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赵夏这么近,这不是一问就知道的吗?”花朝被逗笑了,“这个给你,你千万要拿好啊,对你有好处的。” 花朝给室友们的官方说法,是可以净化空气安神助眠,但她新变出来的花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拉警报。只要使用者觉得自身受到了威胁,花朝这边就会立刻接收到。 “专门给我送的吗?”李玢将花接了过来,动作小心翼翼的,“谢谢你啊。” 这是她之前没见过的花,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花。她已经很多年拥有过朋友了,孟朝是她从那件事以来,第一个单方面认定的朋友。 虽然她这样古怪的人,对孟朝来说毫无意义。毕竟孟朝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子,有的是人想跟她交朋友。 “谢谢我就记得好好保存。”花朝说着,酒店里的灯中终于再次大亮,她被骤然亮起的光芒晃得眯了眯眼,“我先走了,待会儿再见啦。” 李玢看着她的背影,好半晌才点点头转身回房。她将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忍不住笑了,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将花放在了床头。 “都送出去了吗?”孟南枝问。 “送完了,非常顺利。”花朝窝在沙发里,“甚至太顺利了,我还看到了岑昌东,和姐姐你描述的一模一样,真是令人作呕。” 闻言孟南枝拧眉,“他注意到你了吗?” “我倒宁愿他注意的是我,那倒省事了。”花朝冷声,“不出意外,他盯着的是董雨轩。真是个老畜生啊,总追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不知道人家嫌他恶心的吗?” 盯着董雨轩和注意到花朝,对孟南枝来说都是坏消息。 她从进入酒店以来,眉头就始终紧皱着,她说:“现在月吟还不知道我们来了,我待会儿假装和你吵架了,正巧碰见她,去她房间里住一晚。” “听着好像是那么回儿事,但……她能信吗?”花朝皱着脸,一本正经地发愁,“我是不会和姐姐吵架的,我都不会跟你大声说话。” 孟南枝的心头骤然被撞了一下,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 她在花朝金色的长发上揉了揉,“你是不会和我大小声,但在月吟心里,你和孟朝是一个人,所以她会相信我们吵架了这件事。” “那好吧。”花朝觉得自己在辛月吟心里本就不算好的形象,又要雪上加霜了。 “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计划,牢记先前的目标!”花朝握紧了孟南枝的手,“不能让辛月吟脏了手,要用更干净的手段报仇。就像帮助青青姐那样,也要让辛月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从林渔死去的那一刻开始,辛月吟就在为这一天而做准备了。 她要岑昌东死,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一是因为自己手上沾了人命,后续的报复就难以实施,二是因为岑昌东记得她。 辛月吟给自己挑了一个完美的复仇工具,岑子航。 岑子航对岑昌东的恨,比起辛月吟来也丝毫不差,并且他有着天然有利的作案条件。 “你选的这是个什么地方?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出息了,要孝敬我,这就是你孝敬我的方式?”岑昌东被强行拉了回来,心情本就不好,干脆将心里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他怒斥:“看看外头的天,这么大的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停电,这也是人住的地方吗?” “跟你妈一样,一点本事也没有,也不长脑子,每天就知道抱怨!” “还怪我做了牢,影响你不能考公。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你能考得中吗?还把罪名都推到了我头上,真是个不孝子!” 岑昌东因为□□未遂坐了两年牢,从而导致正在备考的儿子失去了资格。这原本是他对不起孩子,可在他的颠倒黑白下,反倒成了他攻击儿子的理由。 类似的话,岑子航这些年已经听了无数遍,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但有些痛苦并不会因为累积的多了就麻木,反而会更痛更恨,会变成埋在灰尘下,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岑昌东多骂了几句就开始咳嗽,他在牢里那两年受尽了歧视和欺凌,哮喘的毛病就是在监狱里得的。 他一脚踹在了儿子膝盖上,“看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拿药!” “还是病的不够重。”岑子航心想,“不然就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吃不到药一命呜呼了。” 他从抽屉里把药拿出来,忍不住看向了漆黑的雨幕,想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种无休止的痛苦? 他和那个人约好了,对方说了会给他创造一个完美的作案条件,对方也确实做到了。 一座和外界完全失联的山庄,停电之后连监控都会停止运转,一个得了哮喘,心脏也不太健康的老年人,在这种情况下叫天不应,拿不到药,从而病发猝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甚至不需要给自己编造不在场的借口,凭借岑昌东对他的态度,和他这些年来对岑昌东的纵容顺从,说岑昌东大发脾气把他赶了出来,结果导致自己病发猝死,都会有人信的。 岑子航回头看向岑昌东,这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恨意和恶心一起在胸口里翻涌着。 他居然有脸将自己□□未遂坐牢的事情挂在嘴边! 妈妈这么多年的隐忍,全都是为了孩子。她被虐打多年早就够了家暴的标准,却因为亲戚的那一句:“你就算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孩子啊,把事情闹大了,你让孩子怎么办?有一个留了案底的爸爸,他这辈子不是完了吗?” 而岑昌东,让妻子这些年的付出成了一场空。 岑昌东被判决的那天,他妻子的人生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最终选择了死亡。 岑子航的妈妈没了,家庭毁了,考公没了资格,女友也因此和他分手。 女孩说:“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强.奸犯的儿子。” 岑昌东这个强.奸犯本人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而他却被打上了强.奸犯儿子的称号,他什么都没了,从此人生一片黑暗。 岑子航恨透了。 只有岑昌东死了,他才能真正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用力闭了闭眼,“爸,我先出去看看酒店有什么吃的,看天气估计是叫不了外卖了,咱们带的吃的晚上已经吃完了。” 岑昌东随意点了点头,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岑子航当然不是出来觅食的,他来见那个将他约到山庄的人。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网络联系,但事已至此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更何况在外他们能通过各种方式隐秘联系,在这里只能面对面,约定下一步的计划。 岑子航是想要让岑昌东死,但并不想为此搭上自己的一生,他出去之后还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可他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又等都没见到人影,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骗了。 “难道他根本就没想过来见我?他说他是岑昌东仇人,想要报复他,那么他报复的对象里……会不会有一个我?” 岑子航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这个人不止想看到他们父子相杀,还想要将他也送到监狱里,把他们父子两个一起铲除,这才是最后的报复! 他彻底慌了,转身跑回房间,刚走到半路,酒店的灯又一次黑了下来。 酒店方对此给出了解释,由于极端天气尚未恢复正常供电,有限的电资源要节省着用,因此到了晚上十点便将电断掉。 黑暗让岑子航更加心慌意乱,他急匆匆赶回了房间,推开门却只看到了一片空荡。 岑昌东,不见了。 同一时间,辛月吟的脚步也被绊住了,无法赴约。 她来到山庄就没想着再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根本无所顾忌,自然也不会像岑子航那样,瞻前顾后想那么多。 她没能去的原因非常简单:被孟南枝拦住了。 “辛月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孟南枝重生这一百多次,演技可谓突飞猛进,“先是来旅游不告诉我们,现在都碰见了,我也正需要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多陪陪我,非要走呢?” “我和朝朝刚吵了架,正是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辛月吟头都要炸了,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怎么没发现小情侣会这么惹人烦呢? “吵架了还一口一个朝朝?这根本是你们两个人的情趣play,为什么非要拉我进来?怎么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孟南枝在黑暗里瞪着她,“行了,既然你是这态度,我也不再拦你,你走吧。” 她说着直接往床上一躺,还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辛月吟:“……” 他妈的,到底为什么? 孟南枝的女朋友分明另有其人,来她这里闹什么脾气? 她看了一眼时间和外头的天色,岑子航这个人的性格她已经摸透了,不仅不会等她估计还会胡思乱想一堆,现在再去赴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算了,就今天一晚上,我还是留下陪你。”辛月吟叹气,认命躺在了孟南枝身边,“就今天,明天你们两个再闹什么幺蛾子,我可不会搭理了。” 孟南枝直到此刻,始终紧绷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她藏在被子里嗡声嗡气说:“知道了,我们感情很好的,不会轻易吵架,朝朝明天就会来哄我了。” 辛月吟:“……” 妈的,本来报仇不顺利就烦。 孟南枝想给花朝发条消息,表明她这里进展顺利,但她打开手机一看,极端天气已经影响到信号了,根本没网。 “孟南枝我警告你,你已经严重挑衅了我的耐心,我能留在这里陪你已经实属不易,你别挑战我的极限。”辛月吟的声音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别让我看到你一边睡在我这里,一边和孟朝隔空打情骂俏!” 孟南枝:“……我没有,快睡吧。” 因为自小相识,那时的南枝还是跟着养父姓南,辛月吟都气到叫她孟南枝了,看得出来是真生气。 “朝朝那边应该没事,毕竟我这里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明白的。”孟南枝心想着,闭上了眼。 “都没消息,那就说明今晚很安稳,应该可以睡觉了吧。”花朝打了个哈欠,溜达到窗边关窗,细细碎碎的交谈声飘进了耳朵里。 “好大的雨哦,就是有点脏。” “现在环境就这样,那些人类吃的东西更脏。” “是因为脏东西吃多了,所以才会有那么猥琐的人吗?都摸到小女生房间里去了,好变态呀。” “可惜呀,我们不是人,我们能报警就好了。” 花朝连忙打断了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变态进哪个小女生的房间了?” 花草生灵们没想到有人能听懂他们说话,还搭了腔,吓得尖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将房顶都掀翻。 “都闭嘴!”花朝单手成诀,一道金光砸了过去,“回答我的问题,去哪个房间了?!” 青年大树委屈巴巴地说:“二楼东……东边最里面那个。” 那不就是……花朝不敢耽搁,转身就往楼下跑。刚跑到楼梯拐角,便感受到了她变出的花朵传来的讯号,与此同时听到赵夏声嘶力竭,大喊着救命。 花朝比住在隔壁的狄蓝和董雨轩到的更早,房门被打开了一半,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 她踩到了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低头一看,是正在流淌的鲜血。 两道光亮骤然出现,花朝被晃了下眼睛,董雨轩和狄蓝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衣衫凌乱脸色惨白,只能抱着脑袋,不断重复尖叫着救命。 而在一旁,李玢躺在地上,岑昌东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一般压在她身上,鲜血流了一地,分不清是谁的。 花朝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一手捏着法诀控制赵夏,一手将昏死过去的岑昌东翻过来。 岑昌东脖子里插着一把薄薄的美术刀,已经没气了。李玢后脑受到重击,地上的鲜血也有她一半。 花朝捏着法决给她止血,李玢空洞的双眼聚焦,她嘴唇动了动,抬起手,在虚空中抓了两把。 花朝握住了她的手,凑近了她仔细听着。 她听到李玢说:“白白……这一次,我好勇敢。”
第59章 全是,李玢 李玢觉得好冷, 像是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冬天。 恍惚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唇瓣动了动, 那个被藏在心里好多年的名字,终于可以再次喊出口。 “李玢,你等什么呢?该回家了啊。”白微用书包撞了撞李玢的肩膀,“怎么还发呆了……又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李玢这样的性格,上了大学都会被欺负, 又更何况的小时候。优渥的家境再加上怯弱的性格,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被欺负的那个。 还好有白微, 李玢不止一次这么想着。 “没……没什么的。”李玢摇摇头, “你不要再因为我和人吵架了, 都被叫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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