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翎暗暗咬牙,今天真是见鬼了,这一个个的都和他对上了,偏偏他看上的女人都扒着秦歌不放,也没见她长三头六臂,这女人一个个的拼命的往她身上贴。 翁宛梦从鼓楼里转了一圈出来,发现人都不见了,便朝着后院走过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冤家路窄,早上看见魏翎就够晦气的了,又见到,那还真是命运使然。 “翁小姐,刚才还在找你,听说你医术很好,本想让你替朕看看的。”魏翎说的十分惋惜。 “不碍事,现在也是可以的。”翁宛梦勾着唇,轻轻的笑了笑,示意魏翎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魏翎的魂瞬间就被勾走,痴痴的看着翁宛梦。 秦歌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这女人恐怕是要搞事。 翁宛梦将纤长的手指置在魏翎的手腕上,片刻的功夫便收回手。 魏翎有些惋惜的问到,“如何?朕的身体是否健康。” “皇上,恕我直言,您这病还需尽早治疗,不能再拖了。” 魏翎上一秒还等着对面的美人夸她身体好,下一秒就冷了脸。什么叫不能再拖了?他昨天才让太医把过脉。御医明明说过,除了肾亏些,其他完全没问题。简直胡说八道! 魏翎收回手,一脸不悦的看着翁宛梦,“你这大概是行医时间太短了吧!这脉都摸不准!” 翁宛梦眼睑微垂,眼底神色晦暗。“皇上说的,小女子学疏才浅,皇上别怪罪。” 翁宛梦躬身施礼,盈盈一笑,拉着明月公主作揖后便退了出去。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皇宫的马车之后,秦歌出门的时候,云宁曦的视线正好能看见她。两人视线相撞,云宁曦嘴角上扬,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面具。 秦歌被云宁曦笑的恍了神,看了半天,才朝着云宁曦嘟囔了一句什么。 云宁曦似乎听懂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像是夏日的莲花,一转眼就铺满了整个池塘。 秦歌被云宁曦笑的有点恼,脸色发红,连忙撩开帘子,坐到马车上。 皇宫的马车先于王府的马车离开。魏翎抱着胳膊坐在云宁曦的对面。 云宁曦手中握着那块面具,闭目养神。 魏翎当然认识那面具是谁的,明明半日之前还在秦歌的脸上,连见他这个皇上的时候都不肯摘下来,可现在转眼就到了云宁曦的手里。 秦歌也算出乎意料的深情,云宁曦已经有孕,她竟然也不嫌弃,还能勾搭到一起去,更为甚者,是云宁曦为了能保护秦歌的小命,愿意当她这无权无势的皇后,委身于他,玄武王朝的才女,说到底不过是个无脑的废人,而名满天下的将军,就是被她捏住了软肋的丧家之犬。 这么一想,魏翎又觉得头上这顶若有若无的帽子没有那么绿了。毕竟这场游戏里最大的赢家就是他。只要云宁曦在他手里一天,秦歌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歌这边的马车上气氛有些凝重,秦歌不开口,谁都没有先说话。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秦歌声音透着冰冷,完全不见刚才和云宁曦待在一起的那种女孩子家模样。周身的寒气把整个车厢都要冻上了。 “你觉得我在打什么主意?”翁宛梦轻抬眼睑,不紧不慢,透着种怡然自得。 “你不要胡作非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知道翁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刚才的事情肯定藏着蹊跷。 “我有分寸,不会要了她的命,你放心。”翁宛梦虽有不愿意,但碍于明月在一旁,并没有表现的多明显。和秦歌之间的剑拔弩张收敛不少。 “最好是。”秦歌不悦的转头看向窗外。 刚才云宁曦对于魏翎的抵触,她没法当做没看见,现在朝堂形式云波诡谲,皇帝也在逐渐拔出异己,建立帝党。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就只剩下云涪墉,但云丞相能撑几何仍未可知。她的宁姐姐还有秦家满门都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她不能坐以待毙,让别人替她还债。秦家不能倒!她亦不能倒! 回府的当天晚上秦歌并没有睡在自己房中,而是睡在了她娘亲的院子里。 明月当空,秦歌老老实实的窝在明月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像是离不开妈妈的小袋鼠。 明月无奈的笑笑,将被秦歌甩在一边的被子,替她盖好,“怎么总是跟个孩子似的。” “我有阿娘,可不就是个孩子!永远都是阿娘的孩子。”秦歌说完使坏似的往明月身边挤了挤。秦歌隐约记得好像是她七八岁的时候,她有段时间天天跑到她娘亲这边睡,全家都宠着她,秦武没办法只能睡在他哥哥院子里。秦武那时候年轻,南征北战,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里,偏偏秦歌这个没眼力见的小灯泡,天天腻在明月身边。他连抱自己媳妇的时间都是急匆匆的。最后还是他哥哥连哄带骗,自掏腰包给秦歌买了他最想要的骨哨才将她送回了自己院子。 秦武当时还开玩笑,早知道她要这个给她买一车,说完就被明月狠狠的掐了下胳膊。 现在想想那时候是真的开心。哥哥在,阿爹在,阿娘也在,叔叔伯伯也在。 “在想什么?”明月侧着身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秦歌,眼神中的疼惜无法掩饰。秦歌不说,她也知道这两年她过的并不好,一个女子掌几十万兵将,谈何容易?秦武身为男子,声名在外,可很多事情还焦头烂额,光是她知道秦歌身受重伤,危在旦夕的时候就有三次,一次伤在头上,一次伤在后背,一次伤在胸口,伤在胸口的那次,连翁宛梦救治的时候都觉得棘手,对方的剑多偏一寸,秦歌都没有可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这些事情秦歌从来没有和她念叨过,她手心里的小公主,终于还是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阿娘,如果我还想出征你会同意么?”秦歌的声音淡淡的,落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空灵。 明月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想起,秦歌刚生下的时候,秦武笨手笨脚的抱着她,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女娃好,女娃好,女娃以后就不用泡在那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将来老子给他找个漂亮郎君享清福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当时的承诺他一样也没能兑现的了。她的歌儿仍旧活在血雨腥风中,仍旧孤家寡人。 “你若想好了就去做。阿娘支持你。”明月顿了顿,再次开口,“歌儿,你可曾想过找个人陪着你。” 秦歌听得出她娘亲声音里的小心试探。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疼,她曾经想找个人陪她的,可现在没有了。 她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明月也没有追问,随她吧,她若放在那人身上收不回来,她也没办法。 躺在明月身边,也没能让秦歌睡的安稳,梦里噩梦连连,一边是阿爹浑身是血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云宁曦大婚那天蜷缩在床角的身影,每一帧每一画都让秦歌心痛致死,呼吸困难。 秦歌猛的惊醒,一身冷汗,怕吵到阿娘,她草草披了件外袍,便出了门。 她刚离开房间,明月便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户便能看见孤零零坐在庭院石阶上的秦歌,薄凉的夜色,掩盖了秦歌缓缓流淌的悲伤,却无法越过明月的眼睛,她突觉心如刀绞,是不是她这个娘亲太没用了,才会让所有的担子落在她一个人身上,让往日欢快跳脱的歌儿,变成如今这般的阴郁难解。 “天凉了,回吧!”明月又取了件衣服披在秦歌身上。 “娘,夜里风大,你先睡吧!我想再坐会儿。”秦歌抬手,将衣领拢紧,声音发沉。 “明日宫里宫宴,是皇后组的局,邀请各家夫人去的,我最近身体不好,你代我去可好啊?”明月爱怜的揉了揉明月的头顶,语气不缓不慢。 “我去?”秦歌满是疑惑。 “你不想去?那便……”算了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秦歌慌忙答应,“我去,去的。” 明月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语气宠溺,“那现在能回去睡了么?还是你准备明天顶着黑眼圈去?” “现在就回去!”秦歌兴致勃勃的拉着明月就往屋里走。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秦歌起了个大早,在房间里一顿折腾。 明月昨晚睡的本就不好,今天她漏风的小棉袄也不让她消停片刻。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也只能随着她起身。 “娘,我穿这个行么?”秦歌在一群抱着衣服的下人面前走来走去。不知道应该选哪件衣服,苦恼的不行,眉头都拧成了小包子。 “那件翠绿色的吧!那群人每次不是红的就是紫的,你年轻,穿这个好看。” 明月说的那群人,其实就是各家的夫人或者管事的姨娘。以前是只有各家的夫人才能参加,但是魏翎朝堂管理的一塌糊涂,更别说什么礼法制度,云宁曦对于这方面也甚是放纵。她将权利放给了各位官员,谁得宠谁就能来参加她的这宴会,变相来说,皇后娘娘的宴会,就是一个女人在府中地位的象征。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各家夫人,现在基本上都是得宠的小妾,各个花枝招展,不是大红就是大紫,生怕让别人比下去。 秦歌反正也没什么想法,她已经好多年不穿女装,也不知道最近哪种款式得女子喜欢。所以她便听了明月公主的话,选了翠绿色的锦云罗裙,宽袖窄腰,配着一根缀着绿翡翠的步摇。她面上仍旧带着淡淡的英气,像是初春,骤然化开的湖面,干冽的泉水带着勃勃生机扑面而来。 看着秦歌从屏风后走出来,明月不禁勾了勾唇角,“好看,我的歌儿打扮起来绝对称得上国色天香。” “哎呀!娘你别打趣我了!”秦歌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禁打鼓,这样去见云宁曦会不会太隆重了些。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对着身旁的秋霜摆手。 “你有口脂么?” 秋霜微微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家小姐和她要的是口脂。她啊了一声,连忙小跑去自己房间取。 她一路走一路想,这天底下,能让威风凛凛,万年不画妆的秦将军涂口脂描绣眉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小姐来了!”秋霜连忙将自己的口脂递给秦歌。 “好看么?”秦歌轻抿薄唇,回头望着秋霜问到。 秋霜看晃了神,这何止是好看啊!她家小姐简直就像个仙女一样。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小姐一打扮起来,简直就和男装的她判若两人。 秋霜天马行空的想,男装的小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女装的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要是真有这么个男儿郎,小姐嫁他就好了。只可惜,小姐只喜欢貌美的,而且是比她还貌美的皇后娘娘。她都替那些个外边的男人惋惜。 看到秋霜傻乎乎的表情,秦歌莞尔一笑,翘起的嘴角弧度上扬,眼尾的小痣跳动起来,睫毛弯弯,更是把秋霜迷的神魂颠倒,两眼放光。 秦歌拍了拍秋霜的脑袋,她的表情自己很满意。然后就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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