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楚韫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穿这件衬衫比那件透视裙和一柜子的情.趣内衣好太多。 “好了吗?” “嗯?嗯......” 楚韫从隔断后面走过来,单手散开胸前的盘扣,落下半片衣领,细长的锁骨线盛着一汪暖光。 她越过齐暄妍,伸出胳膊从壁龛里拿出一枚小包装,把它握在手里。 齐暄妍不安地闪烁睫毛,那是什么?楚韫要做什么? “来,伸手。” 楚韫在她手里放下东西,齐暄妍仔细一看,诧异:发膜? 楚韫撩起裙角往贵妃榻上一躺,眸色慵懒:“既然你要求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是你推荐给我的,我用得不太顺手,刚才洗过头发还没用,现在你帮我涂。” “好。”齐暄妍稍微松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的物件,准备木盆和骨梳。 楚韫枕着玉枕躺在榻上,后脑悬空,齐暄妍在瓷台上放下木盆,动作轻柔地把她的长发浸入温水,待发丝湿润以后,用骨梳沾满发膜轻轻梳理。 齐暄妍保持沉默,她既想赶快结束,又担心涂完发膜后楚韫会叫她做别的事,矛盾的心理使她频频蹙眉。 楚韫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涂好发膜后,静置一会,齐暄妍打开清水冲洗。 热气散开,水汽氤氲,楚韫合着眼聆听淅沥的水声,恍若又置身于流动的海水中。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关于一个女孩。 十四岁那年,游艇遇袭,楚韫从船边坠入海流。 她的手脚冰冷得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光从水面一点点隐没,越陷越深。 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溺死更多资源在企我鸟群夭屋儿耳七五耳爸一的时候,突然一只白皙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周围的水流急速后退,哗啦一声浪花飞舞,耀眼的阳光漫天倾洒,她浮出海面,空中飘着海豚的悠鸣,一个女孩骑在海豚背上,仍旧牵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别害怕,你觉得从海里仰望天空美丽吗?女孩温柔地问她。 楚韫呆呆地望着女孩,直到阳光照花双眼,她难受地合上眼皮,脑海里印下女孩耳边别着的蝴蝶发卡。 她曾陷落于北太平洋的海面。 逆着海流伸出无助的手。 海的精灵将她唤回。 她重沐于光,看见了蝴蝶。 ...... 水流顺着长发落入木盆,齐暄妍拿来毛巾,轻轻包裹发丝。 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耳发,睫毛上悬挂着几颗水珠。 楚韫睁开眼睛,微弱的灯光朦胧了齐暄妍清妩的脸庞,像是许多年前,太阳的光晕笼罩在那个女孩的身边。 蝴蝶和蝴蝶重叠。 楚韫眼神恍惚,像是做了一场穿越冗长记忆的梦。 她深深地看进齐暄妍的眼睛:“齐秘书,我们是不是在那种梦里见过?” 齐暄妍无言地别开双眼,冷漠抗拒:“对不起董事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梦,但是肯定没有。” “是吗?”楚韫问齐暄妍,也是问自己。她问自己为什么胡思乱想,总是不受控制地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重叠。 即使齐暄妍的身份是假的,即使有相似的胎记,也不能证明什么——邝七七已经去世十七年了。 楚韫又问齐暄妍:“你原本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假冒齐暄妍?” 齐暄妍背过身,背影单薄:“只有我的过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说。” 楚韫看着她被打湿的后领黏在皮肤,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两条雪白的腿从衬衫下摆露出,紧紧地并在一起,纤弱又倔强。 楚韫的心像被狠狠拽了一下。她开始后悔没能控制住脾气,后悔拿出亲子鉴定撕开齐暄妍的保护膜,后悔对她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楚韫扶额叹一口气,拿起干净的浴袍披在齐暄妍肩膀,柔声问:“我给你的香囊还在吗?” 齐暄妍微微一怔,应道:“我一直带在包里的,前几天吃夜宵不见了,幸好邵婉婉捡到,今天还我了。” 谁知道是真的丢了被捡到,还是一场被谁精心设计的戏呢? 楚韫无声地扯了下嘴角,对齐暄妍说:“我之前没有告诉你,香囊是我一针一线缝的,熏香是我一点一点制出来的,我给你的东西只能在你手里。” 齐暄妍表情微微讶异:“好,我记住了。” “我现在就告诉邵婉婉我会去她的生日宴。” 说着,楚韫当着齐暄妍的面给邵婉婉发信息,然后她告诉齐暄妍:“带你一起去。” “谢谢董事长。”齐暄妍裹着浴袍低头,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光泽。 楚韫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眸色一沉,把齐暄妍脱下的衣服叠好,双手递给她:“今天就这样,你去休息吧。” “董事长,你的衬衣?” “没关系,明天放在竹篮里,阿姨会取。” “好,那我下去了。董事长晚安。” “晚安。”楚韫靠在窗边目送她走出房门。 等到齐暄妍的背影隐没于黑夜,楚韫转身抽出一根雪茄,潮湿的长发落下,扫过她手臂内侧的一道伤疤。 * 终于又回到了独处的空间。 齐暄妍抱着自己坐在浴缸里,龙头放着水,肆意的流着,慢慢淹没她的身体。 自从她冒充齐家大小姐进入齐家后,她每每遇到难过痛苦的事就会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想象小时候和生父在海上的自由生活,想象畅游着母亲灵魂的大海拥抱自己。 她放空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胸腔痉挛疼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楚韫的欺骗和威胁,身世把柄被拿捏......太多伤害碾压她的心,她觉得她快爆炸了。 齐暄妍狠狠咬牙,把指甲掐进手心,不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楚韫泄露她的身世秘密! 她的生父大脑损伤瘫痪多年,每天都要消耗昂贵的医疗费,一旦她失去齐暄妍的身份必然招来多方祸端,到时候她失去经济来源,爸爸就—— 齐暄妍不敢想下去,眼泪又如决堤的洪水倾泻。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反复洗刷身体,直到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才睡觉。 后半夜迷迷糊糊,她做了可怕的噩梦。 齐暄妍梦到她还在巴厘岛的海上,快艇随波摇荡,她和楚韫紧紧相贴,而她怎么用力都撑不起身,只能随着海波的律动和楚韫难舍难分。 齐暄妍在梦里急促地喘气,拼命想要逃离,这时梦境的画面变幻,她又出现在了楚韫的卧室里,居然穿着黑色的蕾丝花边透视裙。 这和现实根本不同。齐暄妍捂着胸口走向房门,楚韫暴戾的脚步声追上来,单臂拦住她,完全敞开的真丝睡衣露出性.感的身姿。楚韫朝她伸出另一手,手中没有鉴定报告,而是抬起她的下巴,倾落红唇...... “啊!!!”齐暄妍惊坐而起,捂住心脏剧烈喘息。 齐暄妍吓出了一身冷汗,无比恐怖的梦魇! ...... 第二天是周六。 楚韫有公务要去几家投资公司,起得比往常周末早一些。 她坐在起居室吃早茶,一杯茶喝完准备动身,齐暄妍穿着高领白毛衣和蓝色长裤走出来,看到起得这么早的楚韫愣了一下,立马转身回房,手里拿的东西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又忙乱地弯腰捡。 楚韫向她走来:“怎么了?”弯腰帮她捡东西。 齐暄妍手里拿着楚韫送的香囊,楚韫捡起的是一张透明保护套。 楚韫把保护套给她,齐暄妍接过去,指尖碰到楚韫温热的手,触电般抽离。 楚韫疑惑地看向她的脸,齐暄妍急忙拿着香囊和保护套进房间:“我......我给它套个新的防尘罩,之前的丢了。” 楚韫停在房外,看着她张皇的背影沉眉:“昨晚......你不会做噩梦梦到我了吧?” ——齐秘书,我们是不是在那种梦里见过? 齐暄妍扑簌睫毛,梦里楚韫热烈的画面一闪而过,她攥紧毛衣的领口,声线冷淡:“没有。”
第16章 只要有空闲,楚韫很喜欢睡懒觉,或者懒在某个舒服的地方玩Switch。今天周六,才早上七点过,她怎么起这么早? 齐暄妍心中疑惑,手里动作没停,把香囊封进保护套,装在包包的内贴袋里,这样就不会再丢了。 房间外面没有动静,齐暄妍回头,楚韫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她在衣冠镜前整理领结,管家立在门外欠身:“董事长,车已经备好了,秦助理说到嘉投了,在会议厅等您。” 楚韫扬起下巴,给饱满的唇瓣涂上口红:“好。” 齐暄妍走出去:“嘉投?今天有临时会议吗?” 楚韫的工作是不固定的,什么时候有事务就要处理,不管时间地点,甚至半夜绕地球飞半圈都有可能。 但是她的所有工作安排都会先由齐暄妍整理,再帮她排出日程,不会让别人插手,秦助理只是负责给齐暄妍打下手的。 楚韫从镜子里看齐暄妍,弯弯红唇:“对,早上有投行联合会议。” 齐暄妍问:“董事长,这个会议我不能参加?” “能。” “那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嘉投也没人跟我对接。” 楚韫噢一声,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我让他们找秦助理,你昨晚受累了,周末好好休息。” 受累?她怎么受累了?呵呵,请某些人不要故意把话说得有歧义。 既然私下被迫要受楚韫奴.役,那么她就只好在公事上找回战场了,齐暄妍可没忘记楚甫阁的嘱托。 她对上楚韫的视线:“请董事长给我一分钟。” 少顷,她换好套裙,提上公文包跟上楚韫:“楚老先生说过,你的所有会议我必须跟进。” 身为秘书,就应秉公办事,严格督促董事长的所有工作,什么文件夹里藏卡片,会议桌上煲电视,审核报表的时间打Switch,想都不要想! 楚韫问齐暄妍:“你真的不用在家休息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真的不用。董事长知道我的脸色为什么不好吗?” “你说。” 齐暄妍看一眼管家和司机,趁他们没注意,踮脚凑到楚韫的耳根说:“因为榴园里面有只母狮子跟我八字不合,冲我。” 楚韫低声笑了笑,把手贴在门框顶部,叫齐暄妍:“齐秘书请上车。” 这次临时会议是几家投行针对上周新出政策开展的联合分析会,经过投票决定在嘉投举行。 嘉投会议中心的大门口立着签到板:热烈欢迎投行联合会主席楚韫及各大友行领导莅临讨论! 齐暄妍看到欢迎语,腹诽:某人的脸真够大,就她单独写出大名,其他人都用“友行领导”一笔带过。 会议厅外的茶室里,秦助理和几位轩辕投资的高层等候多时,见到董事长纷纷起立,别的投行精英也迎过来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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