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左严秋家庭背景怎么样?” 柳絮:“……不知道。” 赵芥燕:“家里几口人?” 柳絮:“……不知道。” 赵芥燕顿时提起了精神:“这都不知道?她爸妈呢?” 怎么能一问三不知呢? 这是搞对象吗? 她闺女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虽然赵芥燕认识左严秋,看样子觉得是个好孩子,但谁又知道人心真正的样子呢? 柳絮:“我没听她提起过她爸爸,不过她妈……住院呢。” 赵芥燕皱眉:“什么病?住多长时间了?不会是缺钱了吧?” 钱,就是人际交往的敏感点。赵芥燕此时提起,柳絮顿时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出声解释:“妈……严秋就没花过我的钱,你想什么呢?再说,她工资多少你能不知道吗?我那点小零花钱,入得了她眼嘛。” 赵芥燕只当柳絮是被情爱迷了眼,为左严秋开脱,想想就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就怕她相中的不是你的小零花,是咱家的。” 她补充:“而且她还就是咱家公司的人,比谁都了解咱们。” 柳絮:“……” 赵芥燕不问是不问,一问就问出了问题,她拉着柳絮的手,让柳絮坐到她身边,追问道:“你说她妈妈住院,要是什么大病、大手术,住院肯定得花不少钱,她那工资能坚持多久?最后肯定还得向你借。” 柳絮低声反驳:“她妈的病不需要做手术。” 她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她知道如果说出严敏淑的病来,又是另一个问题。 可妈妈又把左严秋想成贪钱的人,她不得不开口。 赵芥燕好奇:“什么病?”还有不需要做手术的病?那住院是为了什么? 柳絮咬唇未语。 赵芥燕拍了拍她胳膊:“说呀。”看出柳絮想要隐瞒,赵芥燕说:“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你想我派人去查她吗?” 柳絮只得放弃,缓缓张唇:“精神有点问题。” 赵芥燕一愣,音量不由提高:“精神病?!会遗传吗?” 这柳絮没想过,她就不在意这件事。“我俩又不生孩子,遗传不遗传的,没什么事。” 赵芥燕戳了戳柳絮脑袋:“我是怕她遗传喽!她要是遗传了疯病,到时候伤害了你怎么办?” “妈,你别乱说。”柳絮说,“她妈妈是后来才得的病,之前查过,精神没问题,所以不会遗传。” 赵芥燕稍稍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天生疯病就行,她不好奇左严秋妈妈是怎么得的病,此时赵芥燕只在想一件事:“宝宝,我觉得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先把她家庭情况摸清了,再谈在一起的事情怎么样?” 柳絮睫毛轻颤,讶然反问:“什么意思?你让我和严秋分手?” 赵芥燕应声:“不然呢?你连她家庭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个神经病,万一她爸也是,那你——” “妈。” 柳絮打断赵芥燕,“她的家庭情况我会问,到时候会一一向你汇报。但不管问出什么来,你都不能再劝我和她分手了,知道吗?” 柳絮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她挽上赵芥燕胳膊,头枕上了肩膀,撒娇似地说:“妈……你要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就算秋秋姐家庭情况再不好,秋秋姐是不一样的。她如果真的为了钱跟我谈恋爱,那早在我第一次追她的时候,她就答应了,还用等这么多年吗?” 赵芥燕拿柳絮没办法,从小放任飞翔的鹰,拿定的主意旁人根本无法劝。 她半叹气:“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行。” 反正家里钱多,骗就骗了,就当给柳絮上一课。 柳絮听这话,赵芥燕对左严秋还持怀疑态度。 但她也没有法子,只能日后让左严秋和赵芥燕多相处相处,光靠她说赵芥燕是不可能相信的。 她只能再说一句:“我当然不会后悔。” 说完柳絮也叹了口气。 赵芥燕:“不是不后悔?不后悔还叹什么气?” “我叹气是因为——” 她坐起身,“妈,以后你不许说这种话了,毕竟秋秋姐以后……” 柳絮望向赵芥燕,软声: “也要喊你声妈。”
第72章 赵芥燕听后推了推柳絮脑袋,“一边儿去吧你。” 她轻哼了声,“之前在公司和她见过几面,你们谈恋爱我连她面都没见过。你想让她改口是不是得先让我见见她?” 柳絮:“这个好说呀,等哪天您和爸有空了,我带她和你们见面。” 赵芥燕:“今天就有空。” “今天不行。”柳絮娇声,“今晚我们要吃烛光晚餐。” 说着柳絮起身,“不多聊了,我得去见师姐了。见完师姐就去吃大餐喽。”她对赵芥燕眨了眨眼,“见家长这种事,我还是得和秋秋姐商量一下的。不过放心,不会让您等太久。” 望着柳絮离开的背影,赵芥燕跟旁边的阿姨吐槽:“瞧瞧,还烛光晚餐。” 只是说话时,赵芥燕是笑着的。 三年前柳絮误诊这件事给了赵芥燕一个忠告。 什么都行,只要柳絮平安健康快乐就好。 -- 和秋今歌约在了一个咖啡厅。 柳絮到的时候,服务员刚好端来了两杯咖啡和一小块巧克力蛋糕。 秋今歌让服务员把蛋糕放到柳絮面前。 见柳絮看向蛋糕,秋今歌柔笑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吃巧克力牙疼,不敢跟伯母说,让我带着你去看医生,结果被牙医吓得一直哭。” 柳絮望着蛋糕,思绪被秋今歌带回了小时候。 小时候她喜欢吃甜的,但是赵芥燕不让,说吃了会长蛀牙。她只能偷偷吃,好在小时候她长得可爱,不少姐姐都喜欢她,拿糖逗她,她乖乖喊她们姐姐后,她们就会给她糖和巧克力吃。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逗她的,是聂闻和祝霜,两人会拿一大兜子糖在她面前晃,那时她被赵芥燕管着,本就没有糖吃,看到那一大兜子糖后馋得口水直流。 祝霜姐很好,叫一声姐姐,给亲一下,祝霜姐就会给她糖吃。但聂闻姐就很坏,就算叫了姐姐,不但不给她糖,还拿着糖在她眼前晃两圈,就在她以为要给她的时候,聂闻将糖剥开后吃进自己嘴里。 柳絮瞬间哭了,哇地哭出声时,聂闻掏出一把糖到她面前,“啧,小柳絮你怎么这么不经逗?逗一下就哭,以后没人跟你玩啊。” 她拿到糖后哭声不住,屋子里的苏念珍听到,跑出来让聂闻给她道歉。聂闻谁啊,不管做了什么事,不管好的坏的,从不道歉,听到一小屁孩让她给另一个小屁孩道歉,聂闻转身就走,旁边的祝霜见状去追聂闻。 聂闻跑,祝霜追,两人还就在原地绕来绕去,老鹰抓小鸡似的。 逗得她不哭了,和苏念珍在一旁咯咯笑。 秋今歌说她吃巧克力牙疼,就是那天傍晚。 吃得就是聂闻给她的巧克力。 偷偷吃糖的事情不能让赵芥燕知道,她只能去找当时住在她家隔壁的秋今歌。 那时秋今歌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她让家里的司机带她们去医院做检查。 躺在牙医的那张床上,柳絮被尖锐的器具吓哭,秋今歌就在一旁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那天后,秋今歌不但是她的师姐,还是一个让她很有安全感的姐姐。 是家人。 仅是家人。 秋今歌说:“时间过得真快,现在就算牙疼,你也可以自己去看牙医了。” 当秋今歌话音落下,柳絮的注意也就回来了。 她抬眸:“对啊。” 柳絮说:“我已经成为一个大人了,而师姐你,你也成为了一个更好的大人。” 秋今歌柔笑:“怎么说?” 柳絮眨眼:“事业有成,梦想成真。” 秋今歌说:“可我还想要一个佳偶天成。” 柳絮:“会有的,喜欢师姐的人那么多。” 秋今歌接话:“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柳絮只是顿了一下,便说:“喜欢。” 桌上秋今歌食指跳了一下。 手指连接心脏,跳动是心写的情书。 柳絮注意到了,她勾起嘴角,流露真心,“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你。 “但——” “不用说后面的话。”秋今歌打断道。 她抿了口咖啡,口中的苦涩远远不及心中翻涌的。 放下咖啡杯,秋今歌冲柳絮笑:“有这一句就够了。” 柳絮:“…” 她抿唇不语。 秋今歌抬眉:“吃蛋糕呀。” 柳絮:“嗯。” “师姐吃吗?” “不了。” 秋今歌撑着下颌,轻声细语:“看你吃完,我就要走了。” 柳絮讶然:“今天…离开吗?” “嗯。”秋今歌点了点头,自我调侃地说,“回来时还以为能带着你一起回去。” 柳絮给她发消息,约她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了不去面试的原因。 语气坚定地说完,秋今歌便知道,巴黎的剧院不再会有柳絮的身影。 柳絮捏着叉子的手紧了紧,她自然知道秋今歌的意思,也知道从进门秋今歌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在跟她告别。 “有时间我会去看您。” 秋今歌不觉得柳絮这是在客套,笑着点头:“那你在巴黎的东西,需要我给你邮寄回来吗?” “有几本曲谱需要。剩下的…师姐如果觉得它们占地方,可以捐了。” “好。” 秋今歌眸光暗了暗,略落寞道:“就是可惜,我为你栽种的玫瑰你看不到了。” 柳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提到这片玫瑰,秋今歌忽然恍惚,有些怔怔地叫了声:“絮絮。” “嗯?” 秋今歌迟缓:“你喜欢的是玫瑰,还是喜欢玫瑰香?” 那天她和左严秋在湖边聊天时,自然嗅到了不属于森林的玫瑰香。 而那种味道,她在柳絮的卧室里闻到过。 柳絮的化妆台上,摆放着好几瓶玫瑰香的香水,不过她没见柳絮用过,以为柳絮是用来收藏,现在想想……柳絮是在异国他乡,靠气味与某人拥抱。 那每周一束的玫瑰……是不是也? 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柳絮… 秋今歌垂眸。 “喜欢玫瑰,自然也喜欢玫瑰香。”柳絮说。 秋今歌笑了,一半笑她自己,一半笑那片玫瑰。 几秒后,她仿佛释然了一样悠悠开口:“我看更喜欢的是有玫瑰香的人吧?” “是呀。”被秋今歌挑明,柳絮没有否认,“真的很好闻。” “嗯,我也闻到过,确实。” “……” 柳絮不是没有察觉到过秋今歌对她的关心,可她从来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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