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累么？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秦歌睡的很沉，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睁开眼睛看见云宁曦，秦歌心满意足的摸到云宁曦的手，与其十指交扣。
云宁曦用手中的书敲了下秦歌的头，“若是醒了便去用膳，你已经睡了一日了。”
秦歌刚睡醒，并不像动弹，趴在云宁曦肩头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
舍不得温香软玉，就那么赖在云宁曦身边陪着她看书。
“姐姐可看完了？”秦歌手比嘴快，欲要动手翻书。云宁曦抬着手在她的手上拍了一下。
秦歌可算逮到机会，假模假式的连哭带闹，缠着云宁曦不放手。
云宁曦将书扔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着作妖作到飞起的人。真是街头卖艺的都没她这么多绝活。
“秦将军，这是演的哪出？无中生有？”云宁曦故意叫了她秦将军，而没有喊歌儿，多多少少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秦歌翻身趴在云宁曦身上，仰头看着她。
“姐姐今日陪我去放纸鸢可好？”
“现在？”云宁曦望了眼窗外的天色。
“嗯，现在，我们不远走，就在御花园里便好。”秦歌一看云宁曦的态度，就是有门。
连忙翻身下床，对着门外的太监吩咐了两句，又去扶着云宁曦更衣。
不知道那小太监从哪里搞来的纸鸢，是个金鱼的样式。做工不错，看着就是能飞的高的。
云宁曦和秦歌是后到的，先于他们之前的是魏烽眠，秦歌特意派了人带他过来的。
“你叫来的？”云宁曦面色微冷，明显的不悦。
“对，小孩子喜欢热闹，就让他跟着过来玩玩，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秦歌将风筝线理好，将线轴放在云宁曦手中，又把魏烽眠抱到云宁曦身边，“和你母后一起扶着线，别让风筝跑了。”
魏烽眠胆怯的抬头看着一旁面色冷冽的云宁曦，畏畏缩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风筝线。
“大丈夫做事畏畏缩缩的怎么行？”说着秦歌一把拽过魏烽眠的手按在了云宁曦的手上。
“你说对吧，姐姐！”说完还不忘贱兮兮的补上这一句。
云宁曦眉头紧锁，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反感，不过终究没有爆发，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握着手中的线板。
秦歌握着风筝转身，跑出去的睡觉，脸上的笑容也专瞬即逝。
风筝在天空中悠然的飘荡，与金灿灿的夕阳相得益彰。秦歌拄着两个胳膊微微仰着头，楞楞的盯着那抹橘色。
“后悔么？”云宁曦突然开口询问。
秦歌转头看着云宁曦轻笑了下，“不后悔，姐姐可能不信，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每走一步，思虑再三。所以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我深思熟虑，且心甘情愿的。”
“那姐姐后悔么？”秦歌盯着在花园里追着蝴蝶跑的魏烽眠问云宁曦。
“不后悔。”只要能让你前路走的顺畅些，我便不后悔。
“姐姐。”秦歌轻轻的喊了一声。
云宁曦转头温柔如水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若是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怎么办？”
秦歌不想问，但不得不问，她不想突兀的消失在云宁曦的视线里，让她措手不及。
云宁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垂着眸子摇了摇头，“没想过。”
她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她从来没想过秦歌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会怎么样！倒是想过无数次自己在秦歌的生命里消失会怎么样。会忘了她，还是守着回忆，无法自拔？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希望自己走在秦歌前边。她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见秦歌低着头沉思，没有回话，秦歌便问她，“何时将莞翠换回我宫中？”
自她生病以后，她宫里的人便都被换了，秦歌连莞翠都没有给她留下。
秦歌大概是想守住秘密，可她忘了，这后宫里没人比云宁曦更熟悉封口的方法。
“很快，等姐姐身体再好些，我便让她回你身边侍奉你。”秦歌说完就朝着魏烽眠跑了过去，陪着她在花丛里捉蝴蝶。
云宁曦望着那道明媚的身影浅浅微笑，眼中涌上温热，她喃喃自语，“歌儿，你还能骗我多久呢？”
若是一辈子也好，可偏偏有期限啊！
第44章 来日方长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秦歌就匆匆的赶到云宁曦殿里。云宁曦刚起，还未穿衣，她便椅在外边的柱子旁等着。
殿外的枝头上立着一对小黄鹂，叫声要转清脆，很是热闹。
秦歌听见屋子里传出动静，连忙冲进屋子里。
云宁曦刚起身，昨天天气热，她本是准备换衣服，此时身上只着了一件红色的肚兜。
秦歌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般场景，她楞楞的盯着眼前的雪白看了两秒，才后知后觉的转身往外跑。
云宁曦看着外边蹲在门口给自己脸扇风的秦歌，勾了勾唇角。
已经二十有四了，怎么还是这般没见过世面，莽莽撞撞的样子。
云宁曦收拾妥帖，穿上鞋子，踢了踢蹲在门外的秦歌。
“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我可是将军！要女孩样子干什么？”秦歌不服气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哦？”云宁曦挑着好看的眉眼上下打量了秦歌一番，最后视线落在她脸颊上。
“将军就像你这般爱红脸？”
“我……我……”秦歌我了半天没我上来，最后气馁的嘟囔了一句，“我是个女将军！”
云宁曦抿唇憋笑，点点头，“确实是个女将军！”
边说话，边将实现移到了秦歌微微鼓起的胸前。
秦歌捕捉到云宁曦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想起刚才看到云宁曦的，顿时有些气恼！
姐姐何时变得这般荤素不忌，竟然还开始她的玩笑来了！自己和她比起来是平了些！但和其他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嘛！
“你看她不是也……”秦歌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洒扫的小丫鬟。视线上移话就说不下去了。
云宁曦微微摇头叹气，抬着纤长的手指莹莹一指，“不如你同他比比？我宫里的人我最清楚，同他比最合适。”
秦歌顺着云宁曦的视线看过去，气的恨不能原地跳脚。
这……这怎么能让她和一个侍卫比呢！这不是欺负人嘛！
秦歌红着想小脸，气的咬牙切齿，连带着眼尾的小痣都跟着呼哧呼哧的上下跳跃。
她不敢拿云宁曦撒气，只对着旁边的下人摆手，“滚滚滚！都给我滚出椒房殿！”
旁边的奴才们也不知将军今天刮的哪股子邪风，急匆匆的放下手里的活计，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你做何很下人们置气？”云宁曦走会殿内，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秦歌气鼓鼓的跟在后边，越想越不得劲。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换了，全换了！一个都不留！”
云宁曦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秦歌这么较真了，“你换他们做甚！这宫里来来回回的换人，我用着不方便。”
秦歌说的出，做的到，这点云宁曦丝毫不怀疑。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云宁曦实在没有憋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如同春花烂漫，温柔了微风。
“谁让你总是盯着她们看！不然怎么知道大小！”秦歌努努嘴，背对着云宁曦坐着，看上去还有那么两分可怜劲。
两人座的本就不远，秦歌声音不大，云宁曦还是听了个真切。实在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她随口胡说，她竟真的当了真。
“我刚才都是随口说的，并没有看过其她人。”云宁曦站在秦歌身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温柔似水，带着两分宠溺。
秦歌抬头对上云宁曦的视线，伸手抱住云宁曦的纤腰，惩罚似的轻撞了下她的肚子，喊了声“姐姐。”
云宁曦揉了揉她的发顶，似是回答，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可秦歌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今日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事？”秦歌不想说，云宁曦便也不会问，本就公务繁重，不想让她在难得休息的时候还为自己费神，便转了个话题。
“有事，姐姐跟我出宫一趟。”抱着云宁曦秦歌有点乐不思蜀，差点把正事忘了。
“去何处？”
“姐姐当我是那街上的陌生人，还能将你领丢了不成？”
“可有别人同行？”
“姐姐是嫌我一个人不够？想要把这院子里的姑娘都叫上？”
云宁曦……今晨的茶喝多了，来的这椒房殿？这阴阳怪气的劲！
“那欲做何事？”
“难不成还能带着你爬屋上房……”秦歌话说一半，看到云宁曦无奈的表情噤了声。
唔~爬屋上房的事情她还真是没少带着云宁曦干，此时还真是拉不下那个脸大言不惭的保证。
“姐姐莫要多问，只跟着我便行。”
秦歌说着就要往外走，云宁曦却扯住她。
“换身女装。”
秦歌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色玄袍，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这身可有不妥之处？”
云宁曦摇头，“我想看歌儿着女装。”
秦歌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美滋滋的，她抿了抿唇，跟着一旁的婢女去了屏风后更衣。
秦歌走出屏风，一身粉裙白纱，身姿窈窕纤细，肌肤白嫩胜雪，头上一枚白玉簪子，与周身打扮浑然天成。明明未施粉黛，却明眸皓齿，清纯可人。如梁上飞燕，灵巧婉约。
云宁曦恍惚间想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大梦，不然她的歌儿为什么长的如此之快。像是眨眼间就长大了一般，她却未能有幸参与她那草长莺飞的年岁。
云宁曦坐在镜子前，朝着秦歌摆手，让她过去。
她手执着笔轻轻在秦歌眉眼间勾勒。
“姐姐今日为何要给我画眉？”
“只是觉得你带妆的样子更美，歌儿？”
“嗯，我在。”秦歌应她。
“若是你要出嫁了，可否让我为你上妆？”
秦歌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眉头轻蹙，云宁曦一时不察，手中的笔落错了位置，她不得不拿起帕子擦干净重画。
见秦歌不说话，云宁曦兀自开口，“你可听说过举案齐眉的故事？”
“若是听过，那肯定也听过，那句诗吧！”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可还满意？”云宁曦将秦歌的身子扶正，轻声询问。
本就倾国倾城的一张脸，此时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再美的妆容也低盖不住她脸色上的苍白。
秦歌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捏紧松开，再捏紧如此反复。
“姐姐…”秦歌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一口气哽在喉头，让她如坐针毡。
“歌儿还没回答我，今日这妆你可满意？”云宁曦仍旧勾着唇角，面色不见任何变化，她拍了拍秦歌的头顶，想要将走神过分的人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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