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呢?”江言看向小孩。 小孩捏着衣角,恨不得把头低进鞋缝里:“我没有父母,安远村就是我的家。” “诶哟!鱼鱼你怎么在这儿呀!”村长站在院门口,怪不好意思地看着江言风月。 “原来你叫...”不等风月把话说完,小孩就一溜烟地从村长身边跑开,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村长从小孩跑去的方向回头尴尬地看向风月:“他就是这样,从不与人亲近。风姑娘能与他呆在一处,可见他是真的喜欢二位姑娘啊。” 风月一笑:“他身体不好,他的父母呢?”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我们村的孤儿,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本来养得挺好的,可是半年前他突然知道我们不是他的父母,也开始疏远我们。” “我们总是找不到他。他才那么大点...他...”村长难以言语,痛心疾首,“不说了不说了,我去找他了。”他背向风月摇手而去。 村长离去,风月还站在院门口。 江言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温声道:“不要乱想了。他怎能与你一样。你还有奕杰,还有伏娲山...还有我。” 江言将风月扳正面对自己,她轻轻在风月眉间落下一吻道:“乖。我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风月扯出笑容望向江言:“什么?” “等我。” 江言让风月就在家里等她,她去去就回,这一去再回来就是夜幕降临。 回来时,江言还骑了一匹马。 风月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抱歉,耽搁了,我的错。” 风月却张开双臂:“不要你抱歉,要你抱我。” 江言无奈一笑:“好。” 江言还带回了一件有绒帽的披风给风月披上,揽着腰将风月抱上马,一声长喝快马离去。 “幸好没错过本姑娘。” ......来到江言的目的地时,夜幕眼角席卷了整个大地。 月亮有些暗,散发的光也暗,连星星的微弱至极。 初春的夜晚还是太凉。 这一路昏暗,风月隐隐约约看见前面像是一座高塔。 江言缓下来,给了风月一个小烟花筒:“拉开它。” 风月不明,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烟火吧。风月拉开烟花筒,随即眼前的宝塔一点一点亮起灯火。 江言快马加鞭而去,待风月走到塔下时,半塔之灯已经点亮。瓦檐下,塔窗上,佛像前...... 还有登塔的台阶上,摆满了纸灯。 “一阶一灯,一天一地,应该是这样的吧。我们一起点亮它。”江言给了风月一个火折子,率先点亮最底层的一盏天地灯。 风月紧随其后。 一阶一阶的,一盏一盏的,像火蛇一般与宝塔相缠绕,一直蔓延到了塔顶。 一位年轻的僧人正在那里双手合十地等着她们,见她们到来才道:“阿弥陀佛,方丈说,因果轮回而暂起悲心,即得超越十百千劫生死之苦,方可修成正果。” 僧人走后,江言风月一同点亮了最后一盏天地灯,江言一个翻身将它放置在了塔尖上。 江言道:“十百千劫,怕吗?” 风月反问:“江言姐姐怕吗?” 江言旦笑不语,风月亲亲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笑若桃花。 江言撩开了风月的裙,轻声道:“若有此刻,再多再难的劫都不堪一击。” 无论是情还是人都需要江言优游涵泳。 ——二月 晋湘三十年,二月初五,风离珏率军打上帝都城。 满安来报,奕杰当着全城百姓之面,公然亲手斩首赵晋。 赵锦乾被栀子凌迟处死。 晋湘三十年,二月初十,赵微垣统一南北,改国号大齐。 北齐宣告灭亡,十月城也将不复存在。 江言得回十月城,带着风月走了江月路。 此时初春二月,路边的树枝桠上全是一簇一簇的青芽,树下是青青绿绿的草地,草尖挂着珍珠,满是新生的绿意。 “诶?江言姐姐,这里还有一间庙诶!是庙吧?” 风月指着马车外快速后退的房子兴奋极了。江月路一路走来尽是花草树木,都看不见一点人烟,也太过于世外桃源了。 江言放下茶杯,理了理宽大的袖子说道:“只是一间没人打扫的屋子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风月气馁地放下车帘,问江言:“江言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到十月城呀。” “快了,已经到十月城地界了。”江言斜靠着软榻,精致的木扇轻轻摇动。 回到十月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 江言将风月轻轻地抱回城主府言院,确保她睡熟着才又关上门出去了。 书房内,郑毅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见江言终于来了,郑毅忙站起来,江言挥挥手:“郑叔坐下说吧。” 江言已经长大了,他这个老头子没必要再多嘴她的事了,郑毅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赵微垣欲改城为郡县,改世袭为皇帝任命,还增加了科考一制。另外,他派人来问城主上交十月城的城主令。” “他这是准备效仿西周么。”江言给昏暗的书房多点了几盏灯,书房顿时亮了许多。 “说到西周,最新消息。西周的圣巫几天前被挖心而死,赫连王姬疯魔般见人就挖心给圣巫陪葬。”郑 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西周内乱本就连月不止,又是外敌入侵,探子来报他们的圣巫是无心之人,祸国殃民,偷了王姬的心自用后被姚族人又挖走了。” 郑毅说到这儿时不禁握紧了腰间的拳头,“赫连王姬当即灭了析木一族。整个西周内凡是提及圣巫半字不是之人皆被挖心致死,无一幸免。现在的西周,犹如炼狱,不堪一击。” 听罢,江言也是一愣。 想起那个在云阳宫帮过她的赫连王姬和那个从楼上冲下来余光一瞥之缘的人,江言不禁心生一阵怅惘。 她反问郑毅:“郑叔也认为这无心圣巫偷心自用?” 郑毅凝眉:“且不说赫连王姬挖心灭族要天下人为圣巫陪葬,就算圣巫当真是无心而偷心自用之人,那赫连王姬又是凭什么还活着?” 江言轻笑:“那郑叔还认为西周内乱不止不堪一击吗?” 郑毅一愣,随即大笑道:“他言之词,不足为道。” 江言坐回书桌前,抽出腰间的青木扇放于桌上拉回正话:“赵微垣派谁来的?” “新封的国师——风离珏,风公子。” 江言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来?你交由他即可。赵微垣可还有说什么?” 郑毅再度凝眉,他见江言一脸平静,便试探性问江言:“风公子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什么?”江言不明,忽地想起那日风离珏反常的请她喝酒还告诉她钥匙所在,江言甚是不解:“跟我说什么?” 郑毅惊得站了起来:“他当真什么都没说?” 江言颦眉:“郑叔,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没说,你说不就行了。”江言难不成还能不信郑毅么。 郑毅走近江言,手指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在颤抖:“他,他可是...” “抓刺客!有刺客!” 书房外,江言的暗卫正与一名黑衣黑斗篷白发银剑之人战斗。 地上已经倒了几名仆人打扮的侍卫。 江言不屑道:“夜闯城主府,也是够有胆子。”言罢,不理会郑毅,拿起青木扇冲出书房与刺客对峙。 见江言到来,双方都停了手。 江言认出刺客是毒人姜娅梦,不禁皱紧眉头。她怎么会来城主府?姻娅呢? 江言便大声问道:“娅梦姑娘何故来我府上?姻娅姑娘呢?不与你在一起么?”江言警惕地看向城主府四周。 毒人看向江言头顶,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自她喉间传来,那声音就好似她嗓子分明破了还非要大声说话一般,听得人心里发怵,她道:“寻仇。” “仇?”江言猛地看向身后屋顶,果然有一人在房顶之上。 一身云锦蓝袍,墨发半梳半散,慵懒的靠在屋顶的正脊上,手里拿着一只黑玉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言。 风离珏! 江言只想送风离珏白眼,便没好气地叫他下来。
风离珏却道:“我不下来,一下来就被毒人毒死。江言你帮我把她赶走,我就下来。” 江言无语至极,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江言转头就对毒人说:“你的仇人就在上面,我不拦着你。” “诶?!江言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恩将仇报啊!”风离珏站起身来,毒人当即跃向房顶,风离珏又从房顶上跃下躲在江言身后。 看得出毒人也不想伤害江言,她就站在江言的对面,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也只是片刻,毒人还是对着江言出手。 江言看准时机猛地躲开,毒人的左手利爪直直向风离珏抓去。 风离珏也不差,速度极快地向后退去,又一转身踹了毒人一脚。 毒人被激怒,右手提剑便向风离珏刺去,剑风狠辣,剑剑致命。 风离珏转动着手里的墨玉萧,轻松应对着毒人。 这武功倒是与风月几分相似。这么一想,江言才发觉毒人的剑风亦是与风月三分相似。 风月极少用剑,倒是让江言忽略了。 风月......应该与毒人扯不上关系吧。 那就是伏娲山——最有可能做坏事的当属风离珏啊。 可江言细看风离珏的武功路数,全然不与毒人相似。 而去风离珏的招式,江言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风离珏,奕杰,难知深浅。 “无聊。本公子陪你玩够了。”
第50章 再无郑毅 “无聊。本公子陪你玩够了。” 言罢,风离珏退到安全范围,吹动玉箫,顿时毒人痛苦得丢掉银剑抱头跪在地上,甚至在地上打滚,嘴里呜咽声阵阵。 江言看向风离珏,这人竟能以音杀人? 那为什么城主府的这些人没事?那就是毒人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能够与萧音相撞。而风离珏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正想着,江言觉得自己体内有些不舒服。地上的毒人惨叫得越厉害,江言也越发感到自己有些虚浮。 郑毅忙去扶住江言。 江言蹙紧眉头看向风离珏。 江言正欲开口叫停,一道白影落在风离珏身前去阻止他。 箫声停住,江言体内的不舒服以身能感知的速度消失,江言抬了抬手臂活动筋骨,她只是觉得手臂有些酸软。 风离珏冷眼看着白衣人,姻娅跪在他面前哭求:“师兄,求求你放过她吧。我一定带她隐于山林,再不问世事。” 风离珏冷哼一声:“她今日还想杀我。”他弯下腰凑近姻娅,说道:“你觉得,我会放过她么?” 姻娅顿在原地,她早知道如此,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来试试,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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