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话说的我后背发凉,眼睛瞪的老大。 “别那么惊讶,想点好的事情,他虽然看上去已经无敌了,不过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手里没兵权。” “所以,他想趁大兴与北羌打的焦头烂额之时,利用你们南蛮的兵力造反?” “你能不能别一直这么紧张,连你这个笨脑子都想清楚了,刘月盈难道还看不明白?”沙钰将最后一口汤喝干净,不拘小节的用袖子擦嘴。 想反驳她,又觉得她讲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就一丁点。 心思一动,突然问他:“沙钰,你是不是……和你哥哥关系很不好?” “你说呢?”她用长长的指甲摸摸了耳垂,“何止是不好,他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 “……那,我有个法子可以一举两得,你听不听?” “什么?”她第一次见我说这种话,好像非常感兴趣。 “我从文献上看过,你们南蛮出兵之前,首领喜欢先狩猎讨个好彩头,是不是?” “没错,怎么了?”她丹凤眼里冒出点光芒。 “皇帝派了她的一个侍女跟着我,叫舞夏,她会制作各种香料;你知不知道有一味香料可以……”我靠到她跟前,压着嗓子,说话声逐渐变小。 == “小织和师父,现在是什么情况?” 沙钰绕了绕垂在耳边的头发丝,不满的说:“你把我这个活色天香的大美人当做百晓生使,还一天到晚没个好脸色,不识好人心!暴殄天物!” 她看我脸色越来越沉,赶紧接着说:“我说我说,皇帝在派人捉拿你师父,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她和你师父有个约定,不会动真格的。” 有个约定?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有个猜测,没再追问。 “小织呢?” “她啊……”沙钰眼珠转了转,对我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刚想让她别装蒜,这时沙钰却突然变了脸色。 她面上含笑,但沉了嗓子冲外面说:“既然来了,就别躲在外面了。” 大门被猛的打开,舞夏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 “刚才我和阳丞相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舞夏回答沙钰,但视线冷冷的在我身上。 “那我也不客气了,这次来除了见阳丞相,还有一事所求。要麻烦舞夏姑娘给我做一包香料。”沙钰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敌国国师,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你?”舞夏袖口寒光一闪,一把软刃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这小丫头还会武功? “你既然听到了我和阳丞相的对话,应该清楚,我和你们是一边的人。”沙钰不慌不忙用两根手指夹住软刃,一个反转,刀刃竟然弯曲起来。 舞夏瞳孔骤缩,抬手打断她的动作,那刀片失去支点滑落在地上。 “你武功确实不错,皇帝派你来跟着阳缕是有心了。只可惜——这功夫根本打不过我。现在,你除了选择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喔。” 沙钰从地上把刀刃拾起来,放在手中一使力气,弯曲的刀刃再次变直。 “姐姐今天见到虑娃娃了,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第48章 46环环相扣 舞夏小毛病多,但是从不犯大错。能被刘月盈重用的,一定是非常忠心的人。 沙钰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让舞夏答应了给他做特制的香料。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谨慎思考之后,开口问沙钰。 “嗯?”沙钰眉毛挑的老高,似乎对我让她帮忙感到很意外。 “……我写在纸条上了。” 她接过纸条认真看了一会,抬头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我,又耸了耸眉毛。 “帮不帮?” “帮,只是没想到,不开窍的笨蛋也要做这些事了。”沙钰将纸条在手里轻轻一搓,那纸条瞬间变成粉末洒在地上,“替你毁尸灭迹了,省得夜长梦多。” “喂,你答应的这么爽快,为什么愿意帮我?仅仅因为师父吗?”我确实需要她,可还是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沙钰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大笑:“我帮你,和你师父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是……” 她的吊梢眉舒展开来:“只不过是你值得我帮助而已。你给我报复那个野蛮人出了一个好点子,这个忙就算是还你人情咯。” 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沙钰待了两天,拿到香料之后又不见踪影,我则继续在青州府上处理公务,时常去运河一线看修建的情况。 一线运河从北通河中间往南走,正好落脚在青州与苍州的交界处,这一段路平,顺着山势不是很费力。 运河的修建速度放慢了许多,可是该挖的地方已经全部成形,两旁的泥土每天都被翻出来些许,一寸寸堆积起来。 看着越长越高的土堆,一线运河不出一个月就快要完工了。 可是,这几天,有些不对。 今天没去运河实地勘察,待在青州府里看东西,用午膳的时候,总觉得气氛不对劲。那些家丁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或多或少流露出些奇怪的感觉。 从哪里流出来的呢,是眼神,还是欲言又止,亦或是讳莫如深? 今天午膳用得格外慢,我想验证些什么事。 这么长时间下来,积累了不少经验,对危险的感知也变得敏感起来,虽然空气中飘着点凝重——只有一点,也被我发现了。 用完午膳,没去西厢房继续看文书,而是去了青州府的正院。青州太守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待在那里。 果然,老远就看到她和一群幕僚在正院里交谈着什么,声音比较大,还挺激烈。 即使隔着一个池塘、三座回廊,那些争辩的声音也隐隐约约能传入耳朵中。 我从激烈的声音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那些幕僚竟然敢直呼丞相的大名。 “太守,这是京城给我们放出的信号,我们必须要有反应啊!” “是啊,有些话京城那边不方便明说,但是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这流言既然传出来肯定有它的道理。”有什么道理?我向来最恨这句话,简直强词夺理。 “我们最好还是把阳缕这个罪臣给关起来,再拖下去怕生变故。”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出错。迈着大步往前走,想看看他们又开始弄什么幺蛾子。 “阳丞相,您怎么来了?”青州太守看见我,满脸笑容的走出来迎我,“可是哪里住的不习惯,与我说,我去让下人改!” 她和那些幕僚的观点不太一样,否则也不会争论这么久还没个决断。 于是对她微微颔首:“想到一些事情,过来想问问太守。” “何事?”我和她一起迈入正院,原本沸反盈天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像是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 “我直说了,就是太守您这些幕僚所说的事。” “呃……”她被我塞住,一时不知道如何接。恐怕没想到我会突然来正院,又不知道我听到了哪些话。 “阳丞相,您既然知道是什么事,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让我们太守为难。”其中一个穿黄褐色衣服的幕僚语气不善。 “住口!”太守面色不虞的吼他,我没有气恼,倒是想问清楚前因后果。 “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好自为之?” “不要再去勘察大运河,在太守府里待着,最好连西厢房都不要出。”那幕僚说的理直气壮。 “为何本官要如此做呢,是皇帝定我的罪了吗?” “丞相,您别和他们当真……”太守陪着笑脸,笑的很是尴尬。 另一个着淡蓝衣袍的幕僚上前一步开口了。 “太守,您最好还是将她软禁起来,否则将来不好交代。”那人转头对着我,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不过开口说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看在我家太守的面子上,还是敬你为丞相;不过做了什么事,您心里清楚吧。” “没错,”又一人开口,“你与南蛮国师有往来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些日子就有传闻说,当年葫芦口的事情是你勾结北羌干的,一开始很多人不信,因为当时皇帝亲自给你翻篇了。可是现在,又有证据从京城流传出来。” “去年春天,皇帝下朝之后晕倒,昏迷了整整五日,整个大兴的街头巷尾都传开了,是北羌探子潜入皇宫给皇帝下药所致的。不过这件事后来一直没找到间谍,我们这些不在京城的人只能干着急。” “阳丞相,京城现在说,你就是北羌密谋的探子呢。” 长长呼出一口气,嚯,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手段,还是这种水平吗? 这件事的真相刘月盈当时与我说的清清楚楚,现在却被人接二连三翻出旧账,把脏水全部往我头上泼,意图真是太明显了。 胡中立啊胡中立,你还真是深谙三人成虎的道理,不过一直用这招,怕不是黔驴技穷了。 “阳缕,你既勾结北羌,又联合南蛮,欲意何图?你还配做大兴的丞相吗?真是辜负皇帝对你的圣宠隆恩!”那个黄衣服的幕僚非常激动,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胶着在我身上。 “你也说了,这都是流言传闻,这些没有证据的话,谁都可以编造。”理了理其中逻辑,缓缓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有皇帝下的任何一道圣旨吗?说我勾结北羌联合南蛮?”
她不在身边,总该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否则我这个丞相做的也太难看了。 淡蓝衣袍的幕僚听到这话,眼中明显出现了迟疑,尔后还是说:“所以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阳丞相最好在西厢房待着。” “我看啊,八九不离十,圣旨很快就要到了。”黄褐衣袍的幕僚愤愤接话。 他态度这样恶劣,不把人放眼里,我虽然气,但是明事理。这黄褐衣袍的幕僚极端了些,不过心是好的。他对我出言不逊的前提是信了我做出背叛国家、欺君罔上的事,所以才如此愤怒。 这样的人,赤胆忠心、黑白分明,虽然一根筋,但也好利用。如果妥善处理,让他的政见倒向一边,以后在朝堂上会是个不错的发声筒。我正需要这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笑着问他。 他见我没有恼怒,惊讶了一瞬,不过挺直腰板回答说:“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萧湘是也。” 姓萧?“我记得,去年登科的武状元也姓萧。” “没错,我正是他的表弟。兄长与你可不一样,他在前线奋力抗击羌人,奋勇杀敌!” 忽略他的后半句话,点了点头。原来是武状元的表弟吗,竟然在青州做幕僚。 是个可用之人。 之前的气氛太过剑拔弩张,再加上我想知道最近诡异的气氛,听着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青州太守在一旁没插上话。现在将话全部挑明之后,冷了场。 太守面露难色的看着我,打着圆场:“丞相,既然皇帝没有圣旨过来,这一切传言都不作数;我的这些幕僚都是大兴好,也是替我着想,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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