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果想,我就让人给你弄一些,在这里太冷清了。而且我的地方就那么大,腾不出地方给您种药草。” 孙氏道:“我喜欢这里。” 顾阙不肯退步:“您喜欢什么我会给您搬去家里,这里杂乱,要什么都给您。” “好,这就好,我要这个圆圆的东西。”孙氏指着灯泡。 顾阙叹气:“不成,这个挪不过去。” 孙氏瞪着她:“那我留下。” 顾阙扶额,“我试试给您挪过去。” “成,我去看看。”孙氏心满意足。 顾阙哀叹,老小孩老小孩啊。 颜珞躲在屋里不出来,享受着暖气,顾阙去厨房帮忙,孙氏各处晃悠,许多屋子都上了锁,进不去。 忙到黄昏,菜都做好了,顾阙问颜珞:“喝红酒吗?” “不喝,我喝甜牛奶。”颜珞知晓分寸,今夜是个不眠夜,喝酒只会误事。 顾阙喝红酒,醒了一瓶酒,与阿婆一道喝,细雨与听澜不愿掺和她们,留在厨房吃。厨房有许多吃的,自在得很。 孙氏喝了半瓶红酒就晕乎乎,握着顾阙的手开始胡乱说话:“她的脾气不好,小的时候可坏了,整个……” 话没说完,颜珞捂住她的嘴巴:“阿婆醉了,我扶您去床上休息。” 夜色将临,巷子里不时有人声传来,儿童嬉笑声,还有炮竹声。 接着,是各处的烟火,争相恐后地在天空中绽放,火树银花不夜天。 颜珞将阿婆安顿好,出来后桌面都收拾干净了,听澜与细雨在角落里吃糖,口红糖。 颜珞买了许多零食,堆在屋子里,细雨拿了些给听澜,两人叽叽喳喳地说哪个好吃,这个时候数她两最高兴。 顾阙在大棚里看着草莓苗,今年有了经验,远比去年好,果子肯定也会多。 颜珞在大棚外招呼顾阙:“出去看烟火吗?” “去,你等我。”顾阙将暖灯打开,又看了眼各处,这才放心地出来。 巷子里都是小灯笼,孩童提灯到处走,穿着新衣裳,手中还抓着果子糖。 顾阙端着一盒子糖出来,招呼他们吃糖,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不断了。顾阙将盒子塞给颜珞,“你给他们发,他们会喜欢你的。” 眼下的颜珞只是一位普通人,无人知晓她是颜相。孩童们见到糖,高兴地围着她转,嘴里不住地喊着:“姐姐、姐姐、大姐姐,新年好。” 顾阙跟着后面喊:“大姐姐,新年好。” 颜珞拿眼剜她,脸色羞红。 一盒子糖很快就散光了,看着空空的匣子,孩童们飞快地跑了,争相叫喊。 巷子里喜乐融融,邻居们大胆凑过来说话。 “你们是才回来的吗?” 顾阙点头:“回来过年,你们可好?” “今年还可以,你们去哪里玩?” “去看烟火,你们呢?” “我们不去了,太远,在这里也能看到。” 顾阙笑吟吟地领着颜珞朝外走,夜里不冷,两人走出巷子,未曾想,路上人更多。 在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春晚,大家都会出来玩,玩到子时回去守岁。 顾阙问一旁的人:“我们一起守岁吗?” 颜珞冷笑,守岁?今夜可有趣了,比起守岁更让人高兴。她说道:“自然。”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风吹在脸上也没有那么冷,顾阙喝了酒,浑身热乎乎,颜珞的身子很冷。但顾阙一直牵着她,也没有那么冷。 路很长,几乎看不见尽头,犹如她二人的人生路,一眼看不见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忽而传来轰隆一声,犹如惊雷,城池动摇。 周围传来尖叫声,父母纷纷抱着孩子往家走,顾阙也是,拉着颜珞往回跑。 出于害怕心理,自然是想着回家安全。 跑回家里,细雨与听澜也是面色发白,“出什么事了吗?” 顾阙呼吸不顺,颜珞脸发红,捂住胸口喘息,顾阙忙扶着她进屋,听澜端了杯水来。
颜珞不能疾跑,回来的路上,顾阙一着急就忘了,她害怕极了,一边喂颜珞喝水,一边给她拍着脊背顺气。 片刻后,颜珞呼吸渐渐平缓,然而,身上没什么力气。顾阙不敢离开,就在一侧守着,懊悔自己没长脑子。 颜珞阖眸,倚靠着顾阙的肩膀低语:“我头晕呢。” “去喊阿婆来吗?”听澜也担心。 细雨眼珠子转了转,拉着听澜去喊孙氏。 孙氏酒醉,也醒不来,两人齐力也没有喊起来。正觉丧气的时候,吱吱冲了进来,大喊:“丞相,城门塌了。” 刚刚那一声巨响就是城门坍塌的声音。 听澜纳闷:“好好地怎么塌了?” 京城城墙可坚固了,好好地怎么会塌了。 屋内的颜珞昏睡了,呼吸均匀,脸色由红转白,透着不正常。 听澜去传话,告诉吱吱:“丞相发病了,您找个大夫过来。” 吱吱急了:“孙阿婆呢?” 细雨咬牙:“醉了。” 吱吱道:“我来喊醒她。” 说罢,自己撸起袖口去屋里。细雨与听澜对视一眼:“会不会出事?” 两人不敢耽搁,忙跟着进去。 谁成想,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孙氏的声音,“别闹,她睡一阵就好了。对了,药吃一颗……” 孙氏将药从袖袋里掏了出来,递给吱吱,“让她好好躺着就成,瞎跑什么。没那个命,就安静些。” 听澜:“……” 细雨抿了抿唇角,阿婆真厉害。 吱吱将药递给顾阙,“阿婆说吃一颗睡一觉就好,别出门了。” 顾阙喂进去了,让人都出去,自己抱着颜珞,心里万分愧疚。 外间乱了,城门坍塌,惊动了宫内守岁的女帝与太后,羽林卫赶往城门,看着倒了半壁城墙的城门都傻眼了,好端端地怎么倒了? 走过去,闻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是火.药炸塌的。 今日热闹,城墙下有不少人,跑得快就跑了,腿脚慢被压在城墙下哀嚎,热心的百姓上前搬石头救人,城门下乱成一团。羽林卫上前一起搬石头。 温茯闻讯赶来,浓厚的火.药味让她睁不开眼睛。炸了皇陵,又来炸城墙。 疯了。 温茯彻底觉得对方是疯子,搅得天下不宁才甘心吗? 女帝在宫内等消息,听到是炸毁的城墙后也是不解,旋即大喊一声:“丞相呢、丞相呢,去将她找来。” 内侍忙去顾宅请人,去了才知,丞相不在。 同时,太后让人去打探消息,城门下一片哀嚎。燃放烟火的时候正是热闹,故而无人察觉,而点烟火的人都被炸得尸首都不见了,压根不知到底是这么回事。 女帝与太后罕见地站在一条线上,势要揪出凶手。 ***** 颜珞睡得昏沉,屋里很暖,她的身子也渐渐暖了。 颜珞就像是精致的瓷娃娃,需静心呵护,不能出一点差池。 顾阙愧疚得不行,守在床边看着她,外间来了几波人催颜相入宫。 “你让吱吱准备马车,我们回顾家。”顾阙害怕出事。 吱吱就在门外,闻声说道:“阿婆说了不能出门,您还是等等,不差这么一夜。” 顾阙问她:“宫里找不到她,会不会出事。” “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再者颜相是病了,总不能欺负病人。再说,您不知陛下,有事找颜相,无事寻温茯。”吱吱大力吐槽,“不就喜欢在床上伺候人,这回,就让她接着伺候。” 平日里温茯就会装,如今,看她怎么装。 你那么有能耐,就去解决这件事。 顾阙颔首:“好,有事及时告诉我。” 吱吱摆手:“没什么大事,城塌了而已,丞相去了又不会修城墙。别看宫里催得紧,陛下是想要丞相出面安抚百姓。您不知死人是小事,除夕夜城塌了,于陛下而言,是为不德之兆。” “所以啊,陛下慌了。我觉得这个时候就该撂挑子不干,免得陛下轻视我们丞相。世子,您觉得,对吗?” 顾阙被说服了,“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像是罢工。 顾阙心领神会,让颜珞继续睡。 睡到天亮,孙氏醒了,让人回府取了药箱。 赶在出太阳前给颜珞扎了两针,不忘抱怨顾阙:“你怎么办事的,她是正常人吗?你瞅瞅你,一天到晚就知晓疯玩,能不能办个正经事。隔壁人家的郎君都生娃娃了,你呢,就知道玩。” 起初开始训,顾阙领了,训到后面话风变了,顾阙嘴角抽了抽,不能接受。 扎了几针,颜珞就醒了,精神还好,看着孙氏手中的长针,吐槽她:“日后给你扎回去。” 孙氏嘲笑她:“就你?指不定活不过我老婆子。” 颜珞不肯了,道:“你在咒我,世子,断了她的粮食。” 顾阙缩在一侧不说话。 唯有细雨胆大,笑吟吟地问各位主子可要吃饭,颜珞问她:“想吃什么?” “您想吃什么都有。”细雨眯着一双眼睛,年岁小,很讨喜。 颜珞品了品,道:“我想吃甜的,番茄炒鸡蛋多放糖。” 顾阙颔首:“给她做番茄鸡蛋面条,听澜一道去忙。” 吱吱在外面玩‘神兽’,拿脚踢它,它不动,拿手摸摸,它也不感激,还是细雨出来,坐上去,骑一圈,吱吱立即就要。 细雨哼了一声:“张口就要旁人家东西,好不规矩。” 吱吱:“……”嘴巴真伶俐。 初一应该吃饺子,但大家对饺子没什么念想。索性,各吃各吃的。 喜气洋洋地一顿早饭吃完,颜珞去办正事了,顾阙目送她离开,孙氏没好气地踢她一脚,“跟着啊。” 顾阙立即跟上去。 **** 城门下一片哀嚎,远远看去,残垣断壁,凄楚不堪。 顾阙问颜珞:“你高兴吗?” 颜珞:“挺高兴的,都热闹啊。” 顾阙道:“他们很无辜。” 颜珞瞥她一眼:“百姓死了吗?” 顾阙:“没死吗?” 吱吱插了一句:“百姓没死,死的是守城的。你可知我让那些人凑在一起多不容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有一人不过是小小守将,竟纳了十个妾呢。我想一剑捅死他,但会脏了我的手,就给弄这里来了。” 顾阙唇角扯了扯,没有说话。 颜珞一靠近,温茯就知晓了,她忙迎上去,“丞相。” 吱吱脸色就挂了下来,嘴里哼了声。 颜珞睨她一眼,她立即收声。 温茯忙了一夜,脸色不好,这时也不敢说什么,只将查到的事情与丞相说了。 “烟火里的比例不对,他们点燃的不是烟火,而是炸.药。” 颜珞问她:“烟火出自何处?” 温茯咽了咽口水:“火.药处,可臣才接手不过半月,臣不知此事。” “半月、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你将里外都摸清楚,如今,你自己不好找出证据,没人帮得了你。”颜珞看着倒塌的城墙,唇角勾了勾,“温大人,这几车烟火何时造出来的,何人造、何人送、运送的车呢?你都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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