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儿双手拍掌嘻嘻的笑,伏亦也是朗声一笑:“听闻这一月来,沈公在狼绝殿西边儿的校场里日夜操练五军,我还想去瞧瞧,”说着,对着桑洛眨了眨眼:“正巧,也把秋猎的事儿同他说一说,就不多待了。”说话间,站起身子又对疏儿说道:“这果酒合我口味,疏儿再去拿一些来,我带去与沈公同饮。” 疏儿乖巧的点点头:“是,疏儿这便去拿。” 伏亦跟在后面却道:“我与你同去。”说着,跟着疏儿走了两步,转头又看看桑洛,颇有深意的对她笑了笑。 然他这一笑,却真是笑的桑洛心神不宁,竟连起身相送的礼都忘却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二达这两天忙的飞了起来,好像学会了绝门轻功凌波微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已经累成狗了╮(╯_╰)╭(对你们看到的现在这些作者有话说是我刚刚补上的)现在更新全靠存稿这两天没有码存稿陷入了深深地罪恶感中但是我真得忙到完全直不起腰来╮(╯_╰)╭不过放心不会断更的不要怕。 非常感谢积极留评撒花丢□□的各位小天使,你们的评论就是我更新的动力(营养液来几瓶就更好了哈哈哈哈哈)。 关于28章的小细节,不是平安扣,不是生日,是:两人对话中的称呼。不过非常感谢小天使的评论,等我闲下来会给大家把小红包补上的! 感谢你们喜欢《卸甲》!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我爱你们哟~~~~~~~~
第30章 忧患于我心 五军校场的大帐外,马儿踢踏着,有些不耐。可那账中的主人,却依旧还在昏黄的灯火下看着地图,紧紧皱着眉,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盔甲的甲片在那快速沉重的步子中啪啦的响着,穆及桅将铁盔抱在怀中,疾步而来,弯下身子掀开帐帘,刚一进来,便坐下身子,拿了矮桌上的水壶倒了杯热水,也不怕烫,就这样一口喝了下去。 这之后,才抹了抹嘴,看着依旧低着头的沈羽:“时候这么晚,明日便要随吾王去大宛城秋猎,怎的却还不回去?” 沈羽闻言,这才忽然抬头,似是之前根本未觉察到穆及桅进来一般,晃了晃眼神,叹了口气问了一句:“穆公,前阵子你在朔城值守,可还发现有哥余人的动静?” 穆及桅但闻此语,眨眼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并无。不过,我派了探子去了藓周与建木,到我回来,探子回报也不过一二,只说那哥余阖带着哥余人回返藓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藓周了。” 沈羽又问道:“中州大羿军,可还有动静?” 穆及桅淡淡一笑:“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是极多。我也派了人去探听消息,中州大羿的大军一直盘踞在神木都,”他说话间,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下,他们背靠四泽,神木都南,自大鄂往南至南歌,这一条线已经成了咱们与中州军的一条长长界线。此前,他们或还想借助哥余人在朔城与手中的王子亦再图进犯,但如今,哥余人重归舒余,朔城唾手而得。他们若想再犯,还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沈羽却不如穆及桅一般乐观,微蹙着眉头指了指地图东侧:“四泽与朔城,缘于哥余叛乱,里外夹击猝不及防。可穆公别忘了,在此之前,中州军已然攻下了大泽东边的十个州城。他们的兵,也并非没有本事。” 穆及桅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四泽东边那巨大的一片大泽上,点了点:“这一片大泽,从图上瞧来,确实地域广大,好似那中州大羿扩了多大的地界一般,可若真的行军,此处便是他们的掣肘之地。”说到此,穆及桅停了停,看看沈羽面上那略带了些痛苦的神色,轻叹道:“真的行军拼杀,莫说是中州大羿,与你父亲来说,也实属不易。便是我与你,在前有敌军后有叛贼的乱战中,恐也难逃一死。” 沈羽摇摇头:“四泽东的大泽,一直是西余与东余的一条难以逾越的天险。怕也是如此,那起于东海的中州大羿部,才敢妄动。可我想不通的却是……”她死死的盯着藓周与建木这两处地方,面上有些困惑:“依着吾王那缜密的心思,怎么就会任由哥余人这样回去?” 穆及桅却笑:“哥余人害死你父兄,你不也放了他们回去?若非如此,怎的还能坐在囚车里回来?” “我确实说过,要替父兄与死去的族人报仇,杀尽哥余叛徒。”沈羽长声一叹:“可我如今知道哥余之叛,源于哥余野,我已将哥余野杀了,哥余阖帮了咱们,救下王子亦,归还朔城,这仇,也不该记在旁人的身上了。” “吾王的心思难猜,”穆及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但你便是猜准了,也要记住一事,”他神色肃穆的看着沈羽:“这乱世中人,最怕的就是妇人之仁。今日,你觉得那哥余野是坏人,明日,哥余阖或许也会变作坏人。” “朔城一战,若是依着穆公……”沈羽为难地看着穆及桅:“会如何?” “依着我,”穆及桅冷声一哼:“那些哥余人,怕就要死伤大半了。”言罢,又笑:“可是觉得我太过冷血无情?”他说着,瞧着沈羽的神色便知自己说准了她的心思,又道:“若是你父尚在,他也会同意。你凭着本事夺了狼首,靠着运气打了这以少胜多的一战。可以后的数十年中,运气只能少之又少。烽火黄沙,若没有杀伐决断的狠劲,那些数不胜数的背叛与陷阱想要倾覆一国,也在瞬息之间。” “以后数十年,”沈羽悠悠说道:“我却没有想的那样久远,现下我所思所想,只是想着能夺回四泽与东余土地,”她说着,面上一乐:“忧患于我心太久,恐早生华发。只盼着这时间,可不要十数年那样久。” “在我瞧起来,”穆及桅拿了腰间酒壶,悠然的喝着酒,脸上却晃过一丝忧虑:“在公,你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若能统领五军,假以时日,十年间,必成大器。”他却又叹气:“可在私,如今你尚年少,军中将士瞧不出什么,可时间越久,麻烦恐就越多。自朔城回来,吾王恩旨,对你赏赐有嘉,还请你金玉阁夜宴,这几日,王子卓总找些借口送来宝剑强弓,可几日前王子亦来此与咱们饮酒之时,言语间可总是显露出对你的佩服,这俩人收你为己所用之心显而易见。以后的路,你不能往左,又不能偏右,你可能走下去?” 沈羽叹道:“穆公所言,我亦有同感。可事已至此,只能谨慎小心,不能行差踏错。” “还有一事,”穆及桅眼光闪了闪,紧握着手中的酒壶:“王子亦那日来,特地说了那果酒是从他王妹桑洛处拿来的,每每说起公主,他那眼光,总往你脸上瞧。如今吾王已然确定你的忠心,接下来,他会如何赏赐你的忠心,你可想过?” 沈羽心头一跳,穆及桅所言一针见血,确实说到了她眼下燃眉之急,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只说一字,便又叹气摇头:“我实在不知可怎么办。我们没见过几面,实不知她心中怎的……” 穆及桅哈哈一笑:“你眉目清秀又是少年英雄,斥勃鲁上你救了她,朔城一战你又救回王子亦,加之如今她的父王可重用你,公主已经十七岁,这样的事儿,实属正常不过。” 沈羽愁眉深锁,连连叹气,唯有公主一事,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决断。 穆及桅沉思片刻,在昏暗的烛光中眯起眼睛看向沈羽:“尚有一人,或可助你。” 沈羽神色一凛,急忙问道:“谁?” 穆及桅伸出手指,在水杯里沾了点水,在那矮桌上慢悠悠的写起了字。 沈羽前倾着身子仔细观瞧,之间那水渍赫然成了一个名字。 陆离。 沈羽心中一沉,顺而明了了穆及桅的意思,她的眉心皱的更紧,不断摇头:“不可,这样的大事……不可……” 穆及桅舒了一口气,起身喝酒,拍了拍沈羽肩膀:“只是一计,少公可审时度势,你若总是想着顾忌旁人,陷自己于危困之中,还谈什么夺回四泽,夺回东余?”说着,又停了停,看着桌上那慢慢消失的名字:“我想,陆将也会同意的。”言罢,又道:“时候太晚了,少公,快些回去休息吧。” 临出帐篷,穆及桅却没来由的又叹了一句:“风越来越大了,冬天要来喽。” 可沈羽却在帐帘掀起的时候觉得一股冷风吹进来,竟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她出生在温暖湿润的地方,生活在四泽之中。西余的冬天,她从未经历过。西余的冬天来得早,去的晚,滴水成冰。 可她心中也觉得冷。她未经历过的,又岂止是这西余的冬天呢? 她把那地图又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却终究没有了心思,无法平心静气的想事情,吹熄了灯火,出了帐篷。 风卷黄沙,扑面而来。她解下缰绳,牵着那有些焦躁的马儿走了许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往狼绝殿而去。 骑在马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伸到颈间摸了摸,自从那日梦醒之后,她便把桑洛送给她的平安扣戴在身上,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该把这烫手的平安扣放在何处才算稳当,想来想去只有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这玉如通了人性一般,每每在颈间一晃,她的脑海中便划过桑洛那带着笑的眉眼,闪过“欲语还休”四个字。对这四个字,她不敢妄自揣测,可又感到这四个字之后,这带笑的柔和的眸子深处,总有些忧伤。 可究竟为何忧伤,因何不可说,她不知道,却又觉得,这不可说之中竟深有同感。 这一路前行,前路昏暗,大风呼啸,脚步却不能停下。穆及桅写在桌上那陆离二字,用意明显。若有一日,桑洛真的袒露真情,得吾王恩旨赐婚下来,她将如何把这“少公”之谎圆过去?若真到那时,恐怕也唯有迎陆离进门,以婚约为由推辞过去。 可这便是害了陆离。 风钻进脖领子里,沈羽打了个激灵,忽的想起那日夜里发的那个梦,心中一惊。难道这梦中的情形,是个什么预兆?难道那穿着喜服的看似荒唐的场景,真的有一日会变成真的? 沈羽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兀自摇了摇头,重重的抽了马儿一鞭子,那马儿嘶鸣一声,疾驰而去,似是恨不得把这一日的烦闷都散在风中。
第31章 西陲大宛 旌旗飘扬,车马喧鞥,沈羽策马在前,金甲皇城卫前后护卫着正中那四驾金顶马车,自新都厥城西门而出,浩浩荡荡往大宛而去。 经了三日路程,才终究瞧见了大宛城门。 可仅仅只是这三日路程,沈羽却无法安下心来。 秋猎是舒余皇室每年必做的大事,以往的秋猎都在四泽之中,那时,父亲会陪在吾王身边,十日之后,便会带回来不少的猎物拿去与泽阳族人分享。想及此处,沈羽就感怀心伤,她这一路走马慢行,看向两边一望无际的黄沙,再不复见四泽葱郁茂密的林子,也再没有父亲与兄长的欢声笑语。耳边车马喧腾,心中却孤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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