悠悠,不停地与桃笙的发丝纠缠,不停地撩拨白鹤的心。 白鹤只觉得美人很香酒也很美,白鹤眯了眯眼打断桃笙说道:“笙笙,你这酒...嗯,别有一番风情...” 桃笙立刻凑近白鹤,倒了一杯酒说道:“桑落姐姐,你有一点醉了哦。” 白鹤反驳道:“我没醉!”白鹤作为一名数一数二的女细作,喝酒不醉是基本的要求,从小就开始练习,白鹤这半生还真没喝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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