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看向风离珏,满眼的疑惑。江言问风离珏和姜卫黎:“你也知道?你们都知道?” 姜卫黎点点头说道:“城主,结界以两位大祭司的玄力作为基源,吸收日月精华。在子时一位祭司祭天,也只能对结界造成一点伤害而已。” 听罢,风月跑出浮生殿,江言和风离珏立刻追了上去。 三人走出伏娲山,所见犹如修罗战场。尸骨成山,你死我活,不分敌我。就连今夜的月色都染上了血红。 江言看向风离珏:“这也就是你想要的吧。” 风离珏瞥了眼江言说道:“难道不是你想要的?江言小姐。” 风月凝眉看向两人:“你们?” 江言忙抬手在风月鼻子上一刮,笑道:“想什么呢?别想了,我们回十月城,去找风雪和玉夕。” 正说话间,那原本空空荡荡的结界处竟又冒出了结界。结界合上了。 “真的合上了?” 那群不知真相的士兵还在相互残杀,不明所以的玄者两两相望。 ——十月城 一回到十月城,江言就发出指令全城搜寻玉夕和风雪。 一连几天才有消息说,在十月城的柳寒巷发现大祭司踪迹。 满安还说,那里有户人家一个月前斥巨资修建了一座甚是奢华的阁楼,近几日刚完工。 江言暗道,那就是那里了。 江言正欲去找风月说此事,姜卫黎又来了。 还是谦谦君子样,拱手作揖道:“城主,去年小司所说的十月星向伏娲星系不断靠近,昨夜十月星却开始有回移之象。” 江言点点头。 姜卫黎又道:“另外,十月城今年入秋有渐败之意,这十月以来,少有雨落,小司越发摸不清十月气运。今日是二十一,还不知今晚是否有雪。” 江言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无论是否有雪,都去毕绣台布置好,让所有人候着,时刻等着初雪落。” 说罢,江言便走出正堂。在去言院的路上,思来想去越发觉得有所不妥,又连忙返回,在城主府门口拦下姜卫黎。 江言说道:“姜祭司,如若今晚初雪落时本城主不在,就由姜祭司代为主持。” 姜卫黎忙道:“城主,万万不可。初雪夜祭司是我十月城的气运源头,是城主带领全城百姓祈福求愿之举,这关系到十月城来年的发展运脉,城主,这...” “行了行了,就这样决定。” 江言挥挥手,向言院走去。 刚到戌时,原本干燥晴朗的天突然就阴沉了下来,吹的夜风更冷了几分。 江言把风月包成了粽子才出门。风月当真是哭笑不得。 这前脚踏出城主府,后脚天空就开始点点飘落雪花了。 江言向着毕绣台的方向看去,心道,姜卫黎应该在主持了吧。
“江言姐姐,下雪了。”风月向雪伸出手去,雪一碰到她的手就化了,连水渍都来不及留下就没了。 江言替风月整理了一下白绒披风,问道:“嗯嗯,喜欢吗?” 风月点点头:“喜欢。可是江言姐姐不去初雪祭祀吗?” 江言笑道:“不去了。”说罢,拉起风月的手,打着伞向与毕绣台相反的方向走去。 满安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准备了马车不坐?要走路?要淋雪?还要撑伞? 柳寒巷与城主府只隔着一条街,明明很短的路,江言去拉着风月走出了几十里路一样。 飞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飞雪簌簌而落。 这一路万人空巷,却是灯火通街,锅里煮馄饨的水都还在冒着热气,桌上的空碗也没来得及收拾...... 走到满安所说的那户人家的府门前,江言收伞,不着痕迹地拍落手臂旁的飞雪。 风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应答。 江言让风月撑着伞,而她自己则抱起风月就跃上人家的屋顶,在人家的屋顶上任意飞跃。 旦见此院阁楼灯火红幔。 江言抱着风月便落在阁楼阳台之上。风月收伞,只是刹那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睁大眼睛合不住下颚。 江言使坏地笑道:“怎么,又不是没做过。”慢悠悠地装模作样地一手遮住风月的眼睛,一手帮风月合上下颚。 做完这些,江言才仔细看向红幔纱帐内。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风雪衣衫不整地抱着只着片缕的玉夕,春光大好,本是一片欢好之乐,却见风雪神情淡漠,眼里没有生气,周身透着绝望。 再看她怀里的玉夕,眼角、鼻孔、嘴角、耳朵都在流血! 风雪淡漠地抬头看了眼江言和被江言遮着眼角的风月,张张嘴,似要说什么,却又无力说出。 风月扒开江言的手看去,却见躺在风雪怀里的玉夕只是在片刻间便化为满屋灰烬消散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里。 风雪愣了。江言和风月也愣了。 风雪满床榻的找,可是空无一人,她抱着头,很是痛苦:“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风雪自问,却猛地看向江言这边,像是在质问江言一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言护住风月:“因为她是南国的王,而你是北国的神,你们都是诅咒的本身,结界是你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墙。” 风雪痛哭:“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江言:“她如今这样,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为了这一时贪欢,不顾前因后果,现在咒毁人亡,自食其果,你还能怪谁?” “不是的!”风雪冲着江言大吼:“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闭嘴!” “二姐。”风月被这样的风雪吓到了。 风雪盯着风月看了许久许久,久得再热的茶都要凉了,久得她们身后满城烟火响,万盏天灯出。 风雪终于冷静下来,她语气虚浮道:“追溯镜,笔,她给我写信的笔。” 她看向江言道:“笔给你们,我只要信。” 风月迈步欲上前,她却撇过头去:“走。” 江言拉住风月,风雪又吼道:“走啊!” 江言道了句:“再会。”便抱着风月转身离开。 风月一直盯着阁楼,她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即将离她而去。 风月不禁搂紧了江言的脖子。 ——考虑到风月身子不适,江言一人快马加鞭赶往南齐皇宫。 路过伏娲山时,那里的尸骨已经被人清理干净,就连作战的地方都被铺上了草皮。 越过结界,却见南齐漫天飞雪,甚至堆积至脚踝。怪哉,南齐竟也下雪? 夜半,江言潜入皇宫,抓了个宫女带路玉夕殿。 打晕宫女后,在玉夕的书房里翻找,无果;又在内室里翻找,无果;最后无奈一间间屋子翻找,才在内室的隔壁发现笔墨纸砚,还有暗格里的一摞书信,有署名风雪的也有署名玉夕的。 笔,只有一只,是竹制的。 拿到东西要走时,江言又突然想到风华剜心,于是又到了观星宫。 观星宫内,却见赵微垣卧在那棵当初江言被风华质问的那棵树下,雪压绿叶,满地酒壶,倚树而眠,显然是醉了。 赵微垣旁边还有一个冰盒子,冰盒内的东西在灯笼与白雪的反光间清晰显现—— 一颗跳动的心脏。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万物生灵,皆为奇葩。 江言想,风华身为伏娲殿大殿,又是南齐的大祭司,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结界根本破不了。 为了成全玉夕与风雪的一时欢好,风华搭上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赌上了伏娲殿的颜面和剜心之痛。 南齐百族擅蛊,活死人肉白骨的蛊术不在话下,可若要打开结界,风华必须死。他一死,结界便断了一半的玄力来源,但也只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结界会找到信的来源。 可怜赵微垣借酒消愁的人至死还想着同根而生的风雪,为她,生生剜出自己的心脏。 即使烂醉,可赵微垣往树下一躺,周围白雪作伴,也不减自己的光风霁月之色。 一望无际的茫茫夜色里,江言消匿在大雪纷飞中。 ——伏娲殿 回到伏娲殿,乌云遮日,狂风四起。 风月说这几日的天气一直如此阴沉,还打雷闪电,以为要下雨,却是光打雷不下雨。 江言将信给了风雪。她一身红衣,似枫之红,衬得她肤若白雪。她坐在雪鸢阁里,一坐就是整天整夜,直到江言送信而来,她才说了句:“谢谢。” 江言拿出那只写信的笔,风月看后一愣,随即释然般笑道:“江言姐姐知道这笔是什么意思吗?” 江言不解。 风月从月宴阁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亦是躺着一只翠竹娟秀的毛笔。 风月道:“这个笔叫作八六笔,笔身是伏娲山上的青竹,笔尖是八十六根竹绒丝。有道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八六笔可是伏娲山众所周知的定情信物,又称作情人笔。” 风月献宝似的将盒子送到江言眼前,江言看着盒子里的玲珑情人笔问道:“这是你做的?” 风月点点头:“很早就做好了,想送给你当生辰礼的。但是没赶上。” 江言将盒子揣进怀里说道:“谢谢月儿,江言姐姐很是喜欢。” 知道江言她们要用追溯镜,风穆清早早的让人将追溯镜送去了月宴阁。 只见风穆清将那只风雪赠给玉夕的八六笔一放到追溯镜前,镜面就有了反应。 风穆清却微微皱了皱眉。
第44章 笔记追溯 风穆清将那只风雪赠给玉夕的八六笔一放到追溯镜前,镜面就有了反应。 追溯镜: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欢,一身红衣的玉夕殿下当街纵马,吓得街上行人神色慌张,而她身后还有一人一身青衣与她一同快乐恣意—— 这就是伏娲殿二殿风雪,玉夕纵马在前,还不忘回头挑衅落后的风雪,风雪也不甘落后,当即快马加鞭。 画面一转——山洞、雷雨交加的夜晚、篝火,玉夕烤了只野兔给风雪,风雪咬了一口就嫌弃地吐掉,随即自己幻出诸多调味品,亲自上阵为玉夕烤了一只色香味具足的兔肉。 玉夕大赞,风雪得意。 又是观星宫里的那棵大树,她们坐在树下交谈着什么。 【玉夕道:“你想要什么?本殿下通通满足你。” 风雪不屑地一笑:“就你,我都做不到,还你?” 玉夕忙道:“诶,你这是什么话?如若我做了皇帝,你还不是得听我的话。” 风雪鄙夷道:“你做皇帝?做梦去吧你。还听你的话,痴人说梦!” 玉夕:“哎呀,别扯这些,你最想要什么?” 风雪看了眼玉夕,这才看向远方说道:“雪,我最想看雪。可是伏娲山四季如春,而我又将会是南国的祭司,南国也不下雪。” 风雪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摇了摇手臂道:“难不成你还能让南国下雪?凡夫俗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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