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题目是“串心”。要么意为同心协力,要么意为心腹之患。 不同的解释,走向不同的道路。期限为一个月。 白鹤和栀子的主子是赵晋和赵锦乾,按照她们对自己主子的了解,题目解释为“心腹之患”无疑。 只是这赵晋与赵锦乾的心腹之患,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 不知道栀子选择了对谁下手,反正白鹤把目光投向了十月城城主江家。 白鹤将江家城主府前前后后调查了一遍,发现十月城江家在近三四十年以来,关系错综复杂且略带神秘。 十月六虎将之一的郑毅年少与十月城城主江无天的妻子姜姝青梅竹马,姜姝是北齐姜家的大小姐; 而江无天又与六虎将之一的奕辰之妻奕夫人曾有过婚约; 六虎将之一的程祐祖是十月城大长老程祐宗的亲弟弟,而这个程祐宗是一直与太子保持联系的“十月城反骨”,二十多年前的亥月之变,程祐宗通风报信功不可没,竟也活到今天还是十月城的大长老; 程祐宗的女儿程敏如与江无天的儿子江信婚约在身...... “仇人的女儿,就问你江信敢不敢娶。”白鹤拿着手里这份调查结果看得津津有味。 对于程祐宗,白鹤甚觉心情颇好。 亥月之变后,奕家家破人亡,但两个孩子被一神秘人救了下来,去向全无; 江信成为十月城城主,五六年前才被曝出还有个妹妹叫江言就在府里; 不久后江信遭到刺杀,失了双腿,还毁了容,整日坐着轮椅戴着面具,性情也变得沉默寡言; 三年前,又是一场刺杀,江信的妹妹江言为救兄长而亡,自此之后江信变得杀伐果断不近人情...... 这一生都在不断的遇到暗刺,想来颇为不易。 少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白鹤脑海,白鹤烦躁地摇摇头,把资料随手丢在桌上,转身出了门。 这里是十月城的一处小巷——予笙巷。青石板铺就的一丈宽巷路,两边的老墙有了裂纹,裂纹里是青苔; 每个墙内的院子统一的有一棵花树或者果树,比如白鹤所居这个院子里是一棵桃花树,现在九月,这就一枯树——白鹤嫌弃极了。 予笙巷巷口是予笙街,予笙街曾是十月城最热闹的文化街——最大的诗词歌赋门店皆在这条街上。 听说是十月城的大长老程祐宗当年为博红颜一笑而特意仿的青州城予笙街,大长老因此不仅抱得美人归,更是赢得满城痴男怨女的一片赞美,只是后起之秀的纸醉金迷流盈街远远超过了予笙街... 现在夜幕初初降临,予笙街上稀稀落落的走着几个人,白鹤一转身去了繁华的流盈街。 一身蓝白相间男装的白鹤就一贵家大公子模样,她走在人群里东瞧瞧西看看,最后停在了醉梦仙门口面前。 “公子可真俊俏,第一次来吧?公子快请进。” “公子来得可真巧,今儿个啊是咱们家花魁桃笙姑娘的一月一次的出秀夜。” 桃笙? 被两位漂亮小姐带进醉梦仙,白鹤抬眸便见池上红菱三丈有一衣白胜雪的姑娘,她正坐在红菱牵住的秋千上悠然沉浸地抚琴。 桃笙与白鹤对视,仅一眼,桃笙便微笑着继续低头抚琴。 白鹤轻蔑一笑,转头看向四周,然后径直走向三楼一雅间。 推开门,里面的人见到她低身道一句:“白鹤大人。” 白鹤入座语气冰冷:“嗯。” 白鹤粗略说明了一下此番来意,便离开了,但她转而去了二楼一看台雅间。 这看台雅间的一面不是墙,直接就是走廊栏杆,可以直接俯视楼下的景象可以更加逼近岩台的美人。 同时,白鹤更加清楚的看到桃笙姑娘。 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白鹤从她的桃花眼到青丝尾,从红衣轻裳到肤若白雪手如玉笋... 还有左手大拇指指根处红得妖冶的花纹。 那花五瓣红蕊,就很平常的野花模样,但白鹤抬起自己的左手——一块浅粉色的伤疤静静地躺在大拇指指根处。 这块疤痕曾让白鹤一度感到痛恨。正是因为这块疤痕,少时的无数次选拔她白鹤即使文武第一,也得位居第二。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或许是刚来到太子府时训练受伤留下的,亦或许是幼时不知事磕着的...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白鹤是太子手里的最锋利的刀,这就已经足够了。 待白鹤回神来,桃笙已经下场而去。 十月城的流盈街相比帝都城的朱雀大街,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鱼龙混杂雅俗共赏,与黑市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流盈街尚且还有法律官僚的存在。 走了许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白鹤最后停在了望春楼前。 望春楼,位于流盈街与霜露大街的交汇处,是十月城乃至整个北齐最大的酒楼,闻名南北齐,远传西周。 刚一走进望春楼,白鹤就见一“熟人”——灰衣素妆的桃笙正向二楼走去。 “公子,已有预座还是另包呀?”小二见白鹤到来立刻前来招呼。 白鹤一笑,大声道:“本公子第一次来这儿,诸多规矩不懂...你懂的。”白鹤看了一眼桃笙,故意与回头的桃笙对视一眼,随即对小二一挑眉。 小二立刻会晤道:“哦哦哦,公子这边请。” 小二将白鹤领到二楼,就在桃笙进去雅间的隔壁。 “隔壁雅间的姑娘是谁?”白鹤问道。 小二答道:“公子应该不是北齐人吧。那是我们北齐的花魁桃笙姑娘,每月十五是桃笙姑娘个人的出秀场,就像今晚一样醉梦仙绝对人踩人。桃笙姑娘人美心善,每次都来咱们望春楼用餐。她说咱们望春楼的菜呀,有她故乡的味道。” “故乡?那这位桃笙姑娘的故乡是哪里呢?” “这就不知道了。桃笙姑娘自小就在醉梦仙长大,自从在四年前的花魁选拔里脱颖而出,就一直是我北齐公认的最美花魁。” 白鹤抱臂摸了摸下巴又问道:“她只有每月十五才出现么?” “是呀。桃笙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咱们十月城的公子哥天天瞅着给她赎身纳妾取妻!可桃笙姑娘哪儿与他们一般见识。” 白鹤赏了小二一小金条说道:“隔壁雅间要了什么就给我上什么,隔壁的单我来买。” “好嘞,爷您稍候一下,马上就给您上菜!”小二笑嘻嘻地接过金条。 “哦对了!桃笙姑娘最喜欢吃什么?” “桃笙姑娘呀最喜欢咱们望春楼的板栗糕。爷要来一份吗?” 白鹤一愣,随意摆摆手,小二退出房门。 ——“姐姐,我想尝尝你们家的桃子。” “桑落姐姐,我想吃板栗糕。” ——记忆里,总有一个人跟在白鹤身后叫她桑落姐姐,就为了她家桃树上的桃子和她父亲做的糕点。 桑落?白鹤心里暗自嘲笑,多么陌生的名字,以至于她都不觉得她回忆的是自己。 白鹤的父亲,是这青州城里有名的糕点师。但那也是曾经了。 至于那个叫她桑落姐姐的小屁孩,她表示她从没记住过那人的名字。 但是那人却影响了她大半生。 白鹤,未入太子幕下时名叫桑落,是那个没被她记住名字的人的父亲取的,因为她出生在霜降的后一天。 那人父亲是一名教书先生,与白鹤家是邻里关系,教过白鹤识文断字,白鹤父亲也总是往他们家送各种糕点。 但她都忘记了,只记得一场战争毁了所有。 “爷,您的菜!”小二领着两个壮汉子进入雅间,俩汉子抬着一桌板的菜肴直接覆盖在雅间内已有餐桌的桌面上。 白鹤皱眉,这么多菜??她吃得完? “隔壁就桃笙姑娘一人用餐么?” “啊不是的爷,每次桃笙姑娘都会带一两名醉梦仙其她的姑娘来。” 白鹤想起今日上楼时桃笙身旁确实还有另外一名紫衣女子。 “爷,您慢用。小的就在门口,随叫随到!” 白鹤招招手:“下去吧,不用守在门口。” 小二关门离去,白鹤盯着这一桌饭菜有些犯怵。鸡鸭鱼肉,瓜果花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带毛的带刺的样样俱全,还有一壶酒! 白鹤拿出银针,慢悠悠地检验每一道菜。验闭,收好银针后突然说道:“出来吧。” 从窗户外翻出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女子,她娴熟地坐到桌前。 白鹤说道:“没毒,吃吧。” 女子大大的桃花眼盯着一桌佳肴,斯斯文文地开吃:“你竟然有闲心在这里吃饭,你不想赢了吗?” “好好吃饭,不谈公事。”食不言是父亲教的,寝不语是教书先生教的。 女子咽下一口饭菜说道:“可我谈的是私事呢。” 白鹤不理她,她吃了几口饭菜又道:“我想赢你,哪怕一次。” “吃也堵不了你的嘴吗?”女子低头猛吃,她知道白鹤快生气了。 一炷香后,餐桌上扫荡一空。 “吃完了,我可以说我想说的了吗?”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栀,给自己放个假。”白鹤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摆。 栀子一脸懵逼道:“啊?” 白鹤竖起手指:“嘘~”随即打开房门,大摇大摆走出去,路过隔壁雅间时特意停顿一下脚步。 栀子见此立刻追上去。 栀子对白鹤的所作所为一头雾水。今日这份闲散属实不像白鹤往日的作风,她到底在想什么? 往日,栀子总能猜到白鹤心中所思所想,但今日着实猜不透。 白鹤带着栀子在流盈街上逛,就真的是逛街! “你还真给自己放假了?”栀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鹤停在卖糖葫芦摊前问道:“想吃吗?” 栀子当即愣在原地。白鹤买了两串,递给栀子一串:“现在总能安下心逛街了吧?” 栀子点点头,水汪汪的桃花眼,可爱与妩媚集一身。 栀子安静地吃冰糖葫芦,白鹤一抬头就看见屋顶两道人影略过,你追我赶。白鹤眯了眯眼,栀子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十月城的不太平就要浮出水面了。走吧。”白鹤说道。 栀子低下眉眼,乖巧地跟在白鹤身后。 白鹤一回头,便见一素衣女子略过她。白鹤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人掉落的簪子,大声说道:“姑娘,你的簪子和糖葫芦落下了。” 素衣女子摸摸发髻,回头看向白鹤手里的簪子说道:“多谢公子。” 白鹤走进她,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她,女子犹豫片刻方才接过糖葫芦,白鹤才细心地替她将簪子插回发髻。一旁的栀子看得莫名其妙。 “桃笙姑娘不愧是醉梦仙的头筹。”白鹤由衷夸奖道。桃笙轻笑着回礼。 白鹤却转身就要离开,桃笙当即说道:“公子还请留步!” “桃笙姑娘可还有事?”栀子一愣,这就是白鹤今晚的目标?还使用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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