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姑娘格外好呢?” 昼星棠一把年纪的人了,上身挺得比出鞘的剑还要板正端直:“有我阿娘好吗?” 知道再逗下去就要惹老朋友不快,李绣玉故意输她一子,昼星棠也不客气,直接在棋局上杀得她片甲不留。 输了棋,女帝哼了声:“小气。” “没法大气。” 李绣玉笑呵呵地要大监上茶:“好了星棠,朕说错话了,给你赔不是?” 君臣老友在茶香里达成和解。 “要去秋水见一见老师吗?” “爹爹不喜欢我兴师动众去见他。” “那……悄悄去?” “我……我想见他,但我没想好该用怎样的心情见他。阿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除了她,没人有资格站在爹爹身边。” “嗯,明白了。” 凉秋,因了那一人一事,浔阳的风再度热烈起来。 秋水城,流烟馆。 昼景这两日过得苦不堪言,她的舟舟似乎藏着使不尽的小手段,弄得她心火旺盛,彻夜辗转难眠。 人站在少女闺房门外,她怀里抱着上好的古琴:“舟舟,舟舟开门,我——” 门从里面被打开,琴姬一身织锦长裙,金簪挽发,淡妆敷面,昼景看得一呆。 她像个呆头鹅似的看直了眼不说话,琴姬含羞取笑,手抚在她后颈揉捏猫崽子的架势,嗓音如水:“恩人找我何事?” “我……”她喉头发痒,仿佛柳絮钻进了喉咙,以拳抵唇低声咳了两嗓子,少女不忍,沏茶倒水喂到她唇边,茶水入喉,昼景方才活了过来:“我来给你送琴来了。” 三百年前的古琴,对于真正懂琴的人来说,价值不可估量。琴姬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一时技痒:“恩人要听我抚琴吗?” 还听? 上次听琴,听得长烨的本源之力都被勾了出来,她眼神飘过少女鼓起的山峦,惦记着上次没有得逞的那个吻:“又是情曲?” 琴姬失笑:“这次不是。”她柔声问道:“你要听吗?”
为了在她房里多呆一会,昼景乖乖坐好,洗耳恭听。 曲名【朝生】。 和上次在崔老爷子七十寿宴上弹奏的又有不同。 音符一起,昼景忘却缠绵迭荡的情,被恢弘大气的凌云壮志吸引。 前世的舟舟看似柔弱实则心怀男儿都拍马难及的野望,一生奋斗拼搏,学海无涯,愣是为世间女子蹚出一条求学之路。 她那个时代继承家业还需要女扮男装,读书是男子的事,和女子无关。但舟舟用余生做到了凡人能做到的极致。 在她们那代人的努力下,无论是身为女帝的十七,还是英年早逝的女院院长沈端,都为开创崭新时代贡献了此生热情。 天下女子都有书可读,有志可寻。如今的大周,有女子为帝,也有女子自由出入学堂、朝堂。 江山如画,能人辈出。这是她们期许的。 沉浸在慷慨激昂的琴音,不料琴音陡转,从盛世山河里开出朵璀璨的花。生机、希望,抱负和理想,都在如瀑如泉的泠泠音色里走向顶峰。 曲终,问何人与我俯瞰日月星河? 昼景站起身,眼神坚定:我来。 她没说只言片语,但那神情告诉琴姬,她听懂了。 【朝生】在不同的情境下有不同的阐述,但琴姬为恩人弹奏的【朝生】,是朝朝与暮暮的【朝生】。 细水长流。 永无止境。 爱意无疆。 当着她的面倾诉心声,琴姬是羞涩的。 她的羞涩藏在每一个低头抬头浅淡的笑里,不流于表面,看见了,又很容易惹得人心痒。 昼景这会一颗心就在蠢蠢欲动。 她笑:“舟舟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无疑是最好的夸奖,琴姬受不住她夸,离了古琴,起身抱住她胳膊,眉梢都悬着说不出来的细微雀跃:“都是恩人教得好。” 流烟馆的夫子可教不会她更深层次的东西。 被抱着胳膊,昼景心思被她引到其他地方去,发是白的,耳尖是红的,一红一白相互映衬,呼吸都渐渐紊乱。 若说没有过肌肤之亲那还好,可无论前世还是梦里,昼景都熟悉身边人肌肤的每一寸,尝过欲.念的滋味,再忍,比没尝过还难捱数倍。 听着她乱得一塌糊涂的呼吸声,琴姬腰身慢慢发软,无力倒在她身上:“抱我去矮榻歇息。” 没她的吩咐昼景不敢乱来,现下得了吩咐,规规矩矩弯腰绕过腿弯将人横抱在怀。 情到深处,那股子念头越来越强,她气息混乱,琴姬被她影响的也不好受,眼尾潮湿,人倒在小榻,胳膊却是勾了这人后颈,昼景听话地倒在她怀里。 却见她心爱的姑娘似有难言之隐,咬唇软声道:“恩人,你能不要喘了吗?” 喘得她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12:00。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舟舟闭眼 冷不防被舟舟姑娘道破她的囧事, 仗着年长,昼景好歹稳住形势, 耳根子红得要烧起来,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不能。” 琴姬软绵绵地躺在那,嗔怪看她,微凉的手指揪她耳朵,音色隐着些许沙哑:“没我的允许,恩人这是打算对我做些什么?” “不敢。”昼景该怂则怂,都到这份上了, 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冒。 哄得琴姬笑颜璀璨,没一会看向她的眼神便有了痴意,睫毛轻眨, 杏眸里的雾气氤氲扩散, 语调没来由染了撒娇意味:“我还记得要惩罚你。恩人, 你那时候教我好生难过。” 白嫩的手指绕着某人耳边散落下来的细软长发, 或松或紧,缠了五六圈。 两人咫尺之距,昼景微烫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唇上,琴姬心脏剧烈跳动, 无甚威慑力的强调:“我还没原谅你。” “我晓得。”为哄好她, 昼景干脆现出真身。 重新近距离看到梦里的恩人, 琴姬脖颈慢慢蒙上粉晕,她心道恩人耍赖,哪有这样引.诱人的? 却不知这位星河圣君更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舟舟,我喘给你听可好?” 算上前世怜舟年老不堪合欢的那些年,再到她痴等轮回转世的舟舟长大,满打满算家主素了将近四十年。 狐妖在情爱上向来直白浪漫, 没有凡人的虚伪矫情,想就是想,爱就是爱,做得往往比说得更漂亮。对于伴侣强烈的占有欲,使得狐妖一族在情.事上养成霸道专一的性子。 琴姬呆呆地看着她,对上那双妖冶潋滟的狐狸眼,心动地点点头,任由这人趴在她身上,与她掌心相贴,十指交缠。 她是愿意听的。 又或者…… 她看着媚.色缭绕的恩人,又或者,她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无论有多坏多美,都是旁人见不到的模样,都是给她一人看的情态。 于是那份害羞被期待占据。 昼景来到她耳畔:“舟舟,闭眼。” 琴姬慢慢摇头:“我舍不得不看你。” 左右昼景不怕她看,甚至被看着,她尝到了久违的刺激。 她在这事向来大胆,前世舟舟入女院后成了不折不扣的文人,书卷气浓郁,圣贤的教训几乎刻入心板,尤其在床榻上,羞得不行,总放不开。 居高临下望着面色含羞情意热切的少女,昼景心里发甜,别的不说,舟舟答应“下一世放开了爱她”,这一点倒是做到了。 实实在在击准了她的偏好。 再没有什么比心上人在意她的感受更好的了。 她眼神兴奋,看她兴奋,琴姬呼吸急促,仅仅被看了一眼,心尖被烫得一慌,眼睛紧紧闭着。 当第一声喘流入耳朵,她可耻地咬住下唇,手指禁不住握得更紧,指缝很快渗出汗。 身子的反应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她睁开眼,恰好和恩人火热的视线撞上,便也难舍难分,谁都舍不得移开。 看着她的眼睛,琴姬欢喜、感恩、悸动、爱意如水绵绵。 恩人不介意她看。 她也不介意被恩人看。 听一听,看一看,方知活.色生香。 见识了世间真正的绝色,才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勾去,琴姬姿容貌美,情花盛放时不逊昼景半分。 豁出脸面讨人欢心,眼看要忘情,昼景随手拔下束发的白梅玉簪,扔到一处空地。 玉簪乃道家法器,落地三寸,禁制打开自成天地,外人闯不进来,又可隔绝一切画面声响,是很好用的小玩意。 没了发簪束发,昼景及腰的雪发披散开来,琴姬手指软绵拨弄,免得发丝挡了她要看的那张脸、那双眼。 实在是奇妙的体验。 没有肌肤之亲,仅仅十指相握、看着、听着恩人变着花样哄她,此身像是早已入了那迷离之所,勾魂夺魄,美之极也,情之巅也。 琴姬不错眼瞧她,霎时小腿绷直,脚趾重重蜷缩,眼尾落下一滴泪,杏眸失神。 “恩人……”她颤.栗地抱着昼景,缓了片刻,心疼道:“恩人要好好爱惜嗓子。” 昼景模样乖巧,但再乖巧也是个美得令人发指的狐妖,她小声问:“听够了吗?” 琴姬搂着她脖子,掌心全是汗,好在人是香的,汗也是香的,混杂着多了几缕说不明的温软干净的气息,她心知肚明那是什么,索性不急着起身,甘愿与她温存:“恩人这把嗓子当真厉害。” 勾人的心思,也厉害得离谱。 “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听够?” 她自幼听着恩人时而低柔时而清朗的嗓音,竟不想她随便喘两声就能催得她缴械投降。 琴姬软着身子和她撒娇:“你这次哄得我极好。” 昼景暗道,要说好嗓子,她的舟舟才是其中翘楚。她笑:“然后呢?” “然后……”她杏眼温柔:“然后你该起来了。” 昼景道她小没良心,红着小脸爬起身。 明媚如春的少女慵懒躺在小榻,手微抬,娇弱无力:“恩人抱我去浴室,我要沐浴。” “啊,舟舟那方暖池不错。” 琴姬笑她,明晃晃戳破她心思:“那你也不能与我共浴啊。恩人,我气还没消呢。” 啧! 昼景任劳任怨抱起她,离近了,鼻尖嗅到那股至圣至柔清冽明净的处子香,偷偷和少女咬耳朵,琴姬嗔她胡闹,到了浴室立马翻脸不认人把心爱的恩人赶出去。 坐在白玉暖池,她默默捂脸,心里道了声刺激。 又偷偷笑了起来。 青.天.白.日的,恩人实在会玩。 被赶了出来,昼景撑着发软的腿脚百无聊赖地躺在少女床榻,埋头狠狠在被衾嗅了一口香,险些被自己没出息的劲头气疯——她何时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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