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他们在这儿!” 尖利的嗓音被挨着的洞传得四处回荡,最后荡进村长的耳朵里。 他快步朝那边赶过去时,那天晚上那个女生一脚踢碎床的画面突然闪现。 他立刻刹住脚步——“那么厉害的人,再加上两个小伙子,赵红荣怎么可能对付得过来??” 疑窦顿生。村长放轻了脚步,慢慢朝声源靠近,待到赵红荣第二次呼喊的时候,他甚至故作急匆匆地答应了一声。 接近声源处,他才看到赵红荣站在原地,身后一大片阴影看不真切,正满脸焦急地四处望,直到看到他,才长舒一口气: “快过来!我抓住一个!” 村长略略放心,正要上前,背后一阵阴风,迫使他不得不就地翻滚,下一秒孟流景便抬腿继续追过来。 她眉峰冷硬,长腿蓄力追着村长连续横踢,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他妈的!你骗老子!” 村长怒骂一声,被一脚踢到后背,他顺势滚到一边,把手电筒打开晃过去。 孟流景被晃了一下,花了眼。 她当机立断,喊住想来帮忙的刘旭何:“你俩守着魏清舟,不用你们!” 山洞安静,村长穿着钉鞋,不用等眼睛里的光点消失也能判断他的方位。 孟流景胡乱踢在山壁上,凸出来的土块被她一脚踢散,落地时踩到赵红荣刚刚丢在地上的尖镐。 视线恢复清明,村长正要举着铁锹拍过来,孟流景哼冷,脚尖勾起尖镐提在手里,一下拍在村长肩上。 “当啷!”一声,铁锹落地,村长尖嚎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孟流景把铁锹踢到一边,刘旭何摁住呼哧呼哧喘气的村长,他的脸已经被摩擦出血,看上去狼狈至极。 - 把两个人扭住,裴容辙押着赵红荣,刘旭何拉着村长,孟流景依旧背好魏清舟,几人总算是顺利找到出口,把两人拉回村子里。 但事与愿违的是,当梁祁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并且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妇女们发出统一的质疑: “还有这事儿?我们可不知道!” 梁祁鼎拿着手一脸震惊,把这些人从左看到右:“你们不知情?” 人们乱哄哄地表达自己不知情的立场,但目光却都聚集在被绑起来的两个人身上。 会计和魏清舟被裴容辙开车送医院了。 原本他们手里最多的就是人证,现在却是无效的。 梁祁鼎怒其不争一样脸涨得通红,其余几人也都觉得难以接受。 刘旭何怒道:“就是因为这种纵容,这两个人才敢一次又一次犯案,你们现在依旧包庇,不揭发,那以后有损失的还是你们自己,这两个损失了什么?!” 人们沉默着,看得出来都在做极致的思想斗争,两个即将被审判的人以威胁的表情扫视众人,却能奏效。 最终,未知的伦理恐惧终究战胜已知的,她们虽然不能知道这两个人还会不会继续犯罪,但这她们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如果被警察带走,那真相一定能大白于天下,她们的家人也就一定会知道。 “不知道这回事儿。” 由不知道哪儿起来的第一个人语气弱弱的发起,接二连三便都是愚昧的声音。 孟流景冷笑着闭了闭眼,拉住试图劝说的刘旭何:“别说了。” 梁祁鼎也是无奈,人家就说没这事儿,你又不能威逼利诱,说到底他们是外人。 村长哈哈大笑,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孟流景眼神阴毒: “管闲事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啊!!!!!” 本来就烦,孟流景一听他威胁更烦了,直接一脚踢在他裆上,怒骂:“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赵红荣被吓得瑟缩,又想起自己没那东西,略略安心。 村长痛苦地滚倒在地上哀嚎,孟流景又补了一脚,看向刘红荣,蹲下身道: “你别以为你不用扒一层皮,在这个村儿,她们虽然不愿意揭发你们,但是她们知道是你也参与了,你猜她们会怎么对你?” 赵红荣的表情逐渐崩塌,现在那些女人的视线几乎把她锁定,她解读出另一种味道,头皮发麻。 “我们是外人,既然你们选择了,那这两个人本来也没亲没故,活了死了没人在意,你们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孟流景提起两个人丢在人群中间,妇女们马上因为恐惧散开两片空地,但过了一阵却又缓缓聚集,无一不仇视着地上蠕动想要逃走的人。 村长大声复述自己的遭遇,试图引起众人的同情。 但同一思想背景下的人本就差不多,谁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忘记自己的痛苦去体谅你,宽恕你? 裴容辙和刘旭何回王鹦家报平安,这折腾了一上午总是疲倦的,孟流景则是飞奔去医院看魏清舟。 想到上一次陪护还是因为李莺冉伤了她,这次却是因为自己,孟流景由心而发一股愧疚感。 病床上的魏清舟见到她时还在笑:“处理好了?” 孟流景“嗯”了一声坐下,拿起苹果削皮,主动到:“我没照顾好你,反而还要你挡在我前面,对不起。” 听得出她是真的歉疚的时候,魏清舟躺不住了,她撑着身子忍着疼坐起来: “你为什么对不起?” 孟流景微怔:“我刚才说了。”
第65章 回程 魏清舟不喜欢——她有想过孟流景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对她有一点点的转变,她能接受孟流景因此补偿她,更加偏袒她,但不能接受孟流景觉得抱歉。 抱歉是任何人,任何关系都可以存在的,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差别。 “你……”魏清舟一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干脆别过脸,“如果你心里想的只有这个,那你可以不用来,我没有非要听到这句话。 ” 孟流景愣住,削到一半的苹果有点难以继续,她问:“那你为什么突然护住我呢?我身体素质比你好,我也比你更扛……” “因为在我心里你比我自己更重要,这话我在那就已经说过了,是你不够确定吗?”魏清舟气恼地打断她,“那不是我的主观反应,而是我下意识就要去做,我的心里认为你重要,我的身体认为你最重要,所以不等我脑子反应任何它自己就要保护你!” 魏清舟说了一大串,魏清舟生气了。 孟流景默默消化着这些话,她能看到窗户上反射的魏清舟的轮廓,似乎连头发丝都是生气的。 那些话的每一个字符,一笔一划都变成易燃的木柴,把她心里不清不楚的蛛丝烧光后让她明悟,又把她的脸烧红。 “我没有只想道歉。”孟流景理亏,声音也放低,“我还打定主意要补偿你,但是那些其他的……我说不出口。” 魏清舟情绪好转,但她依旧端着,不回头。 孟流景轻轻叹气:“我挺高兴的,但是我又心疼,你说你小身板儿,多疼啊。” 确实疼,魏清舟肯定,看窗户上的倒影,那个小狗马上就要缩进椅子下边儿了,便给她丢出一个台阶: “那你想的是怎么补偿?” 孟流景马上积极起来:“你说!只要你要,我有的我都能给你!” 魏清舟的理智撕扯着拉住马上就顺着牙缝也要钻出来的欲望,抗衡良久,她闭上眼睛消化自己的疯,只表露一层。 “那以后,无关你底线的事,都听我的。” 孟流景毫不犹豫:“好!” 魏清舟情绪缓和,转过视线望向她:“万一我让你做不喜欢的事呢?” 孟流景继续削苹果皮:“你不是降落石头的人,你是帮我挡住石头的人。” 一句话,应景又完全解答了她的心思,魏清舟品味着,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苹果。孟流景撇着嘴看她:“凶什么呀,还挺不好哄的,快吃吧!” 魏清舟忍不住了,终归是低着头笑出声——原来小狗也有脾气,脾气在于主人受了伤,主人凶了她呀? - 一周后,魏清舟总算出了院,她的朋友们带着鲜花来接她,把她簇拥在中间。 几人开车去王鹦家准备接上母女俩去城里的宾馆住。 刚一进村,就看见一辆警车从村委会的院子里开出来,旁边围着妇女们,对着车上的人不住地哭泣谩骂, 孟流景颇感意外,到了王鹦家打听过才知道,原来是其中有几个人的男人打工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并未责怪女人们,反而主动要求报警,不然日后再出去打工他们哪能放心? 受了委屈的女人们可怜,她们害怕自己因为这个失去一切,和有可能失去的东西相比,觉得这点委屈便再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她们也可悲。 山上的骷髅被警察找到了,山洞也被封了。里边的所有骨头拼接起来后,还多出来两根半截的,成年男性的脚趾。 而那两具拼好的骨架里边,有一具是六指。 这村里,六指的成年男性,还没有见到尸身的人,只有王鹦的男人。 几人到王鹦家的时候,她已经从警察局回来,满面哀伤,神情呆滞。 - 故事不算曲折。 村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但一朝天灾,他变成孑然一身,凭着母亲临死前的嘱咐来这儿找舅舅。 舅舅知道他机灵,人长得也精神,有心把女儿嫁给他,让他接替自己的工作。 但意外在于,有一次牵驴,被驴踢了下体,虽然去医院看过了,但还是有影响。导致结了婚以后,妻子对他的无能愈发不满,最终和本村的另一个男人私通。 两人瞒天过海,背着村长多次幽会,但纸包不住火,有一天无意间被王鹦的男人撞破了。 面对两人的哀求,王鹦丈夫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好友,但心里却满怀愧疚。 后来政府批下来项目,开放后山的山洞作为景点参观,得到这一消息的村长激动得提前下班和妻子分享喜讯,却目睹了妻子的不忠。 他失望,绝望,但他心思深沉,懂得隐忍。 他装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每晚却坚持会和妻子通房,用各种手段施暴,发泄自己的不满。 直到有一天,妻子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一架,细数这么多年来的不被满足。 村长的自尊被扔在地上,和路上的污泥一起流进臭水沟里。 他动了杀心,把情夫约到后山。情夫猜到他的意图,和他带了一样的念头——杀了他,没人能阻碍我们。 但他半路上却遇到正在找村长的王鹦丈夫,想着如果打不过这还能有一个拉架的人这个念头,他痛快带着王鹦丈夫一同上山。 后来,两人就这件事发生争吵,王鹦丈夫劝谁都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争执之间,情夫被村长杀掉,最后也被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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