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坏人,坏人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左严秋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搂住了严敏淑脖子,道:“有妈妈在,我不怕。” 严敏淑红着眼睛笑:“好,妈妈在,小秋不怕。” 记忆深处的严敏淑,是果断的、勇敢的、爱她的严敏淑。 当严敏淑在蔡安安家喊出那句‘我已经把你勾引左宏上|床的事情告诉了她’的时候,严敏霞和蔡安安震惊的是勾引上|床四个字,而她已经顾不上震惊。她的心空了,对于眼前的严敏淑和记忆里的严敏淑,越来越模糊。 这么多年,她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严敏淑心软,一再帮她填补赌博欠下的钱,就是因为那句‘妈妈在,小秋不怕’,就是因为在她受左宏欺负的时候,严敏淑能挺身而出,不像有些家庭的妈妈只会说‘他是你爸,喝醉了亲就亲你了,你大惊小怪做什么?’或者直接向着男方,任由男方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严敏淑做了一个妈妈该做的事情。 她配得上妈妈两个字。 所以不管严敏淑怎么赌博,左严秋心里,她还是那个会保护她的好妈妈。 可是今天,她心里的妈妈滤镜彻底碎掉了。 她说是她勾引的左宏;她说都是因为她,她才会和左宏离婚;她说你不想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可……她怎么会不想让自己的妈妈过好日子? 她也想像以前严敏淑护着她那样,能把严敏淑护在身后,可,是严敏淑一作再作。 她心痛的不是严敏淑误会她,心痛的是严敏淑已经……不是那个让她不要怕的严敏淑了。 是那个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严敏淑。 柳絮脸上多了两滴潮湿温润,她扇睫抬眸,左严秋脸上的泪痕似凌晨四点时的银河,清透到能将人吸进去。她慢慢松开左严秋的腰,双手撑着沙发,跪坐起身,在左严秋将泪痕抹掉前,柳絮闭眼吻了上去。 轻轻软软的唇,是孤独深夜下的月光。 光洁地照着她。 左严秋抬手,拥住了柳絮。 其实她明白,严敏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赌博。它让人性消失。 最后左宏以猥亵儿童被判了刑,判了三年。出来后他找过严敏淑和左严秋,但被严敏淑赶走了。就算不刻意打听消息左宏的消息,但亲戚就那些,难免还会有人说,听说左宏没多久就找到了个搭伙过日子的,跟着那人一起去别的城市了。 左严秋那时无心关注左宏的事情,那时严敏淑已经接触了赌博。 跟左宏离婚后,严敏淑就带着左严秋搬了地方,搬到了那间平房。 开始时严敏淑还在那家保洁公司干活,供着她们娘俩生活,可是没多久,那家保洁公司宣布倒闭,严敏淑没了工作,就去了一家餐馆洗盘子,每个月两千多块钱,省这些花勉强能活。坏就坏在,那家参观的老板娘喜欢打麻将,有事没事就会喊严敏淑跟她一块去打麻将,开始时严敏淑拒绝,但一次两次拒绝,再拒绝严敏淑怕老板娘会开除她,就点头答应了。 麻将瘾就这么染上了。 一旦沾上,戒掉就很难,就会像被冲开了一点土的堤坝,随着水流源源不断,塌陷是早晚的事情。 自那后,只要有空闲,严敏淑就会出去打麻将,有时也会叫认识的麻友来家里打。 吵得左严秋根本没办法学习,左严秋像严敏淑提出了问题,严敏淑那时还是记忆中的好妈妈,听到会影响女儿学习后,就再也没有待人回家过,都是她自己出去玩。 开始时还好,只是几毛几毛的玩,数额不大。后来有天,严敏淑回来拿出一大叠红钞票,高兴地跟左严秋说:“红姐今天带我去了个新地方,二十块的底金,本来还以为我拿的那些钱都要输光,结果没想到妈妈一晚上能挣这么多。小秋,以后不用洗盘子每个月就有钱供咱们花了。” 左严秋听后皱眉:“妈,这么多钱已经是赌博了。” “瞎说什么呢?就是几个认识的人玩,怎么就赌博了?”严敏淑不高兴地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样以后我不用工作,还能有更多钱给你花。” 那天后严敏淑又接连去了几次,每次都拿着一叠叠红钞票回家,她索性就把工作辞了,成天泡在麻将桌上。可渐渐的,之前拿回家的红钞票又一张张送了回去,严敏淑不以为然,赌博嘛,有输有赢很正常。 然而事实给了严敏淑一棒槌。 输多赢少。 没多久,严敏淑就把存款全都搭了进去。 也是那时起,严敏淑变了。 她又找了个工作,可工作的目的不再是供左严秋上学,不再是和左严秋过好日子,而是挣钱去赌,她要把输掉的都赌回来,这样她和左严秋就不愁吃穿了。 可赌博就是无底洞,她非但没赢多少钱,还把左严秋的学费也都输了。 临近开学,严敏淑将左严秋叫到沙发,说:“要不你别去上学了?跟妈一起去洗盘子吧。” 那年,左严秋十五岁。 之后就是在左严秋面临辍学的时候,学校通知她有助学金,让她回去上学。学费住宿费全包,只有饭费需要左严秋自己解决。 她家已经没钱了。还是严敏霞每个月给她三百块钱,让她能在学校里有饭吃。 学校的饭菜很便宜,早上的饭很便宜,中午的荤素菜有四种,选一荤一素一份饭,最便宜也才六块钱。但左严秋从来没有吃过,她只会买两个馒头,一份素菜,四块钱。到了晚上,左严秋不怎么吃晚饭,实在饿得不行了,才会去买一个馒头,再去窗口买袋榨菜搭着吃。 初高中,是左严秋最瘦的时期。一米七的个子,体重还没超过九十斤。 左严秋不觉得苦,有书读已经很幸运了。 学校给的奖学金,左严秋拿到后还了严敏霞一部分,又自己私留了些,剩下的全都给了严敏淑。 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催债的上门泼红漆了。 她把钱给严敏淑,就是希望严敏淑能把钱还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严敏淑接过钱答应她,说以后都不会再赌。 往后的日子,这句话说过了无数次。 宛若银河中数不清的星点。 “……” 属于她的往事讲完,左严秋口唇发干,眼眶却异常湿润。 在柳絮吻上来时,左严秋的眼泪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发的多。 她拥紧柳絮,泪眼婆娑地与之对视,冷艳的脸如破碎的瓷器娃娃,稍微用力碎片就掉落一地。 连同声音也颤着,左严秋哑声说:“我……” 吐出一个字,左严秋拥着柳絮的手松了松,继续说:“我很脏。” 环着的手彻底松开,左严秋喃声:“我不是玫瑰,” 她不是喜欢用香水,是只有香水能掩盖住她身上散发着的下水沟般,腐烂扑鼻的恶臭味。 “你……失望了吗?” 她更想问柳絮的是——你还喜欢我吗? 可是这句话,左严秋问不出口,就像是在用自己的经历示弱,强迫柳絮喜欢她一样。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怕从柳絮的口中听到不喜欢三个字。 她已经没什么勇气了。 柳絮跪在左严秋身边,望着左严秋通红的眼睛,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睛也是红的。 抬手,纤细粉白的指腹压在了左严秋眼尾,动作轻柔地拭去尾尖的湿润,左严秋哭起来的样子,如同在夜里盛开的仙人掌花,只有时刻关注她的人,才会预料到她会在什么时候开花,绽放清香,会在晚间爬起来去看。 独得她一人观赏。 心疼左严秋,可她也爱只会在她面前哭的左严秋。 柳絮轻轻地捧起左严秋的脸,问:“那你是什么?” 左严秋没有料到柳絮会这么问她,干涩的唇抿了抿,“我…什么也不是。” “错了。”柳絮轻声道。 “玫瑰还是百合,月季或是玉兰,都是你,也都不是你。”柳絮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左严秋的脸,“你是左严秋,你是你自己。” 柳絮:“不要别人赋予,要你定义你自己。” 又一滴泪水流下,柳絮无奈,低头吻了上去。 泪水被吻去,柳絮的动作却没有停,她一路吻下,吻上了左严秋脖颈。 左严秋身体一僵,想要推开柳絮,可当她的手抵在柳絮身上的时候,柳絮的声音让她停了下来。 “但现在,你还是我的爱人。” “姐姐。”柳絮吻着左严秋的噩梦,“你是我的爱人,我也是你的爱人。” 她的唇柔软至极,身上的清香沁人,一点点熏陶着左严秋的灰色地带,用吻播种着绿色种子,春暖花开之际,淤泥地也能芳草清香。 左严秋僵着的手慢慢落下,落在了柳絮的腰间,在柳絮的吻中,缓缓抓住了柳絮的腰。 一同抓住的,还有她丢失了多年的自己。 柳絮的吻还在继续。 “不管玫瑰有多香,我爱的是左严秋。” 你只要是左严秋就好。
第77章 左严秋的衣领不知为何泛着湿,湿润润地蹭着柳絮的脸,有点不舒服。 柳絮视线偏了偏,她挑开左严秋领子的第一颗扣子,双指捻着领角问:“这是……哭湿的?” 左严秋眨眼的动作变快了两下,轻咳说:“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弄上了水。” 柳絮眉尾挑了下,感到一丝不对劲。打湿为什么是打湿一边?且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没有干…是打了多少水到领口? 更不对劲的是,她见左严秋穿过几次这件衬衣,每次左严秋都习惯性地系第二颗纽扣, 第一颗不会管,问原因,左严秋说系住后勒脖子。 今天怎么系住了? 而且还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刚刚靠在左严秋身上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柳絮唇角抿起,一言不发解着左严秋的衣扣。 刚解开一颗,她的手被左严秋抓住。 抬眸看向左严秋,左严秋用低级地转移话题:“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饿。” 柳絮不给左严秋转移注意力的机会,直接挑明:“我要看看你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别…” 左严秋来不及阻止。 柳絮勾开了第三颗纽扣。 上下交叠的衣衫没了束缚,自然展向两边,被遮了一天的物件暴露在了空气中。 房间里没开空调,衣服展开后微冷的空气席卷左严秋皮肤,可这没什么,只是皮肤上浮了层小疙瘩。让左严秋屏气不敢乱动的,是柳絮直接的没有遮掩的视线,以及呼在她身上淡淡的气息。 柳絮望着左严秋锁骨上方的金色细链条,与平常项链不同,这个链条是向两边延伸的,且不止锁骨处有,胸口位置还有连接的一根细链,链条下端坠着的珠子正正好耷在沟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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