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顾第一次见张芘芣时就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想来不是苏家的原因,或许是覃如意嫁给了苏南城的缘故? 苏北顾不好妄加猜测,她没接猪红,问道:“听阿覃姐姐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张芘芣脸上的神情果然起了变化,他犹豫了一瞬,颔首:“幼时确实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担心给覃如意的名声带来不良的影响,又做补充,“只是七八岁之后,我们便不曾在一块儿玩耍过了。”
苏北顾没有往男女之防那方面想,问道:“为何?” “她没跟你提过吗?”张芘芣问完后便抿了唇,须臾,才怀着愧疚的心情再度开口,“那时候我爹亡故,有人说是因为我跟覃娘子在一起玩,沾了霉运,才害死了我爹。我少不更事,信以为真,断了跟覃娘子的往来。” 苏北顾觉得事情理应不止如此。 果然,张芘芣接着道:“我是她为数不多的玩伴,我不想与她往来,她却弄不明白,总想来寻我问个明白,我嫌她、怕又沾了她的霉运,害死了我娘,所以我用石头砸她,让她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苏北顾的心神一震,只凭想象也可得知覃如意当时有多受伤。 苏北顾心里所想直接问了出口:“她受伤了?” 虽然知道对方现在来关心覃如意当时是否受伤有些迟了,但张芘芣还是应了:“嗯。她为了躲避我扔的石头摔了一跤,被一旁的折枝划伤了手。” 苏北顾的神情虽然依旧淡然,可眼神却锐利起来。 她还当覃如意手上的伤痕都是雕刻棺木时留下的,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在。 张芘芣置若罔闻,继续道:“我心中有愧,不敢再见她,便躲着她。她也不再来寻我。直到四年前,我出摊时遇到了她,她浑然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当我是因为丧父,忙于生计而无法继续跟她玩耍……” 那时候的他已经十六岁,早就明白了生老病死的规律,与覃如意无关,与那晦气不晦气的鬼神之说更无关系。可自己偏偏因为那样滑稽的理由,把父亲的病归结于覃如意,害得她那些年在乡里的处境越发艰难。 许是这样,本就对覃如意心怀愧疚的他,更觉得无论如何补偿覃如意都尤为不够。 苏北顾垂下眼帘掩盖眼底翻涌的情绪,淡淡地道:“那你大可不必,她既然已经不放在心上,说明她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 张芘芣摇头:“乡里与她玩的孩童本就不多,我们家是屠户,犯血煞之冲,也总是为人所歧视,因而我们家与覃家半斤八两,没有谁不配与谁玩耍之说……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连我也不与她一块儿玩耍之后,能跟她玩的人就更少了。 “我偶尔听闻她整日躲在家中与棺材为伴,人也阴郁消沉了。有一次路上碰见她,她果真没有理我,低着头就走了。再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开解了她,她才从往日的阴云中走出来,脸上重见了笑容。 “只是走出来了,并不代表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也不代表内心的芥蒂能真的消除,就好比内心的自卑有时候是无法用笑容来掩饰的。” 苏北顾一开始还以为张芘芣就是覃如意上次提过的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人,没想到另有其人。 现在看来,难怪那个人会令覃如意如此念念不忘,毕竟能让她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是谁都会怀着七分感激之情,——一如她十分感激师尊收她为徒,令她摆脱流落街头的命运。 苏北顾好奇地问:“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时候我都与她断绝往来好些年了,如何能得知?”张芘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说,“总归不是男的。” “唔?”苏北顾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何要强调不是男的。 后来一想,也明白了,对方兴许是担心她这个覃如意的小姑子会回家胡说八道,让覃如意在苏家的日子变得更加煎熬。 张芘芣语气有些怪:“乡里的人多数对她避之而无不及,她又整日待在自家的棺材坊里,寻常男子如何能见得到她?” “覃伯父不是收了个弟子吗?” “种昇三年前才到覃家的,那会儿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比覃娘子还要胆怯。” 苏北顾颔首,她对种昇确实没有什么印象,四年前随母亲去覃家买棺材也没听说覃倌有弟子。 回过神,苏北顾道:“你今日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张芘芣道:“我与苏道长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也看得出来你与令兄不同,是个清高澹泊的道士,绝不会用歧视的目光去看待覃娘子。” 苏北顾明白了:“你希望我能庇护她,让她在苏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张芘芣道:“我不是覃娘子的什么人,无法要求或者请求苏道长做些什么,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为我过去犯下的错减轻一些罪恶感罢了。” “你放心,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出发点又是什么,我都不会胡乱猜测你们的关系,更不会从中挑拨,让她的处境难堪。” 张芘芣得了她的承诺,也宽了心,觉得今日与她坦白这一切果然是正确的。 话说完了,苏北顾却没有收他的猪红,道:“你若真对她感到愧疚,那么就该堂堂正正地去道歉,然后让你和她都能放下过去的恩怨,只有这样,才是对你和她最好的。” 张芘芣一僵,良久,才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与张芘芣这么一聊,也耽搁了不少时间,苏北顾干脆转身回了家。 覃如意已经睡了一觉又醒来,正准备去厨房让孟媪准备一些粥食给苏北顾,冷不丁看见苏北顾从外头回来,便知道她肯定又出了门,忍不住逮着苏北顾批评:“让你好好歇息你不肯老老实实待着,又去想你那劳什子肥料,你是真不怕我把那坑给填平了?” 苏北顾被唬住了。 阿覃姐姐真凶! 作者有话要说: 唔……离覃姐恢复单身不远了。 只有不看收益时,才能写得酣畅淋漓了o(╥﹏╥)o —— 推荐一本姬友的灵异文(其实并不可怕) 书名:来碗孟婆汤?我请 作者:南方汤圆 文案:许沐去酒吧点了杯白开水,味道奇特,价格十万 自认见识不少的许沐怎么都看不出这白开水除了难喝之外还有何特殊之处 巫锦对她露出标准的微笑:客人,最新款的孟婆汤,你值得拥有 当地府外聘人员遇到地府有编制公务员会发生什么? 答曰:花钱买罪受 这世上总有些没喝孟婆汤就转世投胎的漏网之鱼 找到他们,请他们喝一碗孟婆汤是巫锦的工作 可现在的人挑食啊,孟婆汤不花里胡哨一点也没人喝啊 小公务员为了完成任务请富婆投资一下自己研发新口味怎么能说坑人呢? 许沐揉了揉眉心,道理她都懂,但为什么小白鼠是她? 更重要的是,巫锦到底怎么做到的口味越来越奇葩? —— 感谢在2022-06-2323:12:02~2022-06-2517:2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大水.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rous、慷慷、人间一趟、你再呵呵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第三極20瓶;淳于嗣音、晚上风大10瓶;一头牛9瓶;十七2瓶;可乐加冰、镐岐、帅咕咕、寺槐耶明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身孕 夜里苏北顾在自己房里待了会儿,寻思着覃如意怎么还没过来。忽然,她反应过来自己的病已经好了覃如意自然不会过来寻她。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而过了没一会儿她又懊恼地想:“覃如意没来就没来,我做什么这么失落?!”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可怕她习惯了这些日子不是她去覃如意房中与其做伴,便是覃如意担忧她的病情来照顾她她们同床共枕的次数比她娘提及苏南城的次数还要多。 说起来,覃如意上次提及苏南城是什么时候?似乎是让苏烂给苏南城带特产那时候吧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看来覃如意心里对苏南城确实没有什么感情,之所以维系这段婚姻也只是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罢了。 “算了,我去想他们的事做什么?”苏北顾摇摇头,试图把所有的杂念甩出脑袋。 然而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她又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期待以至于在对方敲门之前便问出了口:“阿覃姐姐?” 脚步声一顿,覃如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煮了点红枣桂圆猪腰汤给你喝了养血安神。” 苏北顾开了门,哭笑不得地想她也有被人劝吃养血安神的食物的一天啊?明明自己想要睡得好完全可以设个【安神阵】。 不过覃如意并没有将她会阵法的事放在心上她便少些卖弄自己的本事吧! 苏北顾侧身让覃如意进来刚想开口说什么覃如意便道:“阿姑和我已经吃过了这一大盅都是你的你要负责喝完。” 苏北顾沉默地坐下来,想了想,开口道:“说到养血……我今日出门散步时遇到了张大郎。” 慑于覃如意白天说要把她堆肥的坑给填了,苏北顾愣是把白天出门的目的说成了散步。 她如今说谎不打草稿,覃如意还真没怀疑,况且提及张大郎,覃如意难免好奇:“然后呢?” “他本来留了块猪红给我,也不完全是给我,是因你的缘故给我补血之用。” 覃如意左思右想:“你今日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看来你没有接受。” “我没接受,但和他聊了会儿,他跟我提了与阿覃姐姐过去的事。”苏北顾留意到覃如意的神色终究还是有了一丝变化,她道,“看来阿覃姐姐并没有忘记过去的事。” 覃如意轻笑了下:“我又不是某个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就能做到忘记红尘俗世,哪怕我专注画棺,可过去经历的事情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内心强大以后,能够做到直面过去罢了。” 苏北顾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微妙,问:“某个人是指……” 忽然,她想到了覃如意心心念念的那个知己,“是教阿覃姐姐振作起来的那位小娘子吗?” “你如何知道是小娘子的?”覃如意反问。 “张大郎说的。” 覃如意:“……” 苏北顾又问:“阿覃姐姐是如何与她结识的?” 她猜对方不是覃如意的童年玩伴,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覃如意的童年便不该如张芘芣所说的那么孤寂阴郁,理应是后来遇到的知己好友。 “谁?”覃如意明知故问。 “那位小娘子。” 覃如意回忆道:“那是我阿翁刚中风没多久,那时候他经常头疼,行动也没有现在这么不便,恰逢上元节,我们一家便去浮丘观上香替阿翁祈福,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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