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蓦地顿住了,听澜笑着推她进屋。 颜珞在外等着,吱吱在院子里踢球,顾阙送她一只足球,取名牛皮球,说是牛皮涂色做的。吱吱好糊弄,不管是什么做的,一人玩了起来。 颜珞看着吱吱灵动的身影,唇角勾了勾,朝气蓬勃。 吱吱抱着球走到她面前,“丞相,您要玩吗?” “不玩,你自己去玩。”颜珞看着就觉得腿软。 半晌后,顾阙走了出来。跨过门槛的时候顿住,问颜珞:“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男左女右,你说你该迈哪只脚?”颜珞凝眸,目光凝在顾阙粉妍的脸蛋上,纤腰婀娜,一根步摇在风中轻曳,轻灵曼妙。 顾阙长长吐出一口气,右脚先迈出,如释重负。 吱吱看傻了眼,半晌没挪眼睛,颜珞睨她:“收回你的眼睛。” “丞相,世子真好看。”吱吱抱着球蹿到顾阙面前,双眸凝着她,“你可比丞相好看多了。” 颜珞:“……” 听澜给顾阙戴上帷帽,出门还是要注意些。 一行人出驿馆。 出门一月,心思都很活络,就连顾阙也按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颜珞解释:“这是徐州城,再往前走七八日,就是淮水了。” 淮水月前被封了,过不去。 偌大的城池比起京城有些萧索,房屋也不如京城好看,历史悠久,透着古韵。 颜珞领着顾阙先去了酒肆。 离开京城月余,朝廷与梁王已打了几回,朝廷略占上风。 颜珞解释:“先帝好战,麾下猛将如云,分布在各地。给陛下留了不少人,所以陛下才有恃无恐。” 顾阙颔首,颜珞告诉她:“在这里,酒肆是传播消息的地方,许多大家都会派人来酒肆打探消息,眼下,太后在京城各处用南平军严把关卡,算是稳住京城了。但南北不通,许多事情都不会便利。比如粮食。” 酒肆内人多,甚至比路上的行人都要多,桌子几乎坐满了,而许多人围在一处说话。 顾阙与颜珞对视一眼,也选择走近去看。 有一魁梧的男子被人围在中间,“七日前那一战,季达大将军出战,与敌军交手,百招内连杀逆贼三名主将,梁王大喊谁能砍下他的脑袋,赏银万两。” 颜珞说道:“季达今年不惑,是先锋,擅长马战,梁王不该与他交锋。” 顾阙问:“他的装备呢?” 颜珞疑惑:“装备?” “就是他的兵器,什么火炮火铳之类的。”顾阙道。 颜珞轻笑:“你再听听。” 男人说得兴奋,双手挥舞,“季达大将军这么厉害,不想梁王兵推出火炮,两军对峙数百米,一炮下,季达大将军尸骨无存。” 成了炮灰。 众人唏嘘,又问:“季大将军没有火炮吗?” “自然是有的,但是没有人家的厉害啊,你想想,那么远的距离跑都跑不掉,而且极为精准,一投一个准啊。”男子说到厉害处,眼中更是绽放精光。 顾阙问颜珞:“你给他的?” “他的动作很快,一月内就做好了,算是神速。”颜珞微微一笑,眼中冰冷,“若先帝在,该多好。” 顾阙沉默了,没有说话。 众人叽叽喳喳,不断发表自己的意见,又在说梁王会不会打过来。 淮河一过,朝廷就危险了。 颜珞说道:“暂且过不来,朝廷兵马足,会死守的,最少也要一年半载。” 说得兴起,都觉得口干舌燥,酒肆内的茶水卖得格外好。客人也多,杂乱的声音更多,什么样的猜想都会有。 顾阙认真地听了,颜珞也会给她解答。 两人坐到午时,吃了些饭菜,准备走的时候,忽而有人跑进来,说道:“梁王大败。” 顾阙惊讶,颜珞早有预料,含笑地揽住她的腰,挑眉手:“急功近利罢了。” 梁王占着火炮优势,忽略了近地交战,一旦没有火炮,大大不敌朝廷。而且才月余,能造成多少火炮,败乃是必然之事。 两方算是打了平手。 顾阙问颜珞的打算,颜珞不瞒她:“两边打起来,时间拖得越长,伤亡越大,慢慢耗。” 从酒肆出来,已是黄昏。 顾阙摸摸自己的心口,有些豪气,说与颜珞听。 颜珞没有笑话她,只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阙想想也是这般道理,拉着颜珞回驿馆。在酒肆内坐了一日,回去就躺下了,不过驿馆的床小,两人躺着有些拥挤。 天色渐黑,周围静悄悄,两人都穿着裙裳,合衣而靠,颜珞喜欢看顾阙,夸她漂亮。 顾阙心思就飘了,傻乎乎地说我明日还穿给你看。 正合颜珞的意思。 接下来几日都不会离开,这里能听到消息,而这些消息传到京城最快也要□□日。 颜珞打算看看形势,平衡两方势力,战事不能让一方占尽便宜,要势力均衡,慢慢地耗下去。 这样于她,才有利。 好在大魏猛将多,死了一个季达还有张达李达,总之,不缺将军,相比之下,梁王处有些穷酸了。 打了几回,不分胜负,甚是焦灼。 顾阙穿了两日的裙裳,颜珞嘴上说着好看,得空就占她便宜。 然而,床.笫间顾阙总能讨回来。 端午这日,再度传来消息,大魏连损三名老将,皆曾在先帝麾下。 吱吱来禀的时候,两人坐在院子里包粽子,顾阙不会包,颜珞会,双手捧着粽叶,白白的肌肤,绿绿的粽叶,修长的手指几下翻转,粽子就成形了。 顾阙就这么看着,眉眼带笑,看着简单,一学就废。 颜珞喜欢吃白米粽子,什么都不放的那种,顾阙追问,她就说阿娘只会包白米的粽子。 顾阙涩然,不问了。中午饭吃粽子,吱吱一口气吃了四五个,说想去战场看看,又说自己的功夫好,比起那些老将军也不差。 顾阙嘲讽:“那些老将军都死啦。” 吱吱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了,恨恨地咬了一口粽子,嘴里嘀嘀咕咕。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翌日醒来,吱吱就在门外喊着出去看看。 颜珞没应,她气鼓鼓地走了。 两人继续靠着,你看我、我看你。 蜜里调油。 午时才起,颜珞起身后坐在圆桌旁喝了杯牛奶,提笔写了十来个名字,朱笔划去四个。 还有□□人呢。 颜珞在想不能死得那么快,快了就不好玩了。
顾阙知晓朱笔划去的名字是死人了,剩下的都还活着。 一人写,一人看,两人都没有说话。 午后,两人出驿馆去玩,吃过晚饭才回。 到了晚上,顾阙打哈欠了,颜珞精神很好,圈她在怀,问她:“今日怎么不穿裙裳?” “不穿了。”顾阙犯困,靠着她就睡着了。 颜珞疑惑,怎么就那么累呢。 接下来几日两人很安静了,因为,阿婆给的药吃完了。 晚上也没什么动静了。 五月初八,回京城了。 到了京城,都已是月底,两人回来后,颜珞入宫复命。 闻及战事,连损四名老将军,女帝气得拍案,将这位叔祖父骂了一通,闻及他的火炮,断定京城内事情必是他所为。 既然是他,就没有必要再设关卡,言下之意,让他们回南平。 南平后防空虚,就剩下一座空大营了。太后主张不回去,留在京城,再设新军,护卫京城。 然后南平通州两处从开国便有,无大事不入京城,如今,南平并入京城,有违祖训。 这一回,女帝不肯了,太后已有羽林卫几句军队,倘若再添一军,自己这个皇帝等同虚设了。 母女二人互不退让,颜珞不管她们,自己回家去了。 夫妻二人回来第二日先回娘家去看望三夫人。颜家设宴款待。 趁着顾阙不在,老夫人询问子嗣一事,颜珞道无。老夫人叹气,不再多问,询问两个孩子满周一事。 两人不在家,孩子满周就在侯府过的,颜家按照规矩送礼,大夫人去恭贺,三夫人作为外祖就没有过去了。 对外看来,颜家失礼了,三夫人病情特殊,顾阙也没有怪罪。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颜珞去侯府表达歉疚。 颜珞明白,颔首应下。接着,问起战事。 颜珞说道:“势均力敌。” 老夫人惊叹:“当真这么厉害吗?” “火炮占了优处。”颜珞回。 老夫人叹气,颜珞表现得很沉稳,她也放心,不再问了,多问了一两句房内事。 颜珞忙,她担心世子会心生怨恨,颜珞沉默片刻,笑着说:“她也忙呢,哪里会空闲,祖母不必担心,她很好。” 老夫人这才说道:“我瞧着,他是个心善的人,怕是软了些。” 温润也有不好,就是没什么脾气,作为男儿,该要硬气些。 颜珞没有接话,沉默喝茶。 老夫人识趣,也没再说话了。 午后,夫妻二人拜别老夫人与三夫人。三夫人依依不舍,顾阙心软,想将她带回去,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三夫人丧女丧夫,不清醒就不会面对痛苦,对她也有好处。 两夫妻回去了,顾阙去庄子里看庄稼,颜珞去忙自己的。 晚上,两人在暖宅会合,顾阙将水稻浸泡的办法都写了出来,准备买些药水,到时候用密封的罐子装起来,到时候送去各地。 忙到子时,两人都乏了,直接睡觉了。 顾阙忙到六月底,西瓜彻底上市了,黄心西瓜收成不少,等西瓜下市后,水田的水稻就种得差不多。 顾阙小赚了一笔,比起颜珞还是没法比。 战局焦灼,两方都没讨到好处,现在还没打过来,京城依旧繁华奢靡。 琼琚会走路,尚不算稳,顾阙将清至接过来住了几日,两个孩子不大亲近,就算在一起,也是我玩玩的,你玩你的。 顾阙叹气,试图将两人拉拢,然而,她们就是不肯。 看一日,她渐渐明白过来,琼琚就像是颜珞亲生的一般,性子霸道极了,自己的东西自己玩,不准弟弟碰。但是弟弟的东西呢,她要玩就直接抢,就算是亲弟弟也受不了她的坏脾气。 然而道理是说不通的,顾阙想管一管,不准她抢,可自己刚一伸手,她就哭得惊天动地。 他么和颜珞一样,不讲理。 顾阙气得晚饭吃不下,颜珞倒是很高兴,夸赞她。顾阙罕见地不赞同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过分?像你一样做烂好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颜珞也没有好脸色,“什么事都好说,这件事我做主,我既做了她的娘,如何教养便是我的事。我教她自私一些,过分吗?” 两人在饭桌上争执起来,婢女惊得垂首不敢言语。 就连顾阙都被她的怒气所震慑,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这么凶? 她愣住了,颜珞继续说道:“我不知你父母怎么教养你的,但是你的性子,我不喜欢。都是人,为何要让呢?小时候让一块糖,长大就可以让一间房,让一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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