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雨停风止。 风月泣不成声,赵微垣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地上只余下一个空空的冰盒,里面的蛊虫已死。 江言拾起地上的青伞,青伞下的木盒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 江言打开木盒,摆放整齐的信纸和卷好的纸条,还有一封风雪的遗书。 上书: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江言拆开一信,上面记着玉夕的一些日常琐事,比如某日吃喝聚会,比如某人言笑论及,再比如自己所思所想,结尾处都是一句情话。 玉夕将自己对风雪的感情全部寄托在这纸笔之上,每一句话都是玉夕对风雪的所有思念,也难怪追溯镜会破裂,这日日月月、月月年年的相思执念,论谁可以承受得住。 江言看向远方长叹一声,幸好她的月儿回来了,就在她的身边,她们再也不会分开。 笔记追溯,信赠风雪。 结界破,伏娲散,混战始。 我见君安。 # 卷四:姻梦从容
第45章 江湖之大 “月儿,你别担心。有我在,只要风穆清不出伏娲殿,她就会没事的。” 结界破,南北齐混战。遭受战乱的百姓和玄者将这所有的罪过归结于伏娲山,于是伏娲山脉上除了江言护着的伏娲殿之外的其余所有宫殿无一幸免于难。 风月问江言:“义母杀了你的亲生母亲,江言姐姐,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江言揉了揉风月的头,笑道:“因为她帮我照顾了你十三余年。而且,你不是说上辈人的恩怨就留给上辈人吗?” 江言不会杀风穆清的,她替风穆清在伏娲殿地下修建了一座水牢,风穆清后半生就将在水牢里活着。江言是不会让她死的。 风月还想说什么,江言当即打断她:“好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去睡觉,我随后就来。听话。” 送走风月后,江言直接来到书房。 风离珏斜躺在软榻上看着江言,江言开门见山道:“赵微垣那边什么时候打得来?” 风离珏换了个姿势说道:“你当真不来分享撕裂北齐的快乐?” 江言坐在风离珏对面,瞥了眼他,说道:“只要他赵微垣不动我十月城,我就不与他动。明白?” 风离珏:“明白。我这次就是代表赵微垣来与你签下盟约的,在北齐未投降之前,绝不伤十月城一兵一卒一草一木,但是待赵微垣统一南北后,十月城不得坐城自拥,要归属大齐由新皇来统治。” 江言道:“成交!” 风离珏站起身来,看了眼软榻上的残棋突然问江言:“之后,你想做什么?” 江言看了看风离珏,说道:“替你照顾你的妹妹。” 风离珏大笑:“好!这灭族之仇我替你报。” 言罢,出门而去。 ——翌日 “江言姐姐,我们去哪里呀?” “江湖之大,浮生百态,随月儿往观之。” 风月当即兴奋了:“这是不是就是游山玩水闯江湖?” 江言站在马车上向风月伸手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来?”风月向江言借力上到马车,满安将行李放在马车后面便驾车离去。 车内软榻、茶具、绒被、抽屉、夜明珠应有尽有。 江言一边煮茶一边说道:“我们一路向南,南齐那里在下雪,想去看看吗?” 今年的北齐没下雪,除了十月城,可十月城也只是下了一场初雪。纵使那天晚上鹅毛大雪,最后也没能堆积起来,地面只是像细雨之后般的湿润而已。 风月道:“看不看雪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漫天白雪里的第三种颜色。” 江言不解地看向风月,风月笑道:“江言姐姐的绝色呗。” 水烧开的热气冲到江言手上,把江言烫的一惊,风月连忙拉过江言的手查看,一边用绢帕沾凉水降温,一边怪江言一点也不专心。 江言却道:“就是太专心了才会被烫着。” 两人正交谈着,远处传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江言凝眉,那马蹄声到江言马车附近时明显缓下来,也只是片刻就又远去了。 江言握紧了茶杯。 她这次是背着郑毅出来的,走前只在书房里留下一纸条交待相关事宜,并且再三嘱咐郑毅拒接帝都城诏令,关闭十月城城门。 风月撩开车窗帘,通过一丝小缝看向远去的马蹄声。 风月突然问道:“江言姐姐马术如何?” 江言一愣,随即道:“小时候骑马摔过,自此心里有阴影不敢再骑。所幸后来只需要坐在轮椅上,倒也用不着骑马。” “我会!我带江言姐姐策马扬鞭吧!”风月期待地看向江言,江言微微皱眉,风月立即又说道:“我身体已经养了大半年了,再不活动一下就废了,江言姐姐......走嘛走嘛。” 江言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走吧。” 江言叫住满安,分走了一匹拉车的马,临走时告诉满安:“我们江都城见。” 风月道:“满安,你家主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驾!” 说罢风月扬鞭带着江言骑马而去,独留满安一人不明所以。 风月慢行一会儿大声问道:“江言姐姐,怎么样?害怕吗?” 江言坐在风月前面嫌弃道:“太慢了。” 风月一愣,当即又是一鞭子。 这一路两边尽是树林,马蹄声所到之处,群鸟惊飞。 风月大声问道:“现在呢?” “还行吧。” 这时树林尽头一条河展现在眼前,风月身体一惊:“完了,没路了。” “坐好了!领略一下你家江言姐姐的技术。”话未说完,江言已经翻身跃到风月身后,夺过风月手里的缰绳,一声长喝。 “驾!” 黑马迈开双脚,以更快的速度冲进河里。 所幸河道虽宽河水却不深,溅起的水花都没能打湿风月的裙角。 风月被江言的动作吓得一惊,江言不禁锢紧了她。 越过河流,对岸是一片浅草地。 风月大声欢呼问江言:“江言姐姐,你不是有阴影吗?!” 江言也大声地回应她:“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这里竟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天,实属罕见。 风月的头发越过江言,飘在江言的肩后,江言鼻息间尽是风月的气息。 两人一起骑过草地,穿过树林,越过河流.......好不快哉! 最后停在了一处村庄前。 村庄内门房紧闭,早已人去楼空。 江言思及风月身子,于是两人骑马漫步而走,在夜幕降临前终到一处小镇。小镇上的人行色匆匆。 风月疲劳得眼睛一瞌一瞌的,江言抱风月下马后,风月就抱着江言的手臂不放,脑袋靠在江言肩头,很是慵懒。 江言所幸直接打横抱起风月走进客栈。 小二见此忙来帮忙:“客官可是住店啊。小店还有天字号房一间。” 客栈里只有一桌上有三个带刀的客人正在吃饭喝酒,见到门口来了两名绝色女子,都向江言这边瞟。 江言回瞥了一眼他们,对小二说道:“来一间,再备些饭菜。饭要青菜粥,菜清淡一些。” “好嘞,客官您请。” 将风月放在屋内的软榻上,风月才道:“江言姐姐,我头疼。” 江言凝眉,当即替风月把脉,温声道:“应是骑马时吹了冷风,江言姐姐给你揉揉。”江言坐在塌边帮风月揉按太阳穴,不一会儿风月竟睡着了。 江言又将睡着了的风月抱去床上。 小二敲门送来青菜粥和小菜,江言又给了他一锭银子让小二再送个小火炉来。 一直到了夜半风月才醒来。 江言问道:“醒了?头还疼吗?”说着,江言又帮风月揉太阳穴。 风月眯着眼睛,声音软糯得不行:“好多了。” 江言又问:“饿了没?要不要先喝点粥?” 风月摇了摇头,又瞌上眼睛睡去。 这次江言一直帮她揉着穴位,直到自己也睡倒在床边。 夜深人静后,江言警惕地睁开眼睛。她所在的房门正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欲打开门来。 江言不动声色地替风月掖好被角拉上床帘,隐在屏风后。 火炉里的火早已熄灭,只能一点火星子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和热度。 两名男子打开门来,一前一后地鬼鬼祟祟地径直朝着内室而来。
他们没注意到屏风后的江言,江言从后面点住他们的穴,他们当即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看向江言,正要大声呼喊时,江言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江言低声道:“如果床上的人醒了,你们就不用醒了。” 一个人忙道:“女侠饶命啊,我们两个财迷心窍,打扰了两位女侠休息,看在我们还未酿成大祸的份上,求求女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旁边那个高个子也忙说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江言皱眉:“被逼?” 高个子见有转机忙道:“我们两个都是江都城的人,江都城正在打仗,民不聊生。若不是战乱,我们干什么要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江言眯眼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裳,虽脏乱,却也是遮寒避风的,江言道:“这不是你们第一次了吧。” 矮个子惊呼,又反应过来床上有人,忙捂住嘴巴低声道:“女侠啊,我们真的只是偷了一些钱财,从未害过人。” 这时床上之人开口道:“你们也知战乱难活命,那被你们盗了钱财的那些人,又该何去何从?难道这就不算害人么?” 两人一听床上之人醒了,顿时满眼的惊恐,大声求饶道:“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风月走来,江言忙给她披上披风。风月道:“江言姐姐,把他们送去官府吧。” 却不想那两人一惊:“江,江言?十月城城主江言?” 江言看向他们不语,两人一慌,忙道:“江城主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竟然偷到您老头上来,小的罪该万死死不足惜,江城主您大人有大量就...” “就杀了吧。”江言冷冷地道。 两人又是惊慌:“江城主饶命啊!” 江言看向风月,道:“求她吧。她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两人又向风月求救,风月道:“送官府吧。” 两人却说:“好好好 ,把我们送官府,哦不,我们立刻就去自首,让县太老爷惩治我们。” 这时江言看向那两人不屑地笑道:“除了送官府。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战乱,官不官府的且先不说,县太老爷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吧。” 两人失去了希望般,矮个子说道:“江城主,女侠,我们也只是为了活着啊。试问谁不愿活着。这南北齐的争夺,遭殃的终究还是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江城主,偷到您老人家头上来,算我们俩兄弟倒霉,要杀要剐,随你来。” 江言看向风月问道:“月儿怎么说?是杀了还是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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