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 安镜喉咙发堵,勾起她的下巴,用深吻化解彼此的相思之苦。 亲吻间,安镜的手也不安分地从腰往上爬。那是她第一次,摸到了音音的胸。 触感,甚好。 喻音瑕连欲拒还迎都省了。 她和她相爱,理应把所有恋人之间该做的所有事都做一遍的。她闭着眼专心于接吻,才让自己在安镜的触碰下显得淡定。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安镜的手并没有过多造次。 而后安镜处理文件,喻音瑕翻阅了她那用作摆设的书柜,每一本书都是崭新的。 戚如月生日那天,晩云还说“镜爷喜欢在鱼池边喝茶看书”,她忽然想问问安镜:你看的哪门子书?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喻音瑕兀自偷笑过,也就罢了。 安镜忙完,双手托腮望着右前方沉浸在书本里的喻音瑕,忽觉自惭形秽。她看报不爱看书,一看书就打瞌睡。 经商之道都是从安爸那儿学来,以及实践出真知得来的。她骂安熠配不上喻音瑕,自己又拿什么来配呢?她的音音,好得不像话。 被盯得久了,喻音瑕把书轻放在沙发上,撩了耳边一缕头发,莞尔笑道:“看傻了么?” 安镜情绪低落,唉声叹气把脸贴在桌上。 喻音瑕还以为她怎么了,连忙起身捧起她的脸:“是哪里不舒服吗?” “音音,我要怎么才能娶到你?要怎么,才能让你无忧无虑呆在我身边?要怎么,才配得上这么好的你?”安镜从来没有自卑过,他交付所有骄傲的资本似乎都配不上完美无缺的喻音瑕。
“傻瓜。”喻音瑕抱她在怀,心又开始疼了。 安镜的脑袋在音音的腹部拱了拱,瓮声瓮气说道:“我是不是很可笑,一把年纪了还粘人撒娇?该我宠你的,却又想让你宠一宠我。” 喻音瑕好笑地揉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我这不是正宠着你嘛?” “太丢人了。”安镜气鼓鼓地低吼,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天色已暗,我带你去吃晚饭。”
第100章 提亲 走出大门,安镜正欲招呼老赵开车,喻音瑕就道:“不坐车,走一走可好?” 安镜点头:“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喻音瑕认真道:“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很好养。” 路上行人时不时地投来艳羡的目光,安镜按耐住想牵手的冲动,毕竟是在大街上,分寸须得掌握好。 街边小摊有卖婴孩玩具的,喻音瑕瞧见一个不倒翁,上前把玩:“惜惜也还小,它要玩具吗?” “买个铃铛装进去,再买个毛球团子……”安镜选了几样。 结完账,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两人话也不多,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更多的是心有灵犀般望着彼此抿嘴笑笑。 安镜喜肉食,路过一家她觉得还不错的西餐厅,便就近择了它。 选好靠窗的餐桌,她去前台交代了什么,才又回到座位:“从这里可以看到上海夜色。” 喻音瑕感慨:“我明明活了二十年,却发觉同你相识后的我才是真的活着。阿镜,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一无所有,骨子里还流淌着贫贱血液……” “我爱你,无关外物。”安镜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服务员送来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以及一个陶瓷花瓶:“镜爷,您的花。” 安镜亲手将玫瑰一支一支地插进花瓶:“初次见你时,我就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喻音瑕抬起胳膊嗅了嗅:“我自己怎的闻不到呢?” “那是因为,你的玫瑰香只为我绽放。”安镜别提多嘚瑟了,“普天之下只我一人才能闻到。” “胡言乱语。” 服务员又来了:“镜爷,钢琴师已就绪。”餐厅随即响起了《爱之梦》曲。
第三回 ,服务员终于端了两份牛排来:“镜爷喻小姐请慢用。”
第四回 ,服务员拿来店里最好的红酒斟上。 安镜邀喻音瑕碰杯:“愿我们岁岁平安,岁岁康健,岁岁有你,有我。” 喻音瑕:“愿我长命百岁,与你相守百年。” 仅仅是一顿普普通通的晚饭,安镜都格外重视。她听安熙说起过“烛光晚餐”一词。 浪漫。 她不是很懂,但她想给音音。 …… 离开餐厅时,天气变了样。华灯初上,细雨霏霏。 安镜欲向服务员借雨伞,再一次被喻音瑕拉住:“雨不大,我想和你淋一淋雨。” 有好多好多看似平常又俗气的事,她想且只想和她的阿镜一起去做。 她怕再不做,就永远都做不了了。 夜色朦胧,安镜脱下大衣为喻音瑕披上,又揽了她入怀。 “你想如何便如何,都有我宠着你。”安镜在她耳边温声细语,“但我也有一个请求,就是,以后我难过了不开心了,你也要宠我。” “嗯。” 以后,我们有以后吗?若有,纵使你不再爱我,纵使一厢情愿,我也宠你。 雨势渐大,打湿了头发。 安镜拦了一辆有遮雨棚的黄包车:“头发都淋湿了,我担心你生病。我会多给师傅一些钱的。” 喻音瑕顺从地上了车,将大衣分给安镜一半。 听到客人说会多给钱,师傅干劲十足:“二位贵客坐好咯,起。” 在雨棚的遮挡下,喻音瑕无所顾忌地靠入安镜温暖的怀抱,双手也环在了她的腰间:“我竟恨不得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婚嫁与生死全凭自己心意,皆由自己做主。” “我倒必须对他们道一句感谢,若不是他们给了你生命,我又去哪讨到这么美这么好的小媳妇?” “谁是你小媳妇了!” 所有不快,烟消云散。还说不会哄姑娘,喻音瑕才不信。 安镜亲亲她的眼稍:“过去的已经过去,人生还有几十年,没得选的那一部分,就此忘了吧。往后无病无灾,我陪你把所有的甜都挨个尝遍。” 喻音瑕悲从心生。此刻有多幸福,等真相大白那天,痛苦就会成倍成倍地席卷而来。 “阿镜,你杀过人吗?那些出卖你陷害你,逼你至绝境,想置你于死地的坏人,你会动杀心吗?会吧?” 时局动荡的上海,风云人物手里头有几条人命是常态,只要处理得当,就可掩盖。安镜没想好怎么答,喻音瑕就又说话了。 “阿镜,遇到坏人,不要心慈手软。坏人,是不分男女的。” 安镜听得心惊,双手在喻音瑕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揉搓,想让她暖和些。 认识安镜以前,喻音瑕是贪生的,认识安镜以后,她想要的生,是和安镜的往后余生。 若注定贪不到,若注定贪不到……那就在生无可恋前,爱她入骨。 …… 安熠受了气,回家央求父亲写了拜帖,大晚上送来,比喻音瑕更早到达。 “喻老板,我对您家的二小姐一见钟情,已将此事回禀家父家母,他们二老很赞同,只要您肯点头,我和二小姐的亲事便可定下。我今日亲自前来,就是为表诚意。这些是见面礼,喻老板喻夫人请笑纳。”安熠提来了一堆名贵的补品。 “据我所知,你还未满十八岁。”喻正清精明的很。 “二小姐长我不足三岁,我不介意。亲事可以先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二小姐应该和我一样,是重孝道之人。” 安熠是真癞□□,喻音瑕却也是假天鹅。 喻正清以考虑为由,暂且没给他答复。安家谁是老虎谁是病猫,他分的清。 但安熠主动送上门来,不好好利用利用,就很是说不过去了。 “过几天,英华有一场开业庆典,我会带小女前往。”喻正清给足了暗示,“不早了,安少爷请回吧。” …… 黄包车进不了别墅区。 安熠坐车离开别墅大门时,看到了正从黄包车下来的安镜和喻音瑕,二人举止亲密,距离为零。 他没喊停车。正面交锋,他赢不了安镜。 雨停了。 喻音瑕把外套抚平,双手展开替安镜穿上,像极了妻子为丈夫更衣。 “阿镜日日为生意操劳,也要多注意身体。回去让晩云熬一碗姜汤喝下,驱驱寒。” “可我更想喝你给我熬的姜汤。”安镜勾住喻音瑕的手指舍不得放开,又想起喻正清给的半月期限,愁人。 “在家门口呢,正经些。”喻音瑕抽了手,藏了娇羞,恢复端庄姿态。 “音音,倘若有朝一日,我因为一己私欲而损害了喻家的利益,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不会。”喻音瑕摇头,“阿镜你要记得,不论我身在何处,我的心都是向着你的。你是安氏大权在握的领路人,当以事业为重,儿女私情……” “儿女私情,我也要。”安镜接了她的话,“我已为安家谋了很多,现下也想为自己谋一些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了。” 音音,我欲所谋,不过一个你。 …… 回到家,安镜坐在钢琴前,不懂音律的她将十根手指放在琴键上。 闭了眼,想象着喻音瑕弹钢琴时的样子和动作。 无序,但不算难听的音乐引来了楼上安熙的调侃:“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如月老师学学弹琴?” “喵呜~”惜惜跳上凳子,坐在了安镜旁边。 音乐停止,她摸了摸惜惜的脑袋,抱着她走到入门柜台边,拿了新买的不倒翁给它看。 “惜惜,这是妈妈给你选的玩具。” 小猫咪习惯性地嗅了嗅,伸出一只前爪按在不倒翁的头顶。 安镜笑着把惜惜和玩具都放在地上:“拿去玩儿吧。”起身后唤道,“晩云,给我熬一晚姜汤送到房间。” 安熙以为自家姐姐不想搭理他,准备缩回屋子,被叫住:“安熙,去书房。” “哦。” 书房里的书,也都很新,只有安熙翻阅过。 他忐忑地看着安镜,那脸上肉眼可见地写着愁死了三个大字:“姐,你有烦心事?” 皮椅上的安镜向后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安熙,你想娶戚如月为妻吗?” “啊?”安熙嘿嘿地笑,也拉了椅子坐下,“我说想,你就帮我去戚家提亲?” “嗯。姐姐当然希望你幸福。如月这姑娘,做我安家的媳妇,靠谱。”安镜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有化不开的忧伤。男女之情,谈婚论嫁都是大喜,可自己和音音的感情,为何就见不得光? “还没到那一步呢。”安熙对于安镜的心事无从得知,旁敲侧击道,“是厂子那边又出问题了?” “没有。喻老板想跟安氏合作赚洋人的钱,你怎么看?” “喻正清?”安熙脸色有变,“我不同意。姐,喻正清跟洋人有勾结,不可信。” 安镜沉默。 安熙又道:“喻正清是喻正清,喻小姐是喻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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