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骄傲自满。”麻安然连忙否认,然后又小小声,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是我嘛?” “是是是,我们的安然不会骄傲自满,她是会自我怀疑的可怜修狗,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的小迷糊。” 吴恙打算用毕生所学来夸麻安然,可才说两句就卡壳了。 “修狗,是什么?”麻安然懵懵懂懂地问。 吴恙忍不住笑出声,越发觉得麻安然不是生人勿进的狮子,而是等人来顺毛的小狗。 放下防备心的小狗,最可爱,最乖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有点反差萌。” “反差萌,又是什么?” “哎呀!别管,就是夸你。” 麻安然听到自己被夸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脱口问出一句:“神经!” “我夸你,你还骂我。”吴恙故作委屈,“呜呜呜——” 麻安然忽然将手抽开,按住吴恙的肩颈,让她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子和床紧紧相拥,不要四处乱动,这很容易走光。 “别动,继续解蛊。” 麻安然的手势又在吴恙的背上施展开来,克制有礼,未逾越半分。 吴恙微红着脸,像是刚喝了一杯红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艺术品,眼睛都能拉丝了,嘴唇时而微张,时而被咬住一角,呼吸的时候发出轻哼声,随着麻安然手上的频率,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 早已过了一刻钟,花香味扑鼻,让她们逐渐迷离,好似来到百花仙境。 麻安然不知怎的,只觉得自己内心在翻滚,一股热气排山倒海而来,她看着无恙的眼睛,像是要被吸进去,情不自已。 她只好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想要集中注意力在解蛊上,打消自己想入非非的念头。 吴恙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偶尔肩背会微微颤动,是被触碰的敏感,再加深喉头的滚动,呼吸声逐渐变得诱人。 “安然——”她轻声细语,比以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动听。 麻安然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发出燥热难耐的音节,“嗯?” “安然——”她又轻唤了一声,比刚刚那声,还要缠绵三分。 “嗯。”麻安然将头偏过去,“怎么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总共说了四个字,全是空气音,如一碰即破的泡泡。 “有点痒。” “哪里痒?” “背,你能帮我挠挠吗?” “啊?哦哦哦哦。”麻安然面红心跳,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告诉我位置。” “中间,靠右一点。” 麻安然按照吴恙的指示,在她的背上摸索,试探着力度,重了怕她疼,轻了又没作用。 “再往下一点。” 手指往下移了一寸,指甲在皮肤上轻而易举地划出了红印。 “就是这里,再重一点。” 麻安然在帮她挠痒,吴恙却发出阵阵隐忍声,缠绵悱恻的,勾人心魂的。 这痒挠在吴恙的身上,也挠在麻安然的心底。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喝醉了,又像是被蛊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竟然想要一直摸下去,光滑的皮肤,触感甚好,燥热的温度,不知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安然——”吴恙再次叫她的名字。 “为何总叫我?” 麻安然想让她别在叫自己的名字了,因为她每叫一次,自己体内的躁动就更翻滚一波。 她要失控了。 “就是想叫叫你,你的名字很好听,和你一样。”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和你一样。” 麻安然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甚至有些神志不清,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失控。 “好了吧,不痒了吧?” “不痒了。” “那、那行,今天就到这里吧。那个,嗯,谢谢你。” 语毕,麻安然迅速起身,要逃离这间房,和吴恙保持距离。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自己的手腕再次被挽住,吴恙的眼睛会勾魂,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还有事吗?” 麻安然看着她身后的曲线,和脖颈延绵至胸口的白皙,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没事,只想和你说声晚安。” “晚、晚安。” 麻安然这几句话,字不多,却都在结巴。 互道晚安之后,吴恙的手依旧没有送开,眸光也未曾转移,好似在发出邀请,等她的答案。 吴恙心里在纠结,也在做最后的挣扎,其实从她发出信息那一秒起,她的纠结、挣扎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们的计划已在进行。 麻安然的小蛇能闻蛊,却也只能闻蛊。这一点,她早已试探过了。 麻安然每日替她解蛊,起初她只滴了一滴桃花油试探,每天一滴,小蛇都没有动静,然后逐步增加,两滴,三滴…… 积少成多,不动声色,就让麻安然落入圈套。 直至今日,桃花油已经擦遍全背,那股特殊的花香味愈来愈重。 桃花油,不似情花蛊,虽然它们都是百种花草调配而成,但情花蛊锁情摄魂,与情人建立生死契约,是蛊的一种,而桃花油只有催情之效,对人体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不仅麻安然的三条小蛇闻不出,就连麻安然也未曾接触,对此一无所知,更无招架之力。 在麻安然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吴恙的一点点安慰就让她卸下防备,加上桃花油的功效,让她逐渐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现在只需一个人主动,点燃这把火,麻安然就难以逃脱。 可吴恙突然不忍心了。 在这样一个夜晚,麻安然的脆弱、不安、迷茫达到顶峰,糟糕的情绪刚得以平复,如果再欺骗她,引导她做出这样的事。 不仅麻安然无法原谅,就连吴恙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催促着麻安然快去洗漱睡觉,希望她今晚睡得安心。 38-3 麻安然无法解释现在的状态,心里很乱。 离开吴恙的房间之后,莫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好像一个沙漏,从计时开始就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泻而下。 她回房拿换洗的衣服,再去淋浴间洗漱,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走神想起吴恙三次。 洗澡的时候,又想起一次。 吴恙就趴在那里,肌肤胜雪,滑腻似酥,低眉垂眼,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躲在胳膊后面不敢露脸。 她一面想着吴恙的身体,一面抚摸着自己相应的部位。尽管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仅洗的冷水澡,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内心的渴望无法消解,也洗不净色气。 这一晚,她睡得不安心。 前半夜在做梦,全是吴恙。后半夜只能睁眼,强行停止吴恙入梦。 麻安然在情感上很是迟钝,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有感觉,更谈不上喜欢和爱。 她把今夜的冲动归结为“第一次被人安慰后的感怀和寄托”,又或是“沉寂已久的感官情绪被触发后的应激反应”。 不管是哪一种,亦或都不是,希望天一亮,一切回归正常。 自从这一晚过后,麻安然和吴恙虽然共处一室,朝夕相处,却鲜少交流。 通常天刚亮,麻安然就要起床上山抓毒,然后去密室待上一个时辰。等她回到家时,吴恙刚好起床,两人一同吃过早饭,麻安然便开始打坐冥想,吴恙便会在前院找一处阴凉,开始奋笔疾书码字写论文。 中午吃过午饭,两人便各自回房,吴恙会午睡一会儿,麻安然则是翻看医书。 其实蛊师也是巫医,苗医是入门学科,掌握精髓才能与蛊融会贯通,麻安然这阵子天天在找。 找给吴恙解蛊的法子。 经过上次发作的反常情况来看,吴恙应该不是中的蝴蝶蛊,而是一种和蝴蝶蛊类似的东西,甚至可能根本不是蛊。 尽管这些日子,她一如既往每日替吴恙解蛊,吴恙也没有蛊发的迹象,但还是不放心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想在医书里找找,或许能找到方法。 一切好像回归到平常,除了那件事,她愈发渴望了。 每天夜里,她的思绪都很乱,乱到除了想吴恙,再也无法集中精力想别的事。 有一天梦中惊醒,梦里的吴恙不在身边,她感到怅然若失,这才惊觉自己早已一片潮湿。羞愧难当,只好又去洗了个冷水澡,想要冲干净满脑子的污秽。 好恶心!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可她一连数日都在努力克制。 被压抑的欲望,一点一点积攒起来,最终在今天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爆发,她在梦中与吴恙欢会,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此时吴恙在她心中如神女,而神女被她亵渎了。 原本吴恙对这个计划就抗拒,之前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实施计划了,可她犯了心软的毛病,错过了那晚的绝佳机会。这些天,她像无事发生一样,不是早早催促麻安然去睡觉,就是自己在解蛊的过程中睡着了。 当然,她是装睡。 她无法阻止桃花油的功效,只能用这种物理方法,制止她们走向错的那一步。 这一步,迈下去,就回不了头。 除了这件事,吴恙的生活倒是过得很充实。她有时候需要搜集资料,会独自去苗寨里拍照、采访,麻安然偶尔会陪她一同前去,但每次有麻安然在,寨民们的态度就会大转变,将她们拒之千里。被拒绝了几次之后,吴恙不想再去和他们打交道,需要答疑的问题就在群里呼叫小老板——龙满满。 龙满满不太想搭理她,信息回得很慢。中途乐乐会出来打个圆场,不是说满满在忙晚点给她答复,就是说满满在吃饭洗澡睡觉打游戏,每次给的理由还不重样。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问麻安然,她也是问了几次之后才发现,麻安然除了对蛊和祭祀相关事情比较清楚,对其他当地文化压根就是一窍不通。 “你到底是不是本地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吴恙瞪着眼质问她。 “我小时候确实不是本地人。” 吴恙原本只是心直口快,表达一下不满的情绪,没想到麻安然却是这幅无奈的表情,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啊?啊,这样吗?”吴恙瞬间想到了那晚在山上偷听到麻安然的身世,变得口吃起来,说话磕磕巴巴的,“不、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不用不好意思,你又不知道。” 片刻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麻安然还是那片静默的湖泊,吴恙是路过的蜻蜓,在镜面上点水激起一圈圈涟漪,让沉默有了声音。 “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麻安然扭头注视着吴恙,眼睛里的墨色在荡漾,变得层层叠叠,忽明忽暗,浓淡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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